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哭腔的声音。“大人怎么办是打还是跑”他中了一枪，铅制弹丸在他的大腿上开了个洞。虽然他已经用治疗药粉止住了出血，但强烈的疼痛，还是让他在说话的时候都带上了明显的颤音。“您快出个主意啊”
有四个人在第一轮齐shè中受到了攻击，受到了或轻或重的伤害，其中最倒霉的是一个没戴头盔的人，他在脑袋上挨了一枪七套军团士兵盔甲中，由于卢奇诺单独拿走了一顶头盔，有个人没有分到头盔，只能光着脑袋的。直接用脑袋承受了铅制弹丸的打击，他连痛哼声都没发出来，就扑倒在地上，几乎立刻就死透了。弹丸shè穿了他的头骨，在他的头颅内部变形翻滚，彻底搅烂了他的大脑。
这个人正是那个光头的逃兵。
现在，他的秃脑袋上开了个洞，脑浆和鲜血正从中缓缓流出他还真是挺快的。不光在jing灵身后耸动屁股的时候很快，就连死的都这么快。
那个jing灵士兵发出一阵尖锐的大笑声。
幸好jing灵使用的武器是jing度较低的滑膛枪，难以jing确命中距离较远的目标。否则，从枪声的密度来看，jing灵只需要一轮齐shè，就能消灭营地里的所有人类。即便如此，这一轮齐shè也shè伤了将近一半的人类，严重的打击了逃兵们的士气。如果不是担心独自逃走会死得更快，他们肯定不会留在原地等待卢奇诺的命令，而是早就先逃走了。
“我们有人质”卢奇诺眼疾手快的拉起了jing灵士兵，用短剑架在对方的脖子上。突然发生了预想中最坏的情况，他只能赌一下，jing灵部队中还有其他人能听懂帝国语。“你们从树上下来，答应放我们走，我就释放这个人质”
隐藏起来的jing灵部队倒是没有立刻发动攻击。等了一会，几个人影出现在树木后。由于时至黄昏，卢奇诺看不清对方的数目，只能猜测那还不是对方的所有人员。
“jing灵语放下武器现在向我们投降，还能让你们痛痛快快的去死，否则你们依然是死路一条我们有慕斯科特”
一个女声用jing灵语大喊着些什么，可惜卢奇诺几乎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能勉强猜测对方是在用火枪威胁自己，不过他自信对方不可能在不伤害人质的前提下攻击到自己。看起来那些jing灵要么是听不懂帝国语，要么是不屑于和卢奇诺进行交涉从对方有所回应而不是直接开枪来看，情况应该不是后者。
这些jing灵果然很重视己方人员。
“你们，放我们走”卢奇诺降低了语速，依然在尝试和数量不明的jing灵军队交涉。“我，立刻，释放你们的人，让他走”
“jing灵语杀了我别让任何一个堕落的人类逃走他们对我做了这些可怕的事情……”
可能是在母语的刺激下，被卢奇诺挟持着的jing灵士兵恢复了些许神智。意识到自己的战友就在附近，他被俘以后头一次留下了眼泪，激动的用jing灵语向森林中的jing灵大喊大叫着，就连卢奇诺用拳头重击他的腹部都无法阻止他的行为。
森林中的jing灵沉默了一会。
逃兵们一会望着寂静的森林，一会看着卢奇诺，有些不知所以。
卢奇诺听到那个女声语气低沉的喊了一句，像是在下命令。
凭直觉感觉到情况有点不对劲，卢奇诺果断放开了被自己挟持着的jing灵士兵，向前扑倒在地上与此同时，随着又一阵沉闷的枪响，若干发弹丸同时击中了站在原地的jing灵士兵，把他打成了筛子。
那个jing灵士兵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歪着头，眼睛死死的瞪着卢奇诺，已经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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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转机
面对隐藏在森林里、手中持有火枪的jing灵部队，逃兵们根本毫无胜算。一些勇敢者举起标枪，向林间投掷，却没有起到什么成效，只打中了些树木和泥土。反过来，即使逃兵们试图隐藏在树木和石头后面，放低身子保护自己，也总是有人在jing灵的反击中受伤。
jing灵已经包围了这片临时营地。
密集的弹丸一轮又一轮的从各个方向shè出，令人无处躲避。
jing灵部队每次进行齐shè后大约有三十秒左右的空白期，随后才会在那个女声的命令下，进行下一轮shè击。趁着敌人正在装填弹药的间隙，几个相熟的逃兵相互招呼着，越过小溪，试图逃离这里。可惜，他们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树林间，那里就传来了金属碰撞、叫喊声和凄厉的惨叫声，随后很快便沉寂下来。
火枪并不是jing灵部队装备的唯一一种武器。
在携带着火枪这种新式武器的同时，大部分jing灵士兵也携带着阔剑、军刀、短矛等轻巧而锋利的近战武器，用于应对可能发生的近距离冲突。如同他们在shè击时展露的技巧一样，他们在近战中同样是熟练的战士。而被卢奇诺抓住的jing灵是个哨兵，身上只有火枪和匕首，也较为缺乏正面肉搏的经验，所以才轻易中了卢奇诺的偷袭。
这算不上是一场战斗，只算得上是一场报复xing的屠杀。
“jing灵语持续攻击”林间，那个女声对jing灵士兵们下达了命令。“jing灵语格杀勿论”
三轮齐shè过后，逃兵们多数已经死去，或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命不久矣。面对这种看不到敌人，只有金属弹丸从密林中喷shè而出的不对等战斗，幸存的逃兵们失去理智，按耐不住内心的恐惧，开始溃逃，然后纷纷被埋伏在周围的jing灵士兵杀死。
在混乱中，卢奇诺手脚并用，爬行着靠近了一具尸体，从导致后者死亡的大伤口上取了点血液，涂抹在自己身上，假装成一个胸腹部中了枪的死人。他把装填完毕的火枪压在身下，手里握着军团短剑，侧着身体躺在地上，半闭着眼睛，任由弹丸打在自己身边，依然保持着冷静，纹丝不动，没有引起jing灵部队的注意。
盖尤斯学着卢奇诺的样子，匍匐在地上，在旁边找到了另一具尸体。但就在他挤压尸体的伤口，想要多挤点血出来的时候，却因为动作过大引起了jing灵们的注意。在一阵密集的枪声过后，盖尤斯趴在那具尸体上，身上中了好几枪，浑身是血，挣扎了一会，很快就死透了。
现在他倒是不用再想办法假装成一具尸体了。
情况非常不妙。
亲眼见识了火枪齐shè的威力，用人质威胁对方的计划又失败了，卢奇诺立刻决定，不能和对方硬拼。他一边注意观察着那些在林中若隐若现的人影，一边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如果jing灵不来检查尸体，他只要静静的躺着，直到确认那些jing灵已经走远了，就可以重新站起来，安然离开。但如果jing灵来检查尸体而且他们几乎一定会这么做那就很难办了。
天知道有多少jing灵士兵来追击卢奇诺的队伍。可想而知，既然能从几个方向包围逃兵们，jing灵部队的人数很可能比他们包围的对象多上不少。就算卢奇诺没有跛着一条腿，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击败十个、甚至二三十个手持武器的敌人。更何况，那些jing灵还持有火枪。
也许要死在这里了……
明知道前景并不乐观，卢奇诺却没有被沮丧的情绪打倒。他继续半眯着眼，观察着，希望能找到什么机会，让自己逃出生天。
至于那些逃兵们他们只是乌合之众，只是因为别无选择才会临时团结在一起。不仅卢奇诺对他们没什么感情，应该说他们中的大多数，都能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同伴去死。
在最后一个站着的逃兵被shè杀后，事情似乎出现了某种转机。
卢奇诺听到了枪声、搏斗声、脚步声和jing灵语的喊叫声，但他没有看到任何jing灵出现在自己眼前。逃兵们应该已经死光了。那支jing灵部队应该是在和其他的敌人作战。小心翼翼的动了动头，卢奇诺换了个姿势，从更好的角度来观察周围，隐约看到树林中有大量的人影在移动，有些身上还有反光，像是穿着金属制成的盔甲。
jing灵士兵在移动时几乎悄无声息。他们应该没有装备盔甲，至少没有装备在移动时会发出响动的硬质金属盔甲。
那些人是谁
难道是前来搜索逃兵，正好和jing灵部队迎面撞上的帝团
卢奇诺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jing灵举着火枪，枪口对着自己眼前的人，倒退着从树林中走出，嘴里还在用jing灵语大声咒骂着些什么。她穿着一件在边角处绣有银sè花纹的深sè大衣，头上戴着一顶同样绣有银sè花纹的高顶帽，肩膀上挂着两把手枪，腰带上还有一把剑鞘上镶有镂空纹饰的阔剑。她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士兵，应该是个军官。
在大声jing告无效后，女jing灵用枪口盯着眼前的人的脑袋开了火，然后立刻丢掉火枪，抽出挂在胸前的两支手枪。那个人的动作很是缓慢，看起来像个反应迟钝的老者，却非常坚韧，头部中弹对其造成的影响极为有限，无法阻止它继续接近自己的目标。
女jing灵又用手枪连续shè击对方的胸腹部，发现攻击无效后便立刻丢掉手枪，抽出腰间的jing钢阔剑，以一记标准的横向劈砍，砍掉了那个人的脑袋。令她感到震惊的是，即使脑袋已经砍了下来，那个人的身体依然在向前走动，脖子上的断口中也仅有少量血液流出。
那些血液的颜sè发暗，看起来非常黏稠，还散发着一股怪味。
简直像是死人的血。
趁着她震惊的一瞬间，那个人猛扑了一下，伸直双臂，想要把她抱在怀里。女jing灵动作敏捷的退了一步，躲开对手的擒抱，一剑又砍掉了那个人的其中一条手臂。
这个女jing灵使用的阔剑和卢奇诺手里的军团短剑不同，前者的剑身长而较后者更重些，剑刃宽厚而锋利，在劈砍或刺杀时都有优良的效果，能攻击到的范围也比后者更大一些。在对付毫无防护的时，这种阔剑能轻易砍下人的肢体，又或者是人的脑袋。
那个人依然没有被击倒。它顽固的继续前进着。逐渐找到了某种规律，女jing灵脚步灵活的躲开了那个人笨拙的攻击，接着砍掉了它的另一条手臂，还有它的一条小腿。失去了大多数的肢体，那个人摔倒在地上，给了女jing灵冲上前去把它剁成肉块的机会。
“jing灵语传言是真的……”
望着那个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的人，女jing灵甩了甩剑上的污血，心中的诧异溢于言表。随后发生了更让她诧异的事情
“放下武器”
趁着女jing灵和那个人周旋的时候，卢奇诺悄悄爬了起来，躲在后面，找准机会，突然用枪口顶住了女jing灵的后脑。尽管完全听不懂卢奇诺说的帝国语，但从顶在后脑上的硬物和对方的语气来推断，女jing灵还是理解了他的意思。
“jing灵语愚蠢的人类我们正在和亡者作战”
女jing灵慢慢将双手举过头顶，但她的右手依然握着阔剑的剑柄。那显然不是为了什么友善的目的。她能轻松的用阔剑砍掉那个人的头，自然也能砍掉其他人的，例如这个正在背后威胁自己的人类。
卢奇诺的手指轻轻勾着扳机。他也看到了和女jing灵战斗的那个人，不过直觉告诉他，比起那种缓慢而迟钝的东西而言，这个女jing灵的威胁更大。
“我有慕斯科特。”他重复道：“放下武器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眼看森林中的人影们围了上来，女jing灵用jing灵语大骂了一声。“jing灵语现在我们都要加入它们了”她丢下阔剑，转过身来，用自己的额头顶着枪口，似乎毫不在意卢奇诺会不会开枪。“jing灵语研究尸体失踪的原因……几个星期毫无进展……废物……现在很明显了……它们都活过来了……”
以人类的审美标准来看，jing灵大都属于长相俊美的类型。这个女jing灵的耳朵末端没有那么尖锐，只比人类的略长些，没有卢奇诺之前仔细观察过的那个jing灵俘虏那么有异类感。她淡金sè的头发松散的垂在肩上，肤sè偏白，身材远比普通的人类女xing高挑，只比卢奇诺略矮一些。她的嘴唇细薄，鼻梁较高，鼻翼较窄，浅绿sè的眼睛大而有神。
卢奇诺毕竟是个健全的男人。
他唯一的不健全之处在于跛脚，而跛脚和这个问题可没关系。
在竞技场里时，他从没在获胜后要求过女人，因为那一方面会浪费宝贵的体力，一方面会削弱自己想要获得zi you的意志。他知道努力获得zi you，远比窝在那个地下室里沉溺于肉yu，要好得多了。在离开竞技场后，他见过的也都是些男人，绝大多数都长得很凶恶、很粗壮或很丑陋，大多具有非常明显的雄xing特征，只有那个jing灵俘虏长得稍微柔和一点。
不过，卢奇诺还没饥渴到想要对同xing下手。不管怎么说，同xing与同xing之间进行如此深入的交流，也大大超出了卢奇诺的心理承受极限。
反复提醒自己现在不是注意这种细节的时候，但他还是望着女jing灵的脸愣了愣神。
当他重新集中起注意力，望向森林里时，他意外的看到了一张熟面孔。
独眼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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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亡灵
独眼伍长在几天前就死了。
卢奇诺亲手将一根金属刺捅进了他的脖子里，刺穿了他的颈动脉和气管，杀了他，还拿走了他的剑和头盔。后来逃兵们还仔细搜查过独眼伍长的尸体，拿走了他的钱袋，扒掉了他身上穿着的盔甲，将他的尸体抛在那处林间空地里。
现在，他正站在卢奇诺眼前。他的脖子上甚至还插着那根金属刺。他歪着头，脑袋不自然的低垂在肩膀上，仅剩的一只独眼漫无焦距，完全失去了神采。他的皮肤展现出一种诡异的灰白sè，肌肉干瘪了下去，头发也稀少了很多。他的手中还拎着一把军团短剑，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剑刃上沾满已经干涸的斑斑血迹。
在独眼伍长身后，还有至少三四十个类似的人。这些人有的是人类，有的是jing灵，有的穿着盔甲或军服，有的衣衫褴褛，有的连肢体都是残缺的，其中一些显然受过足以致命的伤害，却和独眼伍长一样若无其事的继续站立在原地。
这些人手中都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出于某种理由，他们没有立刻对卢奇诺发动攻击。用余光注意到周围的森林里都有类似的人影在活动，卢奇诺明智的选择原地不动，免得引起这些人的攻击。
那本帝国史里可从没提到过这种情况。然而，在卢奇诺看过的另一本，名为魔法师杜泽的大冒险的小说中，就提到过这样一种非生非死、难以消灭的怪物。它们被称为亡灵，是以某种形式重获新生的死者，通常都和魔法等超自然力量有关，而且可以作为魔法师的簇拥而存在，或du li存在于某些和死者有关的地方。
虽然已经亲身体会过魔法的威力了，但直到今天之前，卢奇诺都以为亡灵只不过是虚构出来的。就像是他真正的家乡所盛行过的那些鬼故事一样。
“呃……啊……”
独眼伍长挤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嚎叫声，听起来干涩而别扭。那根金属刺卡在了他的嗓子里。这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增加了几分滑稽。“唔……”
“嘿，关于捅了你脖子的那件事，我很抱歉。”犹豫了一下，卢奇诺试图和对方搭话。他本来没觉得亡灵有什么可怕的，不过在对方手里正拿着致命的武器，而且完全有理由记恨自己的时候，情况就不太一样了。“希望你不要太介意我的冒犯。你知道很多时候人们只是别无选择才这样做的，对吧”
独眼伍长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他姿势僵硬的站在原地，没有发出声音，胸膛也不再起伏，就像是又死了一样。
很突然的，卢奇诺听到一阵尖锐的哀嚎声。
这种声音像是从远处来的，又像是直接回响在他的脑海里。哀嚎声的音调高昂而凄厉，给人的感觉像是来自在午夜中哭泣的寡妇，又像是来自刚刚痛失爱子的母狼。无法承受这种尖锐的哀嚎声，卢奇诺不由自主的丢下了手中的火枪，用双手捂住耳朵，却依然挡不住哀嚎声的侵袭，甚至丝毫没有减弱它的音量。他徒劳的捂着自己的耳朵，望着完全没有受到哀嚎声影响的独眼伍长，在头脑中越加凄厉的哀嚎声中，意识逐渐陷入黑暗。
女jing灵的情况比卢奇诺好一些，但也只是比后者多坚持了几秒钟。随后，她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同样失去了意识。
得到了主人无声的指示，亡灵们随即行动起来……
无法抗拒的黑暗吞没了卢奇诺的意识。他感觉自己在昏迷中做了很多个漫长而恐怖的噩梦，而当他处于逐渐恢复意识的朦胧期时，这些记忆又如cháo水般瞬间退去，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他猛然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依然活着，而且全身都已经被冷汗浸湿。
他最后的记忆是，自己用火枪劫持了一个jing灵军官，而且还有一个自己在前不久亲手杀死的、应该早就死透了的人，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他隐约记得自己听到了某种难以忍受的哀嚎声，却回忆不起细节，更想不起来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晕过去的。
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尸体堆上，身下垫着至少上百具尸体，一部分尸体穿着盔甲和军服，一部分尸体则光溜溜的，直接用最自然的形态存在着。大部分的尸体都有或多或少的残缺，有些少了手臂或大腿，有些没了脑袋，有些肚子上有个大洞，有些尸体上还插着箭矢或折断的武器。
血液的腥味和秽物的臭味夹杂在一起，非常难闻。令人作呕的气味还招来了大群的苍蝇，围绕着尸体堆飞来飞去，在空中嗡嗡作响。他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却无法阻止那股恶心的味道趁着他每次呼吸的机会，势不可挡的灌入鼻腔里，逼得他不得不用嘴巴呼吸。
发生什么事了
卢奇诺下意识摸向腰间，却没有找到自己的剑。那支火枪也不见了。他往周围望去，发现被自己劫持过的那个jing灵军官也在旁边，正脸朝上的平躺在尸体堆里，紧皱着眉头，闭着眼睛，似乎还没有恢复意识。
咔咔咔
一阵硬物敲击的声音引起了卢奇诺的注意。他转过头，看到了一个正在接近自己的人。
这个人看起来比独眼伍长更像是亡灵。它没有一丝皮肉，看不出xing别或种族，周身只剩下一副惨白sè的骨架，身上披着不再合身的链甲，光洁的头骨上戴着蛮族风格的头盔，手里拎着一把满是锈迹的斧头。从它空洞的眼眶，可以直接看到它的颅骨内壁。因为没有皮肉的缓冲，在它行走的时候，相互碰撞的骨头会自然的发出咔咔声。
卢奇诺完全无法理解这样一具单薄的骨架是如何自主活动的，不过，这不妨碍这具骸骨动作灵活的爬上尸体堆，走到他眼前来，然后举起了那把斧头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亡灵
眼看着对方打算攻击自己，卢奇诺果断的推了一下垫在身下的尸体，借着反作用力朝侧面滚去，狼狈的躲过了斧子的劈砍。这具的尸体代替卢奇诺挨了这一击，斧刃劈在它的后背上，差点把这具无名尸体劈成两端。
虽然没有肌肉，但这个骨头人的力量可不小。
“咔，咔咔咔咔。”没能一击得手，骨头人敲打着自己的所剩无几的牙齿，发出了意义不明的撞击声。“咔咔咔”
在翻滚的过程中，卢奇诺的手肘撞到了一个硬物。他顺手从数具叠加在一起的尸体中抽出了那个硬物，发现是一根帝团用的标枪。这根标枪曾经折断过，仅剩下一米左右的长度，原本尖锐而锋利的枪头也折弯了，标枪杆上还沾着滑腻的新鲜血迹，很不趁手，但拿着它总比赤手空拳的面对敌人要好。
“咔咔咔”
没有给卢奇诺站起来的时间，骨头人再度发动攻击，还是一模一样的姿势，高举着斧子劈砍下来。卢奇诺原本想要巧妙的闪避这次攻击，同时用标枪攻击骨头人的膝关节，但因为对方的速度比想象的还要灵活，只得再次狼狈的朝旁边翻滚，勉强躲过了这一击。
骨头人的斧子卡在了另一具尸体里。它用一只穿着铁靴的脚踩住尸体，用力拔出了自己的斧子。趁此机会，卢奇诺用标枪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觉得脚下的尸体让他立足不稳。
跛脚给卢奇诺带来的劣势非常明显。他的平衡xing大打折扣，仅仅是单纯的保持站立都需要有东西作为支撑，更不可能发挥自己的全部力量。
那个骨头人似乎比普通人还要敏捷不少，力量又非常大，只是智力比较低下，才给了卢奇诺些许逃生的机会。
丝毫没有受到两次失利的影响，骨头人高举着斧子，朝卢奇诺冲来，而由于腿脚不够灵便，卢奇诺只能被迫尝试格挡这次攻击。他双手分别握住标枪的两端，横着架住了直劈下来的斧子，但骨头人的力量却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许多。残疾的右腿吃不住力气，他的膝盖一弯，顿时半跪在地上，双手还依然坚持格挡着骨头人的斧子。
斧刃距离卢奇诺的脑袋只有二十厘米远。
格外擅长这种硬碰硬的战斗方式，骨头人双手握住斧柄，全力下压，连卢奇诺手中的标枪杆都发出了轻微的破裂声。难以在半跪着的情况下发力，卢奇诺只能勉强维持着现在的姿势，同时感觉手臂越来越虚弱，马上就要支撑不住了。
战斗的声音惊醒了那个jing灵军官。
她微微呻吟了一声，恢复了意识，立刻捂起口鼻，神sè迷茫的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当她注意到卢奇诺和那具会走路的骸骨时，她先是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才一边用jing灵语小声嘀咕着，一边朝正在打斗的双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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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施法者
“精灵语我需要武器……”
女精灵小声嘀咕着，走向了正在战斗的两人。她的阔剑在上一场战斗中遗失了，一把步枪和两把手枪也都丢在了那里。注意到脚下踩着的都是尸体，她皱了皱眉头，先深吸了一口气，才侧身弯下腰，屏着气，从靴子中抽出了一把短小而锋利的匕首。
她走到那个骨头人身后，犹豫了半秒，准备用匕首割断对方纤细的颈椎。就在她刚刚抬起手臂来的时候，骨头人的脑袋突然转动了180度，从正面转到背面，空洞的眼眶直勾勾的盯着女精灵，两排牙齿相互敲打着，发出“咔咔咔”的响声女精灵心中一惊，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受到影响，径直切向骨头人的脖子。
面对这种对活人而言非常致命的攻击，骨头人没有做出闪避动作，任由对方用匕首砍中了自己两节颈椎间的连接处，切断了自己的脖子。随后，它的脑袋掉了下来，连头盔也摔落了。缺乏肌肉的包裹和盔甲的保护，骨头人的颈椎实际上是很脆弱的。
但骨头人并没有因此而死。
它的身体依然在活动着，只是放弃了继续攻击卢奇诺，回身用斧子砍向女精灵。它的脑袋甚至还在尸体上快速的转动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空洞的眼眶隐隐对准了女精灵。
“干掉它”
虽然知道那个精灵军官听不懂帝国语，不过卢奇诺还是喊了一声，然后又抱起了那颗惨白色的颅骨。直觉告诉他，骨头人并不是真的不需要脑袋。拼着被它用所剩无几的牙齿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上差点见血的代价，卢奇诺把这颗颅骨从尸体堆上丢了下去，看着它沿着一个缓坡朝远处滚落，渐渐消失在视野里。
他的直觉是正确的。
失去了脑袋以后，骨头人的动作更加蠢笨了。它灵活的挥动着沉重的斧头，胡乱的劈砍着，在身前制造出一片危险的攻击区域，却丝毫伤不到已经绕到了自己身侧的对手。很显然，尽管骨头人被斩首后依然有作战能力，可它依然需要头部来感知目标的位置。
绕到了骨头人背后，女精灵抬起腿，一脚踢在对方的脊背上。穿着沉重且不合身的链甲，骨头人被这一脚踢得失去了平衡，向前扑倒在地上。女精灵立刻趁势追击，连匕首都丢在一旁，直接踩在骨头人的手臂上，双手抓住它持斧的手臂，硬是把它的大半截手臂从身体上扯了下来。抢到了对方的武器，女精灵随手甩掉那半截还在蠕动的手臂，抡起斧子，重重的剁在骨头人的身上，在金属和骨头的碰撞声中，很快把它缺乏保护的双腿也砍了下来。
“精灵语尘归尘，土归土。”
单手拿着斧子，用膝盖顶住对方的肩膀，女精灵嘀咕了一句，用另一只手掰断了骨头人的最后一条肢体。骨头人的残躯猛烈地抖动了几下，终于不再动弹。
她呼出一口粗气，站了起来，慢慢走向了卢奇诺，手里依然握着那把锈迹斑斑的斧头。
人类和精灵是永不和解的死敌。
除非其中一方死光，否则双方的仇恨就绝不能平息。
诚实的说，在竞技场中经历了太多鲜血和死亡，卢奇诺没怎么为了那些逃兵们的死而怎么记恨那些精灵们，甚至没觉得自己应该和其他人一样仇视精灵这个种族，可惜眼前的这个精灵军官似乎把部下的伤亡都记在了卢奇诺这里唯一一个人类头上。
精灵都是很记仇的。女精灵之所以要带领部下追杀那些人类，就是为了给那个在战斗中死去的士兵报仇。在听到了那个俘虏描述的悲惨经历、又亲自下令射杀了那个不幸的士兵，女精灵对人类的恶感又平添了几分。更重要的是，为了消灭这些人类，她的部队遭遇到了一批由死者组成的大军，伤亡惨重，很有可能已经全部牺牲。
就在刚才，她还从脚下的尸体堆中认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是个只有不到40岁的年轻精灵，以人类的标准来看待还是个刚刚成年的孩子，原本是她手下最优秀的新人之一。她从几个月前就在刻意着重培养这个颇有潜力的新人，因为她知道自己在军队中服役的时间肯定不会有其他同胞们那么漫长，也早就做好了多培养出几个优秀士兵甚至军官的打算。但现在全毁了。
她有什么理由不仇视人类呢
先前女精灵首先攻击骨头人而不是卢奇诺，是因为她觉得那副会活动的骸骨比一个跛脚的人类更危险。轻松的杀死了差点把卢奇诺逼入绝境的骨头人，她更加认为，卢奇诺只是个普通的人类瘸子，根本没有什么威胁性可言，可以轻松的将其杀死泄愤。
从昏迷中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巨大的尸体堆上，在恐惧、惊讶和愤怒的多重影响下，她下意识的忽略了卢奇诺先前就和骨头人纠缠了半天，在关键时刻还发现了骨头人的弱点，丢远了它的脑袋，才让自己如此轻而易举的解决了骨头人。
“等等，我……”
卢奇诺下意识的想要劝阻一下刚刚还在并肩作战的战友，才想起对方听不懂帝国语。看到对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也举起手中的半根标枪，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他也不是那种喜欢任人宰割的弱者。
不死不休的战斗即将开始。
突然，整个尸体堆活动了起来。
上百具尸体们颤抖着、蠕动着、痉挛着，像海浪一般此起彼伏，彼此接触和碰撞着，发出了怪异的声响。尸体们仿佛瞬间被赋予了第二次生命，如同在伤口上四处爬行的蛆虫，又像是因重获新生而陷入了狂喜，正在以这种形式欢庆。
受到某种莫名而强烈的晦暗感袭扰，稍一愣神，女精灵脚下一滑，被尸体们组成的浪潮卷了进去。心中隐隐觉得有点不舒服，卢奇诺挣扎着想要跳下尸体堆，却被两具活尸分别抓住双腿，拖了回去。被数具乃至数十具恶臭的尸体叠加着压在身上，卢奇诺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他全力用手臂支撑在胸前，留出了一个能让肺叶扩张的空间，勉强维持着呼吸。
身处于这片由血肉和钢铁组成的浪潮中，卢奇诺无力挣脱，只能随着那些活尸们的动作随波逐流。在经历了这辈子最漫长的一分钟后，好不容易挤到边缘区域，卢奇诺挣脱开一具擒抱着自己的活尸，从活过来了的尸体堆中逃出，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哈，可悲的生灵……”
尸体堆旁，一个披着长袍、脸上带着薄面纱的人，挥舞着一根与其身高近似长度的法杖，正在释放一个强大的魔法。它仅剩枯骨的脚离地面有大约三十厘米远，诡异的漂浮在半空中，显然也是利用了魔法的力量。这个人全身上下都只有惨白色的骨头，看起来和那个被卢奇诺和女精灵联手干掉的骨头人差不多，但显然比后者要强大得多。
“出于灵魂中的劣根性，在险境中依然自相残杀，毫不顾忌更大的危险就在其侧……”
在说话的时候，那个人的嘴巴，或者说它的下颚骨，并没有作出任何活动。它的声音显然也是用魔法制造出来的。它说的是口音有点怪异的帝国语。卢奇诺能流畅的听懂其中的大多数，只有少许冷僻的词让他感觉有点陌生。
“生灵的世界只有无尽的厮杀和争斗，阴谋和背叛，痛苦和绝望……”
那个人举起法杖。法杖顶端镶着的颅骨的眼眶中闪过一丝幽光。随后，女精灵也被活尸们从尸体堆中推了出来，掉在旁边，拼命的喘息着。与此同时，奔涌的活尸浪潮也平息了下来。重获新生的尸体们彼此离开对方，各自找地方站好，像是等待检阅的士兵。一支由僵尸组成的亡灵军队立刻成型。从种种迹象来看，刚才那阵血肉浪潮很可能是那个施法者故意为之的，仅仅只是为了玩弄卢奇诺和那个精灵军官。
“贫民为了食物刀兵相见，贵族为了利益出卖同胞，猎人为了谋生杀戮野兽，农民为了苟活收割农田，士兵为了皇帝永无止境的贪婪而战……生命循环不止，罪恶亦然……”
说着，那个人转过身，径直朝卢奇诺飘来。它在卢奇诺的身边停下，隔着薄面纱用空洞的眼眶打量着他，敲了敲洁白如新的两排牙齿。事实上，这个人的身高比卢奇诺还要矮上不少，只是因为魔法把它托离了地面，才能让它居高临下的俯视卢奇诺。
“废话到此为止。”它说。“我的主人有个需要活人的实验。既然你还活着，那就跟我走。不然我就杀了你的朋友，然后强行带你走”
那个人的法杖指向了女精灵。
毫无疑问，在这样一个强大的施法者面前，无论是卢奇诺还是女精灵都不可能有丝毫胜算，甚至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不算那个施法者本人的能力，光是那支由上百具尸体组成的亡灵军队，只要一拥而上，就能把他们撕成碎片。
把“她不是我的朋友”咽了下去，卢奇诺理智的同意了对方的要求。“只要你能保证我和我的朋友的安全。”他点了点头。“我同意跟你走。”
“你们的安全当然很有保证。”那个人下达了一个无声的指示，几个活尸立刻扑了上去，把试图反抗的女精灵按倒在地，又没怎么真的伤到她。“至少在实验开始前……”
第二十四章：地下世界
卢奇诺原本以为，既然对方露出了要把自己强行带走的意思，应该会用某种方式限制自己的自由，像是使用笼车、镣铐或派人看守。而事实上，那个人只是单纯的让上百个僵尸组成了一个小而紧凑的空心方阵，把卢奇诺和精灵军官围在里面，半强制性的引导他们前进，自己则时而漂浮在队伍前面，时而又会不知所踪一段时间，再从后面赶上来。
刚刚惨遭了血肉浪潮的蹂躏，又完全听不懂帝国语，无法理解亡灵们的确切意图，精灵军官不得不放下敌意，暂时和卢奇诺保持和平共处。
好消息是，既然卢奇诺对对方还有利用价值，他目前为止的生命安全自然能得到保障。坏消息是，一旦到达了最终的目的地，情况恐怕就会变得截然不同了。
在卢奇诺的强烈要求下，那br /></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