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牧有记忆以来,她就只和父亲住了。
曾经天真地问着爸爸:「daddy明天是y稚园的母亲节活动,mammy会来吗」
她记得父亲那时在煮汤,停下手边的工作转头告诉她:「妈妈说以后都我照顾妳,她要去很远的地方工作。爸爸可以代替妈妈去吧」
她乖巧地点头,天真的认为妈妈只是去工作,总有一日会mammy回来的。
总有一天。
「妳的妈妈呢」y稚园的孩子戳王牧的脸问着,她露出灿烂的笑:「我mammy很伟大,她要去赚多钱给小牧买饼乾糖果跟玩具。」
:「那妳要分我喔」
「好啊」
日子渐渐走到y稚园快毕业了,孩子们觉得奇怪:「妳的妈妈到底去哪裡了还是只是妳骗人妳根本没有妈妈」
「我没有骗人我mammy真的去工作」她急了声音尖锐。
孩子裡头有个个头比较大的男孩指着她大叫:「还是妳根本不想分给我们饼乾糖果,骗人牧我不会分妳吃巧克力了」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y小的她虽然遭受同学欺凌却依然相信妈妈会回来。
直到那件事之后
「牧牧妳振作点。」
「连妳都瞧不起我吗嗯我、我根本没醉没醉王八蛋」严寒筠手忙脚乱的扶着王牧入住处,无奈王牧喝得烂醉站不稳又不承认自己已经醉到站不了。
「牧牧妳喝多了。」
费了一番功夫才把醉得不省人事的王牧安置好,严寒筠吐了一口气张望着这间套房。七坪大的套房家具不多,当初听王牧说租这间套房是要跟她在一起五年的男朋友一起住的想不到那傢伙居然做了该剁j的事,东西撤走以后本来就没j样东西的套房东西更是少得可怜,后来她当上医生以后忙得连家都少回更别说是老家了,天晓得娟姨成天用电话攻击严寒筠要她把王牧拎回来。
撇一眼已经烂醉的王牧,严寒筠无奈的笑了笑。
就她知道王牧家裡的事以来,她知道王牧很讨厌王母。对她来说母亲就是让她伤痕永远好不了的人。
高叁王牧打了娟姨给的纸条上的号m,娟姨告诉她母亲在云林,便收拾简单的行囊出发去。
四个小时的车程让她不断想着如何和母亲重逢,出车站就看见大批记者围着一辆警车及一台摩托车,她嘆口气便拨电话给娟姨,娟姨要她待在速食店等。边走边想着大批记者围着那个像是肇逃又像酒驾的nv子,然后这个烦恼马上被拋到九霄云外,脑海随即想着等等和母亲重逢的温馨画面,想着想着热泪盈眶。
她怎麼也没想到当娟姨到车站接她时,突然哭着告诉她母亲已经被抓进看守所。
更想不到其实刚刚自己目送母亲上警车。
「妳谁有钱吗有钱吗给我钱」
当她踏入看守所时,那nv人削瘦的脸庞及凹陷的眼眶,完全瘦到不成人形,枯槁的手不断挥舞着,嘴裡喊着给她钱给她钱。
她惊恐来回看着娟姨跟母亲,娟姨泪流满面地看着坐在那里的nv子她才更加确定那就是她母亲。
连年进出勒戒所,戒了又chouchou了又戒家人对她尽是失望。
她对她尽尽亲情,在王母又哭又闹时她总是耐着x子告诉母亲不要闹,如果不闹就有奖励,零用钱。在她清醒时告诉她这些年的回忆。
渐渐的一个月、两个月、叁个月她已经可以回復到正常人的生活。她开心的想着以后和母亲生活的蓝图,想像着她该如何和母亲弥补这j年的缺失,想告诉她多ai她。
当晚母亲握着她的手流着泪说:「牧牧,妈妈妈妈对不起妳,妈妈知道妳缺失的这j年让妳很困扰,学校同学一定都在笑妳。妈妈的宝贝,对不起、对不起」她以为幸福真的开始了。
想不到隔日却再度人间蒸发,看守所、监狱、老家皆不见人影。
一个月后再见到时却已成灰烬。
后来听说被人发现时,手裡握着吸食器。
内心有处渐渐崩塌,内心不断迴盪失望和厌恶。
整理好行李以后北上,决定不再回来。
「牧牧,今年过年回去吧娟姨也老了啊妳母亲也死了这麼久妳」
「严寒筠,好了。要说这些就打开诊疗室的们,用妳的双脚走出我的诊疗室。」王牧连头都不抬顾着看病歷指着门。
「不是啊」
「好了。」
「好啊反正妳就是承认自己懦弱不敢面对都多久了」
王牧摘掉眼镜凝视眼前的人儿,「我,这次会回去。可以吗」
严寒筠看着她没说话就走出去。
如果时间倒转她不会那麼做,可是当初是自己决意要离开的,这一走就是十年。
期间她知道娟姨用到严寒筠的电话所以转打给严寒筠,希望她回来。
赌气,解决不了事情的。
听说化验报告早就出来了,只是她不想知道。她害怕误会母亲她害怕她会崩溃。
「爸,我明年要去云林。」
王父端着碗的手愣了一下:「嗯。」
「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吗」
「好。」
「那吸食器并不是你妈妈的。而是另一个人,当时车祸发生肇事驾驶其实是吸毒,那时和她同车好友把她的吸食器用手帕擦过再用衣f握着塞进你妈妈的嘴,后来一台较隐密的监视器录到。而且你妈妈消失时其实是想再找工作能好好养妳,怎知才準备领薪水就这样被撞死了。麵摊老闆娘说妳妈妈去那裡帮忙时她还吓一跳。」
不、是、她、的不、是、她、的不、是、她、的不、是、她、的不、是、她、的不、是、她、的
咚
应声跪地。
所以她是被陷害的所以其实她早已改过向善了所以
「哇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王父在外头chou着菸,一根接着一根。
云雾之中他的眼泪也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