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一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到应采绿面前。
“给我的?”她下意识地伸手接过。
“打开看看。”
不知怎地,应采绿拿着礼盒的双手突然在发抖。
应采绿,你以为这是什么?戒指吗?啧,别傻了,瞧这礼盒的外观,就知道里头装的绝不是你想要的东西。应采绿这么告诉着自己。
缓缓开启盒盖,一条嫩白色的珍珠项链让她的眼底迅速画过一抹惊喜。
“喜欢吗?”夏之筝望着她眼中浮现喜悦的模样。
“喜欢。”她回答得一点也不迟疑。
她会珍惜这份礼物的,真的!
“喜欢就好。”夏之筝笑笑,“对了,今晚就住这吧!明天我会叫澈送你去咖啡屋。”语毕,他接着起身往楼梯间走去。
突地,他止步回头望向“应该会”自动跟他走的应采绿。“怎么了?”虽然应采绿表现得很镇定,可他却清楚看出她还在生闷气。
应采荷的出现确实纯属意外,因为他没料到会在机场大厅碰到也刚回来的她;基于礼貌,他才顺道载她一程。
不过,应采绿想问的事应该不只这一桩吧?呵!
“之筝,我……”
“嗯?”
“之筝,你不喜欢喝我煮的咖啡吗?还是说,你喜欢别种口味?我知道我每次带去公司时,咖啡已经冷掉,不过我都有请你的助理再去温热一下,所以……”不,她想问的才不是这个。
“你多心了。”夏之筝边笑边摇首。
“可你为什么……”一声不响的说走就走。应采绿没说出最后的一段话。
“采绿,有话明天再谈好吗?”
“明天。”她垂下眼皮,喃喃念道。
“你明天还要上班,最好早点儿睡。”
他就犹如亲切的邻家大哥哥关心着她,但这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是爱情,长长久久的爱情,
“之筝,过两天是我的生日,我能不能来你这里过生日?”她决定了、
“当然可以。”凝视她露出兴奋光采的容颜,夏之筝应允的同时眼中却画过一道诡异的光芒。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采绿,快许个愿。”当应采绿兴高采烈的吹熄蜡烛后,夏之筝紧接着提醒寿星最重要的事。
“许愿?之筝,你说,我所许下的愿望真能够实现吗?”表面上,她虽是笑得很开心,可她的心里面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她其实是相当紧张的,紧张到连声音都在颤抖。
“如果上天不能成全你,那就由我来替你实现。”温文尔雅的夏之筝在说这话时更是笑得灿烂,让人无法正视他。
“你说的是真的吗?”这一刻,应釆绿有点想放弃他,但随即她又告诉自己不行,正因为夏之筝太美好,才会有这么多女人想抢走他,所以她真的不能这么做。
“嗯。”可想而知,这大概是第一次有人陪她过生日。不过,他倒是有些意外,因为能让他说出这种话来的人这世上真的没几个,就希望她所许下的愿望别太刁难他的好。呵!
“那么,我可以等会儿再许愿吗?”
“采绿,你不会要求我送你天上的星星或月亮吧?”他取笑她。
“我才不会要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呢!”她想要的他一定给得起。
“喔!”他绽放出笑容,让她的心霎时漏跳半拍。
她旋即忽略心中的疑惧,拿出自己带来的酒。“之筝,不瞒你说,我真的好高兴能与你一块儿共度我的生日,这瓶酒是情姐送我的,今晚,我们就来个不醉不归,你说好不好?”
“当然好。”他眸光一闪,应道。
深吸口气,她倒了两杯酒,然后趁他说要去拿送她的生日礼物时,快速拿出一包不知名的药粉掺入他的酒杯里。
对不起对不起,请你千万要原谅我。应采绿暗自念着。
“采绿,你的脸色不太对劲,不舒服吗?”走回来的夏之筝以指节轻轻划过她白皙的脸蛋。
“我没事,我只是觉得、觉得有人陪我过生日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她的声音无法克制的颤抖着。
其实除了害怕之外,她更感到莫名不安。
应采绿,既然豁出去,就别再回头了!她这么告诉着自己。
“之筝,我们干吧!”她欲拿起面前的高脚酒杯——
“等等,你还没有拆开我送你的礼物。”夏之筝伸手,握住她欲执起酒杯的手,然后将一只小礼盒搁置在她摊开的掌心上。
瞪视着手心上的礼盒,应采绿呆愣半晌,直至……
“这份礼物你一定会喜欢。”夏之筝说只是,同时间,亦让她重新燃起希望。
须臾,她压抑住沸腾的情绪,拆开礼盒。
“这副耳环正好可以跟那条珍珠项链配成对。”
五指猝然收拢,她避免让掌心上的礼盒当他的面滑落而下。“之筝,对不起,又害你破费,我真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许久后,她才缓缓吐出话来。
“你又在说傻话了。老实说,你坚强与有毅力的一面都让我感动,再次与你相遇,你从不要求我帮你什么,这点,更让我觉得你是个……”
“别说了,我根本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好,其实我……”她会耍心机、手段,只是他不晓得罢了!
“那你也别说了,今天是你生日,要高兴点。”夏之筝率先举起酒杯,唇边勾起一抹几乎让人察觉不出丝毫异样的浅浅微笑。
“你说得对,今天是我头一次过生日,我应该要高兴的。”她也跟着举杯,满脸笑容的对他大声道:“干杯!”
她极少碰酒,不过当他一口仰尽后,她便不理会喉头那股辛辣的味觉以及心中的悸动,也跟着一口气喝光酒。“咳——”她马上弯身呛咳出声。
“采绿,你喝太猛了。”她的背上随即多只大掌,轻柔地拍抚她。
“咳!我才不在乎这么多。之筝,你、你没事吧?”她猛然抓住他,红通通的脸蛋布满担心与羞惭之色。
“我的酒量没这么差。”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我的头好像开始晕了耶!”也许是紧张过度,她感觉有股热力由腹中缓缓地蔓延开来。
“呵,这么快就醉了。”
“醉了?”应采绿不敢相信的猛眨眼。
“没错,你喝醉了,这样吧!我扶你去房里躺一下。”
“之筝,又要麻烦你了。”对,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间房间,还有一张床,再加上他。
将全身重量加诸在他身上的应采绿在他的搀扶下,慢吞吞的朝楼梯间走去。
不过,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发现夏之筝的神情有些诡异;她不禁闭起眼,但再睁开双眼时,却发现他的五官比刚才更加模糊且扭曲。
她甩了下头,开始感觉不对劲。
奇怪,喝下掺有安眠药的人明明是他,可为什么会……啊!一定是酒的后劲太强,才会让该倒的人没倒,而不该倒的人如今却醉得想进入梦乡。
“噢!”当背脊陷进柔软床铺的刹那,她愉悦的呻吟了声。
“采绿,想睡就睡,别硬撑着。”
“不,你别走,留下来陪我,留下来陪我。”她倏然瞠大眼,紧紧抓住那只快要自她身上抽离的臂膀。
“采绿。”
他感到无奈地笑着。
“别走,别走,等我睡着你再走行不行?”药效应该快发作了,等他一睡着,她就可以进行第二个步骤,所以他千万不能离开。
“好好好,我不走,我不走。”他就坐在床沿,笑看着她紧扣住他的手,一副誓死保卫城池的可爱模样。
“之筝,你不想睡吗?”
努力地想撑开不断往下垂的眼皮,应采绿是越来越慌张。
怎么办?她的意识渐渐模糊了。
“这……是有点。”
“那你就在这里、这里……”她已经口齿不清。“陪我,你陪我……睡好……吗?”她最后的呢喃声隐没在她的唇齿间。
“采绿,采绿。”夏之筝轻唤她,在确定她真的睡着后,忍不住轻笑出声;他的笑声中除了饱含兴味外,还有分戏谑意味。
采绿啊采绿,其实你用不着这么做,因为……夏之筝偏首,望着站在门外的钟澈。
“二少爷,应采荷小姐说要见您。”
夏之筝敛眸,无声地笑笑。“让她进来。”
“是。”
喝!
应采绿突然惊醒过来。
“不用急着起来,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
意识还没清醒的应采绿,一双大眼直勾勾地瞅住刚从浴室走出来、一身轻便装扮、唇角扬笑的俊美男子。
“你、你……我、我……”
夏之筝走向她、坐在床沿,与她对望着。“用不着紧张,我相信你的老板不会介意你请假的。”
“之筝,我、我们昨晚有没有、有没有……”她为何什么也记不得?那么,这是否意味着她的计划彻底失败?
“没有。”夏之筝回答得很迅速。
应采绿的心脏险些停止跳动。
“我一直在等你说出生日愿望,谁知你睡得跟什么似的,叫也叫不醒。好吧!既然昨天已经过了,但看在你这么可爱的分上,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的生日愿望到底是什么?”夏之筝故意糗她。“呵,别看着我发呆。”
“你真的会帮我实现任何愿望吗?”她双眼眨也不眨地盯住他的笑颜,原本混乱的心情突然变得平静。
“嗯。”他笑着应道。
也不知经过多久,她的一双美眸陡然迸射出一道奇特的光芒。“那我要你实现对我的承诺。”
“什么承诺?”他不解地问她。
“娶我。”
“好,我娶你。”
第七章
“啊——”应采绿突然大吼一声,随后像发了狂似的将礼堂上所有的摆设全给破坏掉。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非跟她作对不可?
她讨厌这一切,更厌恶自己为了这场婚礼所付出的心血与代价。
到底要等到何时,她才可以脱离这场恶梦,迎接属于自己的幸福呢?
夏之筝啊夏之筝,是你,全都是你,是你带给我幸福的憧憬,却也是你将我毁得最为彻底,枉费我对你……呵呵,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应采绿抹去眼泪,慢慢地踱步离开这座已然失色的结婚礼堂。
“采绿小姐,您想上哪儿去?”钟澈站在如游魂般、从礼堂内走出来的应采绿面前,沉声问。
应采绿充耳不闻,绕过他往前而去。
“采绿小姐,座车就在前头。”钟澈再次挡住她的去路,态度有点强硬。
应采绿依旧没半点反应,他挡路,她就绕路。
“采绿小姐,二少爷吩咐我要送您回家。”
她倏地止住脚步,“回……家……”她的声音断断续续。
“是,回家。”钟澈再次说道。
“回哪个家呀?”一道嗤笑声乍地响起,紧接着,应采绿抬眼盯住没有表情的钟澈。
“自然是回二少爷的家。”钟澈回话回得不疾不徐,没因她异常的模样而露出丝毫惊诧之色。
“那是他的家,不是我的。”应采绿发狠似的扯下头纱,将它用力扔在地上。
“采绿小姐,这是二少爷的吩……”
“他是你的主子,不是我的!”应采绿突地扯出一抹诡毕的微笑,“钟澈,要嘛,你就载我回我的家,要不,请你离我远一点。”
钟澈看着她,许久后才点头答应她。
这个残破、不堪的家才是她应采绿该待的地方。
奇怪,她怎么会异想天开的以为夏之筝的家才是她真正的归属地呢?
她后悔了。
对!她后悔极了,后悔自己巴住夏之筝不放、后悔自己把自个儿的价值估算得太高,更后悔自己没秤秤自个儿到底有几斤、几两重。
活该!这就是她妄想得到幸福的结果。
哼!什么生日愿望。没错,他是让她达成她多年来的心愿,但是,他却没有告诉她这个梦是有时限的。
早知如此,她当初就应该许一个比较实际点的愿望,就好比说要他送她一栋房子或一辆车子,或是珠宝首饰等等才对。
应采绿一笑,起身将那件被她当成脚踏垫的新娘礼服给装进圾垃袋;在打上死结后,她便将礼服拿去外头扔掉,
咦,该扔的东西好像不只这件礼服,对了!还有那条珍珠项链及那副耳环。
不过,把它们扔了好像有点可惜,干脆把它们拿去兑现,反正以夏之筝的出手,那对首饰绝对有好几十万元以上的价值,如此一来,她就可以去添购自己想要的东西。
吁!
她呀,就好像做了一场白日梦,现在梦醒来,一切又回到原点。
想想,她还是赶紧振作起来,好为自己的将来重新打算。
叮咚——
应采绿吓一跳,手上的扫帚应声滑落。
都这么晚了,还会有谁上门找她?是情姐,还是晓简?反正任何人来找她都无所谓,只要别是那个人就行了。
可惜,上天从不理会她的祷告,甚至还故意给她难堪。
幸亏她已经感觉麻木,否则她真不晓得该用什么态度及表情去面对依旧漾着温柔笑靥、好像跟她从未发生过什么事的夏之筝。
“有什么事吗?”她微笑以对。
“采绿,你的心情好些了吗?”夏之筝的眸光闪烁了下,但他掩饰得极好,连近在咫尺的她都没发觉。
“嗯,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她的表情、她的举止,甚至是她说话的方式,就犹如在对待一位普通朋友般,是这么样的客气、有礼貌。
她的转变令夏之筝感到些微诧异。
他以为他会见到一个流泪满面,抑或是对他咆哮、怒吼,甚至是伤心欲绝的应采绿,可是她……“不请我进去?”不知怎地,他原本已经准备好的说辞、解释,还有开导她之类的话全都派不上用场,他突然有种被人摆了一道的不舒服感。
“很晚了,我不想耽误你的时间,改天再聊好吗?”
“采绿,你说的改天是什么时候?”她能够想得开,他理当高兴才是,不过,她真的不想知道那晚究竟发生什么事吗?还有,他们的婚礼尚未完成,一直期待与他结婚的她不急吗?
“等我们两个都有空的时候。”她笑了笑。
“我现在就有空,你呢?”
“可是我的屋子很乱耶!我想先清扫一下,我们还是改天再谈,反正又不急。”她特别加上最后一句。
“不急?”他眯起双眸。
“是不急呀!”她很确定的点头。
“采绿。”
“嗯?”
“你……真的没事?”他挑起一边的眉尾。
“我已经说了,我没事。”她歪着螓首,微笑出声。
他眸中的笑意未褪,可当他侧过身,不经意瞥见放置在门口处微露出白纱的垃圾袋。
他唇上的轻浅笑痕竟在刹那间消失,虽说他还笑着。
这是对他的抗议吗?!
“你在看什么?”顺着他的视线,她看到了……“已经不需要了,不是吗?”应采绿的脸上非但没有丝毫不舍,还对他耸肩笑笑。
“是不需要,反正我会再请人设计一件。”当视线移回到她脸上时,他的眸底、唇畔,已不再有笑意。
很好,她极有胆识,而且很会保护自己,他应该给她掌声的;不过,说真的,他真有点不太习惯,也许,她回复原本的面貌会比较好,她的这一面太虚伪了。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才顺手扔了它。”应采荷想必不会穿她穿过的新娘礼服,所以这句话他说得一点也没错。
“这样呀!”他微垂双眸说道。
应采绿没再出声,虚假的笑容里流露出逐客意味。
“既然你没事,那我走了。”
“不送。”她垂眼,反手关上门。
咯!当门一合上,两行泪水便无预警地由她的眼眶中顺势流下。
假如,他真的在乎她,不会连一个解释也不说,所以情况已经很明显,他会娶她完全是迫于无奈,她该有自知之明,放他,也放自己一马吧!
夏之筝并未马上离开,他站在门外好一阵子后,才无声一笑,接着转身下楼。
应采绿,你以为你能够忍耐多久?一天、三天,还是七天?呵,我会等你的!夏之筝深信她离不开他。
“谢谢光临!”
应采绿笑着目送客人离开。
“采绿,五号桌。”
“来了。”应采绿立刻回道。
应采绿动作熟稔的捧住托盘,迅速将客人点的咖啡送至五号桌。“请慢用。”
亲切地说完,她又绕到另一桌去收拾餐盘。
“情姐,你有没有发觉小绿姐变了?”晓简凑近情姐,小小声问道。
“哪里变了?”情姐反问。
“就是变得……哎哟!我也说不上来啦!但我敢肯定小绿姐八成是跟她男朋友吵架了。”虽然看起来应采绿并没有异样,不过,她就是觉得应采绿怪怪的,好像是……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吵架?”
“对呀!因为小绿姐已经有三个礼拜没送‘爱心咖啡’去给她男朋友了。”应采绿的男朋友是个身世显赫的富家少爷这件事让她好生羡慕,她原以为应采绿坐上少奶奶宝座是迟早的事,可想不到……哎呀!天底下有哪对情侣没吵过架,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和好如初。
咦,说人人到,不过,夏之筝好像来得太慢了。
冷战的时间拖太久,对男方可是很不利的哟!
不过小绿姐应该会原谅夏先生吧?晓简想着。
“我以为你辞掉这份工作了。”夏之筝从容的走到应采绿面前,然后,优雅落座。
“想喝点什么?”应采绿笑得很灿烂,借以掩饰心中泛起漪涟的异样。
他来做什么?
喔——她懂了,他铁定是来看她的笑话;哎,真可惜,她压根儿没有闲情逸致理他。
“照旧。”夏之筝朝她一笑。
“照旧?”应采绿的声音突然扬高。
“不懂?”他用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
“不懂。”
他定定地看着她刻意伪装出来的笑脸,然后,眸中迸射出奇异的光芒。“就是前些日子,你每次送到公司给我的那种咖啡。”
“那你稍等,我马上给你送来。”他绝对是故意的,但她已经不是前些日子的那个应采绿。
她暗自深吸一口气,转身。
然而,在她转身的刹那,夏之筝也有动作;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然后接过晓简递来的杂志。
“夏先生,你可要多加把劲喔!我跟情姐都希望你们快点和好。”
“谢谢。”夏之筝微笑以对。
应采绿佯装没听见他们的对话,可是,托盘上瓷器相互撞击的哐琅声响却泄露出她内心真正的情绪。
没多久。
“请慢用。”应釆绿没假他人之手,亲自送上咖啡,不过,她没逗留,而夏之筝也任由她离去。
很快的,晓简下班了。
又很快的,再过半个小时,小情咖啡屋就要打烊。
“采绿,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头,你瞧,夏先生到现在还没离开,如果你不跟他说清楚,他大概是不会走的。”情姐摇摇头,对着一直将夏之筝视为隐形人的应采绿说道。
“情姐,你先走,大门我来关就好。”情姐根本不晓得夏之筝待她有多残忍。
洗杯具的动作停顿下来,应采绿以微笑来面对情姐。
情姐叹息,“采绿,有些事说开了就皆大欢喜,但要是真的不合适,就别勉强自己,懂吗?”说完,她将钥匙交给应采绿,先离开。
“嗯。”
应采绿以为自己不争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但是夏之筝显然不这么想。
她真的搞不懂他为什么还不走?
“为什么不来找我?”应采绿的行径大大超出他的预料,他原以为她挨不过两、三天,谁知……啧,看这情况,婚礼延期对她打击颇大,不过,他可是从头至尾都没说过要取消婚礼,应采绿到底在跟他闹什么脾气?
“因为我突然发现还是别勉强你的好。”她是有感而发。
“你勉强我什么?”她还不懂吗?没人可以勉强他做任何事的。
“很多呀!”她轻松一笑。
“喔,比方呢?”他倒是好奇她勉强他做了什么。
“你想听?”她的大眼突然闪闪发亮。
“想。”
她真有一大堆话想讲,所以她干脆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之筝,我想先问你,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还要?”瞧她说得好像他们俩已经分道扬镳似的。夏之筝敛起笑容,神情变得有点冷漠。
原来,她不想要这场婚礼了。
“别怀疑,我就是这个意思没错。”他难得露出的异样她全看在眼里,不过她把它解读成他是恼羞成怒。“当然,我不是木头人,说不伤心是骗人的,可我确信这个伤口绝对会随着时间流逝慢慢愈合;总归一句话,既然我已经想通,就……”
“是吗?”他微垂眼,出奇悦耳的声音反教应采绿不由自主地一惊。
她赶紧保持镇定。“我已经说得够白了。”他还有什么不满的?她已经举双手投降,愿意成全他跟应采荷,他干嘛还跟她玩心理游戏?
“对了,你还没说你勉强我什么。”他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应采绿差点失控。
忍住,别冲动,别忘了他就是专程来看你的笑话。应采绿这么告诉着自己。
她用垂放在椅子两侧的双手紧紧抓住椅子左右两边的把手,以撑住自己有些不稳的身躯。
“好,既然你想听,那我就说,我勉强你喝我煮的咖啡、我勉强你牢记我家的电话号码、我勉强你帮我过生日、我勉强你要实现我的生日愿望,最后一点,也正是我最不应该做的事,那就是勉强你娶我。”她一口气说完想说的话,中间几乎没有停顿过。
说毕,她当着他的面大大地吸一口气,然后咧嘴而笑。
够精彩了吧!
夏之筝静静听着,这期间他没有一点反应。
然后,就没人再开口说话。
不知经过多久。
“就这样?”沉默一段时间后,夏之筝想知道应采绿是否还有话要说。
应采绿似乎未曾见过夏之筝不笑时的模样,所以当她有幸见到时,她还真有点吓到。
“你还嫌我说得不够多?”她绝不能退缩,否则将会功亏一篑。
“是不够。”夏之筝的唇瓣缓缓地勾起。
的确,他会答应娶她不外乎是基于怜悯,以及娶谁都无所谓的心态,当然,他也有点喜欢她……啧,只是“有点”而已吗?为何他的心意开始动摇了?算了算了,反正他有的是时间来测试应采绿在他心中到底占有多少分量。
不过,他倒是敢肯定一点,他实在不怎么喜欢现在的应采绿;除了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外,他已经看不到她眼里对他的眷恋、爱慕。
足见在经过那件事之后,她已经打算要把自己的感情世界给尘封。
“很抱歉,其他的我记不得了。”
“采绿,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清楚。”他承认在婚礼上他的确以一种看戏的心态来处理应采荷与她之间的事,所以她气他是应该的,不过,他既然给了她时间,又想对那件事做出补偿,她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哪件事?”
“婚礼当天,我说的是将婚礼延期而不是取消。”
“然后呢?”
“你听不懂我的意思吗?”
“不是听不懂,而是我……根本不想听。”
“采绿。”他很意外她会有这种反应。
她的心不由得一紧,但她还是不松口地说:“其实你该去的地方不是我这儿,而是应家才对。”
“你是要我去应家提亲?”
“本来就是。”
“好,我就依照你的意思去应家向你父母提亲。”夏之筝一笑,就要起身。
好,他接招。
“不对,你搞错对象了。”
夏之筝一愣,回眸看她。!
“不是向我父母,而是向应采荷的父母提亲才对。”
缓缓眯起俊眸,他笑了,且还笑出声。
“采绿,我真的越来越欣赏你。”
“谢谢。”她的声音一度在颤抖,幸好她及时隐藏住内心的不安及惶恐,才没在他面前表现出怯弱的一面。
“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看她一眼后,他笑着离开。
“吁——”他离去后,应采绿整个人马上瘫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起身。
他想干什么?
应采绿无法忘记他离去前,眼中有着诡异、充满兴味的光芒。
拜托!她实在没法子解读他到底有什么意图。
猛一回首,应采绿匆匆起身,拿起背包就将铁卷门关上冲出店外。
她关好门一转身,陡地停下急促的步伐。
“二小姐,老爷请您回家一趟。”应家总管走到她面前,恭敬的对她说。
应采绿冷冷地睨他一眼,“我没空。”
“您不回去看看二夫人吗?”
“我妈怎么了?”她皱眉。
“您回去一趟就知道了。”
第八章
深夜时分,应家大宅依旧灯火通明。
被总管接回应家的应采绿就站在父亲跟前,把玩着自己的十指。
“听采荷说,你跟夏家的二少爷……”
“我是为我母亲回来的,至于关于夏家二少爷的事,你去问应采荷吧!”应采绿打断父亲的话,淡淡地回应。
“你这死丫头,竟敢用这种口吻跟你爸说……”应夫人在被应又麟一瞪之后止住高分贝的嗓音。
“采荷说得不清不楚,而且我还是在一个小时前才听她提及。采绿,你要跟夏之筝结婚我绝对赞成,不过,你总该通知我这个做父亲的一声吧!别忘了,你也是我的女儿,该有的排场和……”
“爸,应采荷没跟你说我跟夏之筝的婚礼已经被她给搞砸了吗?更何况,我这个私生女要什么排场。”她嗤笑一声。
“死丫头,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夏之筝是采荷的,你想都别想。”应夫人忍不住又插话。
“应夫人说的是,所以我把夏之筝让给应采荷了不是吗?”应采绿笑得极为虚伪。
“你!”
“住嘴!”应又麟脸色一沉,瞪向自己的老婆。
应夫人脸色一变,不敢再多言。
“采绿,我问过采荷很多遍,可采荷就是不肯说出你与夏之筝究竟发生什么事;不过这些都已经无所谓,既然夏之筝看上的人是你,那我自然得替你做主。这样吧!你再去找夏之筝商量一下,看这婚礼要何时补办。”
“补办?”应采绿夸张的大叫一声。
“采绿,爸可是很慎重的跟你讨论……”
“爸,你找错对象了。”
应又麟瞬间不解应采绿的话意。
“你该找的人是你的大女儿才对。喔,对了,附带一点,夏之筝喜欢的人不是我,所以我可以去看我妈了吧?”应采绿要笑不笑的说完,接着转身就要去找自己的母亲。
应又麟没阻拦她,让她自行前去。
“又麟,你没听那死丫头说她跟夏之筝根本就没什么,所以咱们采荷还是有希望成为……”
“你懂什么!”应又麟猛地斥责妻子。“夏之筝一定跟采荷说过什么,采荷才会忍到现在才敢透露采绿跟夏之筝差点结婚的消息,否则以采荷那张嘴,我们会到现在才知道吗?由此可知,夏之筝多多少少还是在乎采绿那丫头的。”
“可是……”
“不管采绿怎么想,我毕竟是她的父亲,这点是改变不了的。”既然夏之筝看上的是他的女儿,那么……嘿!
“又麟,你想做什么?”
“还用说嘛!明天一早,我得亲自上夏氏集团去见见我那位准女婿。”
“咳咳!采绿,妈有好一阵子没看到你,你别急着走好吗?”躺在床上的林云雅边咳边抓住女儿的手请求着。
“妈!”应采绿很讨厌待在这个家,若非舍不得母亲,她昨晚就会离开。
“妈,跟我走好不好?我那个地方虽然小,但两个人住还不算挤,你就……”
“傻孩子,你明知道妈离不开你爸的。”林云雅苦笑。
一听,应采绿又感到些许无奈及挫败。“妈,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不过,爸到底想做什么?”
“采绿,这一次,你爸绝对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所以……”
应采绿猛然意识到什么而惊跳起身,“妈,爸该不会要去找、找夏之筝吧?”
“哟!你倒挺聪明的嘛,知道你爸要去为你‘讨回个公道’。”出现在房门口的应夫人轻蔑的讪笑道。
原想往外冲出去的应采绿登时止住步伐。“请问‘伟大的’应夫人,您怎么会舍得牺牲自己宝贝女儿的幸福,眼睁睁看着您家老爷为了我这个不要脸的私生女而跑去找夏之筝算账呢?”
“你!”
“采绿。”应采绿说的那番话让林云雅既内疚又痛心。
应采绿也晓得自己说的这番话伤了母亲的心,可她说的全是事实,所以她也没说错。
“死丫头,你别得意,人家夏家少爷会不会娶你还是个问题,到时候,你就别哭着求你爸。”
“应夫人,你好像说颠倒了,现在去求人家的可是应家的老爷。”不理会一口怨气没处发的应夫人,应采绿回眸望向母亲,“妈,我要走了,您自己多保重。”说完,她欲离去。
“采绿。”林云雅虚弱的轻唤着女儿。
应采绿止步,“妈,我跟爸起冲突的场面,我想您也不想再看到才对。”她执意要离开。
“慢着,你要走可以,不过得等你爸回来。”应夫人自是巴不得应采绿永远别再出现在她眼前,可丈夫吩咐她一定得让应采绿留到他回来之后才行,所以她才破例留住应采绿。
她就是不想等才急着走呀!应采绿硬生生将这句话给吞回。忽地,她推开挡在门口的应夫人,直往外跑去。
“哎哟!你这死丫头竟敢推我。李总管、陈嫂,你们全死到哪儿去了,快给我拦住那个死丫头!”应夫人涨红脸,气到破口大骂。
应采绿越跑越快,还不小心撞到端着茶水的女佣,不过她的脚步未曾停歇。
匆匆穿过院子后,她随即往另一道较少人出入的侧门快步跑去。
应采荷到底是怎么跟爸说的?否则爸怎么可能会急忙跑去夏氏集团找夏之筝?哼,别怪她没事先警告他,想跟夏之筝讨公道也得先秤秤自己的斤两,要不被人修理一顿还算好,万一把人家给惹毛,他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顺利溜出应家、往下坡道跑去的应采绿,在想像父亲那张老脸气得涨成猪肝色时,竟忍不住笑开;不过,也许是跑得太急,她竟笑岔了气而狂咳不止。
哈哈——
实在有够可笑的,她好想听听看夏之筝是如何嘲讽她老爸那只天真的老狐狸,说不定,连她也会倒霉扫到台风尾呢!
吱——嘎——一阵紧急的煞车声倏地响起,紧接着,一辆未熄火的跑车忽然原地打转一百八十度,而后,唰的一声停在应采绿身旁。
黑色跑车宛如一头伺机而动的猎豹般,让应采绿受到惊吓,不过,就在她惊觉自己可能就是它要猎捕的目标时,她立刻转身就跑。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她往前跨出第三步时,被后方的来者给一手攫住。
应采绿闷哼一声,随即往后撞入一具硕实温热的胸膛里。
是夏之筝!
鼻间一股既熟悉又令她深深眷恋的独特气息,让她不用抬眼就知道抱住她的人正是该待在夏氏集团应付她父亲的夏之筝。
在大大感到震惊的同时,她的内心亦没来由的涌现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