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远去
深林深处。
一只壮硕如牛的吊晴斑斓猛虎双腿微曲，虎眼一直盯着前的一只野羚羊。野羚羊正悠闲的低头吃着肥美的野草，丝毫不知即将来临的致命危险。
忽然，猛虎眼中精光爆闪，一个扑食就将野羚羊放到在地，正要下嘴，猛地一阵冷风吹来。猛虎一惊，放开按着野羚羊的爪子，警惕地来回四望。野羚羊趁机远远抛开了，不一会，便不见了踪影。
“啪啪啪”
一串奇异的声响传来，随后是一阵脚步声。猛虎一个转身，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声低吼，虎脸上满是戒备，全身肌肉紧绷，做出一幅全力进攻的姿态。
一个不算高大的身影从深处慢慢走出，相貌普通，一身破旧长袍，似是很久没洗过，面无表情，只是翘起的嘴角间冷然一片。
正是莫阳，此时的他表面看似平静，心中却是如火山喷发，暴怒异常。
猛虎灵智未开，虽比平常的野兽猛禽灵动些，却也不记得眼前这个曾经挑衅过它尊严的小子，但竟从他身上感到一种极大的压迫感，似是轻易便能要了它的性命，不由低吼两声。
莫阳也不急着动手，就这么站立，冷笑着不发一言。
猛虎本就是鲁莽冲动之辈，不一会，便失去了理智，后腿后退两步，猛地用力一蹬，便向莫阳冲了过来。莫阳一声冷笑，一个侧身，便是闪到一旁，躲了开去。
猛虎眼见此招没有见效，冲出的身体一个急停，钢鞭般的虎尾一个横扫，向莫阳身上打来。莫阳早就提防着这一招，身形一动，急退两步，亦是闪了开去。
猛虎虎眼中通红一片，接连两招没有用处，自是心中暴怒，一声低吼，张口血盆大口，便向莫阳咬去。
莫阳双眼精光一闪，身体微曲，右手在腰间一划，断刃便出现在手上，一个箭步冲向猛虎，一声大吼，右手一挥，当即断刃化为一道黑光正斩在硕大的虎头上。
“嗷”
猛虎负痛，一声惨呼，鲜血长流，冲出去的身体一时没能收住，直撞到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才停了下来。
“痛吗”
莫阳自是心中大快，一步步走向还在晕厥中的猛虎，嘴中喃喃自语两声。刚才莫阳只用了一分力道，否侧以断刃的锋利，猛虎早已被劈成两半了。猛虎刚从眩晕中醒转过来，尚未有所反应，莫阳的一击已经落下，正斩在猛虎的右侧后腿上。
“噗”
血光一现，猛虎的后腿便被斩下，掉落在地上。猛虎虽是彪悍异常，受到如此重的打击，还是双眼一闭，倏然晕了过去。
“呵呵，你也有今天啊”
莫阳心中畅快，手上却是毫不留情，断刃一阵飞舞，猛虎其余三肢就在连串的声响中掉落下来，鲜血四溅。莫阳一动不动，任由虎血淋上，远远望去，全身一片血红，狰狞异常。
莫阳一声冷笑，将断刃一收，一抹脸上的血迹，右手一翻，一个核桃大小的火球出现。手指一弹，正落在猛虎身上，顷刻将它化为灰烬。
阿兰，我为你报仇了，你可看见了。
莫阳大袖一挥，头也不回地走向远方。
牛家寨。
虽是大仇得报，莫阳心中却是一空，不知道接下来该何去何从。莫阳站在村口，远远眺望一眼，村中一如往常，耕作不殆。
莫阳闪身进到村中，直奔阿兰家而去。村中之人自是发现不了莫阳。
门关着。
不知为何，莫阳心中闪过一丝不安，随后摇摇头，从墙头跳了进去。一进正厅，便是一愣，一张八仙桌正中而放，上面竟是新近放置了四张牌位。
莫阳走进一看，心下一抽，只见中间两张赫然竟写着阿兰双亲的名字。目光一转，落在另两张牌位上。一张是阿兰的，一张却写着莫阳的名字。
莫阳心中悲痛非常，当下，便跪拜在地，咚咚咚，连连磕下三个响头。莫阳用力非常，额头重重碰到地面，额前一片殷红。
莫阳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
两位老人待他如子，莫阳敬他们比父母更甚几分，蓦然得知他们离世的消息，心中之痛，不能言表。
莫阳在此，每日陪两位老人和阿兰说说话，聊聊心，一待就是三日。
这一日，莫阳却是站起身来，一声长叹，将阿兰的牌位收入怀中，便是准备离去。只是牌位不小，行走起来十分不便。
蓦然，莫阳心中一动，似是想起了什么。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袋子，小巧玲珑，十分精致，正是那日在洞穴骸骨身上所得，这几日大起大落间，竟是将它忘在了脑后。
黑色袋子名为储物袋，是修仙者最为常见的法宝之一，用来存放各种修仙物品。储物袋内部自成一个空间，有大有小，大者能有几十上百丈方圆，小者只有三五丈大小，差别很大。
不知王默的这只储物袋里能有些什么。莫阳想罢，神识一动，便将储物袋上原本残存的王默的神识一扫而光，王默虽境界较莫阳高上不少，却是死去多时，袋口上的神识自是不能抵挡莫阳这个生力军。
莫阳神识再无阻挡，一下便进入储物袋之内，瞬间将里面的东西看的清清楚楚。心中一动，右手一个翻转，袋口霞光一闪，一股白光席卷几件物品一落而下，正落在地面上。
几块各色的石头，几张符纸，一瓶丹药，几株药草，两块玉简仅此而已。莫阳心中失望，原本以为王默的储物袋中能有几件法器，正好为自己所用，不过转念一想，王默为逃脱追杀连最心爱的月牙刃都自爆而开，他的储物袋内怎会剩下别的法器。
一，二，三，四，五
莫阳略微一数，眉头一皱，只有五块灵石。灵石是修仙界一大奇宝，可以存储天地灵气，无所不用。打坐修炼，炼丹炼药，激发阵法，开启禁制，样样都能用到。手抓灵石修炼，要比空身打坐快上许多倍。只是，灵石自上古开采至今，已是十分稀少，每一枚都很是珍贵，只有修仙大派的亲传弟子才能奢侈地用灵石修炼。
不过，灵石最大的用途却是用做交易，买卖物品，就像世俗中的真金白银一般。修仙界自是不同于世俗，真金白银用处很少，所以，从上古之时开始，灵石便是修仙界的交易货币。
灵石内的灵气大不相同，自是有了不同的分类，按照属性不同，可分为金木水火土五行灵石和风雷冰变异灵石。相比之下，变异灵石要更为珍贵。按照蕴含灵力不同，可分为低阶灵石，中阶灵石，高阶灵石以及极品灵石。
这一界，大多数都是低中阶灵石，就连高阶灵石都是十分罕见，更不要说只有上古听闻过得极品灵石了。高阶灵石的灵气储量大约是中阶灵石的一百倍，而中阶灵石灵气储量亦是低阶灵石的一百倍。当然，真正交易时，一块高阶灵石绝对能换取一百多块中阶灵石，同理中阶灵石换取低阶灵石亦是如此。毕竟，若是生死争斗之时，手拿一块中阶灵石，要比手拿低阶灵石之人恢复更快，更能奠定胜局。也许就是这么一点小差距，便能挽救一个人的性命。
高阶灵石还是激发许多上古阵法的必须之物，更显得弥足珍贵。
王默储物袋之中的五块灵石自然只是最为常见的低阶五行灵石了。
随后，莫阳目光一转落在几张符纸上。伸入一抓，便将符纸抓到手上，定睛一看。只见符纸不大，呈细长状，上面纹着许多符号，显得神秘异常。莫阳可以清晰的感到上面蕴含的灵力。别看此时平静的很，一旦激发起来，便会狂暴异常，瞬间爆发出来。这些符纸便是修仙界最为常见的符箓，上面事先封印了各种法术，等到用的时候，只需一点灵力激活，便可瞬时将里面的法术释放出去，要比修仙者本身念动口诀快上许多。很受修士亲睐，关键时刻亦可救小命一条，只要灵石充足，便会购买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想来，这些便是王默没用完剩下的一些，只是不知是何种符箓。莫阳现在就是对修仙界了解太少，有许多不解只能憋在心底，看来要找个机会大肆接触一番。
放下手中的符箓，莫阳目光转向那瓶孤零零的丹药。瓶子不大，却是十分精致，上面纹着几棵药草的模样。拔开瓶塞，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扑面而来，令人心神一震，瞬间清醒了不少，就连丹田中的灵力都微微一动，壮大了些许。
好东西。
莫阳心中一动，将瓶子翻转过来，只见底部赫然写着“纳元丹”。神识一放，扫过瓶内，里面只有几十颗的样子。莫阳将瓶子一个翻转，往手里一倒，倒出一粒来。
只见这枚纳元丹只有花生米粒那么大，却是圆润非常，洁白如玉。修仙界丹药为重，打坐服用丹药是修士最常见的修炼方式。如是只靠自身打坐吸纳天地灵气，就算是天灵根修士也会进境缓慢，进阶艰难。有时，一颗珍贵的丹药出世，便能引得大神通者大打出手，甚至因此丧命。莫阳观察一番，便将丹药放回瓶子，认真盖好瓶塞。
之后几样便是几株药草，莫阳却是都不认得，不由头痛非常，却也知道都是些好东西，便小心收好。
最后就只剩下两块玉简，莫阳拿起其中一块，贴在额头上，神识立即探入其内，大量文字图形瞬间涌现而出，略微一扫，心中一动，竟是王默的修炼心得，自纳元期第一层直至十二层大圆满都有介绍，详细非常，甚至最后部分竟简单介绍了冲击灵觉期的几种方法，莫阳自是大喜过望，有了它，自己便能少走许多弯路，有一丝机会得证大道。只是，当下却不是认真研读的时机，便先将它放在一旁，拿起另一块玉简。
莫阳神识扫过，不由眉头一皱，这块玉简上面竟是记录着一副不知何处的地图。上面标注的地方，莫阳却是一个不认得，正自头痛，转念一想，心中一动，应是王默门派所在的中原地方。仔细一观，只见上面详细地标注着许多城池地名，犹是其中一个红色枫叶图案的地方最为显眼，想来便是王默的门派，却是对现在的莫阳没有什么用处，莫阳小心收好，或许，以后会用的上。
莫阳深吸一口气，心中自是非常高兴。拿过阿兰的牌位，用手轻轻抚摸一阵，轻叹一声，随后一拍储物袋，顿时一股白光涌出，将地上的物什连同牌位一卷而回，收到储物袋中。
随后，莫阳将储物袋往腰间一挂，大步走了出去。
门外，阳光灿烂，莫阳不由眯起了眼睛。
阿虎。
莫阳寻找了一遭，才在二姑家的内院中见到这个小家伙，正在甜甜的睡着，虎头虎脑的，煞是可爱。只是，阿虎熟睡中两只白乎乎的小手紧握，像是正在抓住什么，嘴中一阵喃喃自语。
“爸爸，妈妈，姐姐，你们不要走，你们不要阿虎了么，阿虎以后不再惹你们生气了，不要走，不要走”
说着，两行泪水竟是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莫阳耳廓一动，听到分明，不由倏然一叹，走近两步，伸出右手搭在阿虎身上，心念一动，调出一丝丹田内的灵力，注入阿虎的身体内，顺着他的奇经八脉流转一周，随后慢慢渗入骨骼血肉之中。
天地灵气奇妙非常，便是天生的大补之药。这一丝灵力虽不能使阿虎从此百病不侵，长命百岁，却也能让他力气大增，多活上几许年岁。也算莫阳这个做姐夫的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莫阳抬起右手，轻轻擦去阿虎小脸上的泪痕，再深望几眼，随后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走了出去，脸上露出坚毅无比的神情。
此一去，便是无期。
自从莫阳踏上修炼一途时起，就已明白，他们从此便生活在截然不同的世界里，或许，永远都不会再有交集。
也许，阿虎就这样平凡地过完一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只是，莫阳自己的未来是福是祸，却不可知。天月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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