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玻璃外是今年入冬的第八场雨,炸鸡店的暖气也阻挡不了那股阴湿的寒意。
“今年冬天的雨比春天要多,关节有不舒服吗”,坐在安冉对面那个炸鸡汉堡配可乐也吃的优雅有型的男人,抬头看了眼她又转过头看向窗外“还有,你打算什么时候辞职”
又是这个问题,在第一次据理力争无果后安冉便选择沉默。大概是对她的固执感到困惑,男子皱起好看的眉头,眼睛在灯光里亮闪闪,似乎凉薄又似乎深情。
顾商此刻的心实在是柔软又微疼,对面的女人捧着杯热奶,轮廓在热气后面朦朦胧胧,7年前他就把这张脸连着这个人刻在了心上,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一脚踏入她的领域,从此不归路。而她一直这样,不咸不淡,不远不近,对于不愿意的事情不吵不闹,更不用说撒娇,偏偏他还甘之如饴,只要她是他的就好。
这样的状态在年初动摇了,不是什么大事情,一个小年青要死要活的赖在她家,人最后被她打发走。他知道她完全有能力解决各种状况,但是他不想她一个人面对,也不想再过异地而居的日子。这颗种子既然种下,就必定茁壮成长。
日子太过神奇,我们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发生什么,就更不会知道一辈子那么长会遇见什么人,走上一条怎样的路。
和多数的少年少女一样,高中被灌输太多类似“现在努力一分钟,大学轻松一整年”的思想。南安冉大一肆无忌惮的逃课,熬夜,自我放飞外加暴饮暴食,体重飙升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双下巴,厚了一圈的腰,原来的裤子都已经不能再穿,实在惨不忍睹。极其爱吃又极其不爱运动,那阵子她胖成了最美年华里最臃肿的记忆,而顾商就出现在这个时候。
在胖之前安冉绝对是个符合大众审美的标准美女,168的身高,面容姣好,气质温婉,不过桃子觉得用“披着狐狸皮的狼”来形容更适合。
大一暑假结束返校,一群远离家乡的学子,借着一股青春的荷尔蒙,组织了一场老乡会。学长学姐学弟学妹挤满了步行街二楼的桌游吧,桃子拉着安冉赶到的时候大家正谈的热闹。
“哎呦我们的大美女来啦”有认识的老乡喊了一句,朝我们挥了挥手。场面出现一瞬间的停顿,人们对于美女总是有好奇的,打量着门口刚准备进来的两个女孩,稍矮的女孩眉清目秀,但说美女却是不够,再看高的一个,越看越是惊艳,可能因为有些丰腴第一眼并不会特别吸引人的目光,但若是多看一眼,一定无法忘却,眉眼如画大概就是形容这样的人,她就那样清清凉凉的站在那里,气质如兰。
收到四面八方投来的好奇目光,安冉的内心很是有一阵不平静,要是以前她可能还会坦然些,自打胖了后,她就不大爱碰到这种场面,站在那里突兀的很。
桃子大概猜到她的想法,一边拉着她往人少的地方走,一边侧过头语带安慰“你就算胖,也是胖美人,还是经得起广大群众审阅的”说着还自我认可的点了两下头。
南安冉哭笑不得,对她捧杀式的安慰不予置评。
场面很快又恢复之前的嘈杂。“走,我们去那边”桃子扯着我到了一排空位边坐下。因为是桌游吧,包厢相对干净,墙上有许多个性的三国杀涂鸦,那个q版关羽捻着胡须笑看我们这群年少不知事的人。
老乡是当下大学恋人的基础搭配之一,大家带着一丝朦胧的向往聚在一起,有人小心翼翼,有人高谈阔论,有人羞怯,有人甜蜜。
“那边那个是海市的,在我们老乡圈里挺出名,听说好几个女生喜欢他”桃子指了指她右手边两米处左右的男生,一米八的个子,黑色休闲裤,深蓝色短t,戴着眼镜,面部轮廓分明,即使侧面看也身姿挺拔,让人想起小学课本里的那棵白杨树——不管遇到风沙还是雨雪,不管遇到干旱还是洪水,它总是那么直,那么坚强,不软弱,也不动摇。就是不知其人是否也是这般。
也许是被她们的目光打扰,他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呀,这么帅”桃子低声惊呼,扭头对着南安冉咬耳朵“真是闻名不如一见,要不你把他收了?你们两个简直天造地设”,她对她们家安冉向来有自信,而南安冉对自己尤其是现在的自己很有份自知之明。
桃子是南安冉的高中同学,南安冉理科,她文科,在她心里南安冉的标签是女神,校园风云人物,大才女。那时候她们班主任让全班传阅学习南安冉的文章,只把她夸的天上有地上无,还直言“某文学巨匠虽是女子,但因一身才华被唤作先生,你们学习人家的文章本也应该唤人家一声先生。”自此以后桃子就一直对南安冉仰慕不已,语文老师是什么人,老学究,古板严肃,能得他毫不掩饰的夸奖,桃子觉得安冉是个神人。
生活充满不同的意外,有意外之喜,也有意外之忧;对南安冉而言高考就是个意外,堪比车祸现场,把那个暑假撞的鸡飞狗跳。相比众人的惋惜,母亲和她倒是难得一致的佛性了一次,母亲大概是怕刺激到她,而她是突然开窍,达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
一列由东向西的火车,把南安冉带到了这个西南的城市。同一个学校出身的亲切感和同一个专业的鬼运气,她和桃子自然的形影不离。多年过后,桃子一直是南安冉在这个陌生城市最大的慰藉。
看着手机屏幕思绪有点放空,南安冉感觉旁边人拿肩膀撞了撞她,不明所以的抬头看,才发现那个白杨一样的男生到了眼前。
“你们好,海市的方言庭”他看了眼旁边的空位,“我能坐?”
方言庭此刻忐忑又惊喜,今天他终于知道什么叫惊鸿一瞥,什么叫心跳如雷。而现在她就在他面前,坐在那里,异常乖巧,有点婴儿肥,扎着马尾,把温柔如水,拒人千里以及孩子气这几个词异常巧妙的融合,让他难以抗拒。他想这大概就是古人说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桃子莫名兴奋起来,拼命点着头“坐吧坐吧没人”,然后一副你看我厉不厉害的表情,南安冉实在不觉得是因为现在这个胖的没什么看头的自己把他吸引过来的,她一直低估自己魅力。
方言庭一坐定,桃子就开始了盘问,关于专业,关于家乡,关于这个城市,南安冉偶尔也会回应那么一两句,气氛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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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写这本书是件很突然又预谋已久的事,人物在心里酝酿了很久,一直不知道从哪里下笔。
我喜欢南安冉的冷静自持,和有时候脑抽的放纵。
我喜欢顾商对南安冉的固执和体贴。
我喜欢阿信对生活的认真。
我喜欢桃子,喜欢很多很多接下来会出现的人物。
知道了开头,可是我并不知道结局,所以连大纲也没有,只会顺着自己的心意就这么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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