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医生对吴海的宣判等于吴海已经死了,因为吴海变成了一个植物人,
吴海的父母亲在吴海住院十五天后为吴海办理了出院手续,将吴海带回了家,吴海的母亲就再也没有下地做农活了,在家照顾吴海
在家的日子里,吴海的母亲每天早上七点半都会用轮椅将吴海推出屋子,到庭院里晒晒太阳,和他聊天,帮他暖暖身子,揉揉筋骨,因为医生说亲人的互动对患者的的病情有帮助。
尽管帮助微乎其微,接近零,但是作母亲的从不会放弃那一点点机会。
吴海刚回到家里的时候,很多亲朋好友,乡里邻里的都会来看望吴海,并送上一些物品,就连吴海家里对面一个刚刚搬进来的一对情侣租客也带了些老家的补品来看望吴海,但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来看望吴海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就连和吴海最要好的堂哥来看吴海的次数也明显的减少了,甚至吴海的母亲和吴海说的话也越来越少,越来越简单了,基本上就是吴海父亲每天的行程状况。
吴海的堂哥和吴海长得十分相似,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对他们两人不熟悉的都以为两人是双胞胎。
然而现在的吴海脸上因为车祸留下了一道如同百足蜈蚣一样的伤疤,伤疤从额头贯穿左眉毛和左眼,一直延伸到下巴。
每每看到吴海堂哥那张和吴海十分相似的脸,吴海的母亲就会偷偷的掉眼泪。
吴海的同学也来探望过吴海,也就一两次,他的老师林隆盛也来过,不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两个警察。
警察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调查柯友讯和刘凯华在宿舍里被火烧死的缘由,虽然最后断案的结果和刚开始推断的是一样的,但是两个警察还是履行公事,过来问了口供。
当然,两个警察什么也没能从吴海的口中得知。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直到——
“动了,动了。”租住在吴海家对面房子里的那对情侣的女子对男子说,因为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变得结结巴巴。
“什么动了,不动的。”正在睡觉的男子不爽的说。
“就那个人动了。”女子依旧语无伦次的说。
“动了?”男子却明白了女子语无伦次中所要表达的意思,从床上蹦了起来,跑到窗子旁边,向下看。
窗子下正好对着吴海家的院子,只要站在窗前就能看清楚吴海的一举一动。
院子里的吴海并没有坐在轮椅上,而是站在院子里踱步,手里还拿着一把手机,正对着手机说着话,脸上那道惊悚骇人的伤疤跟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来扭曲蠕动,就像是一只千年百足蜈蚣在爬行,叫人看了直恶心。
“都半年多了,他竟然醒了。”女子说。
“是啊,都半年多了。”男子意味深长的说,突然大叫了一声,“快,手机,快给我手机。”
在吴海电话的另外一头,是另外一个吴海,他正在王科的家门外,不急不缓的向王科家里走去。
曾经和王妈妈一起到过吴海宿舍的保安小薛正好也在保安室里,看到吴海走了过来,礼貌的先和吴海打了招呼,然后用手挡在吴海身前,示意没有经过同意,他们不能让吴海进去。
吴海气定神闲的说:“我找王妈妈。”
小薛看着吴海脸上如同百足一般的伤疤,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一下,接着说:“我通报一声。”
小薛走进保安室后两分钟就走了出来,领着吴海,说了声:“请。”
吴海跟着小薛走进了王家,王家的富丽堂皇在现今的吴海眼里根本不值一文,更可以说是鄙视,因为他可怜王家,不仅仅是因为王科的死,更有其他更加不可思议的原因。
吴海在小薛的引领下走了进病房。
王科的父亲正坐在床边上,看到吴海脸上惊悚的伤疤时,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后从病床上弹了起来,口中想发出点什么声音,却被躺在床上的女子制止了,
床上躺着一个女子面色惨白却还算是有精神,这个人就是吴海努力寻找却找不到的“鬼魂”——王静。
虽然一段时间没见,王静胖了一圈,但是吴海还是一眼就认出这就是自己曾经迷恋的女子——萧明霞。
吴海这是才真的相信化妆能让一个人清纯如精灵,也能让人艳媚如妖精。
吴海第一次看到王科妈妈的时候,王科妈妈的打扮和萧明霞的打扮简直判若两人,加上王科妈妈第一次出现时戴着的大帽子,将脸遮去了大半,吴海无法将萧明霞和王妈妈联系起来也不为过了。
萧明霞的旁边躺着的婴儿正在襁褓中安静的睡着,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浮云,世间的一切恩怨都和她无关。
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又怎么会和这些俗事有关,然而这个婴儿的出生注定是个悲剧。
“是个女娃。”萧明霞的眼中盈眶的母爱注视着身边的女婴,和一般刚刚做了妈妈的母亲一样迫不及待的想要介绍自己的孩子,“6.7公斤。”
“吴海你可以靠近点来看。”
吴海身子激烈的一颤,自己的脸早在车祸中毁了容貌,就算是自己的母亲也都没有办法一眼就认出自己,没想到躺在床上的这个失踪几个月的女子竟然一眼就认出自己。
“是不是很讶异啊。”萧明霞看出了吴海心中所想,开门见山的直接点了出来:“因为那场车祸是我安排的,只是你没有死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意外,而你今天站在这里确实是一个挺大的惊喜。”
没有死反而成了意外。
吴海心中腾升起一股莫名的烈火,双拳紧握,指头的骨节咯咯做响,指甲深深的扎进了手掌心里,却有一种痛在心里搏动。
挡在女子面前的王科的父亲转过了脸,茫然失措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朝夕相处的女人。
“你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萧明霞微笑着看着吴海,仿佛自己做的不是伤天害理的事,而只是一件小小的恶作剧,然后转过头望着王科的父亲,眼神突然犀利了起来,目露凶光,咬牙切齿的说:“你是不是也想知道。”
王科的父亲被萧明霞突如其来的犀利眼神骇住了,僵立在那里。
“其实我也知道了些事情,只是还有些小细节没有搞清楚。”吴海低下了头。
“过一会儿主角来了,一切就都会明白了。”王静的语气又恢复了温柔。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
“说曹操,曹操就到。”萧明霞:“请进。”
房门半开,小薛开门走了进来:“太太,有几位报社的记者要来进行采访。”
一听到报社的记者要进行采访,王科的父亲像是被雷劈着一样,厉声:“哪里来的记者,什么采访啊,让他们走。”
小薛像是有了心理准备一样,并没有被王科父亲的突然发威吓到,而只是点了点头,不发一语的让记者进来后就退了出去。
萧明霞开口了,“让他们进来,这是我安排的采访。”
萧明霞身边躺着的女婴被王科父亲的厉喝吓醒,破口啼哭,萧明霞连忙轻轻的拍打着女婴的手臂,口中发出了温柔的呼声,女婴还没有来得及放声大哭合了合嘴,就又进入了梦乡。
王科父亲退到了一张椅子边上坐了下来,不解的看着王静:“这是为什么?”
“采访结束后你就知道了。”
“采访,有这个必要吗?”
“影响?”萧明霞笑的脸上开了花:“等另外几个朋友来了,就可以知道到底影响有多大?”
“你还联系了什么人?”王科的父亲气氛的站了起来,一步上前,挥舞着双臂,欲将两个记者赶出病房。
这个时候又响起了敲门声,门的另外一边传来了小薛的声音。
“太太,又有两位先生要找你。”
“请进。”看来是到齐了。
门开了,走进来了两个穿制服的公安。
“公安?”王科的父亲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转过头看着王静,“公安?”
“你现在知道对你王家的声音有多大的影响了吧?”萧明霞冷冷的笑着,突然从齿缝之间基础了几个冰寒刺骨的字,“我要你身败名裂。”
吴海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
是多大的仇恨,能使一个女人发出如此冷冰冰的诅咒啊。
“身败名裂?”王科的父亲队萧明霞怒目相对,压低着喉咙似的咆哮,声音仿佛一头愤怒的野兽要冲出铁笼,扭曲着表情,突然大声发笑:“和年轻的女子生了一个女儿能让我身败名裂,多么滑稽啊。。”
“想知道为什么,就把你放在兜里的强效救心丸准备好,免得等一下听故事的时候需要人急救,那可就煞风景了。”萧明霞用一种轻佻的口气像是开玩笑的说着,却字字如针扎在王科父亲的心窝里。
警察记者都到位了,大家坐定,王静却没有自己讲故事,而是问吴海:“你说你知道了事情的大概,能给我们说说吗?”
吴海也没有推辞,只是眉头深锁,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在自己脑海里组织成一条线,然后开始讲他所知道的事情的大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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