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凌云歌已经屏住呼吸,做好了耳朵受折磨的准备,因为这鹌鹑已经烤成了金黄色,张开的小小嘴巴似乎还在控诉人类的残忍。按常理,此情此景面前,无论是哪一家的良家妇女,大家闺秀也好,小家碧玉也好,都会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利惨呼,以此来控诉凌云歌的无比残忍,以此来彰显自己的无比纯洁善良。
有一些纯洁的白莲花甚至还会泪眼汪汪,语带愤慨,用手哆哆嗦嗦地指着,“你……你……你简直太残忍了……”说完掩面哭泣,似乎这烤的不是一只鹌鹑,而是人肉。
但是出乎意料,凌云歌想象中的桥段并没有发生。凌云歌以为是这位白莲花反射弧比较长,于是闭着眼睛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
没想到没有等来凄厉呼声,反倒是一声和蔼的、语带微笑的关照:“姑娘,你——没事吧?”
凌云歌一回神,好奇地打量着这和善的妇人。
这位妇人年纪约莫三十多,身段适中,皮肤白皙,身着湖绿绸衫,容貌端庄大气之中透着艳丽,一颦一笑之间自是优雅无双。此刻,正笑眯眯地凑近凌云歌,关心问道,丝毫没有因为这衣衫被这一撞给毁了而生气,要知道,这一身衣衫,别人不知道,纳兰璟可是知道的,这是她最爱的一件衣衫。
她的身旁站着一位风神俊朗的中年男子,有一双刀锋般锐利的眼睛,面容和纳兰璟有八分像。
这莫非是纳兰璟的父王母妃?凌云歌看完这两位堵在门口的人,回首看了看纳兰璟,心想:不会吧,这边自己刚得到消息就马上走了,也没敢耽搁,可是还是快不过这两位中老年人啊。
可是纳兰璟那恭恭敬敬中又带有一副眯眯笑的态度,分明就是夹着尾巴的狼,无声的言语通过眼神在交锋:
“你父王母妃?”
“是的。长得可还亲切?”
“咋办?”
“没关系,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谁是你媳妇谁是你媳妇?”
凌云歌正待要发作,好眼色的纳兰璟赶紧出来,把这苗头扼杀在萌芽之中,调戏能增进感情,说不定调戏着调戏着,人家也就习惯了,最后就成真了,但是太过了,万一这个女人翻脸了,那可就坏了自己的一片苦心了。
“父王、母妃,你们来了,快来快来,这里有你们最爱吃的菜,特意给你们准备的。”一边说,一边跑上前来,亲热地挽住那位国公夫人那保养得很好的手,往桌前拉。
本来那位男子,还苦着脸,一脸严肃,但是一看到自己心爱的夫人已经进去了,也就跟着进去了。
那位中年妇女被纳兰璟拉去的时候,经过凌云歌的身旁,朝着她伸出一只手来,拉着她就又往桌上走。
凌云歌愣了一下,片刻之后,她笑笑,不反抗了。自己反正还没饱,就算被嫌弃,那也先吃了再说。自己反正没有嫁入他家的打算,怕什么?
这么一想,大大方方转身跟着这中年妇女,重回餐桌。
纳兰璟和凌云歌的目光相遇,一个透着热切一个透着无所谓。
“父王母妃怎么来了?”
四人坐定,纳兰璟首先开口。
“儿大不由娘,”那国公夫人叹一口气,“为娘的想你了,只能来了。”
“这一路颠簸,可把老骨头都给跌散了。”卫国公颇有感慨,没吃上东西,到先活动筋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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