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却只是干呕，什么也吐不出来。两个女孩有些惶急，更加用力，但直至全身力气用尽，也没吐出一点点东西。
烂泥般瘫软在地，二女童默默着对视，因为脱力，她们苍白的小脸已担负不起表情，张着嘴，皮肉松松垮垮地坠着，若不是那上面有一双复杂的眼睛，任谁看上去，都会以为她们死去了。连一直飞舞张扬的金发，都散落在地，黯然地毫无光泽。仿佛整个大殿都暗淡了几分。
她们的眼睛，像浑浊的球体，里面氤氤着自责、愧疚、悲伤、失落、茫然与无措，还有无处不在的恐惧，惊慌和无依无靠。渐渐地，那团氤氲扩散开来，雾一般在眼睛上笼罩，后来，那雾又渐渐凝结，成了晶晶亮亮又苦涩咸湿的泪，珠串一样滑过脸颊，玉碎于地上。
二女童又一次号啕大哭，只是这一次没了委屈和感动，只有一滴又一滴的绝望。这是灵魂的哭泣。
女童大哭的同时，老乞丐再一次呼唤起他心爱的徒儿，一开始轻声呼唤，呼唤后总要屏息静听，怕漏过一点声音，后来嗓门渐大，直至声嘶力竭，大吼大叫。回答他的，只有死寂。于是老乞丐垂头默然，久久不语后，又笑了起来，只是笑，一声又一声，透着无尽的苍凉。
女童不知哭了多久，似乎要把自己哭瞎，哭死，又似乎她们心中的绝望太多，一变做泪，就浩然开来，断绝不住了。
晶亮的泪落在地上，并未浸入地面，而是汇聚起来，成了一面水做的薄镜。反射着大殿内的光，把光幻化的五彩斑斓，让阴森的庙堂五光十色了起来。跳动的色彩多了，就连那些恐怖的骷髅头似乎都有了一些可爱。
泪越滴越多，那泪水的薄镜也愈发扩大，渐渐地，触到了曹小炮的皮。瞬间，像江河入海，寂静恬然的泪水开始沸腾，然后平地奔涌，自皮上无数的伤口一拥而进。稀薄的皮鼓了起来，很快充实成了一个正常人。
女童被眼前的变化吸引，目瞪口呆着忘了哭。最后一滴泪从她们脸颊滑落，在地面欢快滑行一段，急不可奈地钻入曹小炮身体。然后有五彩光华在曹小炮体内出现，自那些伤口射出体外，闪耀着律动。每一次律动，降魔大殿都随之颤抖，而第一次颤动，又会抖落下许多砖石，砖石一落地，就幻灭了，大殿则如获新生，有了新面目。许多次律动后，五彩光华缩回曹小炮体内，渐渐熄灭。
二女童被这地动山摇吓到，傻傻坐着，好半晌才环首四顾。发现，降魔大殿早没了踪影，她们坐在一片碧野之上，草是那样的嫩绿，各种小花，竞相开放。天是纯净的水蓝，水蓝中，有一轮暖暖的太阳。而供奉的神像也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棵参天巨树。鸟啼传来，许多彩鸟儿在天空飞翔，它们的数量，正好与曾经那个降魔大殿的骷髅头相同。
二女童看得痴了，丝毫也没察觉，她们的皮肤再不粗糙漆黑，而是像她们的脸一样水嫩，光滑如绸，那白晰里更是透着嫩嫩的红。
一声呻吟，才把女童出窃的魂魄唤了回来，曹小炮醒了。死而复生。
耳朵一颤，曹小炮骂了一句：“死老头，你笑什么？”
女童的眼睛刷一下明亮，两头金发舞动起来，在红日的照耀下，辉煌夺目。
老乞丐猛打一个咯，把那一个个蹦出嘴的笑硬咽了回去。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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