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我忍不住了,猛吐了一气。
在这里走一遭,别染上什麽传染病可就惨了。
而且警察不是傻子,看见我们进了下水道,肯定会守住附近的几个出口,不抓紧时间的话可就糟糕了。
走着走着,突然脚下一滑,不知道踩到了什麽鬼东西,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把凤舞的身子也带的一歪。就在这时,砰得一声枪响,一道火光在我们不远处的管壁上炸响。我一惊,又一个踉跄,真的摔倒,和凤舞的手也分开了。
凤舞顾不上我了,甩手就是两枪还击,和后面追来的警察交上了火。
我心中暗道一声完蛋,这回是真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现在我的身上可能又加了一条持枪拒捕的罪名。万一凤舞打死两个,这笔账可能也要算在我的头上。
以后我大概就是恐怖分子了。
黑暗中枪声在管壁中回荡,震耳欲聋。子弹不时带着暗红的弹道飞过,我也顾不得凤舞,抱着脑袋起身就跑。也不顾满身都是污臭泥水,几乎是见路就钻。
凤舞估计是死定了,我可不想被打死。
在黑暗的管壁中不知道钻了多久,也不知道凤舞预备的是哪条路。反正发现过两个向上的出口,但是上去之后全都弄不开盖子。而我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我在这个迷宫般的鬼地方迷路了。
摸黑走了半天,越走越着急。气味之类的几乎已经麻木了,因为我已经没东西可吐了。
难道我的葬身之地是这个可笑的下水道?
为什麽找不到出去的路?凤舞既然选这里,一定做好了准备。我应该能找到的啊。
我顺着管道转来转去,已经失去了方向感,彻底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但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我快要灰心的时候,突然发觉了另一个向上的铁梯,我往上爬,爬到顶之后推了推,发觉竟然可以推动。
这真他妈爽啊!我用力推开铁盖,爬了出来。
这里似乎是在某条公路边,而这个盖子的地方很隐秘,再一丛灌木从后面。
我爬出来之后,轻轻将盖子掩上,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好像没人……不知道这条路通到哪儿。但是我再仔细看看,却发现离此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停着一辆车,但是好像没人。这里会不会就是凤舞策划的出口?那辆车就是我们的交通工具?
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凤舞不知道怎麽样了?现在哪有时间管她?干脆我先……我实在害怕夜长梦多,于是冒险从藏身处出来了,悄悄向那辆车走过去。车里确实没人,我正隔着玻璃向车里张望,突然觉得背后有人。
回头,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瞄准了我的脑门。
「不许动,警察,举起手来!」一个便衣,身上穿着防弹背心,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手里举着手枪逼近了我。威严的男低音听起来就知道这家伙是个老练的警察。
糟糕,上当了!
我懵懵的举起了手,我毫不怀疑这人会开枪。
「你就是宋斌!妈的你个王八蛋,敢欺负我妹妹,老子今天打断你的狗腿!
趴下!」那警察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和我相差不多,但是眼睛里喷射着怒火。
「你妹妹……我……」「趴下!」警察厉声暴喝,我只好乖乖的趴下。我有点明白了,别真的是冤家路窄吧,这小子弄不好是张宁的那个哥哥。
「上次让你小子跑了,这回好好收拾你!」警察咬牙切齿,拿手铐把我铐住。「你小子不是挺能玩命的吗,那麽高的楼你都敢跳。这次我看你怎麽跳!」由于我全身都是污泥臭水,大概这警察也不想多碰我,于是把我铐住了之后便向打对讲叫人。
「等等,我是被冤枉的,难道陈言和张宁没跟你说?」我力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说了,不过你那套屁话对我不管用,有话留着到局里说去,你袭警是真的吧?你持枪拒捕是真的吧。这就足够了!」警察显然是恨我入骨,我知道他有机会一定会把我投入监狱。不只是因为我从他的手心里跑了一次,还有我对张宁陈言干的那些事。
但是注定我还要从他手里跑一次,尤其是我看到凤舞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时候。
警察愕然回头,他的身手确实不错,但凤舞的动作比他迅猛的多。抓住他的枪身猛地一扭,屁股一扛脚下一绊就把他放倒在地,而且枪也落到了她的手中。
「你什麽时候来的?」但我的手拷被打开之后,凤舞把那个警察给铐上了。
「我就觉着这里会有埋伏,正好你出现把他给引出来了。」凤舞的话令我把鼻子都气歪了,这女人,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们怎麽会找到这里来的?」但我坐上了车之后,凤舞把那个警察打晕,塞进了后备箱。动作老练娴熟,看样子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
我则是产生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上次我挟持了陈言,后来把张宁也给捎带上了。
这回把她们的上司和哥哥也给依样画葫芦。而我的身边又多了一个凤舞,这个女人究竟是什麽来历,我实在是闹不清楚。看她的样子真像是个职业罪犯。
「可能是那些人报了警吧。」凤舞只的是那些地痞。
我想想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警察其实并不像我想的那麽无能。我以前做生意的时候也认识过几个警察,知道警察其实能量很大的。
一般的要找个人,市局下任务到分局,分局下到各个派出所,派出所直接找管片里面的所有地痞流氓,就是这麽找人的。
电影里那些警察们好像个个都是神探一样,其实现实生活里警察不靠着这些线人们,很多案子都破不了,只不过公开的不能这样说而已。
也许那些个地痞们认出了我的照片,把我供出去了。而凤舞当时肯定开的有车,或不定车号被人记下了,而她的车停在了附近,无意中被人看见了。
我不是警察,永远不知道警察怎麽破案,重点是人家有本事摸到这里,这就不能小看了。
「你还带着他干嘛?」「难道你想杀了他?当然是找地方把他给放了。」凤舞瞟了我一眼。
我闭嘴,这时那警察的手机响了。刚才凤舞把他塞进后备箱的时候,把他身上的通讯工具全都抄了出来,防止他对外联络。
我拿起一看,巧了,居然又是那个张宁的电话。
我在凤舞阻止我之前接通了电话。电话里张宁才喂了一句,我就说:「你是张宁吗?」张宁显然是听出了我的声音,顿时不出声音了。
「说话呀,不说话我可挂了!」凤舞开着车,不知道我在干什麽。
「我哥的手机怎麽会在你……你把我哥怎麽样了?」张宁的声音带着惊慌。
「没事儿,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杀人犯,你哥刚才差点抓住我。不过到底是功亏一篑,你别声张,也别给别人打电话,我到了安全的地方就会放了他。」「你别伤害他……」张宁似乎开始带哭腔了。
「我说过我不是杀人犯,只不过我跟你哥说不通,他也不愿意相信我。我只有采取自保的措施。」我说的不紧不慢。
「你别……我都听你的……」「你哥怎麽说我的?」「他说你是杀人犯,说可能是因为你妻子和别人……你把那三个男的都杀了……」「我说过我是被冤枉的……我……等等!?」我突然察觉了什麽,「你说三个!?」「我哥说三个人都是你杀的,我相信你是冤枉的,真的,我相信你!我不相信你会杀人!」「三个男人?」我愣了,不是只有书记和老刘死了吗,那个小马和汪慧失踪了,这明明是两个人,怎麽变成三个了?小马什麽时候也死了?
「等等,在我家只死了两个人,怎麽变成三个人了。」「我哥说在亚世广场大楼里还发现了一个,说就是你那个什麽录像带上的姓马的男的。当天有人证明看见你晚上的时候进了大楼,后来又发疯一样的跑了出来,后来大楼就失火了,消防队把火救灭之后,在里面发现了一具尸体,后来证实就是那个姓马的。」「他说这是你妻子的情夫,说你的嫌疑是最大的……」电话里张宁还在说些什麽,但是我的脑子已经彻底开了锅了。
想想那天晚上挟持陈言的时候,我确实看到了消防车通过。但是真没想到竟然是去亚世广场救火的。
而我一度以为是陷害我的元凶的小马,竟然死在了亚世广场。
小马竟然死在亚世广场,这怎麽可能?当时不是张朝平的手下在那里的吗?
这说明他的死和我的跑根本就是前后脚的事。
而我逃避杀手的追杀,现在也变成了杀人后毁尸逃窜。
小马死了,那我妻子汪慧呢?
这他妈究竟是怎麽回事?我现在真的感觉到我陷入了一个迷宫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