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把你的数学作业给朕呈上来。”
“爱妃~,你说朕是不是特别帅?”
“爱妃~,来,给朕笑一个!”
在钟清怡向胡杨林砸去无数个白眼之后,男声依旧一副君临天下的样子。当时在他和崔皓之间迫不得已选择他为组员,现在看来,这日子是根本安宁不得了。
胡杨林是个标准的美少年。高高瘦瘦,五官俊朗,天生的栗色头发柔顺乖贴,碎碎的斜刘海在额前层次分明……过去接触不多,直觉是个不喜招摇的温情男孩。原来,只在熟人面前卖弄风骚啊!
在胡杨林的心里,钟清怡是她见过最淡漠的女孩子,目光慵懒,不起波澜,有着与世无争的宁静与平和,在外人面前不动声色地保持着距离。他看得出来,她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女生,只有在依赖的人身旁才有小女生特有的的调皮可爱。崔皓能够走近她的心中着实令他大为震惊,说实话,他不大喜欢崔皓招摇、自大、高调、沾花惹草的一贯作风,就像他打篮球时只顾着摆姿势从来没投进一样靠不住。
“胡杨林!”齐蕊吼着嗓子冲了过来“你赶紧去把范宏然从校队叫回来!”
齐蕊大大咧咧、为人直爽、不拘一格、可爱义气,平时眼睛里是满满的不谙人事的纯真,然而此时快要喷出火来。
“怎么了?”
······
原来,齐蕊和张默去厕所回来时,被教室门口的两个女生拦住了,其中一女生面若桃花,羞答答的递上封信说:“请转交给范宏然。”说完扭头两个女生就跑了。齐蕊咋呼呼的说完。张默一言不发的将手里的信放在桌子上。
粉红色的信纸被叠成心状,暧昧的桃色泡泡匍匐在纸上。
这无疑,是一份情书。
“现在的小姑娘真是大胆啊,居然让‘原配’为自己递情书,小三做的还真是光明正大、昭告天下啊!”胡杨林作痛心状。
“那倒未必。”清怡顿了顿,“一,她的确在向张默示威,不过现在还是我们初三的天下,谅她也没那个胆子,也没凭借,所以应该是第二种、她根本就不知道张默的存在。”
“不管怎样,反正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齐蕊转过头来看向张默“范宏然他敢在校队招蜂引蝶、勾搭小姑娘,他就死定了!”
张默笑笑:“他敢?”
不得不说,张默的霸气与自信是无与伦比的,她身上的朝气并不与谁与争锋的戾气相悖,反而徒添一份个性,一直令不少人为她强大的气场与感染力所折服。
是六年级时第一次亲睹张默的真容。
当时清怡去找离自己班级挺远的一个女生,远远就看到那女生在门口朝楼梯喊着什么,隐约听到一个名字:张默。几乎是反射性往楼梯看去,女孩立在拐角阴影处,像一幅画。淡绿色的t恤更加衬托出裸露在外的肌肤嫩白,青春生机勃发,嘴里含着一支棒棒糖,右腮微微鼓起,眼中的冷傲清晰可见,轻轻点着头示意。好一个明媚的的女子!之前已对她有所耳闻,人称:默姐。
如张默看上的男生,范宏然对那小姑娘微笑着介绍着张默说:这是我女朋友。
张默不费吹灰之力就以骄傲的姿态完美地宣告了主权。这才是爱情吧,彼此心照不宣、细水长流。钟清怡想着,真心祝张默能一直幸福下去。
目光落在崔皓空空的座位上,自从调位,他就请了病假回家,至今未归。
是真的生病了吗?
晚夏的风一缕缕吹进校园花池,满池的幸运草花期已过,残碎的花瓣凋零落地,被绿油油的叶子遮掩住。一群女孩子一堆堆地凑在池边,手指拨着一簇簇的叶子,紧紧盯着,满脸希冀。不时有人突然跳起来,指尖拈着一棵四叶草,欣喜之色溢于言表,仿佛幸福就握在手中,唾手可得。
将寻得四叶草当做幸运之神的眷顾,这时候的快乐多么简单啊。当从生物学中得知四叶草只是植物生长过程中的一种变异时,神秘之感全无,浪漫之意不复存在,却依旧还是那么多人喜欢,因为,它与众不同。
铃铃铃~下课铃对学生来说比任何音乐都来得动听。
“爱妃~给朕接杯茶。”胡杨林将杯子递过来。
女生斜着眼瞪他“要死啊?”罢了拿起自己的杯子递到他面前。“事儿不大,你看着办。”
“行行行!您是大爷,我去接!”说完起身一手一杯走去。
女生捧着书本嘴角微扬。
“钟清怡,你心情不错啊!”
听到白罗柯的声音,顿觉兴致缺缺,索然无味。“还行吧!”
“你可真是水性杨花啊,这么快就记得勾搭别的男生!”语气奚落。
来撒泼吗?无聊。
起身向教室外走去。
“钟清怡,你和崔皓分手了是吧?别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断下滑的成绩掩盖不了你内心的狼狈!正视现实吧,你被人甩了!”白罗柯尖着嗓子说。
停住脚步,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然后呢?”缓缓地,不起波澜。
她像是没料到般愣在了原地,没了下文。
白罗柯以为将钟清怡的伤口血淋淋地摆在她面前。她就会恼羞成怒,或是苍白的矢口否认,或是恶语相对,可她只是说:“然后呢?”像一个旁观者,置身事外。这样不以为意的反应使白罗柯措手不及,她刻意瞄准了一个最佳时机,钟清怡的死党都不在教室,没人会为她出头,就是要一语击中她的痛处,让她的痛苦决堤,让众人对她的伪装、虚假一览无余、嗤之以鼻。认识到他们眼中高傲的钟清怡不过是被人遗弃的可怜虫!可是,结果,白罗柯自己成了跳梁小丑,尖酸刻薄之态显而易见。
凭栏眺望,远山如黛。
男生寻出室外,见女生立在那儿一动不动,微风卷起发丝随意玩弄着。
“怎么出来了?”明明刚刚在教室还一副耍赖的模样,此时看背影叫人觉出几分落寞和伤感。可女生回过头来却在笑,淡淡的,如沐春风。
“胡杨林。”
“哈?”不明所以。
女生朝男生上下略扫一遍,笑容更深了些:“嗯。魅力是挺大的。”说完径直朝教室走去,留他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不是没有感觉的。不断下滑的成绩。
中考首批已迫在眉睫,从前五到第七,第十,第十二……再这样下去就没有任何希望了。
白罗柯说的没错。她被甩了。成绩下降。内心,狼狈不堪。
所以,然后呢?
谁能告诉钟清怡,她现在一败涂地的样子是不是当初放纵自己的后果?
又是郑小姐的数学课,再怎么强打精神,还是不可抑制的令人思绪飘飞,神情恍惚迷离,借着桌前堆积起来的书本周围已经睡倒了一片。青春的日子里这样的时光枯燥的发霉,每个人面对学业的厚重感徘徊不定,挣扎着惶惶不可终日。
教室的门随着推力缓缓打开,吸引了绝大多数同学的目光,刺眼的阳光喷泻下来,像开启了天堂之门,钟清怡用手背挡住,透过手缝看见少年从阳光中走来,室外的暑气也像是热极了一股脑向屋里窜。
是崔皓!
待门被重新关闭,看清了男生的脸。他似是无意的朝这儿看了一眼,迈着轻微的步子走到离钟清怡很远的一个座位上坐下。
胡杨林注意到旁边的女生面部有瞬间的喜悦掠过,微微不自然的将手臂落在课桌上低下头。再淡漠,果然也还是放不下吧。
“钟清怡,你来吧这道题做一下。”
老师所处的角度将女生的不在状态尽收眼底。这个女生,和张默一起把她折腾的够呛。给校领导写信提班级意见,指手画脚,让她这个班主任几乎威严扫地;当面向校长陈述食堂的饭菜质量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内幕,校长严厉批评管理食堂的领导后,领导事后勃然大怒指责自己管教学生不当难堪不已;夜晚不止一次听到她们小声说话,门踹坏了好几个,还是吓不住叛逆期的死丫头,屡教不改,简直目无师长……本来念在学习不错不予计较,现在临近考试,成绩一度下降,影响班级名次荣誉,没一点危机感么!
女生站在讲台上,粉笔握在手心里几乎要被汗水浸透。
根本没有听讲。
讲台下看着久久没有动作的人一片惊异,老师冷冷地看着。
沉沦,大白于天下了吧。
办公室。
“钟清怡,你这样的学生我见多了,仗着几分小聪明就目中无人。你这叫自不量力都懂不懂?……”嘲讽的话铺天盖地的扑过来。
末了,“你要是首批考上为班级争了光也就算了,不然首批后你就等着,我饶不了你!”
无须骇然,略微讽刺。被讨厌或利用自己的人一语惊醒,千军万马没有硝烟的中考前期,一切美好的幻想都太过奢侈,容不得半点差池,只有向前,向前……
痛本身,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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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刚开始学业繁忙,只好抽出点点滴滴的时间把小说写在纸上,反复揣摩修改。现在放假了就抓紧腾写在网上。腾写完了后,后来的情节就直接上手在键盘上码字,一开始不太适应。现在感觉还不错,找着点感觉了,也算是一个小小的进步吧!嘿嘿~还有谢谢支持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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