书名:涅槃之音

第七章 第二节

    当桌面上铺着不知道多少朵花的花瓣时,小柒终于回来了,他难得的一脸严肃,大概是知道这件事了吧。

    “时陌感觉到时阡就在附近,我刚去找她,没想到她已经找过你了。你没事吧?”

    “我会有什么事?你不是说我自愈能力超强的吗?我只是刚听到真相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已。”

    “你就没有伤心的感觉?或者是生气,绝望,这些都没有?如果你想哭一场,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我会难过,会不舍,但也没有到要生要死的地步。也许我们一开始就不相信对方,从来没有打算向对方打开心扉,也不会让对方真正走进自己的心。我们是敌人,注定不会在一起的。”

    “如果你已经做好了决定,我会陪你。”

    “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城主觉得你太笨了,走之前让我照顾好你,我只好服从命令了。”

    “你才笨,师父一定是说,你要听从我的命令,当我的跟班。”

    “不不不,我不是跟班,而是随时救你于水火之中的英雄。”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玉城雪岭和奥古大陆是敌人,现在这样的情形,时陌跟着我们总不太好。让她回家吧,然后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处于敌对关系的人还是各自为伍的好。”

    “那我去跟她说。”

    我们要走的时候,时陌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跟我说:“凌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完成好任务,然后去和你们集合。”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时陌和小柒互相郑重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小柒抱着小一拉着我离开。我不知道小柒之前和时陌说了什么,但时间紧迫,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至少在乔冉找到我们之前在帝都消失。

    师父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我们还留在帝都,而且住的地方离皇宫又近了一些,等着皇宫里的进一步动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乔冉生活的地方又近了一些,我总觉得乔冉就在不远处,然后脑子里便蹦出很多关于乔冉的想法,于是心情又失落了一些。这时候,小柒就会真的把我当少主一样伺候着,每天端茶倒水,洗衣送饭。而且我发现,我表现得越伤心,小柒的服务就越周到,所以,我便每天装出一副被爱情伤害得不想再活下去的样子,等着小柒的亲切问候和悉心照顾。

    但是,这样的日子在我那天看到满天的烟火之后一去不复返。

    小柒每天除了伺候我之外,还会到外面去打听消息,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离开帝都。小柒说小一太过引人注目而我是被秘密通缉的对象,我们俩不宜到大街上跑,所以只能躲在房间里自娱自乐。

    在我多次抗议无效之后的那天晚上,小柒兴冲冲地把我带到河边,他说,闷在屋里这么久,也该出来散散心了,今晚有人在河边放烟火,我们去看看吧,也许你会高兴一些。

    但小柒不知道,乔冉也曾经为我放过烟火,当我的眼泪留下来的那一刻,在小柒手足无措的安慰声中,我发现伤心原来不是我故意装出来的。

    小柒手忙脚乱地把我带回客栈,在我越来越响彻云霄的哭声中终于小柒忍不住使出非常残忍的手段让我闭嘴,然后我便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被人打晕。

    第二天见到小柒时,我们都很默契地没有提昨晚的事,但我已经暗暗发誓一定要报他昨晚把我打晕的仇。

    “我今天去见时陌了,她说她已经告诉了乔冉你和城主去了鑫月帝国,但乔冉好像不太相信,最近一直在帝都,也没有去找你。”

    “所以当初时陌说的完成好任务就是这个?”

    “对啊,我让她想办法把乔冉引出帝都再来找我们。不先骗着她给她安排个任务,我怕她会偷偷跟着我们。”

    “你怎么知道时陌会帮我们?她是皇后的侄女,她凭什么帮我们伤害她的家人?说不定她已经偷偷跟着我们,随时暴露我们的行踪。”

    “人与人之间还是要有一些基本的信任,你不能因为遇到过一个骗子就认为所有人都是骗子。”

    “其实我遇到过不止一个骗子。”

    “那被骗那么多次就是你笨。”

    “我都这样了你还说我笨。”

    “行了行了,不说你笨,但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把话题引向不知道什么地方?”

    “那就算时陌是我们这边的,你去见时陌不怕被人发现吗?现在时陌是唯一可能知道我们去向的人,如果是我,我一定会盯着时陌,等大鱼出现。”

    “你这话题也变得太快了。”

    “你不是说不要岔开话题吗?”

    “所以我刚才在外面绕了半天才回来,而且时陌会隐身术,我的运气一向不差,除非是被你传染了。”

    “我才被你传染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晒晒太阳?小一都快胖成一个球了。”

    “其实你也快变成一个球了。”

    “你才是一个球,你能不能不要天天跟我拌嘴?我怎么说也是玉城雪岭的少主。”

    “那行吧,少主,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他虽然已经变成老头很多年了,但他做的绿豆汤可好喝了。”

    “忘年交啊?想不到你在这里也有朋友。”

    “当然,我行走江湖的这几年也不是白混的,朋友满天下。”

    “你就吹吧,当初我们在边城没钱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的朋友来帮你?”

    “那是我不想麻烦人家,我们要自力更生。只要我想,不带钱走到哪里都不会饿死。”

    “但是会因为吃霸王餐被人打死。”

    “……”

    要出去就要乔装打扮一番,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我变成男的,小一变成黑的。我变成男的倒也没什么,反正我早就想演一下男角,现在就是实现梦想的好机会,但是小一变成黑的则有一点难以想象。最终在我和小柒的威逼利诱下,小一闭着眼睛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任我们在它雪白的毛上折腾,然后顶着一身黑毛,带着哀怨的眼神跟着我们出门。

    阳光普照的下午,我和小柒自以为风流倜傥地大摇大摆走在街上,小一的哀怨也似乎被太阳给蒸发了,威风凛凛地在前面走着。

    小柒没能控制住自恋的本性,一路看到漂亮的姑娘都跟她们抛媚眼,还跟我说他觉得自己特别帅,我终于忍无可忍,对小一说:“他说他长得帅,小一,咬他。”

    小柒一脸委屈:“为什么我长得帅就要咬我?你嫉妒我的美貌是不是?”

    我耐心地解释:“不是因为你长得帅咬你,是因为你说谎。”

    小柒不解:“我什么时候说谎?”

    我更加耐心地解释:“你说你长得帅。”

    “……”

    两人一狼走得自信而招摇,却在远远看到几个穿着华服的公子向这边走过来时一秒变成路人甲,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那些人不知道认不认识乔冉。

    我们不谋而合地一致决定走小路,跟着小柒在那些小巷里绕迷宫似的七转八转来到一座带院子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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