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你等等,你是不是疯了!”一阵风挂过,女孩身上的清铃再一次发出了熟悉又清脆的响声,一阵阵仙气在铃边缠绕,这次却增添了几分混沌与神秘,原本深邃的眼睛变得迷茫,却又是那么的不知所措,清秀的脸上略带几分苍白和慌张,风拂乱了她的发丝,她慌乱的擦拭去了脸上的淤泥,眼中始终盯着悬崖边那个姑娘。
“在这混沌世间大家都只是个平头小卒,遵循着自然规律与法则,虽然世上不会有真正的公平与公正,但我相信,时间会给我们最好的答复”悬崖边的女孩慢慢转过身来,眼利如星,竟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老成,脸上的刀疤流淌出了乌黑的鲜血,印衬在了稚嫩,干裂的脸上。一缕缕丝发被强烈刺骨的风拍打在了脸上,身上的披风如纸张一般卷到了万丈悬崖。
悬崖边那身穿藏青色衣裳的女孩向后退了几步,崖边断掉的碎石竖直坠落谷底,迟迟没有回声。“求求你…不要啊,你从小大大咧咧的…怎么就…”林旁的女孩强忍着的呜咽还是如流水似的落了下来“别做傻事呀”
两人的清铃声在风中交织着,缠绵着,铃边的仙气始终未散,回荡着整个山谷,“我不曾记得你哭过”藏青色女孩冷笑了一声,随后深吸一口气,说道“如果还能回到过去,你希望改变以前的遭遇吗…芩…锦素”没等女孩回答,藏青色的姑娘一下跃下了山谷。
“不!”芩锦素冲了上去,但只留下了山谷里清铃的回声,越来越渺小。女孩低下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再也无法控制住,重重的落在了岩石上,风拂去了笼罩在岩石上的干土,留下了几个朦胧的轮廓,依稀可见着几个字“我听从天命”
风再一次把清铃吹响,女孩随着风摇曳着,拳头紧握着,不顾飞沙吹打着她,顷刻间,女孩眼睛死死盯着悬崖,然后纵身一跃…。
慕容之族
在一个繁荣的走廊上,柱子朱红,窗棂精致,四处散发着樟木悠悠的气息,飘满了整个院子。
在远处,一个小女孩,拉着个凤凰风筝从走廊上穿过,像一阵风儿一般。那走廊极长,上面足足可以站千余人,小女孩跑了很久,终于跑完了,小声地喘着气,然后把精巧的风筝放到了侍女手中。风筝绣的十分精美,一看就是当代名绣家绣出来的,凤凰在不足半尺的绣花纸上惟妙惟肖,周围镶刻着小花边,衬托着女孩身上的衣裳。粉蝶裙上的蝴蝶好似在女孩身上飞舞,头上的金钗,在烈阳下竟反射出了一道道柔和的金光。
女孩不足五六岁,但长得钟灵毓秀,两颗珍珠般的眼睛黑白分明,皮肤白嫩,干净,只是刚刚在放风筝是脸蛋上的红晕还未褪去。
女孩稍稍休息了一下,侍女们弯腰端来了茶水,递来了刺着金线的手帕,女孩一并回绝了,拿起刚刚放的风筝,又跑了起来,身后的风筝像女孩一样轻巧,慢慢地越飞越高,直到碰到天花板上的木梁子,才肯罢休。不久,女孩如衣裳上的彩蝶一般,飞到了地府大门中央。女孩抬头看着朱红漆刷着的木梁上的两个字——慕容。太阳照着女孩眼睛生疼,眯起了眼,一边用手擦拭去脸上细密的汗珠,但无法否认,她就是慕容长青的五女儿——慕容瑶。
“小姐,慢点,慢点!”一个身穿天蓝色粗布的小侍女,抓着她的长裙,小碎步地快速跑来“小姐慢点,不然老爷又要责备奴婢了。”这个盘着爽亮头发的女孩叫灵儿,自打小姐出生时就跟着她。
灵儿放慢了脚步,来到了小姐的身边,半蹲下来,然后用手帕吸试去小姐头上豆粒般的汗珠。汗珠流到的脸上,之后掉落在了地上,女孩的脸从微红变成了通红,在这酷热的烈阳下,一瓢水洒在上面也好似能马上蒸发。女孩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摆了摆手,说道“我累了,回去吧”
“好好”灵儿慌忙的接过了小姐递来的凤凰风筝,不顾被太阳烤的生疼的脸颊,一颗颗饱满汗珠如泉水般涌了出来,随后重重地打在了炙热的地上,黑长的睫毛眯成了一条线,不足18岁的脸上透入着还未散去的纯真。
“你个畜生,整天拉着一群达官狐朋狗友,侵害无辜的村民,就为了讨好那个狗皇帝!也不知有没有被那狗皇帝看不看得起!”一个年纪不过20的少年,用手重重的拍在了梨花木的桌子上,眼睛和眉毛拧成一团,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牙齿,通红的脸上不知上面写着多少愤怒。
“小小年纪,信口雌黄!你这话如果传到了皇上耳朵里,不知是灭九族的大罪!”一个50余的男人,站在了大厅里最高的台阶上,眉头微皱,虽说话声音不大,但铿锵有力,拳头紧握,眼利如星,盯着那个坐在座位上那愤怒的孩子。
他,就是慕容家当家主父——慕容长青。
“彭”的一声,一个墨花杯子一下碎在了大厅的地板上,“逆子!你可知道这杯子值多少钱吗!”慕容长青破口大骂,盯着那固执的儿子,一时半会儿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也知道这杯子值钱,可你知道,若你不买这杯子,你可以让100个平民终身脱离饥荒苦海!”男孩死死盯着那破碎的杯子,头上的金簪随之也落在了地上,他就是慕容家二子——慕容策瑞。
“若不是慕容家每个人都是你这思想,慕容家不得亡!我做事都有我的道理,并都是为了慕容家好!”长青重重指着大厅的门“走!别再回来了!从此滚出慕容家!”策瑞冷笑着,嘴型好像在说,走就走。随后起身,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虽已过午时,但还是烈阳高照,刺眼夺目的太阳洒在了大地上,慕容府里,只有时几许干热的风拂过,几声蝉叫时有时无的响着。
“都给我快点!磨磨唧唧的!没吃饭呀!”慕容策瑞甩了几下宽大的衣襟,头也不回的快步走着。下人们低着头,缩着腰在后面紧跟着那好似火气可以冲到天上的主子,时不时抹几下被汗水炽热的脸,然后甩几下手,继续跟着。
“祁法山!祁法山!滚哪去了!”不一会儿,慕容策瑞就来到了自己的山青阁中。这阁不大,但在夏天有着独有的清净,这阁虽不比其它阁繁华,但让人感到心旷神怡。常年阁中只有策瑞和几个下人居住,偶尔会有几只麻雀飞来,面对这不速之客,策瑞从不会赶走它们,反倒坐在凉椅上品着茶,然后狡狯一笑,想着多年前在这府中被主母药死的母亲。
慕容策瑞喊着,踹开了遮掩着的大门,树上的几只惊弓之鸟扑闪着翅膀一瘸一拐的飞走了。“祁法山!没听到我叫你那!”本在树荫下乘着凉的小祁子,祁法山,见着原本文静的主子竟如此大发雷霆,不免识趣的哈着腰,半跪着来到了主子面前,支支吾吾的低声说道:“小…的在”“好你个在偷懒,给我马上叫几个干事麻利的,东西打包好,一个时辰后集体离开这个鬼地方!”慕容策瑞倚在门边,大口的喘着气。
“什么…少爷说要。离开?”祁法山顿时入出了疑惑的表情,早上还好好的主子怎么半个时辰不见变成了窜天猴?“听到了没有!聋呀!”慕容策瑞的眼珠子都好似能瞪出来,像是一个在挣扎的大怪兽,随后又转身快步走出了门口,头也不会的边走边说:“就一个时辰的时间!千万要记住把那老头子的贪污旧账给我带上!还有我母亲的嫁妆,一个都不能少!”
少爷怎么了?竟然喜欢这样的调调?祁法山跪在地上呆想着,策瑞走了很久也迟迟没起来,原本疑惑的脸竟略显出几分无助,几个大大的问号好似都能从头上冒出来。小祁子的皮肤有着健康的黑色,小小的眼睛正方形的脸,但现在可能过度的“惊吓”皮肤由黑透白,差点就休克了吧。
“祁哥,干活了!否则少爷又要发疯了”在一旁整理物件的小侍卫,看着在地上久跪不起的祁法山,不由的想:他也疯了?“哦哦,知道了”祁法山拍了拍满是尘土的裤脚,用手拂去经他多年护理虽黑但q弹细嫩的脸上那滚烫的汗珠,心不在焉的会房整理那怪主子的东西。
“已是两更天了,主君已经3个时辰没吃东西了,要注意自己身体呀,孩子还小,不懂事,犯犯错误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个身姿高挑,皮肤白嫩姑娘细声细气地说道,虽长相并不出众,但让人感到小鸟依人,用她那纤细的手指轻轻按揉着慕容长青的太阳穴,沉香的香气在整个房间里弥漫。
“就你,总是为这这个逆子着想,宠着他,使他现在无法无天,也不知他领不领情,你看现在,大张旗鼓的离开了慕容府,把家里闹得比婚庆还热闹。”慕容长青盘着腿,双手放在膝盖上,眉头微微紧皱,语气有着当家主父独有的深沉和稳重。
姑娘慢慢停止了按摩,把手缩回到了衣襟里,跪走着来到了慕容长青正在打坐的蒲团边,脑袋滑到了慕容长青的腿上,扭扭捏捏地说道:“我哪叫宠着他,那孩子从小没了亲娘,我只是见他怪可怜的,我知道主君做的一切都是为这个家好,但这样也太难为那孩子了吧。”“难为?颖儿你在责备我吗?责备我对他凶?”慕容长青渐渐散去了那时的火爆,反而语气中隐约有几许柔和。“哪有,奴婢哪敢责备主君~”随后姑娘抱住了慕容长青的膝盖,轻声笑着。慕容长青咧嘴笑着,抚弄着姑娘的头发,又回归了往日的平静似水:“颖儿,你真是我心头上的肉,最贴心,最懂我,哈哈”“好了~主君消消气,奴婢马上给主君准备宵夜~”姑娘正准备站起却被慕容长青一把搂住,撩开姑娘有许凌乱的头发,蜻蜓点水般的在姑娘脸上吻了一口,然后凑在姑娘耳边说道:“聂颖乖~”
三更天时,几个未睡的农民听见在离慕容府较远的池塘边传来了一阵婴儿微弱的啼哭声,没过多久就消失不见了……
一个时辰后,慕容府中睡梦中的人们都惊醒起来,收到了个恐怖的消息——慕容长青七女儿——慕容云游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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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加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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