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霜月婵

第十六章 讨要生辰之礼

    好在已经离山脚不远了,不一会,两人就到了山脚,看到马车依旧停在那里,林小婵欢快的向车夫挥挥手:“车夫大哥,您等了半天,累不累啊!”

    等了半天,车夫脸仍旧埋在斗笠下,双手交叉在胸前,腰中佩剑晃了晃,却并不回她的话,林小婵只好钻进马车里,心里却对这车夫有十分的不爽。

    看太子已上车,便对太子说:“太子殿下,您就让车夫大哥教我轻功和游泳吧!”她想看看他究竟长什么样子,究竟身手怎样,竟这般傲慢无礼,无视别人的存在。

    “好,看来蝉儿你还是比较喜欢车夫大哥啊!”太子说完哈哈一笑。

    林小婵顿时气结,车夫不理他,太子又在嘲笑她,这两个人真是太令人气恼了。

    马车行驶了一会儿工夫,又有黑衣人在车外禀报并未见人跟踪,后又离去,林小婵不知此黑衣人还是不是早上那位。

    车声辚辚,不久便进城来,早上出城的时候天还未明,并无行人摊贩,街两边的店铺也没有开张,街上只有冷清,现在已是下午,街上早就热闹了起来,林小婵听到街上啸啸嚷嚷各种各样的声音。

    “还记得那年来京时的街景,与今日并无二异,殿下下车给奴婢买了一个五彩缤纷的小面人!”五岁进京那年,林小婵初识繁华,眼中闪烁着晶亮的盈光。十年过去了,似乎一切都没有变,繁华依旧,只是车上对面坐着的那个人,已长成了器宇轩昂的男人。

    “你那时还是个一丁点大的小人,远离家乡,难免不开心,需要拿玩具哄一哄才是!”太子想起十年前林小婵那圆圆的小脸,粉雕玉琢,一双大眼睛里盛着远离家乡的悲凉孤寂和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他的眼中不禁溢出宠溺。那时的她口齿还有些不清,有着孩童特有的稚嫩腔调,可转眼间已长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十年过去了,林小婵仍旧一脸的好奇与欣喜,背对着太子专注地看着车窗外的喧嚣闹市,车水马龙,没有去接太子的话。

    太子却从对面挪了过来,从后面将林小婵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摩挲了几下,有说不明的情感在胸中翻滚涌动,甜蜜,温馨,让他想搂她再紧些,可是紧接着又是一抹惆怅挤入心房,心里觉得苦苦的。想起母亲临死时那凄苦的眼神,和对自己的嘱托:“佑儿,若日后你被立为太子,答应母亲,不要再招惹我星月族的女子了!”母亲说完这句话,便流下了眼泪,她躺在自己面前,奄奄一息,这是母亲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母亲她至死都是怨恨着父皇的吧。

    林小婵感受着太子胸膛上炽热的温度,面颊又热了起来,僵在那,不知是该挣脱,还是任由他搂着。她确实喜欢太子抱自己时的感觉,可是越长大,懂得越多,越是觉得这样不妥,这种又想接近又想抗拒的感觉,搅得她内心烦乱。尤其是现在身处闹市中,虽然外面的行人看不到车里的情景,可是她就是觉得别扭,觉得不应该。于是转头,带着哀求看向太子,希望他松开她,却触碰到太子带着哀愁的双眼,心中一诧,太子何曾露出过这种神态,她心中痛了起来,似是着了魔般不由自己地抬手触上他的眉,他的眼。她如此熟悉的眉与眼啊,何曾如此哀愁过。

    太子却将她的手拿开,躲开她的视线,松开搂紧她腰肢的双手,转身坐回对面的塌上。

    “奴婢以下犯上,还请太子不要怪罪!”林小婵被他将手拿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大胆举动,太子可是储君,未来的皇上,他的脸哪是自己可以随便主动去碰的。

    “没什么!今天是小婵十五岁生辰了,从今天起,小婵就是大人了!”太子看着她,眼中流露出她所看不懂的神色,不知他究竟是在为自己已长大成人而开心,还是惋惜,亦或是两者都有。他也在感叹时光飞逝吧!

    林小婵却是极为开心,因为太子再一次记得自己的生辰,此刻她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笑容在脸上绽放,像一朵白中含粉的桃花。

    “太子似乎对小婵已长大成人这个事实颇为不满呢!”她含笑嗔道。

    太子看她开心的样子,脸上也浮起笑意:“我只是觉得女大不中留,所以不希望你长大罢了!”

    一股酸意瞬时在心中涌起,笑容僵在脸上,却也要苦苦维持出开心的样子,心情又一次由天上坠至地底。心中暗暗计较:说的好像多么舍不得我一样,其实是想让我走的吧!若是舍不得,为什么不打算永远把我留在你的身边!您是太子,想留我一个丫鬟,恐怕没人能阻止吧,可是您的心里到底是没有我的一丁点立足之地的吧,所以才总是设想着把我送走的那一天。总之您是太子,我是奴婢,我又在奢望什么呢!

    想完这些,林小婵不想再维持那僵硬的笑容,便再次将头转向外面的街市,背对太子说:“太子放心,到了奴婢该走的时候,奴婢必是要走的,上天自有他的安排!顺便提醒一句,太子还没给奴婢这次的礼物呢!”以往每年都是有的,今年自当有,林小婵只是想借礼物之事转移话题,隐藏自己内心的酸痛。

    “都到要嫁人的年纪了,怎么还是一副孩子心性,像个幼童一般像大人讨要礼物!莫慌,今日定会将礼物送到你手上!”太子又恢复了往日的气定神闲,哪有体会到她的心情。

    “太子讽刺人的功力可是日日见长!我这是本性天真纯良,这样才能惹人怜爱啊!这次是成年之礼,太子备的礼物可有新意?这次送的是活物还是死物?有多大?有多小?什么形状?什么颜色?”林小婵的好奇心又在作祟,恨不得立马就能见到,但太子定没有将礼物带在身上,于是想从太子口中打听出些头绪,好在心里先将礼物的模样细细描绘出来!

    太子只是故作神秘之色:“你见了便就知道了”然后抿嘴看她,并不打算多做回答。

    林小婵看太子一副故作悠然的模样,心中愤恨,恼怒着说到:“殿下您知道奴婢现在正被自己的好奇心折磨的难受,却仍坐视不理,一副在看好戏的自在模样,奴婢决定从现在起到回宫的这段时间都不再理你了!”

    车子又驶了一段时间,林小婵果真没有再跟太子说话,只是撅着嘴看向车窗外,太子也只是在榻上闭目微躺。林小婵不时的回头看向他,他的睫毛一直在微微颤动,林小婵知道此时他并没有睡着,定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只是太子在思考什么,她实在是猜不出,太子在想什么又岂是她能猜得出的,只能随着滚滚车轮声,闹市喧嚣声,不停的在心里叹气。

    当马车停下的时候,矗立在林小婵面前的是一座酒楼,林小婵仰起小脸数了数,这酒楼竟有四层高,都快赶上东宫的的殿宇宏伟壮观了。太子起身掀帘下了车去,林小婵也赶忙跟着跳下车,只见酒楼匾额上写着“烟鹤楼”三字,门庭宽广,朱花雕门高敞,气派非凡,厅内宾客若市,小二来来往往,生意十分红火。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