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太好看了。我一口气,在县电影院看了五、六遍。
我彻底入迷了,连上学也无精打采。一天到晚在家舞拳弄棒,嘴里还不时发出:“哈!哈!”的声音。弄得街坊邻居不得安宁。
父亲非常生气,:“你这臭小子,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练这些东西有啥用?咱村于和尚,倒是有一身好功夫,还不是没有用武之地,穷了一辈子”。
于和尚就是村西头,那个放羊的孤寡老头。他会武功?我闻所未闻。
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孤寡老头:一米七多一点的个子,长得干干巴巴的,虽然七十多岁了,但精神矍铄,双眼炯炯有神。
晚上一放学,我把书包往炕上一撂,就往于和尚家跑去。
于和尚家的门,只在外面扣上,并没有上锁。一个孤寡老头,脾气又很怪,没人肯进他的家。我从门缝往里瞅了瞅,知道于和尚放羊没有回来。就在门旁蹲下,玩起了小石头。
天色渐渐暗下来。不远处传来羊叫声,于和尚赶着他的十几头羊回来了。这些羊,是他主要的生活来源,他拒绝村里的一照顾。我站起身,喊了声:“爷爷”,于和尚不爱搭理,只管往家赶他的羊。
我随着羊群一块被塞进院子里。羊群在头羊的带领下,自觉地进了栅栏,我赶忙把栅栏门关上。
于和尚解下背在身上的小凉席,连同草帽一块挂在房檐下的钉子上。见我没有走的意思,就问:“你来干啥?”我犹豫了好一会,才说:“我来玩”。
就好像根本不存在我这个人。他走进屋里,从腰上解下一个小布袋,从里面拿出一半干干馒头。又从饭厨里拿出两个玉米饼子,还有一小盆小米稀饭,一块放在锅里,盖上锅盖。然后,从院子角落
里搬来一捆干柴,在锅灶里生起了火。柴草“啪啪”地燃烧起来,摇曳的火光,照亮了他有些发黑的脸。
锅里的水发出“嘶嘶”声。于和尚起身到院子里,去冲洗他在山上挖来的野菜,里面大多是一些苦菜和荠菜。
锅灶里的火烧了出来,我急忙用烧火棍把火往里拨了拨。
等到于和尚洗完野菜,锅里蒸的饭也好了。“要不要在这吃饭?”我点点头。“你妈妈,不会找你吧?”我的头,像波浪鼓一样,使劲摇了起来。他跟我说话,根本不抬头看我,好像是自言自语。
我赶忙把小饭桌搬到炕上,于和尚端上饭,给我盛了一碗稀饭,又把那半馒头递给我。于和尚又拿来了半碗豆酱和半瓶酒。
我感到野菜蘸酱是天下第一美餐。不一会,我就把那半馒头塞到肚子里,又喝光了那碗稀饭,“爷爷,您慢点吃”。他没有出声,继续漫漫地喝他的酒。我有些忍不住了,鼓起勇气说:“爷爷,
您教我练功夫吧?”
于和尚一边低头捋着野菜,一边说:“我不会什么功夫,别听人胡说,好好念你的书吧。”我苦苦地哀求着:“爷爷,我真的喜欢······”。
于和尚有些烦:“快走,快走,你妈妈在家会着急了”。我被赶了出来。
回到家后,爸爸、妈妈早已吃过饭了。妈妈说:“你又到那里野去了?饭在锅里,快吃吧”。我有些沮丧地说:“我在哪个于和尚家吃过了”。“什么?怪事?他会留你吃饭?”爸爸有
些怀疑。这一宿,我翻来覆去,一点也没睡着。
一上午,我一直迷迷糊糊,心不在焉。被老师罚站了两次。
中午吃完饭,我就告诉妈妈:自己馋饺子了,让妈妈多包些。晚上放学回来,妈妈把饺子下了锅。热腾腾的饺子一出锅,我就把两碗饺子,折在一个小盆里。然后,捧着小盆就跑了出去。
妈妈一看,不解地喊着:“干什么去?唉,这孩子发什么疯?”。
我来到于和尚的家门口,打开门叩鼻,推开房门,把饺子放在锅里,盖上锅盖。然后,掩好房门,扣好院门,就跑回了家。
第二天中午,我又告诉妈妈,想吃包子了。妈妈见我已入了迷,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当我端着包子,来到于和尚家门口时,发现,门已上了锁。崭新的一把锁。
于和尚赶着羊回来了,几只羊围住了我。我两只手,把盛包子的小盆高高擎过头顶。
于和尚打开锁,推开门:“我就知道是你送的饺子。我都吃完了,你把小盆拿回去。以后,我不会再吃你送的饭。”我说:“爷爷,您看,我都送过来了,还热着呢,您就吃了吧”,“你没听
见我说的话。拿回去!”于和尚的话斩钉截铁。
我把包子拿回家。爸爸见了,说:“他不会教你的。你就安下心,好好学习吧。明年要升初中了”。这顿晚饭,我也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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