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三国医师传

第二十八节:谯县日子(二)

    黄叙的双眸紧闭,周遭的眼圈儿红了起来,他蜷缩在一旁,呜咽地抽泣。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这还是大清早,他的动静吵醒了一群睡眼惺忪的孩子们。

    “叙儿哥哥,你怎么了?”华沸最先醒来,他摇了摇睡梦中的黄叙。

    “叙儿哥哥,你怎么哭了?”华云揉了揉眼睛,伸手摸了挂在黄叙眼眶旁的泪珠,现它和一般水珠没有什么两样后。

    有两个吵闹的小家伙在,小童甭想睡得着。

    小童皱起眉头,不得不睁开眼睛,望向黄叙,无奈道:“是不是做噩梦了?”真奇怪,他居然还睡得这么沉。

    “父亲……呜呜……父亲,别丢下叙儿……呜呜,父亲不要叙儿了……”黄叙低声地呢喃,他似乎哭得更凶了,只是怎么也不醒来。

    “哎呀,叙儿弟弟做噩梦了!”小童连忙爬起来,小大人似的轻拍黄叙的背,哄道,“不哭,不哭,谁说父亲不要你了!父亲当然不会丢下你的!”

    “骗人……”黄叙继续地抽抽噎噎,“你说你要走了,要把叙儿一个人丢在这里。”

    小童张口结舌,手忙脚乱地哄道:“谁说的?不会的,叙儿弟弟别乱想!”

    “呜呜……”小童的劝慰声根本没有用处,黄叙依旧沉浸在哀伤的睡梦里。

    小童想找师娘白云卿,却现她早不在这间屋子里,几个孩子们大眼瞪小眼,实在不知该如何做才好。不一会儿,黄叙的哭声渐渐小了,想必是哭累了。小童等人松了一口气,只见黄叙还是没有睁开眼来,他缩了缩身子,慢慢地又睡了过去。

    ——哈,他的鼻子还有些红哩!想必是哭泣的原因罢?小童等人互相看了看对方,从对方的眼里看到彼此的眸中透出的一股子顽皮劲儿,他们开始有些期待黄叙醒来后的情景,甚至小童都为他作了一有趣的歌谣:

    “小叙儿,大叙儿,整天埋头睡大觉;

    天黑了,天亮了,一觉睡到大早上;

    他在哭,他在笑,睡觉也要不安分;

    叙儿痴,叙儿傻,总要哭出才罢歇!”

    小童喜滋滋道:“哈哈!等会儿他醒来后,我们一起把这唱与他听!哈哈,谁让他睡觉时哭的!”

    还未等到华云他们点头,他们便听到一个叫喊声:“云哥哥!沸哥哥!小童哥哥!叙哥哥!你们起来了没有?”屋外,张颜的声音照常地响起。

    “这便来!”屋内,是一群小家伙们穿衣时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孩子们磕绊地穿好衣裳,跑出了屋子,一路上开开心心地冲向了客厅。在那里,白云卿为他们准备了热气腾腾的早饭。走进客厅,黄叙一见黄忠,便冲到他的身边,带着哭腔道:“父亲!你要回去了?别把叙儿丢下!”

    华沸小声地惊呼道:“啊。”

    华云愣愣地道:“那不是他在做梦?”

    张颜乖巧地走到白云卿的身边,向白云卿、自己的父亲张机以及其他众位大人们问好,然后她坐在一旁,怯怯地盯住黄叙。

    小童的脸色有些精彩,他看了看黄忠,又看了看他怀中只露出脑袋的黄叙,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奇道:“叙儿弟弟怎么知道黄叔叔要离开?”

    “别以为能瞒过叙儿!”黄叙头也不抬,闷声地说,“今早的对话叙儿都听到了!”

    大人们一片愕然,孩子们面面相觑,他们都齐齐地看向黄忠。

    黄忠苦笑了一声,少不得要多说些话来开导自己的儿子,斥道:“唉,这事你也知道了?为父本想迟想告诉你的,怎料你都晓得?为父在荆州还要事要做,并不能长久住在这里!你也知道的,荆州最近有些乱,若是你还留在荆州,为父难免会有些顾虑的,这样可不好!把你留在这里,是出于为父的考虑!你自幼住过这里,有哥哥弟弟妹妹们相伴,总也不孤单;有亲戚会照顾你,为父也能放心,总比你跟为父在荆州过活要强些!你也别怕,放心地在这里玩罢,过一段日子,等荆州太平下来,为父自然接你回来!你不小啦,可别太想家,明白没有?”

    “父亲……”黄叙实在不知该不该听从他的话,只觉心中难过非常。

    白云卿一把拉过黄叙,腾出手来抚摸他的脑袋,一脸的怜惜,哄道:“不要难过,在这里大家都会照顾你的,你父亲也是出于一片好意,可不能忤逆他呀。”黄叙红了脸,显得有些难为情。黄忠在一旁笑道:“叙儿,要听话知道么?”

    “父亲!”黄叙低下头,默默地往嘴里塞吃的,他准备一言不。

    不管黄叙多么不情愿,黄忠要独自返回荆州的心情仍旧不改变。一群人默契地填饱肚子后,白云卿看了看黄忠,示意他最好和黄叙好好聊聊,她用催促的目光看向华佗、张机、樊阿、李当之,让他们趁早离开。华佗等人尴尬地拱手,由华佗对黄忠道:“老朽先去忙啦,黄壮士还是多和叙儿说些话罢,不然……”

    “自然的。”黄忠点了点头。

    华佗、张机、樊阿、李当之向药肆走去,开始他们忙碌的一天;白云卿客气地一笑,起身打理她的家务活;客厅内,只剩下黄忠和一群哪也没有离开的孩子们。

    一片令人不舒服的沉默。

    黄忠率先打破沉寂,问道:“小鬼们,是不是又想偷溜出去玩?说罢,这回想去哪里?让叔叔带你们痛痛快快地玩一场!”

    孩子们相互看了看,竟然都摇了摇头。

    真不敢相信,他们居然不想出去玩?黄忠难得感到意外,咦道:“怪了,往常你们总是想法子出门,今天是怎么了?居然个个都变成了小大人。”

    华沸听罢,先道:“这回哪也不去了!黄叔叔,你是不是要走啦?你要去哪里呀?回荆州吗?为什么要回去呀?你能不能多呆在这里一段时日啊?”

    黄忠哑然,良久才道:“哟,这么多问题,让你叔叔怎么回答呀?唉,是啊,叔叔有要事在身,不能呆在这里太久,不然会被外头说的!”

    “为什么要说你呢?谁这么坏!”华云一脸生气。

    “云娃子不气,等你长大后,自然明白的。”黄忠笑了起来。

    “父亲!”黄叙在一旁叫唤。

    “叙儿,以前都没见你撒娇过,今天是怎么了?倒不像是叙儿了。”黄忠好笑地拉过黄叙,揉了揉他的头。

    “父亲!”黄叙拽住黄忠,还是满脸不情愿,他一点也不想和父亲分开。

    “听话,乖,为父会来接你的。”黄忠也只能这般许诺。

    黄叙闷闷地道:“父亲,为何叙儿不能和你一块儿回去?”

    “叙儿要听话。”黄忠嘱咐地说,“你好不容易来到外面,也不会好好玩闹一番,你非要回去?你哟,等你长大了,定会后悔的!在荆州的时候缠着为父要出门玩,这回出来了,又非想着回去?”

    黄叙的小脸一片通红,他不吱声了。

    张颜捂着嘴巴,小声地笑了起来。

    小童腆着厚脸皮,对黄叙道:“叙儿弟弟,哥哥错了,早上不该那般取笑你。”

    黄忠好奇道:“你取笑叙儿?”华沸咳了一声,在一旁摇头地念道:

    “小叙儿,大叙儿,整天埋头睡大觉;

    天黑了,天亮了,一觉睡到大早上;

    他在哭,他在笑,睡觉也要不安分;

    叙儿痴,叙儿傻,总要哭出才罢歇!”

    黄忠眨了眨眼睛,没有反应过来。小童瞪了一眼华沸,立即道:“胡说,明明不是那样的!”

    黄忠饶有兴趣道:“那是怎样的?”

    “啊,这个……”小童拼命转动脑子,好半晌,他才清了清喉咙道:

    “小叙儿,大叙儿,整天埋头睡大觉;

    天黑了,天亮了,一觉睡到大早上;

    他在哭,他在笑,睡觉也要不安分;

    叙儿痴,叙儿傻,总想不离亲人旁!”

    “哈哈哈哈!”黄忠听罢小童的改词,心中一暖,他明白黄叙的心思后,放开心怀,放声大笑。

    “父亲!”黄叙抹了抹脸庞,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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