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不应该追出去的。
她曾经以为自己心理建设很强大,在陪着爷爷闯荡事业如此长的时间里,她已经不会轻易被任何事情翻搅了内心的感受。
直到当她看到在那雨中那两人相拥的模样时,才赫然现自己错估了辰奕豪在她心中的位置,只好任由他一次又一次的腐蚀她的心。
当夜幕低垂,身边的人还在沉睡,舒怡颖已经着装离开了徐豫廷在酒吧楼上的小房间。
她缓步走下了木梯,试图用最轻的脚步离开这个地方,不要打扰到徐豫廷的睡眠。楼下店内一样空无一人,今天没有服务生,只有徐豫廷一个人看店。
其实也不奇怪,这间店本来就没有客人。
她走到吧台的位置,径自又开了一瓶酒,随意的倒进玻璃杯里,然後拎着酒瓶坐进了她最习惯的那个包厢里,安安静静的继续灌醉她自己。
明明知道自己不会醉,又为什麽要做着徒劳无功的行为呢?
「妳在这里做什麽?」门被推开了。
她看着徐豫廷站在门口的身影,似乎没有做好心理准备,那眼周的一圈红,还来不及掩饰就被看得一清二楚。
「就叫妳别喝了。」他一把抢走了她手上的酒杯,态度强硬的说:「就算妳把自己喝死了,他也不会觉得妳可怜的,妳放心吧。」
「还给我!还有谁要你多嘴了?就算我把自己喝挂了,也不会要他来的!」舒怡颖一把抢走了他手上的酒杯,却因为有些酒意而弄掉了杯子,那玻璃碎了一地,声音格外的尖锐。
他没有责怪她,只是叹了一口气,接着拿出了手机,拨了通电话。
她知道他要打给谁,但她没有阻止他。或许在她的内心里,也是渴望有人替她做这件事情的吧?而徐豫廷是最了解她的人,所以总是跑在她的前头,替她把路给铺好了。
「奕豪,你在哪?」他靠在墙边,一把将舒怡颖拉近了怀里。
徐豫廷几乎是跟着他们一起长大的。
这间酒吧是舒怡颖的父亲在她高中的时候帮他们开的「避难所」,在这个地方,他们可以远离豪宅里的一切,可以暂时忘记自己的身分,在这个隐密的地方,他们可以尝到平常难以尝到的自由的滋味。
而徐豫廷是当时请来的服务生,而整间店里,就只有他一个服务生而已。
不过也没什麽好奇怪的,毕竟这间店没有向外营业,就算有人误闯,尝到了当时还只是个餐饮科学徒的服务生料理的餐点,想必是不会想回头再来一次。
舒怡颖曾经怀疑过他的身分,不过事实证明,徐豫廷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只是他确实有把柄在自己父亲手里,所以才会被安排到这里做事。毕竟辰家不管做甚麽都是神神秘秘的不为人知,更何况是继承人小憩空间的店员呢?
当时的徐豫廷总是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情,很少跟舒怡颖还有辰奕豪接触。他安静得差点让舒怡颖怀疑他是个哑巴,但几次试验後却现其实他只是不愿意说话。
第一次跟这个男孩子对话,是在舒怡颖到国外读书回来之後的某天午後。
她终於开始跟爷爷一起工作,尝试当一个优秀的秘书,这时候才现自己竟是这麽的菜,好像什麽事情也都做不好,面对爷爷的责难,也只能默默忍受,但那甫出社会所带来的心里的苦,却是难以排解。
她在店里跟辰奕豪说了好多好多内心的苦水,虽然这是她心甘情愿的,却还是需要有人给予她适当的慰藉,即便她知道她那可爱的企鹅根本没办法感同身受,但除了他,她不知道这满腹的感受可以跟谁倾诉。
「很空虚吗?」当辰奕豪因为要赴爷爷的约而先行离开酒吧的时候,徐豫廷第一次打破沉默,对着趴在吧台上唉声叹气的舒怡颖如此问道。</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