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辗转反侧,我又失眠了。
隔天上了校车,但是在我们习惯坐的几个位子上,都没有见到吴亦凡的身影,本以为他又回到了校车最後方,便鼓起勇气望了一眼,後方却仍然没有他的身影。
我随便选了身边的空位坐下,心里觉得空虚与失落,想了一夜要跟他道歉的话,却完全没有派上用场。
在到达学校之前,学妹也上了车。她习惯性地往後走来跟我们打招呼,但是今天却只见到我一个人,诧异的表情全写在脸上。
「亦凡学长呢?喔──妳们该不会吵架了吧?」
学妹彷佛只是随口接了一句,却直接戳中了事实的真相,让我的心忽地漏跳了一拍,赶忙摇头道:
「昨天下大雨,他没带伞,应该是感冒了吧!」
毕竟虽然吵架是事实,但吵架的理由却是张小熙给的情书,要是传了出去,恐怕又会被大作文章,所以我塘塞她一个很合情合理的理由。
没想到一到教室,便真的听班导说他今天请病假,我也不知道应该要为还不用面对他而松口气,还是应该要为见不到他的面而失望。就这样,不知不觉过了没有他的一天。
隔天上校车前,心里祈祷着今天就会来了,就能好好道歉了,然後上了校车,却失望了。
连续好几天,我的心情也就跟这天气一样,一直没有放晴的迹象。渐渐地,我开始觉得他不是生病,而是还在生我的气,内心低落不已。
唉,明明就是他和张小熙的事,我干嘛多事插嘴啊?
话语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来,话语也像是玫瑰花一样,可以漂亮,也可以刺伤人。所以我才那麽不喜欢也不擅长说话,就是害怕自己不小心在无意间伤到别人。
☆
中午吃过午饭後,我独自靠在平台的栏杆旁,闷闷地哼着小事乐团的《ソラアイ》。
其实不太清楚歌词的内容,只觉得第一句的「暧昧な空」,应该就是指现在这样要晴不晴丶要雨不雨的天气,似乎也很符合我现在不知该喜还是该忧的心情。
「马迷在干嘛?」
杨以柔难得跑来找我搭话,我停下歌声,说道:
「透透气。」
她点了点头,陪我站了一会儿,一起看着窗外的毛毛细雨,又看看放在铁栏杆上的自己的双手,突然开口道:
「马迷我问妳。」
「嗯?」
「牵手的话,就能代表对方喜欢我吗?」
我点点头,毕竟有谁会想和不喜欢的人牵手呢?
她疑惑道:「可是,应该有例外的时候吧?明明就不喜欢对方,可是还是为了种种理由,就让对方牵着?」
「为了什麽理由啊?」
「就……种种理由啊!」她仔细地想了想後,又继续道:「比如说:虚荣心丶面子丶钱……或是习惯了什麽的。」
「喔。」
「所以还是有可能的对不对?明明就不喜欢对方,还是让对方牵着……」
她趴在铁栏杆上,用双手顶着下巴,喃喃自语说道:
「可是这样的话,到底还有什麽方法可以看出来他是不是喜欢我呢?」
看她好像很烦恼的样子,我提供了自己的想法。
「那就看对方有没有回握吧!」
「回握?怎麽用?」
我望向她,伸出手,以一种适当的力道实实地握着她。
「这是喜欢妳的人牵的方式。」
然後把力道放掉,只靠她的力量维持我们牵着手的状态。
「这是不喜欢妳的人牵的方式。」
杨以柔突然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啊──真的耶!感觉差好多喔!马迷妳怎麽会知道啊?好厉害喔!」
我怎麽能说我怎麽知道的呢?不过就是爱作白日梦的丰富经验罢了。至於现实是不是这样?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只有国中时团康活动时,那短短几秒钟的经验,和她比起来,我根本就不足以当她为恋爱解惑的导师。
不过她得到满意的答案,转身跑进教室了。
我继续望着远方的山脉,在这样的天气,山岚缠绕,天空与山峦的界线变得十分不明显。当锋面来袭时,愈靠山就愈容易下起绵绵细雨,天空的云是连成一片的,明亮中带着点阴影,十分暧昧。
「亦凡又没来吗?」
我回头望向声音来源,是张小熙。
「嗯。」
算算天数,今天已经是他请假的第四天了,而张小熙自从现吴亦凡请病假之後,就几乎每天都要跑来亲自确认一番。
「怎麽生病生这麽久?会不会是装病?故意躲我吗?」
她也跟我一样趴在围墙上,一副被抛弃的小猫般,可怜兮兮的模样,我不忍心劝道:
「他那天没带伞,可能真的淋雨感冒了。」
虽然我这麽说,但其实心里觉得他得的是一种「不想和我见面」的病,我也得了一种「早知...</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