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佳肴固然好，可是二十四小时的监控令我浑身不自在。
第三日晚上，准确地说，是深夜，无论如何，我要动手了。
灯光从窗缝里透过来，因为是要豁出去，所以什么也不顾，大摇大摆的开门走了出去。我提高了警惕，随时准备战斗。
我偷衣服的过程出奇地顺利，没有遇到任何阻力。
当我回到房间，兴致勃勃打开灯，穿上偷来的衣服，狞笑道：“这帮孙子，今晚放过你们，明日要你们好看。”
衣服有点儿小，勒得紧有点像女人刻意要穿瘦身衣凸显自己的身材。
更让我感觉不对的是裤子哪里好像有一个洞，风透得厉害。我左看右看，没察觉出毛病来。
“你往裤裆那瞧瞧。”一个猫一样声音尖锐叫道。
我果然俯身看了裤裆，自言自语：“真他妈倒霉，居然是开裆裤。”
房顶上一阵哄笑声，顿时咋开了锅。
我拉大嗓门：“你们这帮师弟，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看我日后怎么收拾你们。”
我躺下来，虽是玩笑，不免也有些沮丧。没想打几个月后，身为大师兄的我，会落到如此田地。
我迷迷糊糊谁去，翌日醒来，门不敲而开，又是那位聋哑少女。
她笑眯眯地朝我走来，手里没有端碗，双手抬着折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
我故意说：“谁叫你给我抱衣服来的？我要喝汤。”
少女嫣然一笑，果断拾起桌子上的衣服向门口走去。难道她听懂了我的话。
“谁的钱包掉了？”我突然嚷道。
少女转生，疾步走到窗前，俯下身四下寻找。
她一脸慌乱，“噔噔噔”搬桌子挪板凳，我的床前迅速腾出一块空地来。
原是我骗她的，哪里有钱包的影子，她直起身，低声下气地说：“钱包在哪儿呢？”
“在你兜里。”我呵呵一笑：“原来你不是聋哑人。”
“你个骗子，你才又聋又哑呢。”她嗔怪我道。
“几天以来，你为我鞍前马后的，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句话？”我问她。
“院长吩咐我，尽量不要跟你讲话，让我每天给你喝三碗补血凝神汤。”她眼光闪烁，略显羞涩。
我肃然连声问道：“院长是谁？哪个院长？”
她一脸不屑地回答道：“还能是哪个院长，就是武院的黄院长嘛。”
我反问道：“是黄泽强吗？”
她挤了我一眼：“院长的名字你也敢叫，你的面子可真不小，院长亲自吩咐，特别安排我来好好服侍你的生活起居。”
我问她道：“我记得武院没有女人啊，也不收女弟子，你怎么会在武院？”
她答道：“武院招工，我父母让我来应聘，就被选上了。”
我说：“你是被招进来的？”
她搬过一条凳子，坐下来，侧对着我，偏着脑袋道：“你可别小瞧我，几万人报名就选十几个。”
“你还真有点本事，能从几万人从脱颖而出，你是怎么被选上的？”
“我文化课不好，武功也不怎样，不知道院长看上我哪点？”她说。
我说：“你在武院经常这么服侍一个人吗？”
她说：“我专门伺候院长的饮食起居，不知道为何,你来后就派我来伺候你了。”
她头别过去，满脸自豪，显然为能伺候武院而骄傲。
我说：“你服侍院长也这么周到吗？一日三餐，餐餐美食。”
她转身对着我说：“院长说，每日让你喝三碗汤，连续三日，你的身体便可恢复如初，这个任务完成了，他说要给我一笔丰厚的奖金呢。”
我道：“你任务算是完成了？”
她说：“算是吧。”
我刁难她道：“院长叫你来服侍我，可没叫你装聋作哑，不跟我讲话，等我跟院长说了，你的奖金还能拿到吗？”
她面带难色，站起来拨弄自己垂及胸膛的秀发，吞吞吐吐道：“我，我，也不是我想出来的这个主意。”
我欠了欠身，伸长脖子问：“谁给你出的主意？”
她嗫嚅道：“是武院的弟子。”
我愤然道：“是哪个？”
她怯怯地说：“是他们一群人，她们说你好…好…。”
“好什么？”我厉声问。
“好…好色，他们说我一旦跟你讲话，你就会纠缠我喋喋不休，我就完不成一日喂你喝三次汤任务，黄院长也不会给我奖金了。”
我哭笑不得，说：“把衣服拿过来，你出去吧。”
她小心翼翼把衣服递过来，我没有伸手去接，她就放到床头，迈着碎步离开了。
我穿上衣服，走出门去。
回到武院几日，今日才得一窥武院的全貌。武院的格局虽然没什么大的变动，可每一处，都经过了细细的加工。其它的不说，单是院里的那对石狮子，雕琢过后的双目炯炯有神，一改往日萎靡不振的神态。
不知不觉，踅摸到师父的办公室，失声喊道：“师父。”没有人应答，才想起师父已经离我而去。
在我心里，或许是没有亲眼目睹师父的死亡过程，我总觉得他还活着。
他在办公室里，坐在凳子上，椅子上，或者在蒲团上。
我默默看着那扇门，思绪万千。
好久，我才鼓起勇气走过去，门没有上锁，我轻易地打开了，走进去。
这里面的摆设与其他屋子不同，几乎没有任何改动。
我不由想起小时候，师父在这里办公。他写字涂鸦时，我藏着他的画笔或者颜料。方法用尽，我还不告诉他画笔颜料的藏身之所时，他会怫然变色，装着要打我，从来不曾下过手；他坐在蒲团上练功养气时，我就用画笔在他的眼睛上或者嘴唇上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他不但不生气，还一边对着镜子擦洗一边说：“这笔画得好，比上次有形，更加锋利了。”
在我记忆中，他从来没对我有过半点怒色，对其他人，也很好，只是在为他祝寿是说错话或议论他的年纪比张三丰少时，他才会微生怒容。
不知什么时候，黄泽强站到了我的身后，我转身看到他说：“没想到，师父走得这样急，真对不住他，他老人家含辛茹苦把我养大，临了，却没能在他身边守终。”情到深处，我的泪不请自来。
泽强安慰道：“人固有一死，师兄你不必伤心。”
我哭着道：“师父一向好好的，怎么会突然……。”
泽强叹口气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走后师父就一病不起，一日比一日严重，最好的大夫也束手无策，只说‘大限已到，我等无能为力’；师父说他一生没什么遗憾，只是想再看你一眼，我们把他台到院外，他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伸出皮包骨的手指着下山的路说‘雪虎是从这里下山的，他说几天后就会回来，他不会骗我的，你们等着看吧，过不了几天他就回来了；晚上起风，我们要给他搭帐篷，他坚决摇头不让，用微弱而又哽咽的声音说，搭了帐篷，雪虎就不知道我在这里等他了，好几日…师父才撒手人寰。”
我浑身哆嗦，嘴巴抽搐。
泽强的眼眶早已红了，哽咽道：“去拜拜师父吧，他一生最疼你。”
泽强要派几个师弟和我一道去，几位师弟也怕我控制不住情绪，再三坚持要跟我一道去，我不耐烦地说道：“我喜欢清静，谁跟上来别怪我不客气。”他们告诉我坟墓的位置，我风一般飞了去。
美味佳肴固然好，可是二十四小时的监控令我浑身不自在。
第三日晚上，准确地说，是深夜，无论如何，我要动手了。
灯光从窗缝里透过来，因为是要豁出去，所以什么也不顾，大摇大摆的开门走了出去。我提高了警惕，随时准备战斗。
我偷衣服的过程出奇地顺利，没有遇到任何阻力。
当我回到房间，兴致勃勃打开灯，穿上偷来的衣服，狞笑道：“这帮孙子，今晚放过你们，明日要你们好看。”
衣服有点儿小，勒得紧有点像女人刻意要穿瘦身衣凸显自己的身材。
更让我感觉不对的是裤子哪里好像有一个洞，风透得厉害。我左看右看，没察觉出毛病来。
“你往裤裆那瞧瞧。”一个猫一样声音尖锐叫道。
我果然俯身看了裤裆，自言自语：“真他妈倒霉，居然是开裆裤。”
房顶上一阵哄笑声，顿时咋开了锅。
我拉大嗓门：“你们这帮师弟，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看我日后怎么收拾你们。”
我躺下来，虽是玩笑，不免也有些沮丧。没想打几个月后，身为大师兄的我，会落到如此田地。
我迷迷糊糊谁去，翌日醒来，门不敲而开，又是那位聋哑少女。
她笑眯眯地朝我走来，手里没有端碗，双手抬着折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
我故意说：“谁叫你给我抱衣服来的？我要喝汤。”
少女嫣然一笑，果断拾起桌子上的衣服向门口走去。难道她听懂了我的话。
“谁的钱包掉了？”我突然嚷道。
少女转生，疾步走到窗前，俯下身四下寻找。
她一脸慌乱，“噔噔噔”搬桌子挪板凳，我的床前迅速腾出一块空地来。
原是我骗她的，哪里有钱包的影子，她直起身，低声下气地说：“钱包在哪儿呢？”
“在你兜里。”我呵呵一笑：“原来你不是聋哑人。”
“你个骗子，你才又聋又哑呢。”她嗔怪我道。
“几天以来，你为我鞍前马后的，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句话？”我问她。
“院长吩咐我，尽量不要跟你讲话，让我每天给你喝三碗补血凝神汤。”她眼光闪烁，略显羞涩。
我肃然连声问道：“院长是谁？哪个院长？”
她一脸不屑地回答道：“还能是哪个院长，就是武院的黄院长嘛。”
我反问道：“是黄泽强吗？”
她挤了我一眼：“院长的名字你也敢叫，你的面子可真不小，院长亲自吩咐，特别安排我来好好服侍你的生活起居。”
我问她道：“我记得武院没有女人啊，也不收女弟子，你怎么会在武院？”
她答道：“武院招工，我父母让我来应聘，就被选上了。”
我说：“你是被招进来的？”
她搬过一条凳子，坐下来，侧对着我，偏着脑袋道：“你可别小瞧我，几万人报名就选十几个。”
“你还真有点本事，能从几万人从脱颖而出，你是怎么被选上的？”
“我文化课不好，武功也不怎样，不知道院长看上我哪点？”她说。
我说：“你在武院经常这么服侍一个人吗？”
她说：“我专门伺候院长的饮食起居，不知道为何,你来后就派我来伺候你了。”
她头别过去，满脸自豪，显然为能伺候武院而骄傲。
我说：“你服侍院长也这么周到吗？一日三餐，餐餐美食。”
她转身对着我说：“院长说，每日让你喝三碗汤，连续三日，你的身体便可恢复如初，这个任务完成了，他说要给我一笔丰厚的奖金呢。”
我道：“你任务算是完成了？”
她说：“算是吧。”
我刁难她道：“院长叫你来服侍我，可没叫你装聋作哑，不跟我讲话，等我跟院长说了，你的奖金还能拿到吗？”
她面带难色，站起来拨弄自己垂及胸膛的秀发，吞吞吐吐道：“我，我，也不是我想出来的这个主意。”
我欠了欠身，伸长脖子问：“谁给你出的主意？”
她嗫嚅道：“是武院的弟子。”
我愤然道：“是哪个？”
她怯怯地说：“是他们一群人，她们说你好…好…。”
“好什么？”我厉声问。
“好…好色，他们说我一旦跟你讲话，你就会纠缠我喋喋不休，我就完不成一日喂你喝三次汤任务，黄院长也不会给我奖金了。”
我哭笑不得，说：“把衣服拿过来，你出去吧。”
她小心翼翼把衣服递过来，我没有伸手去接，她就放到床头，迈着碎步离开了。
我穿上衣服，走出门去。
回到武院几日，今日才得一窥武院的全貌。武院的格局虽然没什么大的变动，可每一处，都经过了细细的加工。其它的不说，单是院里的那对石狮子，雕琢过后的双目炯炯有神，一改往日萎靡不振的神态。
不知不觉，踅摸到师父的办公室，失声喊道：“师父。”没有人应答，才想起师父已经离我而去。
在我心里，或许是没有亲眼目睹师父的死亡过程，我总觉得他还活着。
他在办公室里，坐在凳子上，椅子上，或者在蒲团上。
我默默看着那扇门，思绪万千。
好久，我才鼓起勇气走过去，门没有上锁，我轻易地打开了，走进去。
这里面的摆设与其他屋子不同，几乎没有任何改动。
我不由想起小时候，师父在这里办公。他写字涂鸦时，我藏着他的画笔或者颜料。方法用尽，我还不告诉他画笔颜料的藏身之所时，他会怫然变色，装着要打我，从来不曾下过手；他坐在蒲团上练功养气时，我就用画笔在他的眼睛上或者嘴唇上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他不但不生气，还一边对着镜子擦洗一边说：“这笔画得好，比上次有形，更加锋利了。”
在我记忆中，他从来没对我有过半点怒色，对其他人，也很好，只是在为他祝寿是说错话或议论他的年纪比张三丰少时，他才会微生怒容。
不知什么时候，黄泽强站到了我的身后，我转身看到他说：“没想到，师父走得这样急，真对不住他，他老人家含辛茹苦把我养大，临了，却没能在他身边守终。”情到深处，我的泪不请自来。
泽强安慰道：“人固有一死，师兄你不必伤心。”
我哭着道：“师父一向好好的，怎么会突然……。”
泽强叹口气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走后师父就一病不起，一日比一日严重，最好的大夫也束手无策，只说‘大限已到，我等无能为力’；师父说他一生没什么遗憾，只是想再看你一眼，我们把他台到院外，他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伸出皮包骨的手指着下山的路说‘雪虎是从这里下山的，他说几天后就会回来，他不会骗我的，你们等着看吧，过不了几天他就回来了；晚上起风，我们要给他搭帐篷，他坚决摇头不让，用微弱而又哽咽的声音说，搭了帐篷，雪虎就不知道我在这里等他了，好几日…师父才撒手人寰。”
我浑身哆嗦，嘴巴抽搐。
泽强的眼眶早已红了，哽咽道：“去拜拜师父吧，他一生最疼你。”
泽强要派几个师弟和我一道去，几位师弟也怕我控制不住情绪，再三坚持要跟我一道去，我不耐烦地说道：“我喜欢清静，谁跟上来别怪我不客气。”他们告诉我坟墓的位置，我风一般飞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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