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枫香树下的那天，虽然是午休时间，但正巧也是毕联会的开会时间。
自从毕业旅行後，毕联会便改到了每周一次，重点在制作毕业纪念册，也没有什麽好讨论的，所以时常有同学缺席，老师也见怪不怪。所以，班导以为我们到了毕联会，而主持毕联会的老师却以为我们在教室午休。
本以为这次的跷课没有被学校现，其实跷课什麽的在这所学校里也见怪不见了，但是过了两天，还是传进了训育组长的耳里。这回，他真的把妈妈给请来了。
「馨菲妈妈，是这样的，馨菲最近似乎谈恋爱了，还不止跷了一次的课。我认为这会严重影响到之後的指考，所以必须请妳过来一趟。」
妈妈铁青着脸看着我，然後看看我身旁的吴亦凡，问我道：
「是真的吗？妳真的跟人谈恋爱了？」
我扭捏着不敢回话。总感觉办公室里的好多双眼睛在盯着看，好多对耳朵在偷听，然後会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拿去广播，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
「说啊！」
妈妈见我不回话，简直气炸了。我吓了一跳，害怕极了。这要我怎麽说呢？虽然我觉得我们是在一起了，可是他又是怎麽想的呢？
「我……」
「我们只是朋友。」
身旁的吴亦凡抢在我开口前回答了，怕妈妈没听清楚地，他又重复了一句：
「馨菲妈妈，我们真的只是朋友。只不过坐校车时会坐在一起，就被人传成这样，真的很对不起，让妳误会了。」
然後他深深地向妈妈鞠了个躬，再缓缓地站直身子。妈妈见吴亦凡如此真诚的模样，也有点被说动似的问道：
「真的吗？」
吴亦凡无奈笑道：
「真的。其实我更喜欢男生一起，可是好像都没有人相信耶。他们很无聊，老是把跟我走得比较近的女生配对，害我都不敢跟女生说话了。不过这次还是拖累了馨菲，真的很抱歉，我以後会注意的。」
妈妈愣愣地微张的口，看着他，又看看我。
「我也不是这麽不近人情啦，交个朋友也没什麽，只是馨菲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所以这件事最好就到此为止。对吧？老师？」
老师似乎没想到吴亦凡会在这种时候「出柜」，虽然眼神有些怀疑，但还是顺着话点头道：
「嗯嗯，不要再继续就好了。回教室吧。」
我们一前一後地离开教室，一路上没有再说一句话丶一个字，彷佛从此以後就真的没有关系似的。
很快地，吴亦凡在办公室里说的话，又传遍了整个校园。
有人跟妈妈一样相信了，有人却仍怀疑着，更多的是像我一样全然不信的。要不然，那个几个吻又是怎麽回事？除非他是男女通吃。他是吗？
☆
这个流言，很快地又被学妹口中的新消息给盖过了。
她一上校车後，就朝我直奔而来，手里还拿着手机，翻出了张照片给我看，嘴里不断地惊呼道：
「妳看！这是不是妳班上的那个女生啊？这真是太精采了啦！本来以为是被强拍裸照的，可是仔细一看，她的表情是不是感觉有点害羞啊？」
我怔望着手机里的照片，背景是阴暗巷弄的墙角，上头还有扇挂着绿色窗帘的窗子。全校我只记得在保健室里看过那种窗帘，而保健室的後面正好是条人烟稀少小巷子。
于姗姗靠在墙边，上衣顺着高举的双手拉了起来，内衣的前扣也被解开，露出没有打上马赛克的两颗枣点，眼神直视着拍照的人，似乎在说些什麽似的微张着唇。
我将视线移望身旁的吴亦凡，他随即安慰我道：
「放心吧，我们不会被偷拍的。」
「这不是偷拍的吧，是……」
我很想直接问他，但又碍於学妹就在一旁，想问的话便硬生生吞回肚子里，只听学妹继续自顾自地道：
「昨天我收到这个的时候，好惊讶喔！我问过我朋友，听他说之前也生过类似的事耶！也是在你们班喔！结果後来被拍裸照的那个人就自杀了耶！好可怕喔……」
学妹的话一直回荡在我的脑海里，我几乎无法停止思考，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理出了什麽思绪。
下了校车後，我磨磨蹭蹭地，把脚步放得很慢，等到感觉身边没什麽人後，才问吴亦凡道：
「那到底是什麽？你做的吗？」
「嗯。」
「你怎麽……你不知道这对女生来说，是很严重的一件事吗？」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故意这样做的啊！」
「什麽？」
「都已经警告过她了，她还是不收手。幸好之前拍了这个当作保险，她大概也以为我不会公开来吧？呵，真不知道该说是太过自信，还是太过天真？」
「什麽啊？她对我做了什麽？」
他默默地看着我，沉思了会儿後，才低声说道：
「妳不觉得奇怪...</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