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做过检查确认魏经年只是皮外伤没有内伤,凉夏终于松了口气,看着魏经年满是淤青的脸,心里还是提不上劲。
凉夏抱歉的表情盯着正在被护士擦着碘酒的魏经年,魏经年一边忍着疼一边安慰凉夏:“你别这样看着我,男人受这点伤算什么呢。”
凉夏听他自称男人,不免又好笑:“男人呀,这伤受的不值得。”
魏经年说:“被那几个孙子打了确实不值,转念想,是为了给你出气,倒也值。”
想想那几个的嘴脸,不免又要作呕。凉夏便转了话题:“这样回去,怎么跟你爸妈交代?”
魏经年若无其事的说:“交代什么?谁没年轻过。重要的是我没什么事嘛。”
说着向一旁沉默的凌肖递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眼神在说凌肖同样作为男人与他必定是有共鸣的。不料凌肖只是空洞的看看魏经年,没做反应。
谢了凌肖,魏经年与凉夏便和凌肖分道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凉夏自言自语的说:“怪里怪气的一个人,还挺有正义感。”
魏经年听到了耳朵里,赞同的说:“看着是木木的一个人,不过能那么帮我们,值得相交。”
凉夏斜一眼魏经年:“你好好养伤,别打鬼主意。”
魏经年装作没听见,“哎哟”的喊起疼来,这会又不作男人的坚强样子了。
凉夏偷摸的进门,生怕吵醒爸妈又要审问不打招呼这么晚才回来,刚进门,沙发边上的落地灯啪的就亮了。凉卫国直直的坐在沙发上。
凉夏偷偷打量凉卫国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样子倒是严肃的。
凉夏堆起笑先讨好起来:“爸爸,这么晚还等我呢。”
凉卫国语气沉稳的说:“发生什么事啦。”
凉夏只好从实招来,凉卫国听完眉头皱了皱,又拉起凉夏仔细看看,问:“你没受伤吧。”
凉夏轻快的说:“没有没有,我忙着叫人去帮忙了,他们打不着我。”
凉卫国这时语气柔了下来:“这次经年受罪了,明天下班了我和你妈去看看他。他爸最近在外地,明天干脆叫他们娘俩上咱家来吃饭。”
凉夏说:“他们家那米其林大厨保姆烧饭好吃着呢,哪稀罕我妈的家常手艺。”
凉卫国慈爱的望着凉夏说:“这是礼数,不在菜好不好吃,你这孩子。”
凉夏吐了吐舌头,凉卫国说:“麻辣烫也没吃成,眼下饿不饿?”
凉夏眼睛放光的说:“饿着啦,自治犯了错也不好意思喊。”
凉卫国眯着眼睛笑:“你在爸爸面前还会不好意思,这话谁肯信喽。说吧,想吃什么。”
凉夏紧抓住凉卫国的胳膊说:“爸爸煮的鸡蛋面举世无双。”
凉卫国嘿嘿笑着说:“马屁精。”脚步却是快速向厨房奔去了。
凉夏追上去问:“爸,我妈呢?睡下啦?”
“你妈今天颈椎犯了,我让她放心去睡,我来等你。”
凉夏担心的说:“又犯颈椎了,没事吧?妈每次犯颈椎都太可怜,上吐下泻的。”
“今日还算轻微的,所以我嘱咐她早点去睡,免得严重了又是受罪。”
凉夏赞同的点点头。
次日本是周末,凉夏想着妈妈颈椎犯了,爸爸昨日又为了自己折腾到半夜,便自觉的早早起来下楼去帮他们买好了早餐,牛奶也拿出来倒好。
父母吃完就拉着凉夏要去看看魏经年,魏经年家倒是隔的不远,就住他们小区的别墅区。但凉夏突然犯了懒,死活不肯去。魏因宁不解的说:“这孩子,你跟经年是要好的,怎的这样该去看看的时候又死活不肯了。”
凉夏不情愿的说:“妈,我不去也不代表我不关心魏小丑,但是他妈那样你知道的,总是笑里藏刀的,这次小丑因我挂彩,这笔账他妈可不得记在我头上。”
凉卫国不以为然的说:“经年也不见得会跟他妈说实话。”
凉夏索性说:“那我更不能去了,多别扭呀。感觉像自己撒了谎似的。”
父母相对看一眼,哭笑不得,魏因宁又说:“现在不去,晚上也是要请过来吃饭的,还是要见面的呀。”
凉夏爽快的说:“那不一样,到了我的地盘那可就大不一样了。”
魏因宁还想再说些什么,凉卫国笑着拍拍魏因宁的肩膀说:“罢了罢了,随她去,我们去一趟罢。”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魏经年和妈妈余苏过来的时候,凉夏倒是热情的狠,主动端茶倒水切水果的,阿姨长阿姨短的,活像个贴心小棉袄。魏经年看着凉夏的眼神一惊一诧的,表示看不懂她的行为。
吃饭的时候气氛也还融洽,凉夏象征性的给余苏和魏经年夹了几筷子菜。
余苏细着嗓子说:“还是女儿好呀,看夏夏多贴心呢。”凉卫国和魏因宁两口子都是笑笑的回应。
余苏话锋又一转:“不像我这儿子,父母宝贝的不行,谁知在外面为哪家的傻姑娘出头来着,他以为骗的过父母。哪有孩子能骗过父母的,那都是父母装傻而已。”
凉夏吃菜的筷子一顿,又看看爸妈的脸色,俩人也是强自掩饰着情绪,凉卫国不动声色的递了眼神给凉夏,让她忍耐,此时发作那父母的一番心意就白费了。凉夏脸色是难看起来,为着爸爸的暗示,只能埋头去吃饭。
魏经年是不管不顾的,反驳着余苏:“你装傻装你的,干嘛要说给人家听。像是跟人示威一样,又不关凉夏的事情。”
凉夏一口饭就要噎住,这个傻孩子,这样说话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奈何凉卫国总是盯着凉夏在,那眼神是无时无刻不在暗示凉夏此时只有沉默才是最好的。
但凉夏偏不,她将筷子一放碗已退,满脸笑道:“我吃饱啦。”说完就离开餐桌回房间去了。
魏经年也放下筷子说:“我也吃饱了。”
离开餐桌前又对着余苏说:“妈,你赶紧吃完了咱回去,我困了。”
余苏尖着嗓子说:“你这么早会困的,主人家没说什么你倒撵起我来了。”
魏经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那你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说完就要换鞋出去了,凉卫国留道:“经年,不在叔叔家坐一会了?”
对着凉卫国,魏经年又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了:“不了,叔叔,晚饭麻烦你们了。”
凉卫国摆摆手:“不值一提的麻烦,想来随时来。”
魏经年高兴的答应着,看了一眼余苏,就出门了,余苏望着关上的门,脸上不悦起来,抱怨道:“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魏因宁耐着性子劝:“不怪孩子,原是我们家夏夏也不懂事,你慢慢吃,我再去切点水果来。”
余苏拦住魏因宁说:“别去了,我也吃饱了,我还是赶紧回去,又怕他再私自跑出去惹祸,晚饭你们有心了,”
说完也起身要走,凉卫国夫妇又说了些客套寒暄话,将余苏送出了门。
门刚合上,魏因宁的脸就拉下来:“这余苏说话向来刻薄,咱们两家这么多年交情了,她也还是如此,孩子们的事情,怎么就犯的着这样含沙射影了,再说也不是夏夏有意为之,夏夏不也受了惊吓。”
凉卫国示意魏因宁别抱怨了,低着嗓子说:“别说啦,夏夏是个倔脾气的,等下她犯了倔,又要惹事。余苏说话一向如此,你何必见了她的气。孩子们总是无故,经年也是伤的有些重,别说了。”
这些话都落在了凉夏耳朵里,凉夏倒不那么气了,一方面想着父母费心去消余苏的气,一方面想着魏经年脸上的淤青,就不把那些刻薄的话放在心上了,左右也不是总要见到余苏的,理她做什么。
周一上学的时候,魏经年在楼下等着凉夏,凉夏看魏经年热太阳底下戴着鸭舌帽太阳眼镜和口罩,不免又好笑:“大明星呀。”
魏经年嗡着声音说:“那你可得保护好大明星了,别让人随意靠近我。”
凉夏忍不住讥讽他:“我可不做那傻姑娘,再惹你妈心疼他的宝贝儿子,罪过不是更大。”
魏经年喊着说:“你别学了我妈那刻薄语气说话,我耳朵可就要废了。”
凉夏做了个鬼脸,也不再讲了。
到了教室,凉夏看到凌肖已经坐在座位上,想着那天他的帮忙,之前他那不绅士的行为也全不介意了,本来想主动打个招呼的,见他只是埋头看着书,又想他那惜字如金的作风,想必凉夏主动打了招呼,也是吃根冷钉子,凉夏索性便不打了。
还没坐下来发现自己桌上放着一杯牛奶,一颗巧克力,凉夏望着同桌林一,林一耸耸肩膀说:“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就看到放在这了。”
凉夏满教室看了看,也没发现有谁在注意自己这边,只好将牛奶和巧克力房间书桌里,不去管它了。
凉夏不去管这个事情,这牛奶和巧克力就像结了伴,每日都会出现在桌上,塞了一满桌的牛奶和巧克力,林一凑到凉夏跟前低声说:“凉夏,肯定是暗恋你的人,这些人可真沉不住气,才开学就忙着表白了。”
凉夏白了林一一眼让她别乱说,心里倒是疑惑的狠,这人表白的这么活雷锋,大概是只想做好事,不想暴露目标了。
这一日放学魏经年见凌肖没走,就进来跟凌肖打招呼,他热情的搭着凌肖的肩说:“住哪里,跟我们一起走吧。”
凌肖说:“不顺路,你们走罢。”
凉夏扯了扯魏经年说:“走不走呀。”
“走走走,”又转头对凌肖说:“我们先走喽。”
凌肖淡淡的点头,看书看得极认真的样子。
凉夏打开书桌取书包的时候,被魏经年看到了满抽屉的牛奶和巧克力,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叫起来:“上帝啊,这是谁干的,这么糖衣炮弹呢。”
凉夏冷冷的说:“雷锋干的,别管了,走吧。”
魏经年瞪着受惊的眼神,跟凉夏一起走了。
路上依然有同学对着魏经年行热切的注目礼,不过眼下魏经年没空理他们,他思考着,突然跳起来说:“丫头,我明天早上起早来帮你抓那个放糖衣炮弹的人,我要曝光他。”
凉夏不屑的说:“你怎么就知道是早上放进去的。”
魏经年一拍脑门:“对哦,也有可能是放学后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对不对,那我们现在回去罢,我们去守他。”
凉夏不感兴趣的说:“我守他干嘛,他爱放让他放,到时候抽屉装不下了就分给同学们吃了。”
魏经年吹起口哨,吹一会又停下来说:“别让我逮到他。丫头也敢随便招惹。”
凉夏看他摩拳擦掌鼓起腮帮子的模样,笑起来说:“神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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