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贫穷贵公子
大太监张楚旺从内务府出来,小心翼翼地捧着太子这个月的用度。
这是大宋德政二十七年春天,贪官当道,吏治腐败,金兵在境外虎视眈眈,内忧外患,当今皇上又是个极糊涂的人,听信小人谗言,宠奸妃,扶恶吏,对嫡长子赵信从没有一分好脸色。
内务府的人是多精明,一眼就看出这个太子是坐不稳位子的,处处克扣,事事刁难。
张楚旺看着手里的银子,忍不住苦笑一声。
进了偏殿的大门,远远望见太子坐在假山石上,穿一身明皇色半旧的袍子,相貌跟仙去的皇后十分相像,都是一样秀丽温厚的眉目。
一左一右分别坐了一男一女,跟太子的年岁不相上下,是选进来给太子伴读的。
这两个人张旺都很熟悉,男的是信阳王的独生子赵凌宣,生得清秀绝俗的一张脸,皮肤雪白,偏偏在眼角下点了一颗淡蓝色的泪痣,不禁让人想入非非。
而那女孩子脚踩着赵凌宣,一手压着赵凌,正想往假山上爬。
张楚旺惊呼一声,急忙扑了过去:“我的小祖宗唉,您有一天给奴才消停会儿吧。”
女孩子被他抱住,十三四岁的年纪,身量还轻,却已经是窈窕秀美,回过头来只见那一张脸,纵是丹青妙手也画不来,连在梦里想都想不出。
难怪汴梁城中有人说,能娶虞守信家的小姐桥为妻,就是马上去死也值得了。
张楚旺被那艳光所慑,急忙低下了头。
“你去哪儿了?”太子赵信淡淡地问,“阿桥找你一上午。”
张楚旺心里高兴:“姑娘找我?”
“对啊。”阿桥指了指假山石上的一颗果子,“我想上去,都找不到着人踩。”
张楚旺泪:“回太子,奴才去内务府领钱了。”
听到钱这几个人都精神一振:“钱呢?”
“在这儿。”张楚旺张开手。
“哪里?”几个人瞪大眼晴在他手心里找。
“这儿。”他着重指过去。
“看到了看到了……”几个人的声音由兴奋转向低落,“比眼睫毛还小。”
“比尘土还轻……”
“这真的是银子吗?”阿桥捧着张楚旺的掌心细看,“怎么是透明的?”
“回姑娘……银子……银子本来就是透明的。”
“胡口!”太子和小王爷都露出了被人打过的表情。
“骗人吧……”阿桥轻轻一吹,那银子轻飘飘的羽毛般的飞起来,落向花丛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几个人惨叫着扑向花丛。
一个月的生活费,就这么没有了!
阿桥被惨叫声所打动:“看来真的是银子。”
张楚旺眼泪花花望向她:“姑娘你知道得太晚了!”
“丢了的东西,一定可以找回来的。”阿桥竖起一根手指,万分乐观。
其他人可没她这么乐观,花丛好多年没有修过了,杂草和废物堆得满处都是,去哪里找一丝比睫毛还小的银子。
见他们纷纷趴在地上找,阿桥也跟着趴了下去。
挪动了几步,只听见呲啦一声轻响。
很轻很轻。
就像撕开了腐败的布条一样不引人瞩目。
“什么声音?”
“咽咽。”阿桥扭过脖子往身后看,饶有兴味的下了定论:“我的衣服破掉了。”
话音未落,赵凌宣和赵信一齐扑到了她身上。迅速脱掉长衫,把她裹了个严严实实,丢进了卧房里。
为了给她找一件新衣服,两个男孩子搜遍了个每个角落。
“不用找了。”阿桥果着他们的衣服坐在床角里,“我身上是最后一件。”
“你难道连件替换的都没有吗?”赵凌宣大惊。
“没有啊。”阿桥说得理所当然。
“那洗了怎么办?”
“等它干啊。”
“那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就是等它干的时候,你怎么办?”
“我?”阿桥觉得赵凌宣这话问得真没水平,“光着啊……”
“噗……”赵凌宣一口血喷出来。
赵信从身后拍着他的背:“稍安勿燥,现在当务之急,是给阿桥找件衣服穿。”
这么简单的事,在穷困潦倒但子府,却比登天还要难。
问过所有的侍女,都只有一件衣服可以穿。
那是当然,无论如何,丫头也不可能比小姐还富裕。
赵信和赵凌宣面面相觑,难道从此之后,就只能让阿桥裹在被子里不出来见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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