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臣妾还有一事。”卿妃,又言。
“何事?”
“自那日出事起,臣妾便再未见到臣妾的二妹,苏太妃换人一事,又已在京中传来,臣妾担心小妹,盼望着能见她一面。”
那日之事确实腥风血雨,长春宫那位被贬冷宫,其宫女婢仆皆暴毙抛掷荒野,至于依兰殿伤了息歌的奴才,只是罚了月钱,连位置都未掉一级,真是讽刺。
圣上,回道“朕明日就派人解了她的禁,让她来进宫看望你。”
“谢圣上。”卿妃欣喜,跪拜谢恩。
二人欢笑正盛,依兰殿的婢女却匆匆而至。
“圣上,我家娘娘呕吐不止,寰请您前去探望。”
“什么?”圣上放下筷子,勃然变色,几步便出了景阳宫。
卿妃坐在桌前,望着一桌的饭菜已不是饭菜,而是狼藉,伸手便推翻了桌子。
“娘娘息怒,胎儿要紧。”婢女赶忙上前劝慰。
“她依兰殿到我景阳宫来抢人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我有什么好息怒的。”
低头,又望到自己已隆起的腹部,笑道“不过她夜夜承宠又怎么了,本宫有皇子在身,还怕她一个小小的嫔妃吗?”
依兰殿。
“夙儿。”
圣上赶到之时,便见夙妃侧首在塌上,面色惨白。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这群狗奴才,不给朕交代清楚,一个都不许活命。”
依兰殿总管王庆喜匆匆跪下,一一实禀“夜深了,娘娘本打算入榻休息,突然间呕吐大作,奴才们请了太医过来,太医说娘娘是中毒之举。”
“中毒?”
王庆喜,又言“圣上饶命,娘娘的吃食奴才们一向仔细,是万万不敢出错的,唯有那次……”
“哪次?”圣上问道,脸色比刚才青得更甚。
“奴才不敢,污蔑侯府小姐是死罪,奴才也只是猜测,不敢断言。”
侯府小姐,圣上若有所思,言道“说。”
“是。”王庆喜垂首,将那日种种,逐一言说。
半个月前,夙妃受邀到景阳宫小聚,其妹息歌做了点心,邀其一同品尝。
“楚息歌。”
翌日。
皇城的侍卫来安陵侯府抓人,一时间,有人痛哭,有人欢喜,好不热闹。
“息歌。”
主母王氏拉着息歌的手迟迟不肯放开,她生怕这一放手,息歌不知道要受怎样的苦。
“母亲放心,息歌一定会平安无事地回来,事情不是息歌做的,圣上亦不会冤枉于我。”
“息歌。”
妇人怎赶得上侍卫的步伐,息歌就这样被拖拉着几下便见不到安陵侯府的大门。
“我要去救息歌。”三皇子府初闻讯息,景玉便已坐立难安。
“楚息歌难孕事小,谋害宫妃事大,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再和她扯上关系。”苏太妃生怕景玉殿下任性,千叮万咛不许他前往。
景玉,道“母妃,息歌是我的未婚妻,我怎能不救。”
“住口,你这是要自断前程,楚息歌早就不是你的未婚妻了,安陵侯府三小姐楚慧琳才是你的未婚妻,你应该适时去看看她。”
景玉拗不过母妃,不在与她争辩,直接入了宫。
朝露殿外。
“臣弟赫连景玉求见圣上。”
一下一下,叩首请见。
顺公公见状,赶忙上前,安抚其道“殿下,圣上有旨,谁也不见,你还是回去吧。刚刚安陵侯已经来过了,圣上说待一查明必当放楚小姐回家。”
“不。”景玉执意“请顺公公代为通传,不见到圣上,臣弟是不会走的。”
“殿下。”顺公公无果,只能再替他走一遭。
还不待入正殿,圣上的怒火已经蔓延到了外室,顺公公急忙退了回来。
“殿下,不是老奴不通人情,实在是此时通传必招致杀身啊!”
景玉,又道“那烦请顺公公莫要管了,就让本王这这里等圣上出来。”
“殿下……”苦劝无果,只得作罢。
天牢。
息歌被迫卸去装扮饰品,推进天牢其中一间里。
“老实点啊,别以为你是侯府小姐,我们就会手下留情,在圣上没开口放行之前,都是阶下囚。”
狱卒上了锁,便离开了,如此阴冷的地方,息歌还是还是第一次来,纵使性格张狂,难免有几分害怕。
“安陵侯府的二小姐,先是疑似难孕被退婚,之后又以谋害宫妃的罪名入狱,还真是命运多舛啊。”
“你是谁,为何议论于我?”息歌不知声音从何处传来,只能四处摸索,终于借着余光恍惚看到一抹身影。
“侍郎张移的公子张献之是也。”
听闻张献之,侍郎张移的独子,京中皆传其有断袖之癖,为了不让自己的相好盛朝珂盛公子找香楼的姑娘,竟一把火把整个醉仙居烧光,圣上大怒,这才贬其入狱。
献之看她一副啼笑皆非的样子,已猜到她所想,遂又道“息歌小姐如此命运,估计也无人敢娶,不如小生出狱后亲自上侯府提亲,结百年之好,如何?”
息歌闻急,他们不过一面之缘,何来提亲一说“你胡说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谁让你怀疑我有断袖之癖的。”献之言道。
息歌嘟唇,疑问他如何得知,不禁问道“我几时说了?”
“可你就是这么想的。”
一语中的,息歌憋着,不再言语。
依兰殿。
“事情怎么样了?”夙妃坐在案几前,薄唇轻启。
王庆喜,答道“回娘娘,今晨卿妃的嫡妹楚息歌已经获罪入狱,卿妃也被幽禁在了景阳宫,只是……”
“只是什么?”夙妃问道。
“只是景玉殿下跪在朝露殿外,难保圣上不会改变主意。”
“哼。”夙妃笑了“圣上改变主意又如何,不改变又如何,安陵侯府终究是他动不了的,卿妃怀有龙嗣,幽禁只是暂时,至于楚息歌,就算做不了什么,也要溅她一身泥。”
“走,随本宫去朝露殿。”
晚风骤起,森冷异常。
夙妃望那跪着的三殿下,不禁嘲讽“殿下还是回去吧,息歌小姐的事圣上自有定夺,你就是跪死,圣上也不会姑息一分的。”
景玉未有回应,直直地望向殿中,盼望圣上能早一分出来。
夙妃,又道“殿下想跪,便跪着吧,别怪本宫没提醒你,秀儿,我们走。”
夙妃进了内殿,圣上怒火已经平息许多,见到来人,眉目舒展。
“夙儿怎么来了,朕还想着处理好政务便去依兰殿看你。”
夙妃行礼,姿态柔媚。
“夙儿惦念圣上,便过来了。”
“来,到朕的身边来。”圣上挥挥手,示意。
“是。”
夙妃与圣上同坐龙塌,并为其揉肩,道“圣上,夜深了,不如今日就宿在朝露殿如何。”
圣上回首,望那美人,眼波流转,顾盼生辉,身下已微微起了变化。
“好,就听夙儿的。”
随即伸手,探进夙妃的衣裙。
“圣上,还有人呢。”娇羞一语。
继而起身,抱其入了内室。
红烛摇曳,檀香高烧。
二人匆忙褪去外衫,便入正题。
“啊,圣上,圣上……”夙妃轻吟,倒更添情趣。
“怎么了,夙儿不喜欢吗,夙儿在床上不是一向喜欢花样吗?”
言际,又将身下之人翻转,变化花样。
“喜欢,夙儿怎么会不喜欢,圣上做什么,夙儿都喜欢,啊……”
赫连闵玉满意地一笑,也不再压抑,更加的尽情肆虐。
行床第之时,圣上一向温柔,可事后却是全权交由婢仆处理,不再怜惜一份。
“小顺子,送夙妃回宫。”
“是。”
深夜,三皇子府的管家来皇城接殿下回府,景玉仍旧执拗不从。
“管家,你先回去吧,不见到圣上我是不会罢休的。”景玉,道。
“殿下,天气凄寒,你若是冻坏了,老奴如何担当得起,您就和老奴回去吧。息歌小姐是侯府的千金,安陵侯是不会不管的。”
“管家,你连本王的话都不听了吗,本王命你回去。”
“殿下,老奴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谨遵太妃娘娘的吩咐。”管家痛绝,即使不是娘娘的吩咐,他也不能让殿下冻死在这朝露殿前。
顺公公见状,也过来劝慰“殿下还是回去吧,圣上已经歇下了,你就是跪到腿折,也不会见到他的。”
“是啊,殿下,随老奴回去吧。”管家相继言道。
“圣上,臣弟赫连景玉求见圣上。”
景玉叩首,重重落地。
“臣弟赫连景玉求见圣上。”
再叩首,力度不减分毫。
“臣弟赫连景玉求见圣上。”
顺公公想要拦着,却又无从下手,一下一下,着实心酸。恰在这时,内殿传来消息。
“殿下,圣上有请。”
景玉已不知膝盖是何滋味,闻言便匆匆前往。
“臣弟赫连景玉叩见圣上。”
“起来吧。”圣上冷言道“楚息歌谋害宫妃,罪孽深重,你为她求情,是想寻死。”
景玉跪拜,言道“圣上息怒,臣弟了解息歌的为人,断不会有此行径,还望圣上明察。”
“你的意思是,朕的爱妃陷害于她。”圣上又言。
“臣弟不敢。”
圣上,道“不敢最好,楚息歌罪已落实,朕不想再议,明日午时即处以绞刑,出去吧。”
“圣上。”景玉再度叩首,盼请回寰“息歌是臣弟的未婚妻,圣上若能宽恕息歌一命,臣弟愿三年不回京。”
“哦?”圣上嘴角轻扬,缓缓靠近“皇弟所言,可是真的?”
“是。”
圣上,又道“既此,明日便去狱牢领楚二小姐回府。”
“谢圣上。”景玉领旨,谢恩。
“皇弟就操劳完婚事,再离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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