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桃之夭夭之单戊

五:藏书阁

    阿权陪我看了会儿桃花后,便回了书房。临走之际,向他讨要了些书,闲暇之余,也可看看。

    “阿戊若是喜欢书,自去藏书阁取书便是,只是朕觉得阿戊完全没必要去藏书阁了。”

    “为何?”

    “因为阿戊接下来会很忙,而且会忙得晕头转向。”

    我大概能猜到他这句话的意思,所以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不禁有些胆怯以及害怕。他根本就是给我找事的。

    “我鄙视你,你就是借机报复我。”

    可我不明白怎么就惹到他了,遇到他除了麻烦好像就没其他了,虽然我才只见了他两面。

    “你怎好意思让我一个小女子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为何不好意思?你是朕的妃子,替朕分担些后宫事务,本就是你该做的。”

    我本想说我怎么就是你的妃子了,一想这话不对。

    “你后宫的事找皇后分担就好了,找我做甚。”

    “原来阿戊是想当朕的皇后,可以啊,朕明日便宣告天下,立阿戊为朕的皇后。”

    “你开玩笑吧!”我缩了缩脖子,胆怯而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朕是天子,一言九鼎。”

    “那你还是当做你失忆了吧!我若当皇后不给湖淹死也该被唾沫淹死。”

    阿权笑了笑:“你这么怕死啊?”

    “不怕,我就怕死的不明不白,到时候做个冤死鬼。”

    “那你可要当心了,若是我哪日不高兴了,你可就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我啧了一声,暗叹这皇帝可真是不简单。

    “对了,你还未告诉我太尉是干嘛的。”

    “领兵打仗的。”阿权淡淡的说出这几个字,声音不急不缓,反倒给我一种不安的错觉。

    我先是哦了一声,然后惊讶的看着他。

    心中突然有些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了,看来是时候找束寂好好谈谈了,毕竟近日束寂唠唠叨叨的话自己多多少少听到了些,加之自己所处的家族又是处于这样一个身份敏感的位置。

    我告别了阿权,就回了自己的殿宇,趁阿权的旨意还未到之前叫来了束寂。

    桃,桃花盛开,花瓣如漂浮在海上的纱巾,随风轻摇飘荡。

    殿内的粉桃美丽极了。我躺在桃花树下的塌椅上,束寂拘谨的站在一旁。

    “束寂,我接下来问的每一个问题都希望你好好回答。若是答错了一句,我便将你遣回去。”

    束寂恭谨的站在我面前,神色比刚刚更加谨慎。

    之所以选择在桃花下,殿院内,如此空旷的地方,一来是怕隔墙有耳,被人偷听。二来是哪怕有人偷听,在如此空旷的地方,我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我是因为什么晕倒的?”

    “奴不知。那日娘娘和奴一起去桃花亭看桃花的,娘娘见天突然有些冷了,便叫奴回去拿件貂裘。待奴回来时,就看到娘娘躺在亭中。”

    这是一个悬疑案件啊!嫌疑犯,目击证人,暗器,事件什么都没有。

    “那我为什么会进宫?”

    “前些日子,少爷从疆边凯旋而归的消息传回来,皇上便嘉赏了少爷,刚好皇宫一年一度的选秀到了,皇上突然想到小姐还未出阁,就提出将您纳入后宫的提议。”

    “那我们进宫来干嘛的?”

    春风吹拂,花香浮动,花瓣随风漂荡。我伸着手感受着这清风。

    “娘娘这可要问皇上了,是皇上让您进宫的。”

    我将飘入手心的花瓣一握,这丫头事到如今还想瞒着我。怒从心来,我坐直身子,生气的瞪着束寂,道:“你还不说实话?昨日我醒来时就听见你嘟嘟囔囔着什么,今日中午又听到你说什么为援,你还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娘娘,奴真的不知道,娘娘失忆前只说将您受伤的事闹大些,并没有说其他的事。”

    我躺下沉思了许久。

    感情这场戏是自己策划的?

    我为什么要策划这件事,已知的事件太少,让我不甚明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殿外突然传来尖锐刺耳的声音。

    “圣旨到,单妃接旨。”

    我懒散的看着从殿外走进来的人,想必他就是阿权说的付寥。

    “娘娘,圣旨到,请接旨。”

    我看着他手上拿着明晃晃的圣旨,觉得自己还是该低调守规矩些才好,如若不然可就真的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我懒懒的站起来,跪在地上,听着他念着手中圣旨的内容。圣旨的内容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我也不想记那圣旨的华丽藻词,反正大抵的意思就是我如何如何的好,然后册封为庶一品的贵妃,封号为雅,之后便是些赏赐。

    我漫不经心的接过圣旨。

    “谢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妃与贵妃有何不同呢?我倒是不想研究。只是后来偶然听殿内的妃嫔听起过。她们说的极其复杂,我听到一半便不愿浪费脑细胞去细听了。只抓住了些重点,我原先的妃位是庶一品,这庶一品是何阶级我也不知,只知比我现在的庶一品贵妃要低上两级。

    光是理解这么点东西,都让我觉得头大。我用力的摇了摇头,希望将这些摇得远远的。

    之后的日子真的就如阿权说的,我没什么空闲的时间去看书,连去我失忆遇害的地方的时间都没有,所以等我再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了。

    每天都有人跑来找我请安,要不然就是来找我攀谈。再有的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些人可真是闹腾天天都找我解决这,解决那。

    我着实是不明白她们怎么这么能找事做。

    阿权也喜跟着这些人凑热闹,时不时的遣人过来,送我些奇珍异宝。

    我也着实是不明白阿权怎么也喜欢跟着凑这个热闹!

    一连几天下来,我实在是觉得自己招架不住了。

    于是我便定下一个规矩,不管任何事先找云嫔汇报,云嫔解决不了的再找我。此规矩实施下来,才过了两日,我便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

    终于有时间去找阿权要藏书阁的钥匙,然后去拿几本书。

    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反倒是让我这刚轻快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又变得落寞。

    那日清晨本想吃完早膳后,去阿权的御书房找他。

    菜食已上的七七八八,待传膳的人都退下后,我像往日一样,让束寂拿出银针试试这些菜食是否有毒。

    细小的银针在碰到那碗瘦肉粥瞬间变黑的时候,我面色苍白。

    这种情况从我莫名得宠的那日我就想到过,却没想这日来得如此的快。倒也是亏我小心谨慎,要不然一个不小心我怕就要被这早膳毒死了。

    这早膳也是不能吃了,命下面的人将膳食撤了后,便让束寂去追查到底是何人要杀我。

    而我踽踽独行,去了阿权的御书房。

    我站在殿外,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殿门打开,阿权从殿内款步而来。

    “今日得空了?”

    我上前便开始抱怨,“阿权你可是害惨我了。看我黑眼圈都快变成熊猫了。”

    我也没打算跟他说早晨发生的事,事实上这件事知道的人除了我和束寂,就没有其他人了。

    “朕安慰安慰你如何?反正你已得空,今夜朕去你寝宫。”

    我本只是随意的抱怨一下,谁想到他突然如此转折。我怎么觉得我又将自己挖入了坑中?

    “免了,你一道圣旨已经让我有些吃不消了,再去我寝宫,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怕是又要鸡鸣狗跳了。”

    “那你可别后悔了。听说最近几日都是云嫔帮你处理些小事。”

    听阿权这话,是想去云嫔那啊!

    也好,省的自己还要摆脱那许多的麻烦。

    “是啊!阿权信息倒是挺灵通的。”

    “前面便是藏书阁了,你要看什么书?”

    我顺着阿权指的方向看去,藏书阁三个字高高的挂在门匾上,远远望过去倒是给人一种神秘而又古老的感觉。

    “有医书吗?”

    付寥打开藏书阁,陈旧的尘味以及书香味扑鼻而来。

    “藏书阁什么书都有,你看看你喜欢什么书。”

    我走进去好奇的四处看了看,一排排的书籍,整洁的摆放在架上,壮观异常,令观者大为感叹!

    “阿权经常来藏书阁吗?”

    “不常来,朕若是有什么要看的,叫付寥来拿便是,何须自己跑这一趟?”

    我走马观花的扫过书架陈列的大纲,“那你今日怎来?”

    “陪你啊!”

    阿权走在我旁边,突然停了下来,指了指边上的书籍。

    “这些是医术类的书,你看看可有你感兴趣的?”

    “你不常来怎还知道医术类的书放在何处?”

    我走去大致的看了看这些书。

    “朕小时候常来。那时也和你一样十分喜爱书籍。”

    “那这的书你都看过?”

    “看过一些。其中就有医术。你为何对医术如此感兴趣?”

    我拿起名为《难经》的书,因着和阿权在说话,我也无法细细赏读,只能大致翻阅一下。

    “你帮我招了那么多的蝶,我这不是怕自己没被淹死反而被毒死了嘛!所以来看看如何能救自己的小命。”

    “这便有用了?”

    我放下书简,又去看了看别的书,“或许吧!”

    阿权顺着书架边走边看,我看他突然停下来,从书架上拿了册书籍,“这本书你应该会喜欢。”

    我接过阿权给我推荐的书,看到《神农本草经》几个字,然后大致翻了一下。

    “阿权推荐的书定是不差。那就它了吧!”

    我将书小心翼翼的卷起来,抱在怀中。

    “可还要些别的什么书?”

    “不用了,我看书看的慢,要那么多也看不过来。”

    我们一边聊一边走出藏书阁,阿权突然道:“不过啊,阿戊,三天不见你,你怎还是如此胆小?”

    我好奇的转过身问:“阿权觉得我应该要胆大些?”

    “怎么说你也是将门之后,怎么如此胆小?”

    “好像没有那条律令规定将门之后就该胆大些吧?”

    他想了想,觉得说的很对。

    “没有!”

    “如此,我胆小些不该是很正常吗?”

    他又想了想,觉得这话真的是对极了。

    “确实!”

    阿权将我送回殿,我们又聊了些其他的话题。阿权知道我不希望他留下过夜,他很尊重我的想法,和我吃过晚膳,他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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