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吴亦凡一边将我肩上的外套的领口拉紧,一边对我说道。
没想到我要的道歉,这麽快就来了,可是,一旦我接受了他的道歉,是不是就等於承认了的确是他害我变成这样呢?也等於我真的是被他利用了吧!
想到这里,我便无法忍受,伸手要推开他,可他那双搭放在我肩上的手,已经顺着外套下滑,抓过我冰凉湿透的手,拉着我往饭店房间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没多说话,晚风一层层地拂上我的面颊,让我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头开始痛起来,索性放弃挣扎也忘记要愤怒,只想回到温暖的房间洗个热水澡。
穿过饭店侧门後,我们走在铺着深红地毯的长廊上,搭上了通往五楼的电梯,来到我的房门前。
我按下门铃,心里期待开门的人的神经够大条,可以忽略我身上未乾的水珠,但孟宜真却一眼就现我处於异样的状态,惊呼道:
「菲──妳怎麽变成这个样子?」
为了避免风波蔓延加深,我连忙解释道:
「我不小心掉到水里啦!」
她紧张地拉着我进到房间里,吴亦凡也一同进来了。
我见房间里的每盏灯都是亮着的,可是却只听见电视机的声音,似乎只有她一人,心里松了口气。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开口问道:
「其他人呢?」
「去男生房间啦!妳怎麽会这麽不小心啊?」
我脱下外套递还给吴亦凡後,来到行李袋旁,一边找着换洗衣物,一边找个合情合理的藉口解释道:
「因为有点头晕啊,没站稳就掉下去了。刚好吴亦凡看到,就顺便送我回来。」
「是喔。」
我走到浴室前,看见吴亦凡还站在玄关旁。本想要他先回去,可又惊觉他似乎不会听我的话,所以只是看了他一眼,便钻进浴室里,放满了一缸子的热水。
看来,他的计画真的成功了,我已经成为那个主谋的眼中钉?但那个主谋会是谁呢?是男的还是女的呢?我很想知道,又不敢知道,只觉得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泡了近半小时的澡後,我才慢吞吞地走出来,然後现客厅的日式榻床上坐满了人,有的是同班同学,有的是隔壁三班的,有的是不认识的,在一起玩牌。
「菲也一起来啊,真心话大冒险喔!」
「不用了。」
我迟忙摇摇手道。这麽危险的游戏我才不想玩呢!我假借着要吹头,便拿着吹风机和行李到楼中楼的上层房间去。
本来就因为白天有点量车丶有点想吐,而觉得身体不太舒服,晚上又掉进水里受了寒,我觉得自己似乎真的要感冒了,所以吹完头後,便早早钻进软绵绵的床铺中。
今天生的事,在梦里又重复了一遍,不过,却都是往好的方向进展──
像是在火山历险前遇见他们时,吴亦凡没有用大拇指隔着我们的唇;在渡假村的凉亭上,他不只抱了我,还正式跟我告了白;我也没有掉到水里,而是跟他手牵着手回到房间,然後,他就用手贴着我的额头。
嗯?贴着我的额头?
我缓缓睁开眼,只隐约感觉到从挑高的客厅传来灯光与喧闹,床边依稀有道模糊的人影。对了,这间房间是边间,听说边间容易有鬼。
鬼?
我紧张地翻了个身,钻进被窝里,努力把耳朵关起来,可是,我还是挡不住楼下那些喧哗,还有那道人影说话的声音。
「干嘛装睡啊?」
嗯?这个鬼的声音好像有些熟悉。我松开摀着耳朵的双手,在被窝里睁开眼睛。
「馨菲?」
再一次传来的呼唤,让我松了口气。我钻出被窝,朝床榻旁的人影望去。虽然楼上的灯都被我关了,可一旁就是楼梯,我还是能透过那隐约的灯光看见他的身影。
「是你啊,我还是为是鬼。」我懒懒说道。
「妳把我当鬼啊……」
我才坐起身来,就感到头像是要爆炸了一样,又往後倒下,闭上沉重的眼皮,他似乎又说了什麽,但我只能迷迷糊糊地应了几声,又迷迷糊糊地睡去。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把我唤醒。
身边的空位多了孟宜真,但被子却怎麽样都不暖似的,让我翻来又覆去,眼睁睁看着天空由波斯蓝转为矢车菊蓝。
看来这是烧的前兆,偏偏第二天的行程都是在户外,在这样阳光满地的南台湾,中暑都有可能了,更何况我还是即将烧的状态。
所以当孟宜真醒来後,看我一脸的病恹恹,就帮我向班导请了假,临去前,还给我留了一大瓶水和几包乾粮,千叮咛万交代地要我多喝水,才在出前一刻出门。
房间一下子变得好安静,窗外微微透着晴朗,慵懒的阳光洒了一地,我却躲在被窝里颤,头痛得快炸了,鼻子也难受得想拿个汤匙将它整个挖掉。
半梦半醒间,我好像听到了...</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