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坐在地上的郑好透过自己那乱糟糟粗于常人三倍有余的脏发,目光一瞥瞧见了左面十米左右并肩走来的两名年轻友上传)二人均是衣着富丽,容颜光鲜。不由心头一动,暗道:“今天的‘收成’有望了!”
不多时,那二人便轻声私语着走近郑好。
突然郑好双手扶地,哐、哐、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而后刻意压低声音呻吟道:“两位好心人,帮帮我吧,赏点饭钱……”
一男一女的脸上并无意外的神情,女子轻轻皱了皱眉,但脚步却并未停顿,身旁的男子看着超过自己的女子停下身掏出钱包,自里面拿出一张百元大钞随手扔下,而后快步向前赶去。
郑好望着那缓缓飘下的百元大钞心头直乐,立即伸手去抓。可突然眼前一道浮光掠过,收回的手中却是空空如野。
抬头一看却见一人身穿半袖却未系钮扣,坦胸露腹且其上描龙画凤。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自右眼角直达嘴角。抢过那原本属于自己的‘收成’后,飞快的揣进兜内,一脸阴森的看着自己。
郑好看着眼前这货凶恶的神情,畏缩的低下头去,全然当做什么事都未发生。只是心中暗暗对其诅咒着:“地痞、流氓、生儿子两菊花。”
但是郑好的示弱却好像并未取得什么效果,突然那生儿子两菊花的货抬起脚狠狠的踹在郑好的肩膀上。
郑好一个趔趄躺倒在地,这时那地痞开口骂道:“tmd从今天起,只要你在这个地方讨食,便交我百分之八十,而且不能低于三百块,不然让你生不如死。”“呸!”临走一口浓痰吐在郑好的身上。
缓缓起身郑好揉了下还在疼痛的肩膀低声叹道:“好不容易找个稳定的工作,却没有稳定的工作地点,世风日下啊!”
随后慢慢收拾起自己的办公用品,一条处处泛着油花的脏毯子和一只满是豁口裂痕的瓷碗,缓慢的蹒跚向前走去。
此时的郑好却是全然不知身后不远处一个身穿白色唐装,银发银须的老者正目光炯炯的盯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喃喃着:“看你能颓废到何时,留给你、我的时间,不多了!”
这时候的天空已是骄阳耀顶,长长的金线带着让人闷燥的温度紧紧的铺满这一方世界。
行人不断的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全身雪白色的小京巴儿吐出舌头呼呼大喘,汽车轮胎被晒得发出刺鼻的胶皮烧着的味道……
很显然这是一个让人难忘的酷暑……
郑好踏着阳光慢慢前行,很久没有理那长长的脏发,数日没有洗的脸颊,加上一件黑色的长袖夹克罩体,让原本已死寂不为任何外物所动的心有一股难言的狂燥感。
突然心中似乎有一股异样的感觉一闪即逝,无神的双眼四处搜寻着……
被阳光照射得似乎萎靡的建筑物与植物、时急时缓的轿车,公交车、匆匆而过的男、女行人……
看着、想着、搜寻着,很长时间过去了,郑好仍然没有找到那股让心中有异样的源头。摇了摇头,向前走去。
死皮赖脸遭人无数白眼后,从一家面食店讨得两个包子后,郑好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去。
回到自己那处被城管撵过无数次的‘家’!郑好将手里那块脏毯子铺在地上而后将那只破瓷碗翻转过来倒扣在地上,懒洋洋的躺了下去。
看着头顶,湛蓝、清透的天空,洁白、松软的云彩点缀其上,与不时飞过几只象征和平的白鸽子组合成一幅清丽、脱俗的巨大画幕。
细细的看着,让人心绪平和,宁静而安逸。但却总有股赞叹的**自心间挣腾而起。
刚刚几只包子裹腹,此时倒也算是‘衣食无忧’。看着如此美景,郑好十分惬意,不由触景生情,没心没肺的张口哼唱起来:“天蓝蓝,秋草香。是心中的天……”
突然哼唱声被强制性打断,‘啪’、‘啪’、‘啪’几坡鸽子屎扬扬洒洒大气写意的落在郑好的脸上,竟有一堆儿无巧不巧的落在他的嘴里......
郑好看着似乎满是得意的越飞越远的鸽子,迅速想起了一种动物的名字‘草泥马’……
但远去的三两只鸽子肯定是不会知道,郑好大吐了两口后闪电般起身走到不远处立于路旁的花坛处,打开了水龙头急忙漱口。
濑好口用那脏兮兮的袖子擦了下嘴巴子,向自己的‘家’走去!
突然郑好脚步停住,却见自己的‘家’与仅有的两件‘办公用品’已经被人堆在一起,冒起阵阵浓烟,快步走过去,用力的踩了几脚发现已然无力挽回什么,郑好恨恨的又想起了那只‘草泥马’……好几只‘草泥马’……
这该让自己何去何从?
想当初自己也是某名牌大学建筑系的高才生,家资殷厚,是以引起无数明目张胆喊爱的,数不清偷偷摸摸暗恋的妹子们狂追疯撵。
一时风光无限,风骚无匹。直忙的自己昏头巴脑……
可只是一夜的时间,家里企业破产,父母离奇失踪,正牌女友绝尘而去,酒肉朋友不在服务区,明的暗的妹子已关机……
人生在悲惨也不过如此吧!
打小儿便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从来没有为生活而发过愁,担过扰,所以郑好的自立与自理能力是出奇的差。
家里出此惨事后便一蹶不振,碌碌无为,以至乞讨为生。可以用一句话概括他的心态,作践自己,游戏人生。
“可现在竟是连这点家当也被人焚烧而难堪一用,莫非真是天要亡我?我也知道此时地球有些负重过量,但也不差我一人吧!”郑好有些愤愤的自语着。
越想越是悲哀,郑好心中闪过一种自杀的念头。这种念头竟是越来越强烈,以至挥不去,撇不开。
慢慢的在次走到那花坛的水龙头处,将脸与头发细细的洗了六遍以上,自头上流下的水才清澈了些许……
将湿辘辘的头发精心的拢了拢,自认为很是风骚的甩了下头,慢慢向马路走去。
抬脚迈过马路牙子,便已经是车辆经过的地方。可此时的郑好却似浑然未知。留恋的看了看四周的高楼大厦,看了看周围经过的俊男靓女,抬头看向蓝蓝的天空和娇艳刺眼的太阳。
他这么站着、看着……
突然一阵猛烈的汽笛声响起,然后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大喊道:“你有病啊,路是你家的?站在车道还双手叉腰,眼望天空,你以为你是李无霸找你的锤子呢?”
郑好见此讪讪的低着头向马路牙子退去,偷偷回头小声对那个远去的声音说:“不是锤子是太阳,是‘日’……”
那车开走之后,郑好心下一片茫然旁若无人的仰天大喊道:“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
话音刚落突然心头一个声音大喊:“你问谁呢?”
好突兀的一个声音,吓得郑好一个机灵,缩了缩脖子四下看了看,却诡异的发现连个注意自己的人都没有,仍然是各忙各的,在身边匆匆而过,不由大感奇怪。
过了好久,慢慢平复了颤抖的心,挠了挠头发,郑好弱弱地问:“你是谁?在哪?”
那个声音在郑好的心底大嚎道:“我是我。”
“真操蛋,还...我是我!”郑好一身冷汗的在心中暴着粗口。
但是‘它’说的这句操蛋话却让郑好突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瞬间恍然大悟暗道:“对,我就是我,哪怕地球上的人类在多,也是只有一个我,也仅有一个,为何我要如此颓废,如此懦弱不堪?”
郑好紧紧的握住双拳,脸上露出那股久违的笑意,里面的自信,自豪感一看便是由心而发。
他要感谢那个声音,想要寻找那个声音,可任他百般试探,纠察,那个声音都没有在出现,无奈之下只得放弃。
摇了摇头,郑好一路向西走去。
走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郑好来到一座小桥前。
小桥下面是滚滚向东流的‘混合型’脏水,靠近时一股难闻的味道直扑鼻孔,但郑好的脸上仍是那股迷人的微笑,浑然没有在意。
走到小桥下面,四下看了看,蹲下身伸手在桥墩的一处挖了起来,不一会从里面拿出一只沾满乌泥的塑料袋子。将塑料袋子打开,从一只局部泛起铁锈的盒子里拿出一沓皱巴巴的钱币,一角的,一元的,十元的,竟还有一百的……
不过加在一起也有二百多元。
轻轻的抚摸着这些数目不多的钱币,郑好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情愫:“这就是我的创业基金!”
拿着这二百来块钱,郑好等到了夜幕初临,天边已经出现启明星的时候在夜市儿买齐了包括袜子、内裤在内的所有衣物。
硬着头皮在浴池服务员大皱眉头的情景下,换上拖鞋忙不迭的跑进去,泡、蒸、搓,狠狠的将身体的每个角落洗涮个干干净净,直到白里透红像是煮红的大虾才自得的对着镜子点了点头。
在服务员有此惊诧的眼神中,郑好脸上满是笑意的离开……
手中拿着刚刚换下的那身脏乱不堪的衣物,郑好却并没有扔掉,而是用原本装新衣物的袋子将其装了起来。而后郑重的将其藏起。
“这些东西不光有纪念意义也是鞭策我前行的明证。”郑好心中如是想着。
藏好之后伸手轻轻抚摸着身上的蓝白格衬衫思绪万千。
微风轻抚,吹在脸上,郑好感觉脸上酥酥麻麻的。
虽然刚刚洗过澡,身体有些疲累,但心灵却是从未有过的欢快。
那种感觉似乎是从体内的心脏到脚指甲都是那么的轻松、愉悦……
………
郑好说:“谢谢各位施主给予贫道的收藏与推荐两件法宝,阿弥陀佛,贫道必会重质重量及时更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