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小爸本来是她之前说来让他知道避嫌的，可是没想到郭子衡现在竟然反过来用这个称呼戏弄起来她，信手拈来，各种娴熟，对这种在人后理所当然不知耻的郭子衡，王恬恬已经是完全了解，只好装作没听见，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等出了停车场，抬头一看吃饭的地方又是tt，这才又回头看了看跟上来的郭子衡，问道：“怎么又是这个地方。”
郭子衡扫了一眼这在闹市中幽静雅致的院落，笑道：“我还想要与这里老板的关系更深一步，所以都定这里了。”
王恬恬没再说话，之前听郭子璇提起过这是她哥哥老同学开的，她哥哥似乎也有出了一些钱，因为上次来过这里，非常喜欢这里的装潢还有菜品，每一个地方都十分合她心意，便想这位郭子衡的朋友与自己应该十分合得来，也想认识下，当时就细问过郭子璇，见她其实也不算清楚，也就作罢。
“那今日你要引荐我与你这位朋友认识才行。”王恬恬道。
郭子衡转头看她了许久，收敛了笑意，脸色沉了沉，眉宇之间隐隐有些不悦，正想开口说话，却被一人爽朗的笑声打断。
“子衡老弟，今日是你做东，怎么也才走到门口。”李戡笑着走过来，身后还有两男两女，王恬恬越过他身后，打量了下那两位女生。其中一个女生年轻窈窕，面容姣姣，稍抹淡妆，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也很是斯文，和郭子璇有几分相似之处，只是看年纪也不过才十七八岁，却不像是郭子衡他们那一辈的同学。
还有一个女生，妆容穿着都格外精致，一头波浪长发及腰加上深蓝色底身连衣裙，虽然不及那个小女生漂亮，可是眉清目朗，由内向外散发出来的自信已然在脸上，虽然看脸估摸不准年纪，可是也肯定与王恬恬差不了多少。
“恬恬，上次在台北匆匆一见，你就离开了，都没有让我这个做老大哥的好好招待你，真是让我过意不去。”李戡目光移到王恬恬身上，道：“听说这次冷餐会是你准备的，今天吃饭，一定要和你好好喝上一杯才行。”他顿了下，又对郭子衡道：“快些给老朋友们介绍下。”
郭子衡见朋友来了，脸色这才稍缓，伸手虚晃放在王恬恬肩上，却又不是真的落在她肩上，道：“这是王恬恬，我的……干妹妹。这是李堪大哥，上次你在台北见过了。这两位是彭宇煌，陈皓，不仅与我是大学同学，还是冰球队的队友。这位是闫季肜，同校好友。”郭子衡一一介绍完，等轮到那位年轻少女时却顿了下，看向李戡。
“哦，袁小竹，之前参加北大同学会时认识的学妹。”李戡笑了起来，伸手搂住袁小竹的肩膀，道：“说是久仰我大名，认我当老师呢。”
“为人师表，李老师可是走到哪里收徒弟就收到哪里。”彭宇煌不免多看了这个小妹妹几眼。在场大家心知肚明，李戡这个老大哥走到哪里都有几个红颜知己，都没有再多说，陆陆续续往院内走去。
郭子衡走了几步，回头看王恬恬还呆在原地，却也没有折返回来带她，只是淡淡道：“还不跟着。”
王恬恬这才默默地跟了上去，心里却闷闷的，她觉得郭子衡从刚才就怪怪的，似乎是在对她生气，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从他刚刚介绍自己是她干妹妹开始，没错，她的确是他的干妹妹，他爸妈是她干爹干妈，这样介绍是没错，可是明明他们已经……其实王恬恬也不希望他们的关系这么快公之于众，可是见郭子衡这样介绍自己后，她心里却又不舒服。
若是她之前开口要求他别说，他这样说还好。可是她都还没提呢，他就主动回避了，这算什么意思？
这疑惑一直到了酒桌上，似乎才慢慢开始解开，至少王恬恬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李戡几杯酒下肚后，来了兴致，他端着酒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闫季彤，道：“这次能拿到这个政府项目， tiffany也从中出了不少力气，如今她在英国可是混得比我好，要是别人还真不一定能让她上心，但是一听是你郭子衡，马上就不一样了。你们两个今晚要好好喝一杯。”
“本来这也是我的工作，郭氏实力雄厚能拿下是郭子衡的本事，与我有什么关系。”闫季彤笑道。
“谁说的，我找过你几次，你都不理我呢。”彭宇煌跟着打趣道：“当年来休息室也只给郭子衡一人送水送干毛巾，全然不管我们死活。”
“只可惜郭老弟是个不解风情的人。”陈皓说道：“李戡大哥把这么好的学妹介绍你，真是白白浪费了。”
也不知是在国外呆得太久的原因，大家性子都十分放得开，说起来这些陈年往事也不觉得尴尬，甚至连闫季彤都一脸自然，似乎他们话中的女主角不是自己，等陈皓说完，她便端着一杯酒站起来。
“师兄，我敬你一杯吧，为了当年我白送你的那些水。”
郭子衡一看这是推脱不过，便只好起身伸手与她碰杯，道：“谢谢你的水，陪我走了一个赛季，虽然最后没有拿到联赛冠军。”
王恬恬听着他们说这英国那些事，反正自己也插不上话，有些心不在焉，只是听到这里后，她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得抬头看看郭子衡，想起他桌上一直没同自己说话，现在却和那闫季彤碰杯得高兴，难道是因为这个闫季彤的原因，所以他才介绍自己是干妹妹，还这么一直不露痕迹地冷着自己。
“哪里是浪费那些水，明明就是浪费了我的苦心。”李戡道：“后来我又给你介绍了几位？……两位？不不，三位！每一个都是个顶个的漂亮才女，今天你和 tiffany喝了这杯酒，其他几位怎么办？她们又不在场，不如你同我喝三杯。”
“三杯，就三杯。”郭子衡点头答应，本来他没打算喝酒，可是李堪的性子就是宴时必来酒，酒来更痛快，自己又与几位多年未见的朋友相聚，也不好推脱就喝了几杯，心道等下让司机来接就好了。
两人碰杯连干三杯，王恬恬知道郭子衡因为曾经是运动员的关系，并不好喝酒。以前跟他也吃过几次饭局，若他不愿意喝，别人硬是逼多没用。她心里小声嘀咕起来，这都喝几杯了？还真是见到了老相好高兴得忘乎所以。
喝完后，李堪目光落在一直默默吃饭的王恬恬身上，他怎么不知道这丫头是郭子衡心头宝，看他刚才连肩膀都没搂着，介绍也是说的妹妹，心道子衡老弟真是慢性子，难道他们还没有进展？便开口道：“恬恬酒量如何？我看你就刚刚举杯时抿了一小口，害怕你酒量不行，所以也没有劝酒。”
“可以喝，但是酒量真的不行。”王恬恬属于喝酒就上脸，有一次喝断片后，次日起来头痛欲裂听郭子璇说起自己醉后的丑态，酒品奇差后，她便再也不想喝酒了。她一边说一边端起酒杯，笑道：“但是我还是要敬李大哥一杯，谢谢你为我子衡哥哥介绍了那么多女生。”
“哎，我可不敢当。”李堪大笑起来：“不是一个都没成么？”话音刚落，一仰头就把杯中酒饮尽，然后道：“既然酒量不好，那你随意吧。”
王恬恬也不逞强，既然李戡开口不用喝完，她也就小小地喝了一口。
“李大哥说随意，你还随意啊。”郭子衡低头看她，语气是开玩笑，可是眼神却是认真的。
王恬恬有些莫名其妙，也没说话，只是把杯子的酒慢慢喝完了，坐下来继续吃她的饭。她和郭子衡都认识二十年了，关于他的有些情绪，她还是可以分辨的，比如他现在应该是在生她的气，只是不清楚气从何来。可是难道生气的不应该是她么！
两个人之间这种一触即发的微妙气氛，似乎也存在与他们两人之间，在其他人看来，还是再和谐不过。
“恬恬姐，我也要敬你一杯。”袁小竹这时候站起来，甜甜地笑道：“大学毕业后，我想去哥大读研，说不定以后能成为你的学妹。”
王恬恬一杯酒下肚后，马上脸颊就烧了起来。还没等她说话，郭子衡便道：“我看她就这点酒量，这一杯我替她喝吧。”
袁小竹看见郭子衡，眼睛亮了亮，端着酒杯绕过桌子，走到郭子衡面前道：“你看在场这么多人，除了李老师，我与哪位男士喝过酒？你若能认我当个妹妹，我就同你喝。”
这袁小竹就像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般，竟然开口就要认郭子衡当哥哥，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看向李戡，这毕竟是他带来的女伴，谁知李戡竟然全然不在意，甚至跟着道：“小竹子，你认我就是老师，看见子衡就是哥哥，我可不服。”
“李老师，你不服也不得服。我羡慕恬恬姐有这么一个好哥哥，也想要一个嘛。”袁小竹端着酒杯，不依不饶。
王恬恬从她开始说要认哥哥开始，心里就烧起了一把火，觉得她声音娇滴滴得有些刺耳。一抬头看她，竟然伸手想去挽郭子衡的手臂，瞬间火势燎原，一下便站了起来。
“我酒量是差一点，但是还不至于让子衡哥哥替我挡酒。”王恬恬瞧着袁小竹也就是个小女生，刚刚她也没有怎么喝，酒量肯定一般，心里有了底，便决定同她喝。
哪里知道一喝后就停不下来，袁小竹就爱挑着她喝，两个小妞较上劲就停不下来，郭子衡要劝却被李戡拉着无法脱身。李戡虽说是个文人，却带着一点流氓气息，偏偏就爱看这好戏，让他这酒量了得的好徒弟把王恬恬灌得不晕头转向，站都站不稳。
然后把恬恬交给郭子衡让他照顾，临别时，面露得意之色：“子衡，我只能帮到这里呢。”
郭子衡扶着王恬恬，看着李戡搂着袁小竹离开，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局都是他和袁小竹师徒两人故意的，低头看着喝醉的王恬恬，瞧她一身酒气，心中本来不悦，又沉了几分，皱眉低声道：“明知酒量不好，还硬和人家去喝什么？”
话音刚落，就被怀中的王恬恬抬手干净利落的一巴掌，不偏不倚落在他脸颊上。
“烦！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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