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飞鸾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面上带着几分得意。
几人先后跨出柴房。
青谣被家丁挎在腰间,不停地挣扎着,见实在挣脱不出,索性也就放弃了挣扎。
眼神瞟向西周,有意识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碧瓦飞甍,雕梁画栋,一应古式建筑。此时正是傍晚时分,落日的余晖将周围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芒,给人平添了一种恍惚之感。
走到一处更加偏僻的所在,步飞鸾停下脚步,看着院子上的牌匾,嘴角划过一丝弧度,瞥了一眼青谣道:“行了,就是这里了。”
浣衣房。
洗衣服的。
青谣心里犯起了嘀咕。
此时耳畔正响彻着一阵阵捣衣声。
跨过门槛,一个打扮利落的中年女人立刻讨好般地上前道:“不知大小姐来有何事?”
步飞鸾斜睨了她一眼道:“你就是这里管事的。”
“小的正是。”
“那好,我帮你带了一个人过来,你替我好好调教调教她。”步飞鸾有意在“调教”两字上加重了语气。
那管事的一听便明白了过来,脸上陪着笑道:“小的明白。”
“既然明白,我就把人交给你了。”
步飞鸾转身,狠瞪了青谣一眼,手一挥,示意家丁将青谣放下来。然后再不看一眼地向着院外走去。
终于落地了,青谣舒着气,抚摸上腰间,感觉刚才差点没被勒死,简单地扫视了下四周,可以看出这是一处挺大的院子,大片地方都被一排排整齐晾挂着的衣物占据,其中一群女子正在忙碌地浣洗着衣物。
“死丫头,还愣着干嘛,这衣服要是洗不完,今晚就别睡觉。”那管事的立马换了刚才的一副面色,拿起一根木棍就往青谣身上打去。
青谣猝不及防,险些摔倒在地,怒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你干嘛打我?”
那管事的看到青谣这样的反应,愣了一下,随即嘲讽地一笑道:“真看不出来,往日里你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今儿个倒是有脾气了。”眼光斜向一旁,语调阴冷道:“秋月,把衣服拿过来,让她来洗。”
“是,元姑。”那名叫秋月的女子幸灾乐祸地端了一盆衣服过来。
青谣冷眼看着她,也不知道她在得意个啥。
“死丫头,没听见我说的话吗?还要我再说一遍是吧?”元姑瞪视道,顺手又扫了她一棍子。
青谣忍着痛,憋住怒火,想到自己目前八岁的身材,实在不能与她硬斗。
洗衣服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青谣安慰自己。
但实际操作却远非想象得那般容易,那些浸到水里的衣物十分笨重,她八岁的身体洗起来颇为费力。
而另一旁秋月又给她拿来一堆衣服。
“你们都给我洗快点,手脚麻利些,别想着偷懒。”元姑手中拿着木棍,不时地呵斥和责打那些正在浣洗衣物的女子。
“尤其是你。”猛然间,元姑一棍子朝青谣打来。
青谣握住被打的手臂,眸中隐忍着泪水,想到自己何曾受过这般屈辱。
然而她又不能做什么,只能战战兢兢地清洗着面前的衣物。
天色渐黑,众人都忙着收工,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去,青谣身旁依然有一大堆未洗的衣物。
元姑面带讥诮地走了过来,“先前我说过,这衣服要是洗不完,你就接着洗。”
青谣握紧了手中的衣服,很快,又松开,像没事人似的继续洗着衣服。
待众人都离去,院子里一片空荡荡的,夜风吹过,带起阵阵凉意。
青谣放下手中的衣服,就着如霜的月色,察看了下伤痕,几道棍伤清晰地遍布在身上,已经微微红肿。
一股难言的酸涩和委屈再也抑制不住,化作泪水涌了出来。
她从没想到有一天竟会落到这般境地。
眼下她才真正尝到了什么叫做无能为力。
这前十八年她可算是温室里长养的一朵娇花,眼下穿越到了这里,变成了这八岁小女孩,面临着的却是各种刀霜剑雨。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活着长大。
想来即便不被折磨死,也是生不如死。
哭过一场后,青谣擦了擦眼泪,看着面前的一堆衣服,很是艰难地移动着身体。
若是这些衣服洗不完,还不知道明天怎么过呢?
明天,不知明天又会怎样?
一番忙碌,直到快要天亮,总算是把所有的衣服都洗完了。
这时青谣感到身体愈发难受,浑身虚软,头晕沉沉的,先前还可以撑住,但是现在好像越来越不行了,眼前开始变得模糊,脑袋一黑,身体不由倒去,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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