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嗜血咆哮

第八章 入馆深远

    路口中心,演武场甚是热闹,卖艺唱戏随处可见。中心的青石台上空无一人,那是擂台,生死场轻易不准上人,武风镇的精神不能随意践踏。

    擂台两侧挂着红幡联布,左边‘英雄豪杰赫赫威武’右边‘生老病死萧萧随风’中间横批:武风。

    “生老病死,赫赫威名,皆随风而逝。”方泣茫然自问。身子靠在青石台边,眼中满是颓废挫败,有种失魂落魄之感。

    他喃喃自语道“对不起。我尽力了,我也有苦衷。老白讲的没错,武风镇不好混!”说着话,将身上几处破皮流血的伤口,重新包扎一番。

    良久,“嘭”方泣重重锤了下青石台,揉着肩膀向东港走去。揉着揉着,他渐渐停下脚步。骂了声:“干!”转身向西街走去,混入人潮中。

    嘈杂声扑面而来,时不时能听到路人谈论声。

    “七天二十一战!这下热闹了。”

    “这深远到底什么来头?”

    “前次双方最少死了五百多人,这下拼上了。”

    “真的假的,我以为死了三百多人。”

    此时的方泣身上几处药纱缠绕,衣衫褴褛满面尘土,醒目的青紫眼眶。脚下是分不清颜色的破鞋。若是再有根打狗棍和破碗,直接就是化外之人。

    朱红色双开大宅门,屋檐下【深远武馆】一块黑底金漆,崭新的横匾出现在那。

    石阶上站着八个目光冷厉的汉子,蓝色的劲装分外亮眼,静静站着。数字到是对上了,宣传口号亮丽形象与其他武馆相差甚远。

    方泣站在街心,隔着武馆有12米远,一会抬头看看牌匾,一会又看看曾经战斗过的地方,眼神躲闪透着复杂的神情。身后路过的镇人指指点点,也不知道干什么。

    台阶上一壮实汉子,看了方泣一会。眉头一皱,走下台阶。方泣变色后退,转身下一步就跑。

    “你是想要学武吗?”壮实汉子在背后大喊道。

    方泣身子一顿,迟疑了下,应了声:“嗯。”

    壮实汉子却是听见了,立即回道:“想学武,行啊!”

    方泣垂头丧气道:“可我没钱。”

    壮实汉子突的哈哈大笑道:“哈哈!没钱没关系。”

    “啊?”方泣猛的回头,青紫眼球差点掉出眶来。

    “肯学就行。跟我来吧!”壮实汉子说着话,上去拉着方泣,另外七人上前招呼如众星捧月般热烈欢迎。方泣张着大嘴,瞪着不敢置信的神色,迈进了武馆大门。

    “深远开张了!”“有个倒霉蛋进深远了!”一瞬间,连绵不绝的喊声,仿佛可以传到十八里外去。

    方泣一愣,摇摇头。壮实汉子嘿嘿笑了下。

    进入武馆,宽阔的练武场。数十个蓝装汉子在练习武艺“嘿哈”有声。两旁竖立着数排兵器架,架上搁着不少兵器。脚下是1米8宽,150米长的石子路。高出一截的正厅悬挂‘议事堂’的牌匾,侧面架着一面红铜大鼓。两边偏厅柱廊梁檐,屋宇墙面隐约现后面高翘檐角,皆是新漆粉刷修缮过,新武馆新气象。

    沿着石子路,壮实汉子侧身前导,随口问道:“兄弟贵姓啊?多大了?那里人?”

    “方泣,二十二,西州邙岩人。”方泣自我介绍道。

    “哦,不是本地人。我说呢。看兄弟手臂粗长。邙岩人可不多见啊。”壮实汉子说道。

    “大哥去过邙岩?我自小父母双亡,外出流浪,后次数多了吧。”方泣说道。

    “哦!去过几次,邙岩的野山参,在国内可是出了名的。你这肤色一看就知道是跑船的。哈哈,兄弟别介意。”壮实汉子爽朗的笑道。

    “没事。大哥怎么称呼?”方泣问道。

    “我叫鲁信,比你早一年进武馆,叫我师兄好了。”鲁信说道。

    “信师兄。你原来是那里人?怎么进的武馆。”方泣随口问道。

    “我是海湾鲁家村的,乡下小地方。离这里有三百里地。沈馆主原来是沈家村的村长。我们那时候学武交点鱼虾意思下就行了。”鲁信答道。

    方泣听着一愣,村长?鱼虾?什么情况?

    “小信,你带什么人进来了?”“小信。”一浓眉大眼的少年拉着个男孩,跑过来问道。

    “英师兄!雄师兄!这是来学武的新人,叫方泣。”鲁信连忙抱拳介绍道,很是恭敬。

    方泣看着眼熟,这不就是那个砸瓦片的少年,边上的男孩也见过。英师兄?雄师兄?英雄二师兄。

    “好好干!”“看好你!”英师兄和雄师兄看了眼方泣各说了句。就跑了,看二人手上提着水桶,铁铲,不知道去忙什么?

    “走!那是师傅的二个儿子,皮着呢。当面可不能说,这是规矩。”鲁信轻声说道。

    “规矩!什么规矩?”方泣一阵毛骨悚然,赶紧追问道。

    “同门师兄弟,先入门者为大,这是辈分。你比我后入门,就要尊重我,见了师兄就要喊,这是规矩。”鲁信解释道。

    “哦!这规矩,我懂。”方泣点头道。松了口气。

    二人来到偏厅小间,鲁信让方泣坐会,便去禀报。

    不一会有人进来,认得是少馆主沈际凡。

    方泣当即起身,拱手道:“少馆主好。”

    沈际凡上下打量了下方泣,眼中含有笑意,示意他坐下,朗声道:“你的事情,小鲁已经和我说了。”

    “哦。那就好。”方泣应了声。

    “入武馆只是学些粗浅功夫,以后找个看家护院,走镖压货的营生。看你跑船也有些日子了。怎么想到学武?”沈际凡抬声问道。话声随意,却有意思。

    方泣低头缓缓说道:“沈师傅,我从小跑船,海上生活单调枯燥,厌倦了。那天开馆的情形我看了。当时就想学武,换个活法。”

    “哦!”沈际凡应声,眼中精光一闪。看的方泣心头发堵,有些压抑。

    “后来呢?”沈际凡一笑,问道。

    方泣说道:“后来被人群踩踏,进了医食署。躺在病床上,我就想若强身习武,这医食署也许就不用去了。至于学武干什么,还没想好。”

    沈际凡轻笑道:“呵,我刚进来就闻到一股草药味。原来你在医食署呆了二天。你这伤可没好啊。”接着问道:“镇上武馆不少,怎么选我们深远武馆来了?”话声咄咄逼人之感。

    方泣脸上显出犹豫的神色,回道:“只是想找家武馆学武,可身上没钱。问了几家,能不能打工抵学费。不行就只能继续跑船了。”话声到此,音量渐低,这却是他心中的想法。

    沈际凡盯着方泣看了会,沉吟道:“这大概就是缘分,好吧。我可以收你入馆。学徒三年,期满可自由来去。学武期间便是武馆的人,要遵守武馆的规矩。免你学费可以,吃住以工抵学,你可愿意。”

    “我,我愿意!”方泣抬头应道。眼神透着复杂的神色。

    接下来,事情就简单了。鲁信带方泣去澡堂净身,鲁信给了套粗布衣服,方泣连声,谢谢啊。

    之后正厅,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递上一杯清茶给大马金刀的师傅。沈际凡点点头,算是认了方泣。

    接着鲁信告之武馆作息时间和要遵守的规矩。鲁信讲一条,方泣便点一次头,连点十多次。完工正好午餐。

    食堂内座无虚席,百五六十个弟子共餐。吃的是馒头咸菜,喝的是豆浆稀饭。鲁信告诉方泣,当前一期学徒加上方泣共十六人,穿蓝色劲装的是二三期的师兄。吃馒头稀饭,就是要让学徒们领悟艰苦朴素的精神,思想教育一直是武馆重要科目。方泣连连点头,有吃就好。

    武馆全年招收学徒,按入门时间分期。

    第一年教初级拳脚功夫,推磨炼体。臂力达500斤为炼骨期,传授通经期内功心法。同时武馆什么活都要干。属免费打工仔。

    第二年教中级拳脚功夫,打磨炼体。臂力达1000斤为易髓期,传授聚气期内功心法。日常负责武馆防卫传递口信。属看门跑腿的。

    第三年,实习期,武馆承接业务。借人走镖,看家护院,舟船压货,有时也参军入伍,剿匪杀怪。劳务费与武馆二八分账,二当然是方泣。算是水陆两栖雇佣武者。

    方泣听了又连连点头,学武管吃住还有机会拿钱,真好!

    几个馒头下来,方泣差不多知道了武馆的生活运营模式。

    “信师兄,下午练武吗?”方泣心急问道。想豆腐了。

    “不!还有些事要做。”鲁信摇摇头道。他游目张望,忽的叫道:“大雄!”

    “在”一个大嗓门应道。众学徒中站起一黑脸青年,高大魁梧,一胸黑毛。看着就是头大黑熊。

    方泣看这叫大雄的汉子,寻思让大雄去站门口,恰到好处。

    “嘭,嘭”地面都有些震颤,几步那大雄就来到二人面前,大声问道:“信师兄,你叫我。”

    鲁信向方泣介绍道:“他叫大雄。别看他长的像黑熊,性子平和,人实在。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他。”

    方泣客气道:“我叫方泣,新人。以后请大雄多多照顾。”

    “我叫倪健雄,叫我大雄。都是同期,以后互相帮忙。”大雄粗声道。一掌就拍在方泣的肩膀上。

    “好,大雄。”方泣应道。揉揉肩膀,估计这伤一时好不了。

    鲁信点点头说道:“大雄,人交给你了。我走了”说着话,出了食堂。

    “信师兄放心。”“信师兄慢走。”二人喊道。

    “方兄弟,带你去走一走,熟悉下。”大雄粗声道。方泣跟着大雄,转过食堂越过厨房,走过廊道,好了点时间介绍。

    最后来到一后门附近,绕过五间磨坊。见一开阔工地,正中竖着十六根碗口粗的木桩。左边横竖摆着二十几根松木料,远处杂乱堆着的青黄毛竹杆。四周乱丢着铁锹,锄头,榔头,钎子,木锯。到处是散乱的铁钉,水桶,绳索,铁丝等建筑工具。这是要干啥?

    大雄带着方泣,走了两步。背着手,指着面前的工地说道:“这里要建个澡堂。”又指着30米外说道:“那边要建个蓄水池。”大有指点江山之意。

    方泣点头应道:“哦!澡堂,嗯!蓄水池,好。蛮好!”

    二人仿佛一个是工程师,一个是施工员。就没发觉都是来学武的,奇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