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梧叶飘黄

13-7计出三谋

    “开会了。”毕嗣根打眼横扫了在座的众人,大伙儿如芒在背,眼皮不敢眨,大气不敢喘,一个个抬头挺胸直着身子静听董事长的教诲。

    “今天的议程就一个,研究一下对外招聘科技人员、集团管理人员的事情。”声音有些沙哑,在众人耳里,却如沉雷滚滚。

    ——狡兔三窟,计出三谋,为了制造舆论扩大影响,张万全为毕嗣根出谋三策:访谈、电视宣传、对外招聘。张说,知识分子的能量是不可估量的,要在企业界、科技界、知识分子群体里大造舆论,通过对外招聘,扩大影响,提高东山集团的社会知名度,自然也就提高了集团掌门人的社会知名度,可谓一箭双雕,一举两得。张对于毕有知遇之恩,毕对张的话则视若圣旨,言听计从,对外招聘自然也就提到了议事日程。

    毕嗣根用眼撒了一下众人,目光冷冷,用一种常人不太有的低声说:“翠华,你说一下这次对外招聘的职务岗位和招聘条件。”

    人事部长区翠华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将一份资料送到毕嗣根的面前,然后又给与会者每人送上了一份,“材料上写的明白,岗位共有十个,条件有五项要求。”

    毕嗣根扫了一下手中的文件,“设计院怎么多了一个名额?”

    苟波急忙站起身来,小心谨慎地解释,“现在的楼房向高层发展,原来的水电暖气管网设计理念已经不适应要求,所以,需要聘任一位新理念管网设计师。”

    “你坐。”转脸喊了一声“若山。”

    “到。”邵若山猛然站起。“董事长,您吩咐,我候着呢。”

    二丫歪头瞅着他,几乎笑出声来,一身横肉的诺大汉子在二爹面前像耗子见了猫似的,忒逗了。

    “秦建军那里有啥动静?”

    “最近办了一次店庆,还,忙着给职工团购住房。”

    “他没和武装部接触?”

    “有接触,他请车参谋吃饭,黄花岭的袁卫国也在场,在芙蓉王。”

    “他们提没提政协改选的事?”

    “提了,袁卫国说,社稷无常奉,君臣无常位,自古自然,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说秦建军比您强多了,为什么就不能当常委?”

    “那秦建军怎么说?”心中一凛,话音阴沉沉的。

    “秦建军给了他个烧鸡大窝脖,秦建军说,袁卫国,你得了吧,别拿我开涮,我既不是陈胜,也不是吴广,既不想当王侯,也不想当将相,毕嗣根是县武装部推荐的,统战部上报的,县委同意的,当仁不让。再说,毕嗣根带领东山村群众脱贫致富奔小康上做出了很大成绩,这是有目共睹的。你想陷我于不忠不义呀,你歇菜吧。”

    “车参谋没反应?”

    “没听说有反应。”

    “你说的这些,当真?”

    “李豹听服务小姐说的,绝对当真。”

    毕嗣根冷冷地看了邵若山一下,只吓得他浑身一哆嗦,“若山呀,你也快奔五了,遇事不分轻重,说话吞吞吐吐,说过你几次了,怎么就不长进呢?长不大呀?”显然他对邵若山的表现甚是不满。

    “董事长,我知道了,我改。”邵若山红着脸,人好像是被点了穴似的,两脚生根,傻愣愣地戳在那里,动弹不得,紧张得两手直在屁股上搓来搓去。

    二丫再瞅他一眼,心想,这老闷儿够愚的,忒笨了,怪不得翠华姨说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只会耍枪弄棒,成不了大气。

    毕嗣根坐在那儿,满脸乌云,一言不赞,沉默无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喃喃地吐了声“小人。”声音低得只有坐在就近的司二丫听到了。

    “二爹,我看这秦建军还蛮靠谱的。”

    “我说的是袁卫国。”话音突然高了起来,“他小舅子拉起了二三十人,成立了个建筑队,一无资质,二无技术,三无设备,四无人才,就想承包工程盖大楼,赚大钱,做梦娶媳妇,净想好事,盖楼,人命关天,我能答应他?给他小工程,还不知足,就在背后捅刀子,他不是小人吗?”随后问道,“友亮,姓袁的小舅子现在干的啥活计?”

    “有点绿化工程。”

    “绿化工程也必须按照设计标准验收,必须保证质量,不合格,必须返工。”毕嗣根眼里揉不得沙子,睚眦必报,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鸡蛋里挑骨头,就不信挑不出毛病,整不死你。

    “是,我知道了。”司友亮应承着,心有灵犀一点通,他自然知道该如何收拾姓袁的小舅子。

    “若水,你通知方瑨,叫她参加应聘。”

    邵若水还没回话,毕先红挺着肥胖的身子站起来喊了起来,“干嘛叫她应聘,她能干吗?我不同意。”

    “公关部,副部长,年薪十万。”

    “嘿嘿,她除了浪,骚,她懂吗,还副部长,年薪十万,你也太抬举她了。”

    看着毕先红气急败坏的样子,司二丫三分笑,四分气,当着众人的面,竟敢顶撞董事长,太不懂好歹了,于是急忙表态“我完全赞成董事长的决定,同意方瑨应聘。”

    “我也赞成。”众人也随和着,表示同意。

    “你——你们——”毕先红说。

    “你什么你,搞公关,要的就是她这股浪劲,骚劲,你倒不浪不骚,你会公关吗?”司二丫说。

    “公关有啥了不起的,我怎么就不会?”

    “你凭嘛,你这身肥肉?”——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司二丫这话有点儿离谱了,出格了,逗得大伙想笑不敢笑,要哭不敢哭。

    “司二丫,你过分了。”毕先红气得直跺脚。

    “开句玩笑,你别急呀。农家乐新上了烤羊腿,我请客,走,走,走。”司二丫小脸变得也快,一脸贼笑,不容分说,连拉带扯,把毕先红拽出了会议室。

    “若水,你通知方静。”毕嗣根再次嘱托。

    “董事长,方瑨是设计院的职工,还是请苟院长通知她吧。”

    “那这么些废话,叫你通知你就通知。”大概觉得邵若水毕竟是一起起事得的老搭档,于是软了话音,“他的话能比你有分量?还是你说好,要叫方瑨知道集团器重她,重用她,照顾她,也要叫她老公明白这个意思。”

    “是,我尊办就是了。”邵若水玻璃似的人儿,眼眨毛都是空的,粘上毛比猴还精,岂能不明白毕嗣根的意图,他是在装傻卖呆,做为下属要是比上司精明了,岂不是狮子头上捉虱子——找死,老寿星上吊——嫌自己命长,活腻歪了,邵若水,他的明白。

    ------题外话------

    生活中无论有什么闪失,统统是自己的错,与人无尤,从错处学习改过,精益求精,直至不犯同一错误,从不把过失推诿到他人肩膀上去,免得失去学乖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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