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个晚上,杜远及一众亲信尽数身死,整个太平寨,终于彻底为王途所掌控。
余下的几天,王途忙了个不亦乐乎。
清点下来,太平寨尚有一百一十六人,如何妥善安置他们,可是王途答应过韦典的。这些人里,大部分都不愿意背井离乡,王途直接分他们一笔不菲的遣散费,让他们自行返归故乡,反正这笔钱,也不是王途来出,而是杜远搜刮敛集的。愿意跟着王途走的,仍有三十六人,多是无家室拖累的青壮。
王途已有计较,这些人,连同韦典六人,都准备甩给三叔王舒,反正他的生意做得大,多些护卫,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送走返乡的人之后,偌大的太平寨,一下子就变得冷冷清清起来。王途三人终于空闲下来,全身轻松,站在山寨门口,沐浴着朝阳,享受着云淡风轻,就在这里闲聊。
王途轻叹一声,对二人感慨道:“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贼头,就能干下这么多的恶行。对了,老典,明日我就要和高兄继续上路,这里就交给你了,该收捡的都收捡好,等过些日子,我们会合一起,即启程前往太原。”
韦典看样子也是个不大爱说话的主,只是点点头,没有吭声。王途眼尖,见他有些神情落寞,笑着问道:“老典是陈留人,一年前我随叔父路过陈留己吾时,听当地人说过一桩义举,那位壮士姓典名韦,这名字倒是与老典很是有些缘分呢。”
“这个”
见韦典这等反应,王途心底里暗自好笑,只要在陈留己吾听过这事的人,在见到韦典和知道他报出的名姓时,十个有九个都会猜知,二者本就是同一人。可王途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韦典竟然还在那里装糊涂,也不知道他是真糊涂呢,还是装的。
“我当时甚是赞赏此等义举,还特地一路寻访,到了壮士典韦家中”
“啊?!”
韦典一声惊呼,打断王途的话,神情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看向王途的目光中,带着急迫和期待。
王途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壮士典韦外出避祸,留下老母亲一人在家。唉,老太太身子骨倒是健朗,可就是眼睛”
“她眼睛怎么了,眼睛怎么了?”
韦典双手抓住王途的肩膀,急迫地摇着,兼且本就是大嗓门,几乎就是在王途身前说话,震得王途双耳都嗡嗡作响。
到了这个地步,就连高顺,也都猜知,眼前的这位韦典,就是王途所说的那位陈留义士典韦。
“老太太双眼患疾,内障已生,致视物昏暗,当时我还找当地名医看过,可都束手无策。”
听王途如此说完,韦典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就在王途身前,双膝着地,颓然跪下,脸上热泪滚滚,悲声呼道:“娘~!”
王途退开一步,问道:“老典,你就是义士典韦?”
见到典韦点头,王途虽然早在心里就如此认定,但此时得典韦亲口承认,心里还是高兴得很,忙双手扶住典韦肩膀,用力将他拉起来,劝慰道:“原来你就是那位义士典韦,真是不虚此行啊。老典,先别忙着伤悲,如何寻个法子,将老太太接到你身边来,才是要紧事。老太太双目不明,又老是挂念着你,一旦有个什么磕磕碰碰,可就不大好了。”
“是啊,老典!”一旁的高顺也为典韦所感,附和道,“你不是要随阿途到太原安定下来么,将老太太一并接过去,岂不两全其美?”
“对啊!”
典韦一时没反应过来,王途伸手一拍自个儿的大腿根,仿佛他是得高顺提醒,才想起这茬事,发出啪的一声响,高兴地嚷道,“可不就是这个理。嗯,这样,我陪高兄办完事后,绕道陈留跑一趟,老典你带着诸位兄弟先行一步,到河内郡的野王县等着我们。不过老典得给我个信物才是,不然,我担心老太太不肯随我走。”
“哎,有,有信物,有信物。”
典韦一听,顾不得擦干脸上的泪水,忙不迭地从衣衫领口处伸手进去,王途赶紧笑着制止道:“先不急,先不急,等咱们从盖县回来,离开泰山时再给我,都来得及。”
“哦!”
典韦带着微微的失望,看看王途和高顺,一下子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刚刚自衣领处抽出的右手,径直伸到脑后,挠起后脑勺来。如此夹杂着高兴、喜悦、失望、期盼的表情,惹得王途和高顺相顾哈哈大笑。
次日一早,一切安置妥当,王途和高顺率众启程,在向导王二的带路下,前往盖县。
在这个时代,交通不便,做任何事情,如涉及到长途跋涉,办事所需时间其实并不多,大半的时间,其实都是耗在路上。王途离开太原祁县时,正是二月初,等从泰山郡盖县返回,绕道陈留己吾接上典韦的老母亲,一路紧赶慢赶到河内郡的野王县时,已是光和三年(180)的六月夏末,过去了整整五个月。
王途一路精心侍奉典韦的老母亲,一应吃穿用度,都丝毫不吝啬钱财,可谓是尽心尽力得很。
太阳行将落土,眼看着野王县的城墙已就在眼前,不光是老太太心情激荡,难以自已地沉默下来,就连王途,也都识趣地闭上嘴,闷头赶路。
离城不到三里,正是一处小镇,过往旅客,也多有嫌城内耗用太贵,选择歇在这里的。王途骑在马上,护在老太太所乘马车旁,刚刚驶入小镇,正准备在此地歇歇脚,就突然听到典韦熟悉的大嗓门响起:“娘!”
王途心中大奇,扭头看去,正见到典韦大踏步奔过来,边奔边惊喜交加地声声喊着:“娘~!”,而在马车里,老太太透过车窗,看向典韦,浑浊的眼睛热泪滚滚而下,嘴唇颤抖着,喃喃地低声唤着:“儿啊,儿啊。”
王途忙翻身下马,典韦已本至车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抓着老母亲干枯的双手,仰头看上去,眼里止不住地直往下淌,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带着哭腔,只是一个劲地在那里喊着:“娘~”
感同身受之下,王途也是虎目含泪,唏嘘不已。王途此次从陈留接过来的,除了典韦的老母亲,还有另外两人的家眷,他们也都是跟着典韦在外躲避官府的追捕,这次也一股脑儿地将家眷搬到太原祁县安顿。
眼见周围已有不少人在围观,王途忙上前一步,拉起典韦,笑道:“老典,母子团聚,这是大好事,别在这里惹得老太太落泪了。走,先进城去,安顿下来。”
“哎!”
典韦答应一声,伸手抹干脸上的泪水,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对车内一直盯着他看的老太太道:“走,娘,咱们先进城去。”
目睹如此感人一幕,王途在感慨的同时,心里着实是高兴得紧,如若此刻曹操就站在他面前,他一定潇洒地淡然笑对曹操:“孟德,对不住了,典韦,在下可是抢先下手了。”三国之王途霸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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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典韦初归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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