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放我回去吗?”
夜萧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可是在他内心已经原谅了这里所有的人。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你没事?这不可能的,那迷药的的剂量足以让一个正常人沉睡一天一夜,就算是一流的高手也会沉睡十个时辰,你究竟是谁,这…这不应该的啊。”范剑略带恐惧的说道,可是夜萧只是单纯的望着他们,脸带笑意。他们亲眼看到夜萧将那杯茶水喝下,没有人能理解他们现在心里的恐惧。
死,他们并不怕,但他们却不想连累孩子和老人。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却可以悄无声息的化解那可怕的药力。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虽然他们感觉不到眼前之人有丝毫威胁,可是却不愿冒这样大的风险。孩子是他们的未来,老人是他们的家。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人做主,请大人放过他们和孩子们,他们都是无辜的。所有的罪责由我一力承担,还望大人放过他们。范剑这条命大人随意处置。”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范剑醒悟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求情。
“哦,不知你有什么凭借来和我谈这个条件。现在的一切应该是我说了算吧。你们的生死在我一念之间,相信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扫平这里。你们都将失去生命,包括那些老人和孩子。”夜萧的话让四人浑身颤栗,他们真的不怕死,可是也仅仅是不怕死,因为他们没有能力挽救孩子和老人。
夜萧轻轻的笑了笑,走出了这间屋子。他要出去看一看,来到这个世界,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他很开心。四人很知趣的远远跟着。
“叔叔,你要走了吗?”一个腼腆的男孩子向夜萧打招呼。看到那孩子粉嘟嘟的脸颊,夜萧蹲下来捏了捏孩子的小脸。轻轻笑着说,“叔叔不走,叔叔很喜欢这里,可以留在这里吗?”孩子毕竟是孩子,毫无保留的对这个世界选择相信。
“叔叔既然想留在这里,我带你转转吧,我们这可好了。相信叔叔会喜欢的。”一片绿油油的麦田,青黄不接的时期,眼前就是他们的希望。夜萧可以感觉到麦田的香味。他在这里感觉到了生命的澎湃。老人们大多都在田间劳作。为了孩子,他们愿意拖着疲惫的身躯。
“再过一个月,麦子就成熟了,到那时候我们请叔叔喝小麦粥好吗?”小孩子稚嫩的话音打断了夜萧的沉思。“好啊,叔叔最喜欢喝粥了。走,带叔叔去看看别的地方。”一大一小两个背影在夕阳下拉的老长。
看到夜萧对待小孩的态度,四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按照夜萧的态度,最起码孩子们不会有事。栅栏中一些不知名的小兽跳来跳去的,小孩子跑上去抚摸那些小兽光滑的皮毛。很显然,小孩子经常来这里。看到小孩子玩的开心,夜萧没有再打扰。一个人离开了,静静的走在这片土地上。
“呜呜……”声声呜咽声传来,夜萧走上那碧绿的山岚。
一只受伤的小兽躺在一块石头的阴凉之下。
那是一只浑身雪白的小兽,与草原狼类似的相貌。
忘川河中,三生石畔,奈何桥上,我可曾见过你。这是夜萧心里最直接的想法,这本是男人欺骗女孩子的话,可是夜萧却毫不犹豫的这样想。夕阳下,小兽雪白的皮毛上血迹斑斑。看到夜萧来了,小兽停止了呜咽,那眼神中分明充满了对生命的留恋。当夜萧将手伸到小兽的头顶,轻轻抚摸那因为血迹而斑杂的皮毛时,那眼神中没有害怕,没有警惕,只有浓浓的依恋。
它肯定也喜欢我,夜萧很自恋的想。当夜萧将他它起来的时候,才看到了它的伤势究竟有多么的严重。腹部被完全剖开,可以清晰的看到内脏,可是夜萧又分明看见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不断的修补这雪白小兽的伤势,伤口上依然残留有一股能量,不断的排斥着雪白小兽本身能量的修补。两种能量僵持不下。
虽然雪白小兽体内钠神秘的力量没办法修补伤口,可是却为雪白小兽提供能量,以至于它可以残存至今。
当夜萧回到寨子里的时候,四人都看到了夜萧怀中那雪白的小兽。
“你们可见过它。”夜萧对四人说道。看到夜萧暂时并没有责怪几人的打算。四个人也就不再那么害怕了。
“那是我前段时间在寨子外面带回来的。那天我刚好经过天禁山脉外围,却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并且还伴随着古老的兽吼,那吼声震天,感觉云层都被震裂了。我在外围静静的带了许久。想着万一是那只倒霉的车队遇到了古兽的袭击,说不定我可以找到些钱财来补贴寨子的现状。
眼前的一幕让我彻底惊呆了。一片狼藉,所有的树木没有一根完好的。地上到处都是血迹四周静的可怕,我壮着胆子胆子往里面走。一只雪白的狼躺着地上,四周都是鲜血。那是那匹狼伤口流出鲜血侵染的。
第一次见到那么巨大的狼,它的脑袋都快比的上那块巨石。”
夜萧顺着刘产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块半人高的方形石块。头颅就有这么大,那么那匹狼该有多大。夜萧倒吸了口气。
刘产深吸了一口气,缓解一下内心的紧张,显然那次所见对他依然有很大的影响。“小弟不才,江湖人称妇科大夫,并非浪得虚名。小时候跟着一位赤脚医生学了些医术,对每种动物的生理习性有些了解。那匹巨狼已经死去。可是我看到它洞开的腹部却有一点轻微的震动,好像有东西要从里面出来。
我知道,这是一匹待产的母亲,我小心的将手深入那洞开的腹部。
我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这小狼的腹部就有这么一道伤口,我们用了寨里最好的草药给它,可是这伤口就是不愈合。
我们将那匹雪白母狼的尸体拖了回来,本来是要当作全寨几天的口粮的,可是看到小狼,我们选择将那匹母狼安葬在寨子里,有时候它会守在它的母亲身边,一呆就是一下午。
它每天不吼不闹,只有在忍不了疼痛的时候才会发出一丝呜咽。它的生命里出奇的顽强,每天也没见它进食,可是依然活了下来。我们实在不忍心每天看着它受苦,可又没有能力治好它,所以我就把它放在了山坡上。现在的它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看望它的母亲了。”
有时候,只有远离血腥,内心才能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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