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心昭不宣

第一章:秘洞女子,澄心被误认杀人

    三年之后,初春时期

    炎月国的京都锦城外崔屏山山脚,叶澄心手拎一个小竹篓行在崎岖小路间,身上未改当初来时的装扮,白色长毛衣,黑色打底裤及短裤,脚上一双棕色短靴,只是身上多了一个斜挎的小布袋。

    至今为止,叶澄心已跟那小老头学艺三年。小老头名叫云笑痴,最为精通医术,更赛华佗,叶澄心自然也不会差太多。

    叶澄心顺着崎岖山路,行至崔屏山山脚的秘谷中采药。秘谷是云笑痴无意中发现的,谷口极为隐蔽,根本无他人知晓。谷内时常有动物出没,云笑痴便在里面设下陷阱,偶尔猎到一两只野味还可以尝尝鲜,又恐有人误闯丢了性命,就在谷口内设有标牌以示警告。

    叶澄心哼着小曲像孩童一样蹦跳到谷口,看到眼前一幕,小曲戛然而止,脸上敛去笑容。谷口停着一匹棕马,掩谷口的藤蔓被人撩开,显然是有人闯入!叶澄心暗叫不好,扔下竹篓冲了进去。

    果然,距谷口两三米处,一名身着华丽衣裙的女子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支羽箭,叶澄心惊慌失措地酿跄到女子身边,蹲下身子将右手食指和中指并起放于她的鼻下探息,早已无了呼吸,迅速抓起她的手腕一探,也无了脉搏。

    叶澄心瘫坐在地,身体不住的发抖。这三年以来没少见尸体,由于各种原因而死、溃烂不堪的尸体都曾见过,但如今再见到尸体,还是没由来的恐惧,而且更甚之前。叶澄心见她衣着光鲜,想必是大富之家的小姐,但只身一人出现在这荒郊野外,不免遭人疑惑。想这秘洞无人会知晓,若不是自己来此采药,她怕是要被野兽啃食的不留尸骨,既然如此,自己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思忖许久,叶澄心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放弃,从布袋从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内装的便是传闻中的化尸水!揭开红布塞,颤抖着将手举到女子上方,闭上眼睛扭过头去。

    可刚稍倾斜便停住了动作,脑海里出现一个画面:自己靠在大牢的墙上,蓬头垢面,双目无神的等死,口中还在呢喃:“曾经有一条人命摆在我的面前,我没能好好珍惜,直到后来治死人蹲了大牢才追悔莫及,如果上天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尽力而为!”叶澄心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吓一震。细细一想:身边的女子看似已死,但从她身体残留的余温可判断大概中箭才至约一刻钟,还是可以救的,看来就算是为了自己着想也得救她。

    正欲收回手,手臂却被人使劲一踢,瓷瓶脱离手中,化尸水被震出。叶澄心来不及惊讶,一掌将女子打到几米外,自己也跳离原处,见瓷瓶落于远处的花草中,自己与那女子身上未沾染半滴化尸水,一颗心才算落定。

    叶澄心神色警惕的望向偷袭之人,一名男子赫然而立,身着蓝色长衣,白带束发,手中握剑,气宇轩昂,一身正气,此时正怒目而视。叶澄心却喜上眉梢,此人不正是自己倾心的南侠展昭嘛!

    展昭刚一探过鼻息,知道女子已死,见叶澄心装扮奇异,刚又想用化尸水毁尸灭迹,很容易便把她归为凶手。不待叶澄心有所举动,已拔出巨阙飞身而去。叶澄心怎料他会有此动作,还未反应,肩头便已寒光闪烁。

    “你……你干嘛?”叶澄心哆嗦道,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便人头落地。

    “竟敢谋害公主,张武,将此人押回青云府!”展昭微带怒气。叶澄心听罢,将那女子是公主一事抛于脑后,急忙看向谷口,一个捕快模样的男子带刀走了进来,一个哭哭啼啼的十六七岁的少女抢于他前,直扑女子。

    “不要动!”叶澄心厉声喝住。可已经晚了,耳后传来呼啸,叶澄心脚下将石子一踢,砸中两人膝盖,两人应声跪下,几枝羽箭掠过他们头顶。两人吓得虚汗直冒。

    “勿要踩大石。”展昭瞥了一眼二人脚下的大石提醒道,心中对叶澄心刚刚的行为疑惑不解。叶澄心一脸崇拜的看向展昭,暗喜:这么快便能看出其中奥妙,不愧是展昭!

    少女小心翼翼的绕过大石,冲到女子身边,扑通一声跪下,悲凄之言溢出:“公主,你醒醒啊!别吓若叶啊!公主!您若死了,让若叶如何向皇上交待啊!公主……”叶澄心被她的哭声一扰,不知如何是好。正欲慰劝,告诉她自己可以救她,却不想她已转过头,瞪着叶澄心似要吃人一般,怒道:“展大人定要将她交于包大人好生处置!谋害公主,乃是死罪!”

    “喂!人不是我杀的!”叶澄心急道,呼吸因过于气愤开始不平稳。这女生真是亏了副好皮囊!

    “怎会不是你?看你身着怪异便知不是好人,没准儿还是他国派来的细作!”

    “你!”叶澄心怒视她,心中万般冤屈,却因气急而不知如何去辩。

    “包大人自会定夺,张武,将她带回去。”展昭令道。

    叶澄心伸手将来者定住,好不容易才憋出几字,“我要你带!”随后对准远处的树木一挥手,三枚银针带着破风之势直插树干,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叶澄心满意地看向他,嘴角略浮笑意,暗喜:居然把包拯忘记了!若能见包拯,被当作犯人审判也无所谓了。反正我本清白,包拯又公正廉洁,何惧冤死?况且,若能因此圆了跟随包拯破案之愿,岂不更妙?

    展昭见她向自己示威,知道她绝非等闲之辈,便随了她的要求。在谷口外,用她竹篓里的绳子捆住她的双手,牵着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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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澄心一入锦城便被城内繁华景象所震撼,想来自己来此地三年多却从未进城,全在崔屏山中学艺,不由得为自己的遭遇悲怜起来。真是初来乍到事事奇,叶澄心看到街道两边小摊上商品琳琅满目,顿时心花怒放,恨不能把所有东西都买回去。

    在城中未走多远,叶澄心感觉周围有点怪异。止步,狐疑的看向周围,发现所有人都当是看见外星人一般的看着她,眼中充满好奇。他们见她停下,立刻涌上去,一会儿扯扯她的衣服,一会儿小心翼翼的碰碰她戴于手腕的电子表,更有甚者趴在地上盯着她的鞋研究。叶澄心这才明白,全是自己的打扮惹得祸,一下子又想到半年前。

    云笑痴是个大路痴,每次出门都不知何时才能找到回家的路。两年前有一次云笑痴出门,未有一星期便回来了,还为她带了礼物,是一套华丽衣裙,只是略显旧。叶澄心哪管许多,见自己有古装换就兴奋的似上天堂一般,迅速换好后问他是从何处而来,云笑痴憨笑挠头道:“我为丁府的老夫人治病时,见他们要将刚猝死的二小姐的衣物丢掉,我立马想到了你,便找老夫人讨来了。”听罢,叶澄心脸一沉,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衣服换掉,再也不想穿古装了,因此还连做了几夜的噩梦。

    现在想来,师父绝对是故意的,他医术了得四处治病,怎会连套衣服钱都没有?叶澄心撇撇嘴。

    等回过神发现自己竟脱离了困境,展昭牵着绳子在前面不疾不徐的走着,而自己不知不觉中一直在跟着他走。顿时对展昭的好感更盛,想说句“谢谢”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只得默默的跟在身后,盯着他的后背陷入痴迷,却未发现展昭已换了道路,不再是街道,而是人流往来极少的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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