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自天空飞来,像精灵一样起舞,调皮的离家出走还带着带棱的冰,落下尘世间,遇上的风刮着它们向着一个方向,失了自由,像大姑娘**,身不由己。
凡世四面八方总有迎面而来的人,被刮扯的生疼,又吭不出一声,只是埋头走着,心里早就把上面的老祖宗问候了十八代。
聂小风顺着风的方向,还大声抱怨“老天爷你的眼藏裤裆里了,看不到你风哥来回摇摆不定。”
“雪花,我的孩子...”老天爷何时有了人性?
“我要回家...”有一朵雪花哭着融化,然后一朵又一朵,像人一样来了又去,像人一样。
“呸!呸!我是狗命,分不清流浪的风向...”
聂小风拿出兽皮卷,眯着眼看、大步走。
他不怕迷失,心照亮前行的一条路,怕死、求活。
“大禹说‘修至一定境界,身躯死了灵魂不灭,游荡在天地间,像是孤魂野鬼没有去向。”
“时间久了,忘了自己是谁,真的是孤魂野鬼了。”聂小风哼了声,抽出闪闪的宝剑劈砍雪花。
“都是要死的,留美好的在凡世有什么用,活着是作践自己。”
“走过了很多的路,有雨、有海、有风、有雪,它们藏在不同的角落,而我终究是待不住,既然活着,我得向着心向往的地方,下站,下一站,没有终点。”
聂小风大笑“人活着身不由己,有几个是快乐的,有几人说的出‘我是一条流浪狗’。”
“我是怎么了,怎么没有方向,整个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哪个是我要去的地方?”
天老爷、地婆婆、雪花、风...总有先迷失的,连带着其他的也寻不到各自的追求。
“他乡客?梦中几多迁回,执望处,伊人展媚颜;待归来,一剑劈雄关,笑靥如花,一片生涩苦海,回头,岸无边...”
风呼呼的刮着,始终向着一个友上传)
......
她一身白衣,头戴斗笠,手中握着一把细长的箫,她的对面,百米之外就是鬼墓,得墓者获天下秘得永生,可她始终迈不出近在咫尺的一步,只为中间隔着的那一座庙,庙前有个孤单的黑色骷髅。
墓、庙、死人。
只有她自己明白,她为谁而来。
是白色骷髅,有了黑色灵魂覆盖。
“不败...”她,竟是羞了。
即便没了**样子,她依然认得他,很久之前,她心中烙下的是他的人,不止他的样子。
“莫...愁...?”活过来的意识让他脱口而出,紧接着眼角流出了黑色的灵魂,落下滴在黄沙中,烈阳晒的一片焦黄,不留痕迹,失去了过往的记忆,失去、不记得,让死人活着痛苦不堪。
被遗忘的岁月,是十年前,还是百年前,或者更久,他记不清了。
戏凤楼,一个一流的剑客,一个天下美人。
一曲箫声,一幕织成花的剑影,相见相识。
沧海桑田,扁舟之上,一个无我,一个孤独,论着各自的道。
一起走一段历程,漫步在无边的黄沙上,在无名的庙中结下没有名分的姻缘,让天地见证,让佛目睹。
宁为凡生苦,不虑苍生义。
爱,走的是岁月。非性,非得要无尽**满足。
可她长他百岁,让他看着自己先老,她会羞,大雨磅礴的夜晚,她在庙的墙上留下几个字‘不败,江湖无我’,转身去了。
他不理解,看着愣着就傻了,那时候他才十九岁,一剑把庙捅了个窟窿。
他说“我娶你,便不嫌弃你。”
他苦苦寻她,天地没有她的声音,苍生没有她的影子,百年后空有了一身无敌的修为,可到头来孤独一人。
把逝去的时月寻找她的踪迹,到头来一无所得。
回到庙中,建下一座围城,红漠红沙红心,可没有她,是空城。
再去看看她留下的那几个字,无我...终于是悟了,用他的道刻下‘莫愁,天下独孤’,看着空荡荡的,曾经的‘家’,傻乐着化作白骨,死的遗憾。
寻找整个天下,他不知,她就在城外,用鬼族秘法把自己深埋,她等着三十年后他也显老了,便出来和他相会。
可美人的这一睡,不知道多少年。
总之是很长的一段岁月。
百年化骨空留恨,一曲葬魂向青天。
我想问,天,你可懂人间情。
“谁说年少不懂爱,夺我岁月,使我孤独催我老,还我年少,寻她万年,朝夕与她共...”
“我,早不恨了...”他说。
灵魂流失了记忆,他转身向着墓走去,站在它跟前,伸出干瘪的骷髅手触碰着黑墓,看着没了一点肉的手,曾经拿它抚摸着爱人的脸,曾经的爱,曾经的记忆,曾经的过往与追求,把一切留给了身后,转过的身子转不过来了。
一个男人,背对着她哭着,流尽最后一点灵魂。
白白的骷髅,倒显得纯凉、不复杂。
“我们永远在一起。”
他自葬在墓中。
在一起?说话是最容易的事。
在一起?如果只是说话不若放屁响亮。
鬼墓得情,这一刻它真的完整了。
可她,在斗笠遮掩下流着泪,里面藏着的是一段老了的岁月。
故事会被后人遗忘吧。
只有活着的人才会想不开。
“爱可以是一个人的情,一起生活才是两个人的一辈子。”她是最晚悟到的人。
“情非得已,身在苦海,我来还你。”赵半仙迈着蹒跚的步伐走来,每一步都像丢了魂似的。
莫愁转身看他,脸色一阵变换,盯他许久,所有的情绪渐渐消失的无踪影“那年趁我熟睡,是你偷走了我的人魂。”
“呵...又怎样呢,刚才他教我的,天大的事,不能恨别人。”
“命?这就是命!”她哭出了声。
......
红漠城已不存在,强者对战给毁掉了,只留下鬼墓,还有它身后的庙。
骷髅四面八方涌出,向着他们要去的地方,逼不得已,活着的人去追杀死了的人,杀完了赶回来,有的永远回不来。
一个月后,活着的人还是胜了,非得拿着活的命去拼死人的命。
杀敌一千自损三百,天下一片狼藉。
喘气的强者分三个方向围住了鬼墓,三方各自聚拢,谁都怕被敌对背后捅一刀子。
“我来了。”戴面具赤脚青年赶来,孤零零的一个人,衣衫破烂不堪,像是被恶人撕扯过一般。
“只剩下人与人的斗,和死人是不能耍无赖争风吃醋的。”他哈哈的笑,狂妄,自傲。
他来的方向是庙,那里只站着那个女人。
她是莫愁,鬼族的王。
“你来晚了。”莫愁背对着无赖,没有责怪他失约,他就是个小人,莫愁淡淡而言“这苍生,能信你的只有我。”
“呵...这天下,能帮你的也只有我。”无赖耸了耸肩。
一个看庙,一个看墓。
......
庙中,聂小风抬头看残坏的佛像,轻声道“苍生乱了,天地萧条了,大爱无疆的佛,你在哪儿?是吓得不敢出来,连你也无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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