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能量波动只存在了瞬息,随后就是淡淡的余波与飘飞的树叶。绿色的碎叶沾在车夫的头发上,看上去就像是摆放在森林里许久的雕像。
整辆马车周围的气息都已经凝滞,就连一只从树叶上被甩下的小虫爬到了车夫的鼻子下,都没有引起车夫身体的反应。仿佛一尊真正的雕像。
时间还在继续流逝,落叶与浮尘已经将整辆马车掩盖,整条山路仿佛都已经被荒置了,厚厚的叶子几乎看不出原来道路的痕迹,若不是植被明显的与别处不同,估计根本不会有后来者想到这里原来是一条通往洛兰的必经之路。
“咳咳咳我的天啊发生了什么”从车前传来两声马的嘶鸣声,剧烈的咳嗽声随着蹄子践踏地面的声音从叶堆里传出,随着车夫与马匹的动作,细碎的杂物纷纷飘落。
车厢内,穿着法师袍的妇人之前停止的动作得以继续,猛地抱住了两个刚刚回过神的小男孩,脸上的表情还是惊魂未定。
“妈妈”辛迪诺动作有些受阻的把自己的手从身侧抬起,轻轻的拍着妇人的后背,就像是以前她经常对自己做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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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吗那冲击波”妇人疑惑的抬起头,身边的护盾没有半点消散的痕迹,而车前车夫的喊声,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这样的事情,以前从没听说过,更别说那么强大的能量冲击下,自己的护盾居然什么状况都没有出现
“法师大人你看啊这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时间曾经停止了”妇人若有所思的抬起头,回头瞥了一眼车里那两个好像有了什么心事的小男孩,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这样来说,就解释得通了。
曾经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不过是在一个路人身上,同样是在山中,一天后回家,下山却发现自己的坟前都已经长出了野草,原本还健在的父母也早就撒手离去。
那一切也就解释的清楚了,由于强大能量引发的虫洞效应,引发的小范围时间乱流。自己的护盾也许不是没有受到消耗,而是消耗的能量在时间的流逝下又补充完整了。
就是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看那几乎堆满了车夫全身的落叶,估计不会短到哪里去。
“那个你要不要先回家看看”虽然感觉有些对不起那个车夫,把他牵扯到了这种尴尬的时间静止中,但还是希望这个开朗的汉子能接受静止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吧
“不碍事这不碍事就是路上多了些叶子而已,而且魔法师大人您还给了不少的酬劳呢,不能让您白花钱”车夫好像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依旧执意要把这一家人送往目的地。
“可是”卡兰还想要说些什么就被车夫打断:“太太,我看您还带着两个孩子,就算是魔法师的孩子也应该不是很能经历旅途的劳累吧还是让我送你们去吧说实话,像您这么好说话的法师可不多见,我可不能欺负您”
“啊那还真是谢谢了”没想到车夫居然这么执着,卡兰只得坐回车厢中,看着自己身前的两个孩子,想要看看他们身上有什么受伤的地方,在仔细的打量了一圈后,突然有些奇怪的拖出了辛迪诺衣角下的灰色杖身。
是一根镶嵌着灰色宝石的魔杖,蕴含着活泼的魔法气息,而且罕见的,主流魔法所需要的四系法术全都可以通过这根魔杖轻易的感知到。
不过这样已经称得上神奇的魔杖,自己可从来不记得有拿给自己的孩子。
当时脸就沉下来的妇人抓住辛迪诺的小手,有些不快的问道:“说这根魔杖从哪来的妈妈可不记得有教过自己的孩子可以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辛迪诺原本还有些期待的神情霎时间变成了委屈,湿润了眼睛的看着自己妈妈手里拿着的魔杖,带着哭腔喃喃道:“不是拿别人的东西是一个人送给我的他他也是魔族人而且还把妈妈给我的天空树魔杖抢走了说是用这根魔杖才能保护妈妈和弟弟我就拿了”
一个能随便送给别人一根传说魔杖的魔族人自己的孩子什么时候认识了一个那么富裕慷慨的魔族而且好像多出来的魔法气息还不止这柄魔杖而已
转头瞪向一脸无辜的卡尔兰萨,后者只是眨了下眼,就伸出双手,摊平在了妇人面前。
“你看,我什么都没有。”淡红色的眼眸里满是坦然,引得辛迪诺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弟弟。震惊他怎么敢对自己的妈妈撒谎。
妇人还想追问,毕竟那难以掩盖的冰寒气息不可能是自己孩子散发出来的,他虽然一直在修习冰系法术,却不可能有那么强烈的寒气。
更别说寒气里还掺着一股奇怪的能量,像是遥远东方那个叫做虚祖的地方,那里的人民身上有的奇怪能量。他们管那个叫做气息,或者真气反正绝不应该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出现
“都说了没有啊,妈妈不相信我吗”坦然的表情就好像是被冤枉了的无辜小孩,有些委屈样子的卷过自己的一缕长发,卡尔兰萨睁大了眼睛,两颗泪珠逐渐在眼角浮现。
“原来妈妈你也不相信我了”
辛迪诺已经看呆了,自己弟弟刚才的表现出乎他的预料,原本以为他也会被妈妈拆穿的小男孩咬了咬牙,刚想要把那被塞进坐垫底下的漂亮石头拿出来揭穿自己弟弟的谎言时,外面突然嘈杂了起来,还有马匹明显是被勒住了缰绳的鸣声。
“怎么了”妇人没再去管自己孩子是不是有奇怪的魔法器具,急匆匆的冲出了车厢。
辛迪诺瞥了一眼被妈妈放在座椅上的魔杖,一把抓起后按住了那也想起身的卡尔兰萨,气呼呼的压在自己的弟弟身上,小声的质问道:“为什么要骗妈妈我明明都看见你把一块石头塞进自己座位下了你原来根本没有那么漂亮的石头”
卡尔兰萨有些愣神的看着眼前那气鼓鼓的脸,不自主的伸手按在了那淡紫色的脸庞上,轻轻的按了一下。不同于尸体的冰冷与僵硬的温暖,让卡尔兰萨松了一口气。
“我对妈妈撒谎是为了保护她,甚至保护你。”看着那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僵住的辛迪诺,卡尔兰萨淡淡的把刚才卷在自己手指上的头发散开,从坐垫下掏出那块彩色的魔石,推到了辛迪诺的胸前。
“如果你愿意拿去给妈妈就去吧,既然你那么不想我欺骗她的话。”
胸口的石头仿佛是一个活物,带动着胸口的那颗黑色珠子中的法力涌动,逐渐成为一个开口朝外的漩涡,涌入那颗漂亮的石头。回想起在那个黑暗空间中那不知名声音对自己说的话,辛迪诺看了一眼那一副随你处置的弟弟,把魔石又塞回了自己弟弟的手里。
“你是我的弟弟,她是我们的妈妈,你不可能害她的对吧”充满希望的问到,同时看着弟弟那一直保持不变的表情,有些不高兴的捏住了自己弟弟的脸颊:“喂你说呀你不会对妈妈不好的对吧”
“嗯,对。”也懒得在意那被掐红的脸颊,卡尔兰萨把那颗好像多了些什么魔石收进了怀里,感受着那有些温暖的感觉,拍了拍那还压在自己身上的辛迪诺,示意他起来。
“不过妈妈到底干嘛去了”被推开的辛迪诺拨开遮挡视线的布帘,疑惑的问道。
车夫握着马鞭强撑着站在妇人的面前,表情虽然是苦涩的,说出的话语却是勇敢无畏的词语:“你们这些丑陋的哥布林想对我的乘客做什么你们最需要的食物和水我已经给你们了,为什么还不走”
在车夫的印象里,这些半人高的绿色生物,是有趣无厘头的,就算有时会拦下车辆,也只不过是闻见了马车上的食物香气,给它们点后,它们就会乐呵呵的用滑稽的姿势道谢,然后离去。
今天却很奇怪,这些哥布林的手里都握上了由木头和兽骨制成的武器,站在那,眼睛布满了血丝,怎么看都不像是为了食物。扔在地上的食物包也根本没有想要拿的意思,明明是这些哥布林以前最喜欢吃的烧鸡,现在也只是在落叶上放着,无人问津。
“我们要你们死”哥布林最后站着的一个背着个筐的哥布林恶狠狠的说到。
尽管由于声音的原因,听起来还是很滑稽,没有半点凶狠的感觉,但那听从他命令已经举起了手中棍棒的哥布林们,也不是什么好惹的。
“咦不应该啊”车夫额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按理来说,哥布林根本不应该说出这种杀气腾腾的话语,更别说带上武器要拦路杀人。
咬着牙抽出腰间的短刀,防身用的工具此时成为了车夫能利用的唯一武器。“魔法师大人,我知道您是法师,我给您争取时间,您是否可以消灭他们”
“这时候还客气什么”妇人皱着好看的眉,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华丽的法杖:“先打退它们吧”
“哈那我还真是荣幸呢,能与一名美丽的法师一同作战”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车夫豪爽的一笑,像是为了震住敌人,又像是为了壮胆。
“怎么了”卡尔兰萨也从帘子后探了出头,表情警惕的握紧了自己的练习魔杖。
“那些绿色的小怪物,我们要出去帮忙吗”辛迪诺小声的问道。
“你别去添乱就好,每次测试都是垫底的家伙。”不在意的回答着,数根漂亮的冰凌也出现在了卡尔兰萨的身边,散发着微微的寒气,尖端对准那些想要偷袭车夫或者是自己妈妈的哥布林,随后嗖的射出。
“切”不乐意的嘟囔了一句,辛迪诺趴在车厢里,看着自己的弟弟时不时的帮着妈妈打退几个想要偷袭的哥布林,不乐意的对着手指。
什么每次测试都是垫底,测试明明只有自己和他而已,就算是第一也只不过是比自己厉害,有什么好得意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