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恶魔末路

第三章 嫌疑减少

    米修刚才还头脑发昏,仔细一见到父亲用枪口对着自己,一下就清醒过来了。“不,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的,”米修带着哀求的声音对父亲说,“我可以解释的,你听我说。”文森特面对孩子的苦苦哀求,无论此时是多么的愤恨,毕竟是身为一个父亲,心头一下子就软了。文森特缓缓放下手枪,刀子嘴豆腐心在他身上也是如此。米修恢复了人类模样,得了,上衣又被撑破了一件。米修赶紧地把还在车上昏迷的爱丽丝送到医院,等到他再次回到农场的家时,这里已经被警方封锁了。

    文森特和艾伦正在调查取证,回头看见米修在封锁线外焦急地看着父亲。文森特只能向他挥手表示让他在那边等候,看得出来,父亲还是很生气的。无论是谁看见凶手正在自己眼前行凶,还要劝说自己眼前的一切不是自己所看到的那样,那多多少少有些自欺欺人,米修知道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刚才更换衣服的时候没注意,忘了把手指上的血液清洗干净,米修一想不好,万一让艾伦察觉到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么自己就难以逃脱嫌疑人的嫌疑。米修下意识地抓紧手指,握成了拳头,好让里面的血丝不被发现。现场的血腥味实在令人难受,直逼心头发痒,米修对人类的血液,天生就有敏感的嗅觉,越是浓烈越是能够让他全身兴奋,他提了一下脖子边的衣领口,胸口处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好像要涌现出一股黑色的雾气,慢慢地侵染身体,米修感觉不对,掉头就跑了。

    好在农场是在偏僻的地方,不远处就是一座山,郁郁青青的林子青得发黑,米修跑进这里,跪在一棵粗壮的大树前大声地喘息。除了一些鸟叫声和虫鸣声,就数剩下的喘息声了。空气里只有树叶清新的味道,米修心脏紧张的跳动也开始平缓了,胸口的那一股黑气也消失了。只要不闻到血液的气息,自己就不会那么兴奋,产生异化的冲动。米修向后躺了下去,稍微地放松了自己的心态。一闭上眼,米修忽然想起河边的黑影,那究竟是什么?他开始回想起朋友遇害的场景,为什么他们都面露恐惧,身体被爪牙撕裂,难道是野兽,可是野兽在这里并没有被发现过啊,如果是野兽,他们也不会如此恐惧,还有,为什么地上有他们的足迹却没有其他生物的足迹。米修仍旧百思不得其解,他看了自己的手掌,再让这只手掌异化成恶魔的手,使劲往树干一划,那抓痕不正是死者身上的伤痕吗?不可能,不可能是自己干的这事,我一直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我的意识也没有短暂空白过,这绝对不是我干的,一定还有其他的理由可以说明,这里面肯定还有我不知道的事。

    突然,树上传来一声猫叫,米修惊喜地发现是洛奇。它从树干上跑下来,真厉害,然后纵身一跃,跳到米修的怀里。米修紧紧地抱着它,“你跑哪去了,我一直在找你。”米修想,除了它,恐怕连父亲都难以接受自己的说辞。到了黄昏时刻,确认警员都回去了之后,米修抱着洛奇回到家里,父亲正一脸震怒地望着他。米修挠挠洛奇的皮发,动了一下双臂,洛奇就心领神会地从他的怀里跳了出去,找了个清静的地方躺着挠痒痒了。

    “你说不是你干的,”文森特朝着米修大吼,并扔了一堆资料到他的头上,“你自己看看,这一切都指向是你干的好事。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帮你请个律师?”

    米修捡起地上杂乱的照片和现场分析资料,十分认真仔细地看了每一个细节,几乎都要把这些资料看透看穿了,他要找出对自己有利的证据,可是,这一堆证据铁板钉钉的事实都是指向异化的他。“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不可能伤害他们。”米修抬头对父亲说,“对,爱丽丝她还活着,她要是醒来了,她就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行,你现在哪里都不准去,”文森特指着米修说,“也不准你去医院看爱丽丝。”

    现在唯一的办法,除了安安静静待着房间里,才能维护米修的清白。如果去医院看爱丽丝,谁知道你是不是去杀人灭口。米修垂头丧气回到了房间里。在米修回来前,为了以防万一,文森特早已在房间隐蔽的角落里装上了摄像头和窃听器,他不能保证这事情与米修无关,希望这样可以减少他的嫌疑。这十多年来,他是了解米修的,他当然不可能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来,可是,唉,文森特叹了一口气。现在不光是外面几个命案,加上这个。文森特的白头发竟然凭空跑出来几条,他坐在沙发上,沉重地摸着自己的额头。看来,米修身份要暴露的情况是不可避免的了。就算自己可以相信自己的孩子,别人也绝对不可能相信一个恶魔的话。这就像苹果看似好看,谁知道尝起来是甜是酸。

    这一夜,文森特在自个的房间里一直盯着监控器,没有发现米修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这些案件与二十年前十分相似,所以政府已经将这些事情封锁起来,避免造成公众恐慌,采取了暗地里调查的手段。文森特和艾伦一早就到医院看望爱丽丝,听说她醒过来了。“她受到惊吓过度,现在大脑中枢的语言功能暂时丧失,无法讲话,加上这些伤口,看来她身子很脆弱,意识也很模糊,可能不能有效理解你们讲的话。”他们听从了医生的建议,没有进到病房里,只在隔离窗外看着她。既然无法询问她,那么进去也无多大价值,还有可能惊扰到她,就这样,他们就站在外面看着她,也许她会做出奇怪的反应。

    文森特和艾伦一起在讨论案情,有了二十年前的经验,他们早就心有灵犀,对案件的经过发展有了大概一致的看法,凶手一定不是普通人,一定是恶魔。除了它们,谁也不可能做到这种极端变态的地步,而不留下痕迹,被人发觉。只是这恶魔是不是二十年前的恶魔迪文还有待观察,而米修,也在文森特划定的嫌疑之内。但是,他要竭力去寻找证据,证明米修是清白的,一定要把真正的凶手揪出来。艾伦看文森特陷入了沉思,就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从昨天开始你就不对劲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文森特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说,按这样下去,他迟早还是会知道米修的真实身份。文森特左右为难,艾伦也看出了端倪,“等你愿意说了,你再跟我说吧。”艾伦拍了拍文森特的肩膀,“你先留在这里,要是她再醒过来,你看能问出点什么。”之后,他便接了通电话走了出去。

    如果米雪儿在就好了,文森特想起了妻子,现在就算找到恶魔,也不一定能够消灭他。现在只能等爱丽丝醒过来了,文森特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从口袋里拿出小型的监控器,他要确保米修在家里,没有什么其他奇怪的举动。

    米修躺在床上,除了这样,他想不出他现在能够干什么,他和洛奇说话,把昨天发生的事一股脑全说了,洛奇听不懂,它用后肢闹闹自己的毛发,喵喵地叫了几声。但是这一幕却刚好全被监听了,文森特毕竟是老特工,对于人是否说谎有很大的了解,而米修的神情动作丝毫没有说谎而露出马脚。对于一只猫,他是没有必要说谎的,文森特也加深了对米修的信任,一定是有其他人陷害他,或者是他刚好遇上其他恶魔。文森特觉得自己有必要告诉米修二十年前的事情,让他知道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他一个恶魔,而他母亲的真实身份是异界来的天使,如果这样说,文森特自己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自己是恶魔,而母亲是天使,这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了。

    “啊。”病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文森特心想不好,什么都顾及不了闯了进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