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地被宋寒那不似往日柔和的眼神给吓了回去,只能不甘不愿地小声应下。
得到自己满意的结果,宋寒甩了甩袍子,当即想要离去。苏娇怜见此,忙喊住他:“相公,你什么时候接我出去?”
“嗯?”宋寒不耐她的称呼。见此,她忙改成“宋公子,您何时才能带我出去?”
嗯,这个宋寒只是为了得到她的答案说说而已,如若永安巷的大火不是她放的,想来这官差也不会无故地把罪定在她的身上;若是她放的,那他可更不能救她出来了,毕竟,罪有应得这句话不能只说说而已吧,如果身负数条人命的人都能够逍遥法外,那这世间王法又何在?脑子一转,他朝她说道:“到时候会有人来带你出去的,且安心等着吧。”说完,他大步走出牢房。
“相公!相公!你带我出去呀!”苏娇怜在牢房里大声喊道,前世做了那么久的将军夫人,这种说辞她不知道听过也说过多少遍,但最后,结果可不还是一样的吗?宋寒这话不就相当于不想帮她吗?
这边,宋寒确定了苏娇怜是重生的这一件事情,心情放松地沿着丽水河闲逛,沿途中遇到过不知几个搔首弄姿的女子想要扑上来都被他给一一回避了。
几天后,秉承着速战速决的原则,宋寒带着王五等人快速到了云州与玉芳阁的钱老板以低于预期的价格谈成了这笔生意,临走前钱老板还赞赏地拍了拍宋寒。很快,伴随着车队的前进,货物随着车子一起被运进了蓟州城,宋寒去简老爹那里露了几面,然后迫不急待地跑回家去见自家小娇妻。
简明珠这边,由于这段时间一直有和宋寒写信,所以知道今日就是宋寒回家的日子,从早上用过早膳之后,就一直在堂厅里坐立难安。约莫是午时的时候,守门小厮兴冲冲地传话道:“小姐,姑爷回来了,我看着姑爷远远地走过来,马上要到咋们大门口了。”
春杏听了他这句话,高兴地向小厮再确认了一遍,得到肯定答案后,她一脸高兴的望向简明珠:“诶呀,小姐,可真是太好了,姑爷回来啰。”毕竟自家小姐在姑爷不在的这几天可算是茶饭不思,还总是无意地散步散到大门前,虽然小姐做这些是无意识的,可是她这旁外人可是看在眼里的,自家小姐是真真地把姑爷放在心上的。这下姑爷回来了,小姐高兴,她们这些丫鬟下人们都是为了小姐高兴啊。
果然,简明珠真的是喜不自禁,顾不上其他,当即便兴冲冲地跑向了简府大门,这一番姿态,倒是有些像小女孩了。简明珠到达大门口的时候,刚好宋寒也下了马,小夫妻相见,自然是喜悦翻倍。宋寒走过来把她搂进怀里,温柔地问道:“有没有想我?嗯?”他的尾音微微上扬,低沉又性感,简明珠窝在他的怀里,羞涩地点点头:“嗯。”
听到肯定的回答宋寒心情也是很愉快,边搂着人边往蔷薇小筑走去。到了之后,简明珠叫了热水给宋寒沐浴,期间又不免打打闹闹一番,待到结束时,这太阳也落了西山了。
天气渐渐热起来了,厨房做了一些时兴的蔬菜又加了些荤菜给两人呈上来,满满一桌,倒是远超出两个人进食的分量了。两人屏退了下人,像寻常百姓家那样吃起饭来。简明珠夹了一块春笋并一块肉片放进宋寒的碗里,有些向往似的:“相公,那云州城可热闹?”看她这样,想到古代闺阁女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宋寒心下有些理解:“那云州也是和蓟州无两样的,车马人流不息,商贩小摊吆喝声不绝,白日里最是热闹不过,就是到了晚上,也是灯火葱茏。”她听到这里,发光的眼神再也掩饰不住,只是还顾些矜持,又微微问了一句:“那可还有些什么特别的么?”宋寒实在忍不住起了些逗弄她的心思,揶揄:“有啊,怎么没有,这云州城啊,一到晚上,就属那扬州巷最热闹了,大老爷们,俊俏小生们都喜欢往哪里去呢!”
“扬州巷?那是什么地方,相公能同我说说么?”此时的简明珠已经化为了一个好奇小宝宝,想要对这件事情打破沙锅问到底,并且她还抓住了敏感词—扬州巷。宋寒也来了兴致,微微清了嗓子道:“富贵乡,温柔梦,怕是你爹,也是极为喜欢的。”这话他没有说错,虽然简老爹自从妻子去世后便没有再娶,但是小妾、通房可不少,虽不知为什么除了简明珠就再也没有其他子嗣,但是逛窑子这些事情他可没少干,也就是比较有原则,不偏宠任何人,这才没有将自己没有女主人的家搅得天翻地覆。
这些她还有些不明白,旁边的春杏倒是反应过来了,心里有些怪姑爷专讲这些话给自家小姐听,又有些对自家小姐这单纯的性子无奈,当下便凑近简明珠耳边说道:“小姐,那扬州巷就是个如同花柳阁一般的地方啊,姑爷也真是……”语气里微微有些不满。简明珠的脸红了起来,不满地横瞪了兀自笑着的宋寒,瓮声瓮气地:“相公也真是,只会用这些来捉弄我,害我闹了个大笑话。”说罢她自己在一旁自顾自地生气吃起闷饭来,菜也不知道夹了。宋寒一看她这架势,心下一声咯噔,暗叹糟了,于是连忙给她弄了几块鱼肉,把刺挑得干干净净地,放进她的碗里:“明珠?珠珠?媳妇儿?你真生气了?诶呀你别生气呀,我只是在和你开玩笑呢。”简明珠才不理他呢,她把鱼肉拨弄到一旁,自己夹了块火腿,低头吃饭。
过了半晌,宋寒低头看着她,心里都有点不知说什么好了,连饭都没有吃几口,一个大男人憋屈的和什么似的。简明珠抬头偷偷看了一眼,“噗嗤”地笑出了声,又装作严肃地问:“你刚才把那云州城的扬州巷说的天花乱坠的,是经常去啰?里面是不是美女如云,是不是快活似神仙?”话虽这样问,但她还是相信相公不会去弄这些让她伤心的。
听到她的问话,宋寒心情由原本的“她终于笑了”的喜悦转为“糟了”被抓包的恐慌。其实在云州的时候,由于王五等人极力扯他去扬州巷,拗不过,便随了他们进去见识了古代的妓院,但他也就只是叫了人弹了几首曲子,喝了几杯酒,可不敢王五等人那么过分。
看到宋寒这表情,简明珠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她当即吃味地叫了一声:“好呀!相公你果然是去了那扬州巷,我,我不想理你了。”她把头扭向另一边,眼圈泛起了红,起身离开饭桌,进了房间就直接坐在床边啪嗒啪嗒地掉眼泪生起闷气来。春杏在一旁劝道:“我的小姐,您可别生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哟,姑爷那样是他的不对,您可不能因为这件事把自己给气坏了,到时候平白地便宜了外头的那些小骚浪蹄子。”
她抽抽嗒嗒地道:“我是想起我与他成婚不过两年多,他就厌了我去了那烟花柳巷之地,我这心里实在是难受的紧。又想起刚成亲那段日子,他也不见得对我有多欣喜,原本想着这日子久了情感总会培养出来,你看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我倒以为他总算体会到了我的好,却没想到,这短短不过几日,他竟寻进青楼里去了。”果然,有些事情是不能想得太多的,这越想心里就越难受啊。
屋里简明珠在伤心落泪,宋寒却懊恼地骂了自己一声猪脑子,有些事情是不能拿来与女人开玩笑的,可恨当时是鬼附了身吧。料想到以简明珠的性子定会默默垂泪,他急忙走进内室解释道:“媳妇儿,我只去那里喝了几杯酒,听了几首小曲儿,如若你不信,大可叫纪朱来对证,若是我说了半点谎,那就叫我出门被车撞好不好?”他举起手发出有生之年第一句毒誓只为让她相信自己。
而简明珠听到他的毒誓后,瞪了他一眼:“你这人真是,谁叫你发毒誓了!你若真被车撞了,我可怎么办?”说着,又不理他自己哭起来。此时的宋寒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他对春杏使了个眼色暗示她出去,春杏为难地看了眼自家小姐,又不能违抗姑爷的命令,只能不情不愿地撩开门帘走了出去。
室内的香炉里,袅袅地散发出丁香花的花香。宋寒坐到简明珠的旁边,用劲儿将她抱起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置于自己的腿上,凑近她的耳边说道:“旁人怎敌你的美,我只要你,其她人都比不上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听到这话,她哼地一声,身体微微磨蹭,想要从他怀里出来:“你就只会说这些鬼话骗我,那我问你,扬州巷你可去了?你可在那里呆了许久?”
宋寒心里知道这是不能似是而非地混过去的,于是回答道:“是,我是去了扬州巷,呆了半个时辰不止,但我绝对是清清白白。”
“真的?没骗我?”见他说得那样肯定,简明珠想再确认一遍。
“真的,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不信你摸摸?”说完他拉着她的手按在他的胸膛上,目光专注地看着她。简明珠有些不好意思了,脸微红:“那我就信你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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