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魏经年当信差的事情凉夏已抛在脑海了,本以为那个女孩也不过是一时兴起三分钟热度,可这天凉夏在课间从厕所回来的路上被那浓眉大眼的女生堵住了。女生满怀期待的问:“他是拖你给我带的信还是回话。”
女生只给了这么2个选择,凉夏不免苦恼选择太少了,但她一时也想不到好的理由来搪塞,也为了以绝后患,只能硬着头皮说:“信我是交他手上了,不过他没有拖我给你回什么。”
女生像是受了惊吓,瞳孔都张大了,嘴巴也是不可置信的张着,凉夏又补充一句:“或者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这话本是没有恶意,但女生此时本就受了刺激的心却不能不给这句话添上个色彩,她觉得凉夏这句话是在故意羞辱她,凉夏明知道魏经年连信都没有给他回,显然是没有对她提起兴致,凉夏还故意推她自己去问,那不是推她去找难堪吗。
索性又给凉夏加了条罪名,那就是凉夏根本就无心给她送信,就极有可能在魏经年想要认真看信的事实想了办法去分散打扰他,以至于他根本没有领会到信内容的真谛就草草了事,自然也不会有回音了。心里一来二去的想着,女生眼里凉夏的面目变得可憎了起来,女生也换下了客气的面貌,狠着眼神说:“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想帮我送信。你是不是觉得魏经年稍微跟你走的近点,就成你私有的了。”
凉夏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的,她在心里默默叹口气,真是凭空惹的一身骚。但面上没有去反驳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由得她说。
凉夏淡淡的说了句:“信我确实是送到了,至于旁的我也没义务跟你交代。”
说完便兀自走了,女生一听凉夏这话风轻云淡的要撇下责任,哪里肯罢休,跟着凉夏一路到教室门口,嘴里还在说着:“枉我以为魏经年能选得你做朋友,你必是有你的优势的,所以才选了你帮我送信,没想到你是心思这么龌龊的人,还不知道你私下里挡了多少魏经年的倾慕者,就为了你自己的一己私欲。”
这话说的凉夏都觉得好笑了,女生哪里来的自信来判断魏经年,又判断凉夏了。话说的太不着调,反而让人没了分辩的欲望。但凉夏还是耐着性子没有表现出自己的不屑,她还是缓缓的说:“这位同学,你有的跟我说这些的时间,你便去找你倾慕的人直接表白好了,你何苦在这与我浪费时间。”
凉夏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平静和缓的态度怎么激的面前的女生一次比一次激动,此时显然是出离愤怒的样子,她指着凉夏的鼻子,简直是怒发冲冠的说:“你真是无药可救,自以为长的有几分姿色就了不得,内心里真是无耻极了,魏经年跟你做朋友,我都替她害臊。”
女生总是以站在魏经年的角度自居,仿佛魏经年跟谁不跟谁交朋友,那都是要过了她的眼的。也仿佛凉夏果真就是那无耻的想将魏经年占为己有的人。碰到这样蛮不讲理的难缠之人,凉夏心里除了呵呵,面上却不肯露出愤怒,因为不想将自己弄成跟这女生一路的人。
此时凌肖从教室走出来,还是那样没有表情的脸,他走近了那个女生,眼神是冷的,语气也是冷的:“疯狗一样的,咬什么。”
凉夏脸上的惊讶是远远不能和女生那戏剧化的表情相比较的,女生前一秒是看见凌肖朝自己走近时那不敢置信又沾沾自信的表情,后一秒是听到凌肖说出这句话时不敢置信却又愤怒哀伤的表情。
女生咬着牙问:“你说什么?”
凌肖没耐心的说:“装什么聋,滚回你自己教室疯去。”
女生眼泪都逼了出来,又不肯在这2个人面前流下泪来,重重的甩了头发恨恨的走了。
凉夏心里愁苦极了,这下女生必定一并把这笔账也会记自己头上了,什么都不曾做过,倒结下一位仇人,凉夏兀自摇摇头,嘲讽似的样子走进了教室。凌肖还是站在走廊上,倚着栏杆朝外望着,读不到表情。
凉夏刚回到座位上,同桌马上就凑过来:“喂喂,好厉害呀凉夏,冷面凌肖都去给你打抱不平啦。”
凉夏极不情愿林一又提这个事情,面露苦色的说:“这人也不知今天是哪里搭错了,莫名的要管这些闲事。”
林一怪着腔调说:“那是你的认为,别人不这么看呢。”
凉夏说:“你这个别人是怎么看的呢?”
林一说:“凌肖别就是那个送牛奶的人吧。”
凉夏吓了一跳的说:“大白天别讲鬼话。”
林一表情讪讪的,偷望了一眼走廊上那个倚着栏杆的背影。
到了下午课间,有几个别班的男男女女聚在一班靠走廊的窗户那里,公然的望着凉夏指指点点,叽叽喳喳的像极了上课时窗外的麻雀,特别扰人心神。
严刚从侧后面拍拍凉夏说:“外面那些人干嘛的,像为你而来的。”
凉夏没兴致的摇头说:“我不认识。”
严刚却凑起热闹来:“要不要我去帮你打听打听。”
凉夏没好气的说:“别说帮我打听,我对他们没好奇心。”
严刚见凉夏的脸色不好看起来,便不再做声。又悄声对着凌肖说:“你说他们是不是为了上午那个跟凉夏说话的女的,我觉得那个女生还长的不错,虽不如凉夏有气质,不过眼睛大大的,看着也不错。”
凌肖冷冷的吐出几个字:“没兴趣。”
凉夏耳朵灵着,这些话都落在她耳朵里,但她不想事态再次扩大,便不想去理会,由得窗外的麻雀指指点点。上课铃响,还敢不走吗。
上课后,林一几次欲言又止,看凉夏一副不想说话的表情,便忍住没说。
凉夏这一副不想理任何人的表情就一直持续到放学,放学铃一响,凉夏便箭一样的射了出去,她今天非常不想跟魏经年同路回去。
但刚走出校门,魏经年就气喘吁吁的追上来了,还埋怨道:“喂,今天怎么急吼吼的,我一下课就冲下来了,没想到你走的比我还快。”
凉夏正是气没地方出的时候,没好气的说:“以后别跟苍蝇一样围着我转,你那些粉丝都把我当做假想敌,我平白无故成了靶子。”
魏经年还是不解:“你能不能说的清楚直接一点。”
凉夏看他一脸局外人的无辜,气更浓了,恨恨的说:“我因为你被人冤枉的慌,你却跟个二愣子一样。真是亏的慌。”
魏经年见她还是没说出所以然,又追问:“什么嘛,先让我知道什么事情呀。”
魏经年路也不走了,盯着凉夏,显出急的神色,仿佛是意识到了凉夏是真的受了困扰,凉夏也站在原地,任他盯着,这下洒水车经过来,眼看水就要洒过来了,凉夏跳起来说:“傻子嘛,还不走。”
魏经年死死的站在原地,央求着说:“你说嘛。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说了我来解决。”
凉夏见他又犯了倔,只好先妥协说:“先避开洒水车吗,避开了我跟你讲。”
魏经年这才拉了凉夏向马路最里面跑过去,等洒水车走过了,魏经年又催着凉夏赶紧讲出来。
凉夏此时气又减了一些,眼睛滴溜溜一转,便说:“你先告诉我混混的事情是怎么解决的,我便告诉你今天这件事。”
魏经年豁然的说:“臭丫头,你给我下套呢。”
凉夏认真的说:“你见过我卖乖取巧给人下套?”
魏经年想想又说:“你最不会装模作样的人了,看你刚才的样子肯定是有事情的。但是跟那天的事情有关系吗?”
凉夏摇摇头:“没关系,但我要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你要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何不来交换。”
魏经年见已是打定主意,只好答应了。但是马路上人来车往,不是好说话的地方,两人快快走回了小区,找了假山旁的石凳上坐下来。
魏经年直接入了主题:“我是托了关系帮我找了道上的头目,算是能左右这一方势力的人物,我们这小县城里要黑社会头目找几个小混混是太容易了,由他们出马直接告诉他们我们可是他们老大的朋友,他们自然就不敢再造次了。事情就是这么见到,不费一兵一卒的。”
凉夏却要一究到底:“拖的什么关系?你爸的关系?”
“我爸哪有关系,他正经生意人,哪里懂得这里面的道道。”
“那你还有什么关系,你12岁就出国了,你现下回来才2个月,你就有这些关系了?”
“哎呀,揪着这些不重要的干什么,总之事情是解决了嘛。”
“这个就是顶重要的,万一你为了解决一个小麻烦又惹上一个大麻烦怎么办。”
“哪里会嘛,你别操心了。轮到你说了。”
“你不讲清楚了,我一个字也不说。”
魏经年像是上了当的样子,抓耳挠腮的:“真不讲信用。”
凉夏趁势再推一把说:“你跟我还要有秘密不讲,以后还做不做好朋友了。”
魏经年果然上当:“哎呀,就是你爸爸嘛,虽然他也没叮嘱我别告诉你,但是我总想着他没直接跟你说,我也就不要讲好了。”
凉夏吃惊的说:“我爸爸,我爸爸是黑社会头目?你讲什么鬼话呢。”
今天也不知是什么日子,凉夏净是听到鬼讲话。
魏经年好笑的说:“我说拖的是你爸爸的关系,怎么他就成了黑社会头目了。”
“可我爸良民不能再良民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关系呢。”
“你爸爸是大学的客讲教授呀,手底还带了几个硕士生,就是其中一个学生家里开了那间酒吧,然后跟我们这里的黑社会头目赵天龙听说是顶好的朋友,就是那学生给我们搭的桥。”
凉夏终于弄明白,心里明朗了些,心情也好了一些,不那么气闷了,想着回去必得好好拷问拷问爸爸。
魏经年催着她说:“快讲你的事情。”
凉夏干脆的说:“就是那天给你的那封信,你直接撕掉了呀,今天人家找上门来,说是我为了霸占你,故意挡掉了他们的一片痴心。”
魏经年皱着眉问:“是不是对你讲了很难听的话。”
凉夏没有直接回答:“胡编乱造瞎杜撰的一群人,我没有理他们,不然谁知道他们要掀起什么样的浪来。”
魏经年跳起来说:“一群人?他们一群人来欺负你?”
凉夏拉了他坐下来:“起初她是一个人来质问我,后来被凌肖吓跑了,再后来有那么一群人站在教室外对我指指点点,但终究是没说什么,估计是那女生对着她同学们怎么描述我的高大形象来着,他们便要来一探究竟。”
魏经年看她还有心自嘲,便说:“这事是我处理的不好,没考虑到你这一层,这些女人外表看着简单,心里不知怎的都歪着扭着的不正常。”
凉夏打趣他:“还不是你魅力太大,做你朋友可不得顶着些压力吗?”
魏经年又一本正经的说:“丫头,以后可千万别给这些人送信了,让他们直接来找我。”
凉夏理所当然的说:“那是自然,我难不成还要在同一条河里淹死两次。”
魏经年疑惑的说:“不应该是,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吗,你怎么就淹死了呢。”
凉夏斜他一眼:“你管我,”
魏经年却高兴的大叫着说:“由得你去,上帝说由得你去,世人便只能乖乖顺从了。”
凉夏不禁笑了起来。
魏经年转而又说:“凌肖还是够义气的。”
凉夏又不乐意了:“谁叫他多管闲事了,最后还不是我来背锅。”
魏经年笑着不再反驳,便送了凉夏回去了。
回到家,凉卫国正在阳台的藤椅上看着书,凉夏奔过去,意味深长的说:“爸爸,深藏不露呀。”
凉卫国一脸了然的样子,笑的如沐春风:“经年都告诉你了。”
凉夏靠着爸爸坐下说:“爸爸你这么厉害还让别人来告诉我吗。”
凉卫国淡淡的说:“不过是一个做父亲的盼着女儿平安罢了。如果这样算厉害,天下的父母都是英雄。”
凉夏听了很是感动,靠着爸爸的肩膀喃喃的说:“爸爸,你和妈妈永远不要老去才好。”
凉卫国缓缓的笑着,眉梢眼角都是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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