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梓嗜睡，但睡眠一直很浅，因为是精神病院的原因，说起来，不管白天或黑夜吵吵闹闹才属正常。
但这家位于半山腰上向来少人探视的精神病院却不走寻常路，一到晚上，整个医院寂静无声。
就连白天里护士跑来跑去的高跟鞋声音都在黑夜降临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以一觉睡到半夜的戏梓眼睑微颤，带着一层灰雾的瞳孔像是未睡醒一般，流转间，若有若无的总是会让人联想到‘魅’这个字眼。
“叩、叩叩！”从刚刚走廊上传来的极浅几声‘蹬蹬’声，到现在的敲门声，整个过程不过只是一个睁眼的时间。
翻了个身的戏梓，淡淡的扫了眼自己的房门口，重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叩叩叩！”似是不死心一般，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又来了几下，只是这敲门声却较刚才的要远了一点。
知道这东西去敲隔壁房间了的戏梓，耳朵微微颤动，细微的‘咔擦’钮门声传进了戏梓的耳朵。
“咦，你们几个···”刚来没几天的刘欣睡眼惺忪的打开宿舍房门，也不知道是眼花，还是这些病人又开始闹事，只知道顺着那敲门的病服身影看去，便看到了那院子中间，三四个病人围成一团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许是连刘欣自己都觉得是在做梦，因此也就忘了自己第一天值晚班时，同事告诫的第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晚上千万别开门！
从床上翻身起来的刘欣拿过一件外套披上，随手拿起护士们防身的电流棒，顺便敲了敲同事的门道：“蔡浩、蔡浩，病人们跑出来了，蔡浩！”
“怎么？怎么是你？”惊诧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蔡浩便明显的不耐烦与毫无睡意的道：“出来了就出来了，别管、别管！”
莫名其妙被同时吼了一声的刘欣也没想太多，只是想着晚上被吵醒任谁心情也不好。既然同事醒着，那自己要是发生了什么问题，那这位男同事应该也不会站在上面看着。
听着那不耐烦声音下藏得极深的恐惧，想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戏梓倒也没了睡意，只是淡淡的从床上坐起，赤脚站在窗前，不一会儿便瞧见了那披着睡衣、唯一在月光下有着影子的活生生的人走出了楼层。
“哦哦，来人了、来人了！”本来安安静静圈在一起的四个人在仿佛身后长了眼睛一样，突然就发生起哄道：“压大、压小，赌什么？压大、压小？赌什么？”
到底刘欣平日里除了同事以外，接触的也就是些精神病患者，因此对于同时出现的声音，只是心中猛地一跳后，拽了拽手中的电流棒便开始大声道：“你们、你们晚上不睡觉在干嘛？还不去睡觉？”
“压大、压小，赌什么？赌什么？”又是一齐发出的声音。
即便声音够大，同事也醒着，但是后知后觉的刘欣这才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忍不住的提高音量吼道：“你们到底去不去睡觉，不去睡觉明天都电击治疗！”
“赌什么？赌什么？压大、压小，赌什么！”和很多精神病患者一样，围在一起看不见脸面的四个身子也一直在重复着这样的话语。
可是、他们也有点不一样，那就是，刘欣明显能明显的感觉到这对话带着一股子令人极度发冷的目的性。
被那四个身影的怪异弄得有些不耐烦又极想逃开的刘欣顺口回道：“赌赌赌、赌个头啊！”
与此同时站在窗户前的戏梓看了眼床头柜上的小挂钟，“铛”的一声，时间刚刚好，十二点，一秒不差一秒不多。
重新将视线往下望去时，不出意外的便瞧见刚刚还在站在一旁的刘欣早已经和那四个身子一样，挤了进去，围成了一个新的圈子，月光下，那漆黑的影子仿佛倒印在被风吹动的水面上一样。
层层起浪，扭曲难看到了极点，就连戏梓隔壁的隔壁那藏在窗帘后面的蔡浩也看到了那被撕扯的影子。
至于戏梓与刘欣所看到的那四个没有正面的身子，他却是什么也瞧不着，只能听着那熟悉而又诡异的声音。
“她赌头了···”
这是蔡浩听到的最后一句声音，接着整个人就如同从河里面捞出来的一样，浑身濡湿的瘫软在地，不一会儿，隔壁就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开门声、以及那越是不想听便越是听得清楚的人压上床的声音。
就这样待在角落待到腿麻了的蔡浩，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过来时，才敢靠着墙，慢腾腾的挪起身子，重重的瘫软在床上。
反倒是看了这场与鬼相赌全过程的戏梓倒是因为没了那碎碎念的声音，一觉好眠。
准时醒来的戏梓，摆了摆脖子，听着外面开始传来的各种戏笑跑闹声，倒也不是很不适应，相反睡了不知道多久的戏梓对于这些尖锐朗朗的声音都能自动柔化掉。
意识到自己想法的戏梓微微勾了勾嘴角，打开房门，倏地面色一冷，微微下垂的眼帘看着那明显是从自己房门上撕下来的房号牌。
“额···”似乎没有意识到戏梓会突然开门的刘德利，忽然觉得手中的病房号有些烫手的结结巴巴的道：“不、那个，我、我也不知道谁、谁将这个放、放你门、门上的！”
抿了抿唇的戏梓松开搂住棋篓子的一只手、朝着刘德利手中房号牌指了指，随后抬头看向来人，澄澈的眼眸中，满是纯粹的好奇。
望着那双好似会说话的灰雾色眼睛，刘德利脸色微红，随即将头摇成拨浪鼓的连忙将号码牌受到身后道：“不、不行！会、会死人的、会···”
“刘德利！”一边刚给病人打了镇定剂还拿着针筒的蔡浩耳朵一动，突然朝着这边厉声喝道：“你又发病了，今天需要电击治疗。”
“电击治疗？”一大早便寻来戏梓主治医生的林志和在楼梯上就只听到了这四个字，没想拐角就看着那话好似是对着自己昨日从大巴上解救出来的唯一幸存者所说，顿时脸色铁青，大踏步向前，深邃铁血的眼睛定定的望向蔡浩，声音低沉果断道：“谁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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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祝大家天天开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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