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妻贤抵良田

第 46 部分阅读

    让哥哥得了个兄弟!”

    谢禾一顿,郭大郎笑了起来,道:“也说了,哥哥得了个兄弟,既是哥哥的兄弟,那也是的兄弟,又何来什么都捞不到之说!”

    谢禾忙跟着说是,卓虎这才咧着嘴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正说笑着,见有急匆匆地来报,道:“二当家的,那狗官的儿子忽然不见了!”

    郭大郎霎时收了笑,道:“都寻过了?”

    那报:“都寻过了,没有找到。”

    郭大郎忽然想起之前明因说的,转了头看向谢禾。

    谢禾倒也不闪躲,起身拱手道:“哥哥,齐风从未做过什么不利青峰岭的事,且对他爹,更是深恶痛绝,们抓他,实无益,这回却是借了哥哥的颜面让他下了山,哥哥若觉得此事不妥,谢禾愿听哥哥发落!”

    谢禾说着,便要跪下,郭大郎抢先一步,虚扶了他的手,道:“兄弟不要多礼。”

    一旁的薛二站了起来,柔声叫了句:“郭郎…”

    郭大郎向她点了点头,示意她知道,又对了谢禾道:“方才路上婉容已同说过,这位齐公子对她帮助甚大,抓了他实是不知情,便是没有兄弟将他放走,也是要让放了他去的。只是还要劳烦兄弟,帮向齐公子说声对不住了!”

    谢禾不料郭大郎竟会是这样的态度,回过神来,赶紧道了句是。

    一旁的卓虎有些心神不宁的模样,搓着粗手问道:“兄弟,这凤儿,可真是齐公子?”

    谢禾险些没反应过来,怎的会忽然问起这个来,只点头道:“是了。”

    卓虎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明因看了谢禾一眼,谢禾一默,转身开口问道:“听说,这回哥哥…是要将前头后头的账给清算了?”

    郭大郎点头,道:“青峰帮的兄弟大都樊城氏,若非被逼无奈,谁会上这青峰岭?趁着这回,大当家的允了兄弟们,有冤抱冤,有仇报仇,想必方才将城圈进城宗时,该报的冤仇大约也都报了。”

    明因未曾开口,只默默地记下了,城宗…

    谢禾闻言,急道:“既是该报的都报了,那剩下的,大约也都是些无辜的百姓了,虽无知,却也罪不至死,谢禾觉得,如此屠城实有违天理啊!”

    谢禾话音刚落,明因立时扯了扯他的衣袖,心思着,这郭大郎这时虽是哥哥弟弟称呼着,可究竟是个山匪,杀不眨眼已是惯常,不是说他忘恩负义,却是怕他一个恼怒,伸手一挥成百的山匪便能让他俩尸骨无存。谢禾这时冲动着,说话有些过激了,也不知这郭大郎是如何想的。

    谢禾被明因这一扯,倒是意识到自己方才说的有些过于直白了,便也不开口了,只看着郭大郎若是发起怒来,自己便抱起明因赶紧往外跑了去。

    郭大郎却是一愣,刚从里屋端了些杏子出来的郭大娘却先反应了过来,抖着嗓子问道:“大郎啊,要屠城?”

    薛二赶紧起身安抚,想要将郭大娘劝回里屋去,可郭大娘却是铁了心要听听自己儿子怎么解释给她听,不是说好了,不能伤了那些个隔壁邻里的么?

    郭大郎眉头一皱,道:“谁说的要屠城的?”忽然眼神一凛,往卓虎处看了去,卓虎被他看得一个哆嗦,道:“这不是吓唬吓唬他们的么?也没想着真的屠城…”

    明因闻言,开口道:“便是说,不是真的要屠城了?”

    郭大郎瞪了卓虎一眼,冷哼了一声,道:“是从来不知这事的!”

    卓虎赶紧回道:“没有的没有的,是说着玩儿的,待会子便下山去,让兄弟们将那些放出来,哥哥莫恼,待会子就去!”

    郭大郎也不开声,却不知这头谢禾明因以及不明所以的薛二郭大娘,都是重重地舒了口气。

    虽说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这时却是一阵沉默,卓虎见形势有些不对,起身拍拍屁股,闷声道:“这就下山去,将放出来…”

    谢禾明因见状对视了一眼,谢禾起身拱手道:“既然卓虎兄弟也要下山,那俩便跟着他下山罢了,省的待会子还要劳烦哥哥找带们下山。”

    郭大郎道:“只是弟妹的伤还未请周大夫来瞧瞧,只怕是伤着了筋骨,要赶紧看看才好!”说着又遣到外头找找周大夫,怎的到现都找不着。

    明因忙道:“莫多劳烦了,这脚是旧伤,时不时地总会出来打声招呼,也习惯了,”明因说着,顿了一顿,看着薛二道:“况且这周大夫,必不是女大夫罢…”

    薛二了然,趴郭大郎耳边低语了几句,郭大郎顿悟似的点了点头。

    郭大娘走了过来,拉着明因的手道:“陆大夫医术高明,想是让陆大夫瞧了是更好的,少奶奶千万小心,莫再扭了崴了,待见着了陆大夫,还请少奶奶替着老太婆问问陆大夫好!”

    明因笑着点头应是,谢禾扶了她,起身便向郭大郎告别。

    郭大郎倒也再不多做挽留,让将方才上山乘坐的马车牵了一辆过来,送了谢禾夫妇二下山。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救城

    一路上,谢禾明因并未多话,极有默契的均未开口,只安安静静坐着,虽知这是往外头走了,却依然是心有戚戚。

    卓虎本骑着马前头引路的,却不知为甚忽然叫停了马车,待自己坐了上来,才招呼了车夫往前了去。

    明因本便心惊,方才被他叫停了马车,心中忽然有种要被暗地里谋杀,弃尸荒野的感觉,吓得她脸色煞白,一双手紧紧握着谢禾的左掌。

    却哪知,卓虎坐上马车,一阵扭捏后,竟是来打听凤儿的。

    夫妇二听闻均是一顿,不是说好了要放走凤儿的么?怎的这会子还要问起他来?

    卓虎见他二的反应,倒是先知先觉地解释着,是自己喜欢听凤儿唱曲儿,这才问问的。

    这马车简陋又甚小,本坐着谢禾夫妇二便是刚好,卓虎这样的熊虎之躯忽然挤了上来,却是显得车内拥挤的很,加上他这时扭捏之态,更是显得滑稽好笑极了。

    明因忍俊不禁,倒是将方才的惊吓往脑后抛了去,谢禾也是一笑,专挑了些以往凤儿的趣事说给他听,旁的东西,却是有意无意地将它漏了过去,直至卓虎开口问了句:“既是县令的儿子,吃穿不愁的,怎的会去唱了戏去?”

    谢禾闻言一顿,却是见着卓虎眼中灼灼光芒,谢禾心中忽然有些异样,不自觉地却是觉得没了什么隐瞒的必要,便将那时听到的知道的娓娓道来。

    却说齐县令,原本是商贾之子,年轻时看上了那时红极一时的戏子赵双儿,凭着年轻俊朗家中富庶,没花多长时间便将赵双儿娶回了家中。一年不到,便诞下麟儿,取名风。本也算是和美安乐,却是天降际遇,给了齐县令个捐官的机会,齐县令倒也毫不吝惜,花了整箱的银子,当了个县令。只可惜官途不平,明里暗里总有使绊子,到后来齐县令才得知,原是有位财势兼具的大官瞧上了赵双儿,也让带了话,去妻取稳。齐县令思量许久,最终还是将赵双儿献了出去。怎奈赵双儿虽出身卑微,却心傲节高,不过两月,悬梁自尽,风其年十一。

    接下去的,谢禾不说,卓虎也心明神了,只静静地低着头,片刻,只道了句:“这马车也忒窄了些,到外头骑马去。”便转身出去,明因借着外头火把的光,似乎看到有些东西闪动,抬起右手,手背上湿湿的凉意,让明因心中升起些感慨。

    谁说落泪非男儿,只因未到伤心处!

    待到马车摇摇晃晃着到了城内,天边已是泛起了鱼腹白,不知不觉整整地折腾了一夜,明因想着,这回回去,定要好好睡个几日补回来!

    樊城因是新城,城大都从原先南山下搬过来的,只是搬得过来,牌位搬得过来,可宗祠却办不过来,于是齐县令前头的一位县令倒是想出了这么个办法,将城中最大的屋子拿来放各个姓氏的祖宗牌位,待到各家祠堂修好了,再搬出去。只是时间一长,们却开始觉着就是这么着也是可以的,便也都迟迟未搬,久而久之,倒是成了樊城特有的了,由是摆放着城中各个姓氏的祖宗牌位,们管这地方叫城宗。由于城宗位于樊城中心,是个四面砌瓦,中间露天的极大屋子,容下一城几百,却是富余的,于是每每逢着重大节日盛会,城宗都是城们的聚集地,像今日的秋夕。

    说来山匪怎的能将这一城的全关进这城宗,也是因了这屋子窄口大腹高墙的构造,大门一闭,瓮中捉鳖,何其简单!

    待到了城宗之时,外头守着的一圈山匪已是睡得七七八八的了,剩下几个也是睡眼惺忪的,见着卓虎来,赶紧起身,还不忘伸脚踢了踢地上睡得香甜的同伴。

    卓虎抱拳,对着谢禾道:“兄弟,这样的身份,也不好再见了这些乡亲们,便先回去了!”

    谢禾了然地点了点头,却见卓虎还是支支吾吾的,似是有什么话要说。

    “…若是再见着…若是再见着凤儿,且同他说一声…”卓虎好容易说了这句,却又掐断了,道了句没什么,便翻身上马,带着他的一群山匪兄弟浩浩荡荡地走了。

    “相公,”明因看了看还扶着自己,等卓虎走远的谢禾,指了指城宗前头本是为了过秋夕们搭来喝茶的小摊子,道:“将放到那边罢!”

    谢禾应了一声,小心地扶了明因到那头,搬起之前被撂倒的一把小凳子,让明因坐上,说了句:“娘子等等!”

    说罢便往了城宗的大门去了。

    想是怕里头的撞出来,山匪之前搬了三根合抱粗的柱子抵了门上,谢禾看着顶地上的一端已是被撞出了一个不小的坑,想必里头的也反抗过,只是直出不来罢了。

    谢禾多年山上苦练修行,搬搬抬抬全是必不可少的这会子半开着几根柱子,倒也还难不倒他,只是当他气喘吁吁地将那几根粗柱挪开时,门内却是半点动静没有。

    转头看了一眼明因,见她也有些不明所以地摇摇头,谢禾走近了去,伸出大掌,使力推开了紧闭的两扇门…

    只见里头乌漆抹黑的,除开头上快被初出日头挡开的八月十五圆月光,竟是半点灯火都没有,怎么回事?

    因是祖宗祠堂,城宗几乎是日夜点灯,香火旺盛的,今夜是秋夕,即便昨夜里这样的情况是没再多点了香火蜡烛,可长眠灯还啊!可这会子是怎么回事?

    更何况此时眼前重重叠叠的黑影,谢禾虽辨认不出是谁,却也知道这都是乡亲们,可是既然是,怎的来了救他们却还半点不动,便是连声音都半点没有,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禾站门口,模模糊糊的,只见着里头影重叠,却全然看不清是谁,谢禾皱着眉看了会儿,想起昨夜家中祭祖赏月时点蜡烛的火折子还,伸手从袖口摸出火折子来,呼呼地吹了几下,火苗便燃着窜了起来。

    “少爷!”

    谢禾一顿,循着声音和前头黑乎乎的闪动望了去,这是——马青?

    马青冲上前来,一把抓住谢禾的手臂,叫道:“少爷来了!少爷来了!”谢禾还搞不清楚状况,马青便夺过他手中的火折子直往前头的牌位奔,迅速地点亮了前头的几支大蜡烛。

    烛光暖亮,一下便将整个堂厅照亮开来,马青大喊:“谢家少爷将山匪打跑了!是谢家少爷救了们!是家少爷救了们啦!”

    谢禾见方才还石雕一般的城,这时正如海浪般直向自己涌来,瞬间一愣。

    最前头冲上来的芽儿抓着谢禾急切地问道:“少爷,少奶奶呢?少奶奶可是找去了,她哪里?”

    谢禾指了指身后,芽儿直线望去,见着明因正坐茶棚中,激动地甩开谢禾直往明因奔去了,留下谢禾被更加激动的群涌上,继而淹没…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名声

    “当是时,月落星稀,旭日初升,谢家少爷刚推开大门时,那便如同天神屈尊降驾,数道光芒于身后四散开来,光辉灼灼啊…们也都看见了的是吧,”荟萃楼墙角里,马青正唾沫横飞地讲述着那日谢家少爷打跑山匪大救樊城的事。

    台下观众虽大都是亲身经历者,却还是听得入神,被马青的话语唬得一愣一愣的,见他发问赶紧回道,“是了是了,亲眼瞧见的,快些说说谢少爷究竟是如何打跑山匪的!”

    马青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道:“好!就让给们讲讲谢少爷是如何打跑山匪的!们也知那山匪何其凶残了罢!那日可是将好几都拖出去,便再也没回来了!前几日还樊河上发现那个杜老汉的尸首呢!若不是谢家少爷英明神武力大无穷爱民如子慈悲为怀…可是如何都打不跑的…”

    坐另一头喝茶的明因不禁皱了皱眉,对着一旁的谢禾道:“这都是谁教的?哪有这样乱用成语的?”

    谢禾一乐,道:“还能有谁,自学成才的呗!让他多看百~万\小!说,他倒是记下不少成语,只是不知道是这样用的。”最近谢禾已经开始与谢叔恒分摊家中的一些生意了,忙的不行,好容易才寻了时间陪娘子出来逛逛的,本现凤儿已不荟萃楼唱曲儿,也并无其他好来的,只是以前走得多了,现竟有些不自觉地,出门便往这边来了。

    “去看看爹罢,也许久未见着他了,也不知身子今日如何。”谢禾说着,同明因一起起了身。

    “昨日看他脸色也是不好的,总是反反复复的,看着都揪心。”明因摇摇头,从秋夕那日后,陆原的身子便每况愈下,时好时坏,现明因医庐也不让他开了,唯恐他累着了,又咳个不停。

    才走至门口,便听得有打招呼道:“谢少爷,少奶奶,可出来逛逛?”

    “诶,大娘,是了,出来逛逛。”虽不认识眼前的,明因却还是笑着应了去。

    没走几步,又听到有问道:“谢少爷,今儿天儿真好!”谢禾还未见着便先应了回去,转身才发现这也是个不认识的。

    明因转头,对着谢禾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谢禾挑挑眉,也笑了。

    许是马青讲的传奇,大家都说山匪是谢禾打跑的,谢家少爷救了樊城,这已然成了现大家口耳相传的大好事迹。现距离秋夕,不过也是一月,赵家班便编了曲目,名曰:谢禾救城,新起的名角儿小红玉,便里头演了为夫涉嫌谢少奶奶,一时传为佳话。前些日子谢禾倒是见过郭大郎也荟萃楼听说书呢,还说这说书的口才真是不错,字里行间着,透露着便这么着罢了,反正青峰岭的山匪们也不会再犯樊城,是不是这样的又有何妨,谢禾笑着应了,反正也无损失,就像郭大郎说的,是不是又有何妨?于是现,谢家街上走着,总是时不时地会有来打招呼,不管认识不认识,便是连之前同谢禾极不对盘的赵元,见着谢禾都会不情不愿地打个招呼,谁让秋夕那时,他也被囚于城宗,最后不得不让谢禾救了呢?

    薛二最近倒是少些来找明因谈天了,毕竟是待嫁的姑娘,也不好随意乱走动了。之前城里见她与齐知州的儿子走得很近,还以为亲事便这么定下了,正想着这回齐知州都没了,薛二小姐这回可没戏唱了。齐知州被山匪杀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毕竟山匪不好惹,齐知州非要顶这马蜂窝去,被马蜂蛰了谁也救不来。只是却不成想,薛二小姐本事大,这齐知州才死,便又有上门提亲了,居然是西街卖豆腐的那老郭头的儿子!们可是纳了闷儿了,老郭头的儿子不是十年前就没了么,怎的这会子又回来提亲了?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