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印象——母亲
三天前，母亲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要我去东莞看我的一个表妹。我本来计划等再过几天是端午节的时候去他们那里一起吃顿饭。母亲的电话是计划之外的事情，来得有些突然。我犹豫了一下，这片刻的犹豫换来了母亲的好一顿数落，这样的数落让我心里很不舒服。她在指出是我自己曾说要去看表妹的同时说我冷淡无情。表妹毕业后从外出谋生到结婚生子，我从来都只听说过结果。这样或许不够，但的确也这样过来了。我还没有想清楚要不要去看她，上次电话里也只是说等手头宽松时应该给她寄点钱过去。又想起了，自从来到这座城市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表妹了，一晃，竟有十来年了。时间流逝后，疏淡的不是只有感情，还有那越来越难的相见，我发现自己总能找到借口不去见她。因为投资，所谓的投资，假借亲情，向表妹借过两次钱。如果说亲情并不牢靠，而这样的善意总是能够打动我的。应该能够找到足够的理由和表妹多点联系，于是，在思念袭击心头的时候，也会发发短信。时间不会只是增进感情，也可以疏离感情。没有回复，没有回复，次数多了后就习惯了冷淡。本来就已经够冷了，反而容易更冷，也就越来越冷。交往的错我可能要付上更多的责任，然而，每一段交往的失败也不全然是我的全部责任。唯有的，只能固守在自己封闭的城堡，把自己封闭的更加封闭，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有这心跳，就以为听到了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可以放心去怡然自得。
母亲然后说我这些年压根就没有赚到钱。这是事实，也是父母对我最大的不满。她能给我的药方就是进厂打工。我也就妥协，妥协后却遭受更大的失败。这些年，只要我的选择和她的建议有那么一点出入，她就感到不满意，反对和指责紧随其后。如果正如她的先见之明一样我彻底失败了，她又恨不得找准机会痛打落水狗。母亲，你知道吗？这样的行为会给儿子造成多大的压力，有多少次失眠就是因为这种反对和指责造成的？可以放手的时候，应该学会放手。不要指着能够安排自己儿子的一生，也不应该安排儿子的一生。是时候了，让儿子学会走自己的路。哪怕放手会导致失败，失败难以宽容，但我想因为自己的选择错误而招致失败多少能够让自己收获成长，至少我在失败过后还能够对自己说一声，我曾经活过。
母亲接着说我每次去看她都是两手空空。有那么一阵子，手头的确紧张到没有钱买礼物，也有时候，不是没钱买礼物，而是想着只是去看自己的父母，就不要搞得那么客气。长大后的儿女和父母之间不全然是亲情吧，还有某种世俗或者礼仪，更多的只是客气。所谓帮妈妈捶捶后背揉揉肩肯定是不够的，见面时还是要带着礼物。里的父母显然是理想的父母，而现实总是和理想有这样那样的不同，有时甚至相差十万八千里。人与人交往，哪怕是和我自己的至亲来往，还是保持客气为好，不要让人当面不说，背后一个劲的说这个人不会做人。感情终究是不牢靠的，感情总是离不开金钱、物质这些世俗利益的滋润。
二零一三年三月三十整理，于深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