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上医学理论课,李欢欣的手机一连打进几个妈妈的未接。下课后,李欢欣立刻了过去,电话那头她妈妈带着哭泣声急促地说着:“欢欣,快请假回来吧,你爸进医院了。”李欢欣立刻心里慌了,下面的课也顾不得上,就去辅导员那儿请了假,跟舍友打好招呼就连忙赶回去了。
华墨栢几天没机会见到李欢欣了,上次化妆间的一幕还在脑海里,对她止不住地想起。正好手头工作忙完,去看看实验室的进度,找到严如静她们,才知道李欢欣有急事回去了。他立刻让助理了解清楚她爸爸在哪家医院。
李欢欣赶到医院,嘴里还在喘着气,看到爸爸无力地躺在床上。姜秀娟告诉女儿,她爸爸是脑梗塞,幸亏单位送来及时,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李欢欣的脸颊上立刻泪珠往下滚,眼眶里只剩下模糊的白点。想到跟爸爸在一起的点滴,想到爸爸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想到爸爸对她的默默鼓励,虽然很少言说,但是行动告诉了她一切,爸爸给了她一开始的安全感。
李欢欣记得妈妈在埋怨爸爸挣钱少时,为了避免争吵,爸爸总是不作声,让妈妈不停地数落,始终不一言。但爸爸对工作始终很认真,对李欢欣说的最多的是,人要过得舒心,不要把事情积压在心里。可是李欢欣看到的确是爸爸默默地承受,积压了所有事情。
生活中很难分清对错,李欢欣的妈妈想要追求好的生活也没有错。生活里的吃穿用都是钱堆出来的,没有钱寸步难行,别人不会把东西白送予你。李欢欣此刻可能并不能完全懂,可是生活总是要人成长的。
主治医生后面跟着实习医生匆匆赶到李欢欣爸爸的病房,满脸笑容:“你是李为民的女儿吧,我是主治大夫。现在情况稳定下来了,院长交代让你们去贵宾病房。”姜秀娟纳闷:“主治医生,病情都稳定了,我们就不加钱了,不是不舍得。”主治医生说是免费的,李欢欣也奇怪,问妈妈是不是有亲戚在医院。
主治医生看出他们的不知情,就说是华董安排的。李欢欣听到后就拒绝,她忘了这家医院有他家的股份。华墨栢知道她不会答应的,让主治大夫说,普通病房会住进来其他病人,床位不够,贵宾病房又没人住,闲置在那儿,所以得她爸挪位。说得李欢欣也信了,因为外面果真有个病人在等。
转到贵宾病房的第二天,李欢欣从家带饭过来,姜秀娟一直在医院照顾,让女儿回去做饭,休息,拿换洗衣服。李欢欣都是煮的清淡的食物,她爸爸这种病要忌口,就是抽了那么多年的烟也得戒了,引起这种病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有的人严重起来就是脑出血,甚至脑溢血,但凡脑袋里的毛病就没有轻的。
李为民连眼睛都睁不开,睁开眼前直冒星星,天天都配七、八瓶水,从早挂水挂到晚。人也瘦到皮包骨头,真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吃完饭,妈妈正跟李欢欣说话,让她回学校上课,她顾得过来。李欢欣不忍心,说请了几天假,让同学做好笔记,她回学校补。
正说着话,门外传来嘈杂声,门打开了。华墨栢出现在这儿,助理手上提了一堆东西,轻轻放到床边,回到华墨栢身边。旁边的院长向他们介绍道:“这是华市集团的董事长华墨栢,来看看你们。”李欢欣无言,倒是姜秀娟很有礼貌地迎接。
华墨栢一身墨色西装,开始表情凝结,见到姜秀娟倒是很有礼节地问好:“阿姨好,叔叔好些了吗?我之前认识李欢欣,所以来看看。”姜秀娟转头看向李欢欣,一脸不敢相信,女儿怎么会认识他。李欢欣真是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左右为难。
华墨栢让姜秀娟和李欢欣相信他们医院的技术很先进,让她们放心治疗。寒暄了几句,华墨栢起身准备离去。姜秀娟让李欢欣赶紧出去送送,让她把礼物让他带回去。让华墨栢助理拦回去了,众人见李欢欣走在华墨栢旁边,自动该干嘛干嘛。
李欢欣觉得无论怎么样,得感谢他,就开口道:“谢谢你,但你不必这样的,这个人情我恐怕还不起。”李欢欣低着头,只看见侧脸。华墨栢往前走着,“我来看你爸,是出于朋友的关心,谁让你还了。脑袋里想啥呢。”华墨栢说最后一句话时竟有点俏皮。
“不过你这么瘦,要注意身体,别累倒了,还得照顾你。”说着华墨栢看看李欢欣的浑身上下。李欢欣注意到华墨栢的眼神了,连忙回答:“谁瘦了,我好着呢。”华墨栢嘴角露出弧度:“嗯,有的地方是不瘦,你的肉还挺听话,哈哈。”
刚走在楼梯上的李欢欣一听这话,心里一急,脚下一滑,竟要跌下去。华墨栢伸出手去抓她,拉到她的手后,自己重心不稳,往后仰去,李欢欣连人惯性地趴到他的身上,他自己靠在了楼梯台阶上,不平的台阶棱角硬硬地被血肉之背压在下面,华墨栢极力忍着让表情自然。
李欢欣在华墨栢的胸前仰起头,意识到华墨栢摔得不轻。华墨栢感到胸前一股温暖,鼻子内飘来一股体香,淡淡的,很好闻。李欢欣立马起身站起来,华墨栢也慢慢站了起来。嘴里问李欢欣有没有摔受伤。李欢欣回答没事,问他有没有事。当然他说没事。
华墨栢坐上车,用手揉了揉背,摸摸自己的胸膛,她真轻啊,是不是不好好吃饭呢,怎么心里都是这个小妮子呢。现在她内心一定很不安吧,自己怎么能分担一些呢。李欢欣回到病房,姜秀娟一连串的问题抛向李欢欣,李欢欣大体说了一些经过。肯定是不能在妈妈面前应付过去。
“欢欣,交朋友我不反对,但你也要慎重交友,那个华董你离远些啊。你心思单纯,应该以学业为重,将来找个好工作,和科迪平平淡淡过一生。妈就很知足了。”姜秀娟对李欢欣压低声音说,生怕吵到她爸。李欢欣有点羞涩:“你提科迪干什么,我们都以学习为重。”
“这就好,妈知道你是对自己负责的孩子,从小到大都让人很省心。”姜秀娟放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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