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兴避了一下,两颊略略地抖动,说:“别这样。我说过,过去的就过去了。”
左秋雁的情绪一下子失去了控制,哭喊了起来:“我过不去!家兴,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狠的话,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啊!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做错了什么?”
袁家兴慌了手脚,yu上前劝阻,却又不知如何是好,说:“你别哭,有话好好说。”
左秋雁说:“我一直在跟你好好说,可是你跟我好好说了吗,为什么要让我这么难受?”
袁家兴说:“行了,你看,你这么哭下去也不是办法,惊动了别人,平白又惹来闲议论。你没做错什么,是我不好,行了吧?”
左秋雁依然泪流不止,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心里有多难受,我把心都掏出来给你看,可是你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我真的想不通,你到底在想什么?”
女人的眼泪未必能挽留住男人,却可以软化一个男人的心肠。袁家兴在真正地注视她的泪眼时,态度无法再如此决绝,说:“我在想什么?哈,我能想什么呢?我爹死了,尸骨未寒,我只想要尽孝。”
左秋雁收起了眼泪,默默地走到他身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说:“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你心里没了我,甚至胡思乱想,以为你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我不该给你再添堵的。”
袁家兴耸了耸眉头,说:“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左秋雁问:“我能留下来陪着你吗?我不会再乱讲话的,你让我在一边坐着就好。”
袁家兴说:“我想一个人静静。”
左秋雁有几分失落,说:“那好吧,我回头再来看你。”
左秋雁出了袁家的门,这一幕不巧被几个去小河边洗涤衣物回来的妇人给看到了,她们全都呆住了。有人想叫她的名字,被身边的人拉住,她们匆匆离去。小道消息的传播速度总是快得惊人,一传十,十传百,不多时便传遍了整个放马场。
这一路,左秋雁经受了不少的冷眼,妇人们在她背后指指点点,却无人敢与她目光对视。她起初有些慌乱,走路都不太稳,稍后,她镇定了下来,倔强地抬起头,从容不迫地走着自己的路。
柳家的工地上,男人们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柳湘年露面之后,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转向了他身上,并自发地向他围拢。显然,柳湘年一时之间并不太适应“万众瞩目”的场合,他左顾右盼,在管家柳长庚的暗示下,他走上了一个高台,俯视众人,深呼吸之后,他朗声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们慌什么!天塌下来,我柳湘年先为你们顶着!”他甩了一下长袍,右手翘起大拇指,举过头顶。这等气势,像是将军在跟士兵训话,又仿佛帝王在召唤他的臣民。
柳长庚装作毫不知情,向身边的人询问情由,而又假模假样地与柳湘年耳语一阵。柳湘年不时地点头,丝毫不露慌乱之sè,说:“原来,你们是在议论这事啊?听我说,这事早在我意料之中。不要惊慌,该做什么,还按之前说的做。你们只管做好该做的事,管好自己的嘴,剩下的事情,我自有主张。记住,无论到了什么地步,都不能乱了方寸。至于你们所担心的事情嘛,我只用一句话便可打消你们的顾虑。左冷木是个谨慎的人,他女儿秋雁是个顾家的人。”
消息传到了老太公的耳朵里,老人家咳得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说:“去……去把秋雁带过来,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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