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陆在天牢关着,他眼眸轻阖,静坐在地上,靠着墙,听到动静,也只是微抬了一下眼皮,看见是君华,又很快合上。
君华进来之后,只让人打开门,放他出去。
衙役一惊:“要是驸马爷见了,小的命就不保了了啊,世子爷,你可不能这样坑我。”
君华脸一黑:“奶奶的,就是我爹要我开门放他出去的,怕什么怕!”
衙役松了一口气,赔笑道:“就放,就放。”
刘景陆终于睁开了眼,看向君华,一言不发。
君华道:“走吧。”
刘景陆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许久,才开口道:“找到他了?”声音沙哑。
君华“嗯”了一声,这才好好打量起他。
才短短几天,他满眼都透露着疲惫,脸色苍白,就连原先润红的嘴唇,也惨白惨白的,干的都已经裂了,穿着那身囚犯的衣服,有了些许老态。
听见君华肯定的答复,刘景陆的眼里忽的迸发出一丝光亮,就像是极致的黑暗里,忽然闯进了一线光芒,却又很快熄灭。
他低头,轻声道:“我去干什么,他不想看见我……”
君华道:“你不想再见他一面,把这件事解决了吗?”
刘景陆眼里的光忽明忽暗,攥紧眉头,挣扎着。
又是一阵沉默。
见他一面?不见他?
很久,刘景陆抬起了头,那双眼,如当初一般具有玩世不恭的意味,只是这玩世不恭下,另有一番情绪。
他起身,手上和脚上的铁索哗啦啦的响起来。
君华吩咐衙役给他解了。
他跟着君华出了门,脚步虚浮,却掩饰不了里面的坚定。
温秋,我管你想不想见我,反正我是来了。
君华先带他吃了个饭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刘景陆也不多问,能干干净净去见温秋,自然是好。
……
温秋老远望着那一间小茅屋,死死的咬着嘴唇,眼里也有泪光闪动。
君璃看着他,轻叹:“走吧。”
温秋摇摇头,缓缓蹲下了,抱住双膝。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他一到他门前,他嫌弃他。
杨亦看着,看着,眼圈也有点泛红,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娘亲去世的时候,杨千洛哭的撕心裂肺,哭的像个孩子。
她那时候还小,大多记忆已经淡忘,只有这一件事,还清晰的停留在她的记忆中。
温秋整了整情绪,起身,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走。
他故作坚强的背影,落在君璃和杨亦的眼里,两人柔了眼神。
多年前,他走到这条路上,觉得这条路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回不了家,而现在,却多么近,近的还没怎么走,就已经到了门口。
温秋抬手,又蜷缩了手指,又抬起手,又缩了回去,这样重复了好几次,才狠下心来敲起了门。
刚轻轻地敲了一下,门就开了,“吱呀”一声,显出了茅屋的老旧。
秦轻开门,看见来人,一愣,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温秋哭了:“秦哥哥……”
秦轻颤抖着手,缓缓抚上了温秋的脸,摸了一下,又一下,似是在探究这是真,还是梦。
许是确定是真的了,秦轻狠狠的抱住了温秋。
“秋儿……”
声音轻的几乎都要随风而去,却压制不住里面含着的颤抖和狂喜。
一瞬间,秦轻仿佛又回到了当初,成了那个稚嫩的少年。
秦轻拉着温秋的手,满脸开心,眼角却泛起了泪花。
君华匆匆赶到,一见,吧嗒吧嗒嘴,没好意思打扰。
刘景陆站在后面,黯了眼神。
……
祁煜坐在院子里,看着院里不知名的花,看着看着,眼神飘向了远方。
人世间来来往往的人啊,又有几个没有故事。
祁煜忽然低了眼眸,掩下眼里的思绪。
君妍忽然跑来,一脚踹开门,告诉他:“那什么,一会给你几件衣服,明天再把房间整理整理,后天你就嫁过去。我知道有点简单,但是这也关乎国事,要速战速决的事,你就凑合凑合,而且不是什么正妻,将就一下就行了。”
祁煜一顿:“是。”
偏又不死心的问道:“公主,我可以问一句吗?我嫁的,是谁?”
君妍头疼:“嫁谁又有多大关系,和亲还不都一样。”真烦,老娘要想想怎么跟君华说这个事!
然后就走了。
剩下祁煜眼神黯淡,转身回了房间。
再出来,换了一身素白的衣服,叫了一个暗卫出来,然后偷溜出宫。
君柒知道,君柒什么都知道,知道他带了暗卫,也知道他偷溜出去了,不追究,只是因为暗卫数量不多,只是因为不关心他的行踪,而且出于尊重,也就没有派人跟着。
祁煜出了皇宫,拦住了一个行人,问他京城最好的酒馆在哪。
那行人说道:“瞧你这身打扮,肯定是个富家子弟,少爷,这京城最好的酒馆啊,当真要数那临风楼,虽说一开始只是研究茶,但是里面的饭菜和酒,都不比茶逊色。少爷要去,就去那儿吧。”
祁煜又问:“那,这临风楼,在什么地方?”
他说道:“往前走,一拐,那条街上有个高楼,上面有块匾,上面就写着临风楼。”边说边比划。
祁煜道了谢,朝着他说的地方去了,果真有个临风楼。
祁煜缓步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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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让祁煜惊讶惊讶,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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