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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广西
（四十一）
文东这边也才还在洗澡，听见苏祁耀的疑问，其实他也算纳闷，私人医院的血型库毕竟没有姜堰省医院血型库来的丰富，那是什么血？他确实也没见过，但看见苏祁耀送来那小女朋友也健健康康，他当时索性就想，验不出来就验不出来吧，其实也就是走个形式而已。
但苏祁耀这边都问了，文东一边擦着脑袋一边说“苏总啊，这件事上次我就想跟你说，那你女朋友的血我们这边验不出来”文东继续说“机器当然没坏，就是不知道那玩意的组合，我没见过。”
苏祁耀看着那报告“什么血验不出来？你怎么不早说？”
文东“其实你也不用担心，就是一血型，我把那传真发给你之后我又验过一次，不过我真没看出那是什么血”文东怕苏祁耀怪他做事不认真，又补充一句“我还琢磨着，明天拿这血去姜堰省医院再验一下。”
苏祁耀想起杨琪琪身体不是特别好的事实，加上今天跟苏天骄还冲了两句，苏老爷子对他这个未来的儿媳妇也并不是很满意，要是再让他们知道杨琪琪身体并不是很好，哪怕是一个未知的血型，估计也会大做文章。
文东忽然想起来“哦！可能明天去不了，我有事，后天给你报告吧。”
苏祁耀脑子疼的厉害，揉着太阳穴，估计是真的感冒了“我明天不上班，你把血样本给我，我明儿重新找人验去。”
文东嘿嘿一笑“苏总，那么上心啊？真要自己跑？”
苏祁耀扶着楼梯慢慢上楼，其实感冒对男人来讲不算什么，但他就是感冒的心情闷造“自家媳妇呢，能不上心么”
文东一愣“…那行！明儿我找个人带你去取样本”
“嗯。”
苏祁耀挂掉电话，澡也不洗了，一下子躺在床上，太阳穴就像被人弄钻子在钻一样，他翻来覆去，又从床上起来，他这样生活习惯真没杨琪琪好，加上不是经常生病，所以家里也没配药，不过感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忽然想，如果现在那丫头在的话，会怎么照顾他呢？
拿起手机，又给杨琪琪打了个电话，发现还是关机。
他索性就发了个短信——
琪琪，我感冒了。
感觉有点委屈。
发了之后，苏祁耀把手机扔在一旁，硬是在床上等了一个小时，才疼的睡了下去。
杨琪琪弯腰给他爷爷洗脚的时候，那手机不小心从口袋里滑落，掉进了水里。其实，苹果的手机，精贵着，摔下、碰下、沾一点水，就光荣牺牲了。
杨琪琪做完事，才想起要给苏祁耀打个电话，借了杨柳的手机，结果响了半天没人接，这几天她又去那村口的卫生站检查了一下，这次那老中医索性就给她开了一点安胎药，还让杨柳去村子外面京族那点给她带点孕妇金花片，说杨琪琪身子弱，需要注意休息跟保养。
其实从那老中医的口中大概就已经断定，杨琪琪绝对是百分之百的怀孕了。
所以，杨琪琪在给他爷爷洗完脚，听了她爷爷寒抱怨了她母亲之后，忽然觉得有个孩子还是一件幸福的事，至少周素秋死之后，她两个乖巧的女儿一直在想法办让她认祖归宗。
可光是有两个女儿还是不够，特别是杨琪琪确定自己怀孕之后，更加觉得做事情有点力不从心，首先，她爷爷要抽旱烟，那味道她闻一次吐一次，其次，她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嗜睡了，用他爷爷的话就是说，早上六七点空气最好，她应该起来做点事的时候她起不来了。
然后这些烧水做饭的事都被杨柳扛下来，加上杨柳说，干脆她先回姜堰吧，好好的做个检查，那孩子的问题还是需要跟苏祁耀商量一下越发让杨琪琪觉得苏祁耀的重要性。
所以，杨琪琪想给苏祁耀打个电话说了，她…怀孕了，但不确定。
但这个不确定又让她不敢打。
按照杨柳的话来说，安胎药都吃了，你怎么那么多顾虑，你不确定自己怀孕了，就说好像怀孕了，看苏家那口的反应再说后话吧。
杨柳说完这句话，就觉得她简直是在把杨琪琪往火坑里面推。
所以，杨琪琪有时候脑子转不过来，但她觉得杨柳说的有道理，怀孕了跟好像怀孕了是两个概念。
但苏祁耀，没接电话，于是，杨琪琪用杨柳的手机给苏祁耀发了个短信说——
苏祁耀，我手机坏掉了，那个，我跟你说个事，我好像，怀孕了。
右落下——
杨琪琪。
苏祁耀昏睡了一晚上，昨天晚上睡觉也没开空调，想着捂一天被子就好，结果没想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全身那骨头都要散架了，疼的比前一天还要厉害，他从床上吃力的蹭起来，想看看有没有未接来电，结果一按，手机一片黑。
苏祁耀掀开被子，去找备用电池，刚一拉开抽屉，就听见楼下的敲门声。
他昏昏把手机放在一旁，扶着楼梯下楼去开门，还不停的咳嗽。
一打开门，就看见文东笑嘻嘻的站在那里。
“苏总啊，早上好！”
“咳咳！”苏祁耀捂着嘴咳嗽两声“你怎么来了？"
文东笑着，想起昨天晚上苏祁耀给自己打电话问血液的事情觉得可能苏祁耀会觉得他办事不利，其实，那事他真没怎么放在心上，于是今天亲自把血液送过来负荆请罪。
“我给你送血液样本过来”文东一看苏祁耀脸色不好“这，脸色不好啊，苏总，感冒的厉害？”
“嗯”苏祁耀接过血液样本“昨天晚上就开始了。”
“哟，那怎么成，你还在家里？”文东想着“我今天要出去，没带药，要不，你去我那医院看看？最近姜堰感冒的人可多，你别把身体拖垮了。”
苏祁耀嗯了一声，说了句我知道，谢谢
文东把血液样本给苏祁耀之后就匆忙离开，苏祁耀又上楼，把手机备用电池揣上，其实文东不说他今天也要去医院找人给杨琪琪验血，毕竟是自家媳妇，他竟然连她是什么血型都不知道。
苏祁耀在上车之后换上备用电池，一开机给方山跃打了一个电话说明情况，方山跃在听见他憔悴的声音之后问候了两句便让他去了姜堰省医院直接上二楼找他就行了。
后来方山跃觉得苏正全都要当市长了，于是又说，干脆我来取吧。
苏祁耀说“不用，我自己来就行，还有点感冒，顺便开点药。”
挂掉电话，苏祁耀开车朝省医院赶，车子刚好开到一半，就听见了无数短信的声音滴滴滴的冒过来，苏祁耀一边开车一边拿起短信一个个的看，上面以苏秦飞的废话最多
大致是抱怨，叔啊，我感冒了啊，你是不是吧我传染了！你陪我健康啊之类的废话，然后就是一些公司的事情，还有几个未接，也是公司里面的，苏祁耀单手开车，一边开车一边看，看到最后的时候，发现有一条陌生人的短信。
苏祁耀划开短信一看，眼前几个大字就应在他面前——
苏祁耀我好像怀孕了。
把他吓得全身骨头还凉了半截，发信人陌生，号码不认识，苏祁耀赶紧琢磨着自己好像没有处处留情啊？怎么会有人怀孕了？是不是恶作剧啊！结果眼睛垂下去一看，右落下竟然是杨琪琪！
“滋啦”一声
一个急刹车就这样立在了姜堰二环路的高架桥上面，苏祁耀那眼神闪烁若的厉害，他咳咳两声，赶紧拿着那电话打过去，心里又是颤抖又是紧张。
杨琪琪怀孕了！
她怀孕了！？
他确定今天不是愚人节，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在苏祁耀憔悴的脸上浮现开，听着那电话那头的接线声，全然忘记了这姜堰的二环路高架桥不是他们家开的，刚才后面还有个小哈飞路宝差点就撞在了卡宴的屁股上，车主的仇富心理一下子上来了。
按了喇叭不耐烦的开始骂——
你他妈第一天拿驾照啊！会不会开车啊！——
嘟——
嘟
“喂？”杨柳正在寺庙里面帮她母亲做法，正无聊着，原本以为是霍不语的电话，结果一看，又是个陌生人的电话，顿时觉得更无聊
“琪琪！琪琪！我是苏祁耀！”苏祁耀激动的握紧了方向盘又放开，后面的喇叭声已经在上班高峰期络绎不绝的抗议“咳咳！宝贝，你，你怀孕了？”
杨柳一听，竟然是苏祁耀，看来杨琪琪已经告诉了他了，杨柳波澜不惊
“啊，我不是琪琪，别叫我宝贝，是啊，我妹妹可能怀孕了。那老中医说的。”
“咳咳，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就五天前。”
“五天前你现在才告诉我！”
苏祁耀一大声，杨柳直接“……”
“抱歉，咳咳，那琪琪现在在哪？”
“在帮老爷子摘菜”
“咳咳！！”苏祁耀咳嗽的更厉害“你让她去摘菜！”
“不是我让她去摘菜，是老爷子让她去帮忙摘菜种田的，这不是表现好点才能让妈落叶归根吗。”
苏祁耀砸了砸方向盘，觉得他们家那口子老头简直不可理喻，没听说过孙女怀孕了还要去下田的，她在姜堰的时候他就把她捧的跟什么似的，现在才几天呢，怎么就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
…
接回来！必须接回来!
“杨柳，你们那地儿哪？”
考虑到杨琪琪之前说过，要是没办法让老爷子落叶归根就不回来，那他去找她总行了吧。
杨柳楞一句“那个，你来不了的，会被赶出来。”
“在哪呢？”
苏祁耀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在…巫头跟山今交汇那一带，卡普镇那还要后面一点，具体地方不好说，交通不方便，要走路”杨柳随口一说，她不认为苏祁耀会找到稻香镇“那个，苏祁耀，你是兴奋吗？”
“叫杨琪琪停下来什么都别做，我马上来接她！”苏祁耀完全没回答，直接挂掉了电话，然后把方向盘打死转了个弯……
直接在高架桥的另一个切入口掉头去机场
苏有为咳嗽着开着车，苏秦飞也好不到哪去。
苏有为闷一句“这他妈是谁啊，咳咳！二环路他家开的啊，咳咳咳！老子出门都不敢在高架桥上面造次！”
苏秦飞白一眼“咳咳！快，快，前面那车走了，跟上去，先去医院，我真害怕是禽流感啊。”
苏秦飞说完这话，忽然看见前面那辆车是暗褐色的卡宴，那车牌号还是车管所给当时给那个人发的，无比洋气的那为数00066
“叔啊！”苏秦飞扯着苏有为的胳膊“叔的车啊！”
见苏祁耀掉头的时候神色一点都不好，也在咳嗽
期间因为高架桥上面的对面路段堵车，苏祁耀还烦躁的垂打方向盘，苏秦飞给苏祁耀打了个电话过去，苏祁耀看见是苏秦飞的电话，嫌弃的扔在了一边。
“……”苏秦飞纳闷一句“他这是怎么了？”
因为堵车，苏祁耀的心情异常不好
好不容易堵了两个小时，苏祁耀才风风火火的来到机场，立刻冲到售票柜台
“您好，请问去哪？”
“广西”
“广西”
两个男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苏祁耀听着那声音，怎么听怎么熟悉，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回头，双方看着对方那才叫一个【惊艳】了得。
霍不语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听着苏祁耀说要去广西，一下子联想到了杨琪琪，反之，苏祁耀也相同。
“哟，这是……”苏祁耀看着霍不语就想得瑟“去广西呢。”
“你也去广西？”
“对”
苏祁耀“……”
霍不语“……”
苏祁耀“找我媳妇？”
霍不语“找杨琪琪？”
(四十二）十年
苏祁耀跟霍不语的关系就是，如果苏祁耀选择了头等舱，那么霍不语就会自动的选择经济舱，如果霍不语【恬不知耻】的坐进了头等仓，那苏祁耀就会做经济舱。
结果广西那边下起了倾盆大雨，雷电交加，延误了航班，两人在姜堰等了三小时后才登机，所以迫不得已，都坐上了同一班，同一舱。
霍不语是不想跟苏祁耀同一舱，但经济仓已经满了。
两个人在飞机上，一个坐左边，一个坐右边，还是同一位置，这让苏祁耀的感冒变本加厉，总觉得是霍不语身上带来了医院的晦气，让他全身比之前还疼得厉害。
要说这去广西，原本没什么问题。
但问题是，尽管霍不语没直接回答苏祁耀的问题，但苏祁耀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霍不语去广西是为了找杨琪琪。
有些事情毕竟要说清楚，两个人也不是二十多岁的愣头青年，更何况苏祁耀觉得自己已经三十多岁，无论是新城代谢跟朝气蓬勃，都比不上当年了。
换句话说，就是他玩不起了。
苏祁耀坐在霍不语身边，咳嗽两声。
“你感冒了？”霍不语问一句，纯属没话找话。
苏祁耀笑笑“霍不语，你就老实说吧，去广西是不是找杨琪琪？”
霍不语招来服务员，要了一杯温水，随即从自己的随身携带的小行李箱里拿出几粒感冒药“吃吧。”
“是听不懂呢还是我汉语没过关呢？”
“对。”霍不语直言不讳，他的名字叫做霍不语，但他说话一直是这样，找了就找了，没找就没找，况且，他要去稻香镇，苏祁耀也去稻香镇，两个人遇见了，苏祁耀会相信他在那里有远方亲戚吗？
苏祁耀笑得忍无可忍，但还是忍住“你吃多了吧。”
“对，我是吃多了，我是去找杨琪琪，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的关系，我找她，是有事。”
“有事？呵，还真是好笑，你找谁没事？你找上谁，谁就多事，你是做什么的，医生呢，还是肿瘤科医生，一个肿瘤科医生去广西找我媳妇，是去看病呢还是去踏青呢。？”
霍不语皱眉“苏祁耀，咱们能好好说话吗？这都几年了，你还是那么冲。”
那拿药的手就搁在他们中间，苏祁耀没接，那不仅是他们接手的距离，还是这几年的距离，苏祁耀忽然觉得跟霍不语说这么多没意思，调整好椅子，躺下，眼睛微闭，稍微有点蹙眉，那嘴角有点嘲讽的笑意，声音淡淡又意味深长，放佛是在对自己说“还好我来了。”
是啊，还好他来了，否则，他的琪琪，又不知道会去哪里了。
跟柯思雨一样，他就闭上那么一会眼睛，她就不见了，再也找不到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坐的是那么近，可两个人的隔阂，确实那么远。
霍不语拿药的手微微向内合，他知道苏祁耀是什么意思，而那句话，他也说了那么多年，但每次，都力不从心“对不起。”
谁年轻时候没犯过一点混事，谁年轻时候又保准自己没在人生的轨道上面出了一点叉子。
苏祁耀年轻那会在苏家是又清高又臭屁，因为最小，最得宠也最肆无忌惮，这漂亮的女人喜欢用自己的美丽去给自己赚取第一桶金，第二桶金，第三桶金，这漂亮的男人也会用自己的手段去给自己找第一个女人，第二个女人第三个女人。
他跟柯思雨在一起那会，霍不语是不看好的，原因有二，第一，苏祁耀应该不会跟那姑娘发生点什么后来的事儿，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都是耍流氓，第二，苏家是不允许一个身份不干净的小姑娘当他们苏家的儿媳妇。
十五年前的泉州区兴华路五号，还不是公园，而是群别墅群，那里住着当时在姜堰权贵的一部分高官，而柯家也就在其中，十五年前，也正是改革开放不久的初期，各种打口黑政策不断出台，柯家因为贪污家道中落，一家的贪污犯全部锒铛入狱，而柯思雨，变得无依无靠，而也正是因为改革开放出去，温州兴起了淘金热，，流行出国淘金，通过走黑户赚钱，这种思想也影响了当年只有二十一岁的柯思雨，带着一个人吃饱，全家人不饿，顺便洗掉自己不干净背景的思想，去了意大利。意大利，一座用画框镶嵌的美丽城市，欧洲文艺复兴的始源地，拉着着艺术者对艺术的向往，也砰然了柯思雨的心。她是在那里遇见苏祁耀的，霍不语是记得的。
那是他们相识，相知，相恋的地方。
苏祁耀那时候二十四岁，柯思雨二十一岁，两个人感情浓上头，相处了两年，苏祁耀把柯思雨领回了家，在领回苏家之前，他先带着自己未来的媳妇去了日本，找当年在日本学医读硕士的霍不语，他们在北海道看樱花，在静冈县看富士山感受日本古文化，在大阪吃海鲜，在伊豆半岛泡温泉，也就是那个时候，霍不语觉得柯思雨其实挺好。
他不明白自己的感情，或者，他把柯思雨当做一个【异想】的对象。但却从来没付出过实际行动
苏祁耀领着柯思雨之后，苏老爷子就按照惯例查问了背景，问了之后他给了苏祁耀一张否决票，一家人都是贪官，这样家庭生出来的孩子，不能要，她，怎么能够踏上苏家这片净土？影响这个官宦的权贵家庭步步高升呢？
然而那个时候，柯思雨怀孕了，苏老爷子无奈之下也就接受了这个姑娘，但却不允许她出入除了自己房间外的其他地方。觉得，有点丢人。
两个人的感情裂痕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出现，柯思雨觉得她寄人篱下，想让苏祁耀跟她回意大利，而苏祁耀则是考虑到苏家的感受，把这件事一拖再拖。
再后来，两个人吵架了，闹矛盾了。
苏祁耀从小被苏老爷子宠的，疼着，要什么有什么，所以，他跟柯思雨吵架之后，觉得她，有点不可理喻，没说不解决，只是，时间问题而已，难道，柯思雨连这一点时间都不给她吗？
而那时候，霍不语，也回国了。
也就是，班长冯晓春以及所有同学都不理解的四年前苏祁耀跟霍不语的感情一落千丈的开始。
柯思雨在姜堰无依无靠，没妈没爸，她甚至不知道找谁去诉说这苦闷的事儿，最开始还憋着，憋着憋着，就憋不住了，慢慢翻开手机，开始给她在姜堰唯一的朋友，霍不语打电话。
恋爱中的人，眼睛里是容不下沙子的，柯思雨觉得苏祁耀不理解她，苏祁耀觉得柯思雨应该再给她一点时间，结果霍不语从中的接入让彼此的矛盾更深，但没有人戳破这一层关系。
后来的某一天，柯思雨因为在苏家冷眼而受不了，加上跟苏祁耀吵架，于是拿着自己大包小包的行李就从苏家出来。
一路朝意大利的方向走，走着走着，就在姜堰省医院那遇见了霍不语。
他们在酒吧里面，霍不语让她别喝酒，她说没事，苏祁耀自己都不在乎这个孩子，她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不知怎么的，两个人就喝醉了，之后，柯思雨说她不想回苏家她想回意大利，只要她回了意大利，苏祁耀一定也会跟着回来，到时候，他们在在那里安一个小家，从此之后，过安宁的生活。可柯思雨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她没有家，所以她感受不到苏祁耀那种生在一个大家庭，不是说放下什么就能放下那么简单的事儿。
霍不语跟她解释，她听着，就特别委屈的哭了，霍不语把她从酒吧抱出来的时候，脑子里只想着那句话，她不想回苏家，他们欺负人，他们不好，他们势力，而忽略了她是想回意大利，而不是他家。
但虽然霍不语存在私心，当柯思雨躺在他床上时，他还是去浴室洗了个澡，去了楼下侧卧睡了一个晚上。
而这件事，被苏祁耀知道了，也就是柯思雨噩梦的开始，也是结束。
两个人从结婚闹到分手，柯思雨站在了兴华路对面的高楼，她在赌，也在等，她在想苏祁耀会不会来，来了皆大欢喜，不来，一拍两散，她想用自己的死威胁苏祁耀，让他跟自己回意大利，然而，她打了半个小时的电话，都没有任何人来接听。
后来，柯思雨把手机从搂下扔下去。
醉酒后稍微清醒的苏祁耀才看见了一百多个未接，他再打过去，已经是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然后，他打给了霍不语，转告她，让她等他，他马上就来，他们两再好好过，苏祁耀是真不希望柯思雨死，在苏家这件事上他确实处理的不够果决。
那时候的张天还是公安部门刑警一分队的小队长，听说兴华路五号有人跳楼，风风火火的赶过去，上了楼，看见一女的跟霍不语，感觉纳闷极了。
后来，他只听见霍不语说，你别等苏祁耀了
之后，霍不语是真的存在了私心，他想，苏家容不下柯思雨，两个人也不会幸福，而他霍家书香门第，虽然位高权贵，但极其尊重人权，所以，他给自己一个表现的机会，因为他知道苏祁耀的为人，于是说
你以为，你从这里跳下去，他就会哭着喊着追回你们逝去的爱情吗？我呸！你看吧，你看着吧，苏祁耀现在还指不定在哪个女人的床上翻云覆雨呢！柯思雨，你作吧！你作践死自己吧！
这是张天告诉苏祁耀的原话，然后柯思雨就从那搂上跳下去。
霍不语做过一次错误的事，所以苏祁耀背负了一条人命，可是他霍不语，其实才是罪魁祸首。
霍不语回想完以前的事，思绪又飘到了杨琪琪身上，同样是出生不好，没有背景，只比柯思雨大一岁，但同样是怀孕，不同的是柯思雨是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杨琪琪，压根还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如果某一天，杨琪琪也走进了苏家的大门，她会不会也跟柯思雨一样，受到苏家的歧视呢？就算有苏祁耀护着她，但终究，她还是不能生育。不能生，就算苏祁耀坚持，但苏家，还是会反对。
况且，她最多还能活十年。
他们在一起了，然后她又死了。
苏祁耀这辈子，真的是看似风光，却有点老无所依的感觉。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说的，也不过如此。
“祁耀。”霍不语喊着他的名字，因为没有听见那句对不起之后的原谅你，他有些惴惴不安，因为他，又要去稻香镇做一件坏事“你真打算跟杨琪琪过了？”
“我跟她结婚。”苏祁耀闭着眼睛，想起苏老爷子，微微皱眉，想起霍不语，又变得不屑，他睁开眼睛，咳咳两声，蓝褐的眼睛犀冷“这次，谁也别想阻止我。苏家不行，你，更可以滚。”
霍不语感觉心里抽痛“即使只有十年。”
苏祁耀笑笑“不懂。”
霍不语“即使她只能活十年，你也…愿意….”
(四十三）带你回家
苏祁耀，你愿不愿意，花上你三十多岁这最多金，优秀的时刻，去陪伴,换取杨琪琪这十年寿命。
那是霍不语在飞机上给苏祁耀讲述了杨琪琪病情后抛下的一句话。
那时候，苏祁耀已经被被烧的脑子糊涂了，一时间木讷，不知道怎么回答。
刚开始听见这个笑话的时候，苏祁耀就觉得一点也不好笑，这个玩笑比柯思雨的玩笑还开的大，至少她走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准备的，然而，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一点一点，一秒钟一秒钟，慢慢的老，慢慢的死在自己之前，他是怎么的一种痛，她才二十三岁！二十三岁啊！
他经历过生离死别，也异常的痛彻心扉。
同样是结婚，两次，无果
“如果你接受不了，现在可以做飞机回姜堰，苏祁耀，我来广西的目的，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杨琪琪，她可能怀孕了。”
可能这个词，苏祁耀在手机上面也看见了，所以无论这个可能有多么不可能，哪怕只是一个玩笑，苏祁耀也要把杨琪琪拽回家。
“如果怀孕，以杨琪琪的身体状况，她是承受不了这个孩子的。”霍不语穿好外套，朝窗子外面看看，虽然已经无雨，但依旧闪电雷鸣，估计，刚才的雨只是一个酝酿，而后面的暴风雨，还没开始。
“你是苏家的宝贝儿子，当年柯思雨即使还健康，苏老爷子依旧不同意，你们家的等级制度太过突兀，杨琪琪不能怀孕，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用霍不语说教，苏祁耀也明白。
可他已经不是当年的苏祁耀，他已经三十多岁，即使苏家反对，他作为苏家的老四，说话的分量还是存在，他不在乎家庭，而只在乎，霍不语这样说，是不是骗他，因为，他喜欢那姑娘。
可，有人会拿别人的命开玩笑吗？
霍不语在等他一起走，他们要一起去稻香镇，苏祁耀直接让杨琪琪打掉孩子比他给杨琪琪下点什么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的好，至少这次，霍不语认为，自己是在帮她，也是在帮他。
“你知道她那里的地址？”苏祁耀闪神，感冒导致了声音沙哑
“嗯。”
“那走吧。”苏祁耀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我把她带回家。”
他把她带回家，之后的事情，再从长计议。
“还有”苏祁耀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这是他思考问题的标准动作，跟杨琪琪喜欢咬手指甲一样
“回了姜堰，把你那什么mnssu发给我一份”
“找不到的。”
“发给我一份。”
“我说了，找不到的……”
“我叫你发给我一份！没问你结果，你找不到是你的事，这姜堰没有，那四川可能有，四川没有，云南可能有！云南没有，那广州！广西！上海！皇城！总会有个地儿会有！”
霍不语“你什么意思？你要用你们家的关系！？”
苏祁耀“我要找苏正天拿血。”
mnssu，哪里是那么容易被找到的，这简直是在十亿人里面，大海捞针。
是真的大海捞针。
除非，他动用整个中国的媒体，但，这样说，苏家会认为他疯掉了。这是赤口裸裸的在动用关系。这一两个月，从苏有为入狱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苏家是有人在整的，而在这个时候动用关系，简直是百害而无一利。
“回去之后我再发给你。”
下过大雨，凌晨三点的稻香镇，空气清晰，星光点点，之前杨琪琪是用手机给苏祁耀视频过这边的场景，但那种感觉，跟亲眼看见是不一样的。
苏祁耀感冒之后又淋雨，一路来到巫山一代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偏僻，杨琪琪之前说她们那里骑马，他还得瑟她，直到自己跟霍不语坐完大巴，已经无路，几匹马横在他们面前，他们才相信，原来这里，真的是与世隔绝。
交通工具不贵，30块钱送到那所谓稻香镇跟京族公用的那片湖边，但他们不进去，因为没有那里人的许可，进去之后，不好。
霍不语问，为什么不好
京族的同胞一边牵马，一边抽着旱烟用生涩的团结话说“因为那里面的人，带枪。”
那个时候，苏祁耀已经被这马匹颠簸得快要吐了，也是那个时候，苏祁耀才知道，原来自己晕马，牛没试过，不知道晕不晕牛。
原本，苏祁耀是打算买点什么东西去看杨家那老爷子，但临近稻香镇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三点。
他原本是想给杨琪琪一个惊喜，没想到，那妮子居然在飞机上就送了他份大礼，这份大礼，他现在还是晕乎乎的。
霍不语是不相信稻香镇的人会开枪打他们，于是在看见那个已经风残烛食掉色的里碑时，他也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咳咳！”
“一会去了，你先吃点药，睡一觉，这里什么都不方便，要真出了什么事，你家老爷子会还不把我家的门踢破”
“她在哪？”
霍不语停下脚步“前面。让我们在那颗大树等”
杨琪琪怎么也不会想到，杨柳会半夜三更的把她叫醒，叫醒之后，兴奋异常的说，霍不语来了……再补充一句，跟苏祁耀，在村子口那大树那等。
杨琪琪原本还平静的心忽然就跳动不安。
“苏，苏祁耀来了？！”她慢慢掀开被子“不是在做梦吧”
她还有点朦朦胧胧
杨柳把手机贴在她耳边，只听见电话里面熟悉万分的声音在叫“宝贝，快起来厕所了。”
杨琪琪这才蹭的一下站起来“苏祁耀！你，你来了？”
苏祁耀电话这头笑的异常憔悴，不过声音听起来跟平时无意“啊，真聪明，叫你起来上厕所，立刻就知道我来了？”
杨琪琪赶忙下床，胡乱的穿好衣服，然后拉开门就往外面跑“今天下了雨，外面冷着呢！你怎么会来？你，你真的来了吗？你…你在哪！？”
杨琪琪跑出去，杨柳也跟着跑出去。
杨柳跑在杨琪琪背后，她拿捏不准为什么霍不语会跟苏祁耀一起来，霍不语是在电话里面说自己亲自来给杨琪琪送一些打胎药，毕竟四十天之后孩子就成型，他害怕杨琪琪四十天之后再做，会流很多血，加上这几天是她的例假时间，他这个时候送药，刚好合适
这样一来，她怀孕的【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在你们村那大树下面”苏祁耀转过头，前面是杨琪琪以前用视频给他看过的一路湖“还有海盗船”
“我知道了”杨琪琪一边走一边跑“我马上来，你等我！”
苏祁耀听着心里一揪，他等她，还能等多久？
他声音沙哑，含笑回答“好。”
杨琪琪几乎是一路小跑过去的，才下了雨，那路不比水泥路，全是泥巴浆子，稍微不注意就会打滑，杨柳在后面喊一句“杨琪琪你慢点啊，又不是去捡钱。”
要是真捡钱，她也就没那么慌了。
这稻香镇风俗奇怪，不准外人进入，虽然不知道进来之后会有什么事儿发生，但杨琪琪预感总是不好。
前面黑黑一片又没有灯，杨琪琪跑起来那才叫一个着急，她从小跑变成了大跑，杨柳也跟着跑，那颗大树是稻香镇的标志，据说都有两百年的历史，清朝时候就存在，黑夜把绿色的树印成了背光的皮影画，杨琪琪看见苏祁耀跟另一个身影依靠在大树旁时，立刻大叫
“苏祁耀！苏祁耀，我在这里！”
就好像是在列车站接到了久违的恋人那般兴奋，杨琪琪跑过去，看见苏祁耀的手朝嘴边放了放，然后又放下，听见杨琪琪的声音，才从那皮影画里探出了她看不见却很熟悉的脸。
他在抽烟？
杨琪琪的印象中，苏祁耀是很少抽烟的……
“她来了”霍不语在旁边补充一句，心想这杨琪琪眼瞎了，明明有两个人，怎么他就变成透明了的？“你还是琢磨着怎么跟她说让她打掉孩子吧。”霍不语顿了顿“药我都带来了。”
“在旧社会，你这样的人，是会侵猪笼的。”
霍不语“……”
杨琪琪跑过去，看见苏祁耀把烟掐掉，冲她招手，她更兴奋，跑得更快，就跟杨柳说的，好像前面有座金山银山似的。
“苏……”杨琪琪一边跑一边喊他的名字，她是真激动，激动的忘记了这路有多滑而她穿的拖鞋有多不防滑，杨琪琪不知踩到了什么，哎呀！一声，在离苏祁耀还有五百米的距离噗通一下就摔下去，这一摔不要紧，还是正面朝地。
“琪琪！”苏祁耀见杨琪琪摔倒，那心就在瞬间做了一个高空过山车，刚才霍不语不提孩子的事儿还好，这一提，苏祁耀看见大人孩子都磕在了地上，一时间心疼的不行，他一边跑过去一边叫她的名字，把她扶起来就是一顿责骂“你疯了啊！不知道这下过雨路滑，前面有金子啊，你跑那么快！？”
杨琪琪倒只是觉得除了脚疼之外没什么多大的损失，只感觉膝盖部分好像擦破了皮，霍不语在一旁看着，是有多心疼这mnssu血，如果hr是熊猫，那summn那就是凤凰，换种说法，那就是无价之宝。
其实金子没有，金子哪有她老公重要，杨琪琪笑的开心死了，全然忘记自己脸上还有泥巴，咧着嘴就笑“你不就是咯。”
苏祁耀一听，还没懂，再一听，就懂了。
这小东西，才几天不见，就学会调侃人了。
苏祁耀心里面一软，这一不见面就是多少天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抬了抬杨琪琪的手，感觉她好像轻了，又捏了捏她的脸，又感觉好像瘦了，他又碰了碰她的膝盖，总感觉……好像是冰冷的。
跟死人一般的冰冷。
黑夜下的苏祁耀有个特点，他的眼睛因为混血而泛着光，不是特别亮，但异常的深邃跟诱人。
杨琪琪觉得自己脸红，不过还好是黑夜，苏祁耀看不见。
她不知道，她有多感谢老天赐给她一个对她如此之好的男人。
还是在她生命中最盛开的年纪。
当所有不幸都降临在她周围或者她身上时，杨琪琪以为她的生活除了拼搏就是救赎之外，这个男人就像是上帝赐给了她他自己的右手一般，帮她，爱她，宠她，呵护她，让她不敢再奢望有更多的东西。
杨琪琪很久没看见他了，于是就多看了两眼，而在苏祁耀眼中，杨琪琪大大的眼睛让他也想多看看，他很不能想象，如果她眼睛无光，或者闭上的时候，苏祁耀该用一种什么心态或者什么姿态去面对。
他没有想，也不敢去想。
霍不语说，用他一生中最优秀的时候去陪伴她十年，他愿不愿意。
苏祁耀想，他是愿意的。因为她无害，单纯，不仅是漂亮，跟着他时候她还是处女，而更重要的是，感觉。
心里就有那么一根弦拉在那里，让他感觉自己自从有了这个孩子，一切以她的事，都变得小心翼翼。
苏祁耀哑着嗓子问一句“看什么呢？”
杨琪琪继续笑“苏祁耀，你什么时候都是那么好看。”说着，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是感冒了。”
“嗯？”
“听你说话，就知道是感冒了。”杨琪琪又碰了碰自己的额头“还发烧。”
这两个人就这么忘记了自己彼此背后虽然没有路灯，但却有两个比路灯还大的灯泡。
全然的在彼此眼中只有对方，没有他人，看着看着，这两个人就凑的有点近，然后，差点就吻上了。
最后霍不语是没吱声，男人嘛，都懂的，这种情不自禁很难控制，但杨柳还是觉得杨琪琪作为她妹妹，不应该在她这个【大龄剩女】面前表现的太过突兀。
“咳咳！”
杨柳咳嗽两声。
杨琪琪这才把苏祁耀推开，杨柳走过来，杨琪琪还叫了一声姐，然后顺着杨柳的背，才看见了前面还有一团，再一看，发现自己视力真的不好了，怎么只看见了苏祁耀，却没有看见霍不语呢。
“霍哥哥？你怎么来了。？”
苏祁耀白过去一眼，霍不语才开口“我，就是来看看杨柳”
苏祁耀微微笑。
“跟你。”
苏祁耀又送了霍不语一个白眼。
“先回去再说吧”杨柳开口“下了雨，外面冷。”
四个人回到屋子，苏祁耀在看见杨琪琪现在的居住环境时，真觉得她不是来认祖归宗的，而是来学怎么打游击战的。
早些时候的片子里面都有讲述过革命先烈睡的床，官高一点的，会用麦穗杆子扑在石板上当床垫，睡着磕人又刺骨，但容易让人惊醒。
苏祁耀摸那床就立刻嫌弃起来，他们老爷子的家狗都还有一个舒适的狗窝呢！这杨琪琪的房间真的连他们家狗的待遇都不如。
她还在怀孕啊！
“琪琪，你就睡这？”苏祁耀咳咳两声，又用手按了按【床垫】“这就你床？你给我说你爷爷给你弄的床垫呢？”
杨琪琪把热水倒好，伺候他吃药“哪里有床垫呢，这里的人都这样睡，又不是姜堰呢，这里离县城那么远，一三五才赶早市，再说啦，没有人会在早市上面卖床”杨琪琪知道苏祁耀的意思“爷爷是想买的。可我只住几天，所以我跟爷爷说不用了。”
用杨琪琪爷爷的说法，小孩子睡什么软床，矫情！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该多睡睡硬的，这样腰杆直，发育的才好。
全然忘记了杨琪琪跟杨柳已经过了发育的年龄。
苏祁耀又嫌弃的压了压床，他小时候是公子，长大后是少爷，现在是老爷，从来没体会过这样的日子跟这样的床，当杨琪琪把水送上来的时候，苏祁耀还看见水没过滤干净，他是无所谓啊，吃的脏点他新城代谢好，但杨琪琪还怀着他的孩子呢！也喝这样的水
“快，吃药，看着杯子做什么？”
苏祁耀接过药吃下去，咽了口那水，真觉得明天要把杨琪琪给带回去才行，要不是今天已经晚了，他今儿就走了。
霍不语也在房间里面，跟苏祁耀一样，觉得这里的生活实在是太苦了一点。
杨琪琪把杯子放在一旁“今天晚上，先暂时的委屈一下，你睡地上，我跟姐睡床上。”
这会苏祁耀思想又转变了，俗话说的好，那床再不好，那也是床，跟媳妇裹一张床，就算下面是刀子，上面不还有他抱着么，再说，这小别胜新婚啊，他可以暂时的不跟床计较了，但听见杨琪琪那话之后真想骂她一句，没心没肺。
不过表面还是装作可以理解“这样啊……”苏祁耀意味深长“那就这样吧，你睡床，我睡地上。”
然后，他把霍不语整个的忽略了。
“是你们。”杨柳抱过被子“你跟霍哥。”
然后苏祁耀就忍无可忍的全身都其了**皮疙瘩，就算是跟他侄子，他都没那癖好，更何况是跟霍不语。
霍不语只脱下了一件衣服，放在桌子上“那就有劳你了，杨柳。”
杨琪琪知道苏祁耀跟霍不语关系不好“苏祁耀，你将就一晚上，明天我跟爷爷说了你们来了的事，再想办法。”
苏祁耀小声一句“琪琪，农村不是有很多空房间吗？”
杨琪琪也小声回一句“可爷爷一个人住，房间多了，他会想我爸。”
说着，杨琪琪拉着苏祁耀的手撒娇一句“好老公，跟霍不语将就一晚上，明天我想办法成吗？”
杨琪琪聪明的把自己跟霍不语划清关系并且叫他霍不语而不叫他霍哥哥让苏祁耀心里异常的…爽。
“真懂事”苏祁耀摸了摸杨琪琪的头，然后也不顾霍不语在不在，用嘴啄了下她那软的跟果冻一样的嘴皮，霍不语假装没看见，这一啄，起码有五秒钟。
“那睡吧。”啄完之后，苏祁耀才说“明天也不用跟你爷爷禀报了，我是来带你回家的。”
（四十四）娃娃鱼
有一种贪心的人，爱情要，钱也要，鱼跟熊掌那是必须兼得的，不仅要兼得，还要兼容！而苏祁耀就是属于那种鱼也要，熊掌也要，老婆要，孩子也要的，不仅要，还要兼容的人。
苏祁耀的想法很简单，当他看见杨琪琪怀孕的短信时，他是想把她带回去，然后再得知杨琪琪生病之后，他的想法是，必须把她带回去。
这里的一切都不适合一个病人居住，也不适合一个孕妇居住，所以，走是必然的，明天就走也是必须的。
但没想到，杨琪琪对于要认祖归宗这件事的态度那是相当强烈，当苏祁耀说在姜堰给他妈弄块风水宝地就不在这呆的时，杨琪琪是坚决反对的。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没认祖归宗，那是必定不能走的。所以，苏祁耀这时才发现，杨琪琪的原则问题原来那么强。
凌晨六点**叫了三声，杨琪琪感觉自己左边脸颊子痒痒的，她还以为是蚊子，伸手去挥了挥，结果脸上就呼出了一丝热气，杨琪琪翻身，睁开眼，刚好看见苏祁耀在冲着她笑，苏祁耀猫着身子爬上了杨琪琪的床，全然不顾杨琪琪身边还睡着她姐，见杨琪琪醒来，又是亲了一下她的嘴，杨琪琪呼出微微的热气，深怕动作太大，被杨柳跟霍不语看见。
“干什么呢，苏祁耀。”
“媳妇”苏祁耀明显昨天睡的也不是很好，明明吃了感冒药，按理说也应该是睡得很香的，可苏祁耀眼睛里面的血丝却明显的厉害。
他一直注重保养，杨琪琪还是第一次看见。
苏祁耀声音还是哑的，比昨天还哑
杨琪琪慢慢侧过头，看见还在睡觉的杨柳，小声说“苏祁耀，你先下来，一会姐姐醒了，看见不好。”
苏祁耀听杨琪琪说话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感冒了，跟她的声音不一样，孕妇是不能感冒的，苏祁耀的第一意识非常快，原本是想逗逗她，玩玩激情，但听见杨琪琪的声音之后，他很快的爬下了杨琪琪的床，他指了指门外，然后就出去了。
杨琪琪从床上下来，穿好鞋。
早上上里面是有陈露的，整个空气最新鲜的时候也是早上。
杨琪琪担心苏祁耀的感冒，担心的问了句“苏祁耀，你感冒了还起来的那么早，身体恢复不了啊。”
苏祁耀半开玩笑的微笑着说“要是我起来晚一点，估摸着你家爷爷就让我睡在村口了”苏祁耀故作严肃“所以，我怎么想，也不能睡.”
杨琪琪觉得苏祁耀把她爷爷想成什么了，连忙解释“怎么会呢，爷爷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苏祁耀半开玩笑耸肩“昨天我听京族的同胞说，稻香镇的每个人好像还带枪？就是怕我们这些外来人口进入。”
杨琪琪虽然点头，但觉得苏祁耀有点大惊小怪，连忙解释“我们又不是黑社会，带枪是有原因的，以前抗日战争那会吧，稻香镇的人跟京族这片区域都是受到了侵略的，那时候日本人杀了不少京族跟稻香镇的人，所以为了反抗跟逃命，才带了枪”杨琪琪哦了一声“后来，不知怎么的，原本日本人还要杀他们，结果到了后面给下了一道命令说只抓活的，不要死的，所以稻香镇的人就开始跟他们打起了游击战，那枪也是那时候留下的，其实很多都不能用了”杨琪琪假装叹了口气“大惊小怪。”
杨琪琪的声音听起来永远是翠翠的。
苏祁耀微微笑，看着她没说话
“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不多睡一会？”
苏祁耀啊了一声，侧过头捉弄杨琪琪一句“这么早醒，当然是办正事。”
苏祁耀特意强调了办正事几个字让杨琪琪想到昨天他们四个人挤到同一房间苏祁耀就是一脸的不爽
杨琪琪连忙摆手“不行不行，回去可以吗？”
苏祁耀摇头“回去还真不行，就在这里。”
杨琪琪“真不可以，苏祁耀，会被看见的。”
苏祁耀笑的更开心“那当然要被看见，不被看见我还不想做了。”
杨琪琪鄙夷一眼“苏祁耀你脑子里面一天在想什么呢”杨琪琪是真害怕他就在这做了，赶忙转身就跑，被苏祁耀一把就揪住往自己怀里靠。
苏祁耀抱起她“走！就地正法！”
杨琪琪被他抱的身体一软，然后又立刻复苏，拍着她背“不行啊！真的不行！”
一三五，稻香镇跟京族都有早市，苏祁耀来的时间刚好合适，他就是问问杨琪琪这里哪里有卖礼的地儿，然后那办正事之后的话还没说，苏祁耀就觉得杨琪琪变坏了，这种变化说明她思想不纯洁了，于是他也就跟着思想不纯洁了一把，语言调戏了她一下。
苏祁耀的运气还不错，今儿刚好是星期五，早市在六点半开始，稻香镇的人早市有个习惯，这个习惯几十年上百年没有变过，那就是他们一般会在四点出门，因为走路到早市要2个小时左右，为什么四点出门，用村民的话来讲，他们是锻炼身体，早上空气好，其实用资本主义方式讲，就是节约那做马的10块钱。
毕竟，他们自给自足，货币流通量也就那么大。
所以六点钟去逛早市，其实是很晚了，该睡觉的还在睡觉，该走的也就走了，杨琪琪一路提心吊胆，生怕遇见什么人，结果还真没遇见一个
两个人到达早市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七点钟。
苏祁耀第一次逛这些地方，舆情舆礼，也该给他未来的爷爷准备点东西，毕竟是未来的孙女婿第一次上门，知道的会说他疼爱自己老婆，一听说怀孕就着急的赶来，所以没带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空手套白狼。
“琪琪”苏祁耀看见早市上面卖的东西，那花花绿绿的衣服他放佛进入了自己最童真的70年代“你说，我们给你家老爷子买点什么好呢？”
杨琪琪摇头，其实按照杨琪琪他们家在稻香镇的规格，算得上的【名门望族】“爷爷家什么都有，什么都不需要买，该有的都有了。”
苏祁耀对那句什么都有很是不满，抿嘴一笑“你是指你那张打游击战的床？”
杨琪琪一拍苏祁耀“那里人都这么睡的。”说着，杨琪琪觉得苏祁耀是看不起他们家，其实看不起是正常的，她就是觉得委屈，一委屈，还特别的认真，那两大大的眼睛就盯着苏祁耀不放了，意思是，你不道歉今天我就这样了。
苏祁耀一看“哎哟，还真委屈了，行行行，你们那什么都好，硬床是为了帮助少年长身体，成年人起得早，老年人预防骨质酥松行了吧”苏祁耀见杨琪琪没松口的样子，又说“我就是开一个玩笑，瞧把你小气的”说着他弯腰刮了一下杨琪琪的鼻尖“什么床我都陪你睡，就算是水泥我跟我媳妇睡在一起也舒服。”
杨琪琪觉得苏祁耀嘴巴真会说话。讪讪问一句“真的？”
苏祁耀在她耳边轻声说“那你今天晚上得把你姐跟霍大灰狼赶出去，我不睡你旁边，怎么能跟我媳妇同甘共苦表忠心呢？”
有时候杨琪琪真觉得苏祁耀太会说话了，一两句话，她就不生气了，心里还美滋滋的。
这京族人常年打渔晒太阳黑是正常肤色，但杨琪琪跟苏祁耀不同，不仅他们两个不同，如果霍不语跟杨柳也一起来了，他们也会不同，这种不同表现在，杨琪琪跟苏祁耀在逛街的时候许多人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因为他们两个跟这里的人比，实在是，太白了。
苏祁耀随便一晃眼，都没能打上眼的东西，再一晃眼，还看见了传说中的当铺，他现在做旅游，真想就把这地儿给开发出来，弄成鲁迅三味书屋里面的鲁镇，还愿一个真实的旧社会。
不过，造价有点高而已。
两个人一路闲逛，买了很多东西，什么没有品牌的营养品，什么衣服，什么旱烟草，还有三只土**，杨琪琪觉得够了，但苏祁耀觉得诚意还不够，眼睛一飘，居然看见了一个稀世珍宝。
那东西就算是在姜堰，也是绝对难得的。
杨琪琪拉了拉苏祁耀“买了这么多，爷爷知道你的诚意了。”
苏祁耀指了指那边“媳妇，看那是什么？”
杨琪琪顺着苏祁耀手指的方向，看见一个大概半米多长的奇怪生物，头部扁平钝圆，口大，有眼睛，没眼睑，身体前部扁平尾部偏测圆，有一条长长的尾巴，说白了就是脑袋扁，身体扁，整一个大蝌蚪形状。
“那是？”杨琪琪第一次看见这东西
“好货”如果不是这东西是孝敬杨琪琪他爷爷的，苏祁耀一定会连夜把他送回姜堰给他家老爷子进补
杨琪琪拉了拉苏祁耀的衣服，好奇的问“苏祁耀，那是什么？”
男人彰显学问的时候身边一定要有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女人，这样，他才会有优越感，苏祁耀就非常的喜欢杨琪琪这种不懂就问的好学精神。
他故作神秘一把“它是啼鱼。”
杨琪琪一愣“提鱼？”她提了提手上的袋子“那么顺溜怎么提？”
苏祁耀微微皱眉“是啼哭的啼，啼鱼，ti 啼。”
杨琪琪觉得苏祁耀有时候特别讨要，还要教她拼音。
索性就不说话了。
但男人觉得女人有时候就要顺着他的显摆下去，他聊着才有味道“啼鱼，又叫做狗鱼”见杨琪琪求学的眼神异常强烈，继续说“哎呀，就是娃娃鱼！”
“娃娃鱼！？”
杨琪琪再看，娃娃鱼不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吗？
怎么会在这卖
她看那卖鱼的人是京族人，他们喜欢鲤鱼，喜欢鲫鱼，但就是不喜欢变种的怪鱼，而这种娃娃鱼，就是变种怪鱼，在封闭的地方，这东西要么就是宝，要么就是草，看被什么人捕到。
苏祁耀直接跳过了对杨琪琪的娃娃鱼的生态科普，弯腰对杨琪琪说“媳妇，这东西，大补，味美，肉鲜，姜堰一条人工娃娃鱼，要卖到4000一斤，你猜，它多少？”
“4000？”
苏祁耀白一眼“人。工。的。”
杨琪琪“那这个是天然的？”
苏祁耀真是无心一句“穷乡僻壤的，能有人工的吗。”
杨琪琪一听，又不乐意了，他总是得瑟她的家乡。
苏祁耀立刻意识到自己嘴巴快了，连忙一句“我是夸你么这的生态好，琪琪，我猜，这条鱼，就算一万五一斤也不贵”
说着，苏祁耀就走过去，准备买。
被杨琪琪拉着“真买啊。”
苏祁耀“真买。孝敬咱爷爷。”
苏祁耀买那条鱼的时候身上的现金真的不多，然后，他们遇见了一个披着京族外套的汉族，俗称奸商，早知道云贵川一代比其他地方都要盛产野生娃娃鱼，这个人原本就是从广州过来准备踩底的汉族人，他前天晚上捕获了一条，结果昨天下大雨，雨水昏了娃娃鱼的清水，矫情的娃娃鱼就这样奄奄一息，弄回去一条死鱼估计也臭了，于是就打算今天卖掉，反正搞清楚了野味的出处，也就不难再找第二条，陪陪本，也就无所谓了
但当这个人看见一男一女朝这边走过来的时候，他就有种今天不会亏的感觉。
因为那男人的气场在那里，农村人跟城里人气场不一样，有钱人跟没钱人的气场不一样。
看着那男人打定了要买娃娃鱼，那鱼贩子就识趣的叫到了两万一斤。
然后苏祁耀身上没带那么多现金，犹豫了一下，于是以一万八一斤的价格成交。
对苏祁耀来讲，钱只是一个数字而已，能讨得那老人欢心，她杨琪琪的妈才能认祖归宗呢。她妈认祖归宗了，他才好带杨琪琪回去啊。
于是三个人商量着去附近的县城取钱，苏祁耀顺便就又在县城里面给老爷子买了四线城市最好的补品营养品。
两个人忙乎下来又走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太阳也落山了。
两个人做上了牛这种交通工具，因为马实在太颠簸，苏祁耀怕杨琪琪颠簸的太厉害，于是就换了牛，牛有牛的好处，那就是走的慢，他们把物品挂在牛屁股背后，苏祁耀用手机一路上给对面的杨琪琪拍照，各种v字形剪刀手啊之类的，夕阳西下，云在天边层峦叠嶂压的金色一片，漂亮的跟峨眉山冲破云层的第一缕光一样，令人向往。
杨琪琪在苏祁耀手机里的每一张照片都笑的异常开心。
她以前基本上是很少笑的，因为他知道她看见他就紧张。
当两个不认识的人慢慢走在一起，其中一个还想稳定下来的时候，那就是在对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
苏祁耀是真心的很喜欢杨琪琪，从最开始的单纯，到后面的上床他都很喜欢，但后来，苏祁耀的喜欢就慢慢变成了爱，为什么会爱，他不知道，他昨天一晚上也在想这个问题，直到刚才他给她拍第一张照片的时候，相机变成了黑白，他忽然就明白了，因为，爱是要用失去作为代价的。
有些爱，是要失去之后才恍然大悟。
所以苏祁耀内心的一些东西在看见那黑白照片的一瞬间就有些按捺不住，原本只是给她拍一两张，到后面的一路上都在拍，再到后面的直接变成了录像设置，苏祁耀把这一路上能够在拥有杨琪琪同时拥有的景色都收入了相机。
然后，他对前面的牛夫说，上前五十米。
之后他跟杨琪琪的距离隔得有点远，他才给苏正全打了一个电话。
他说，他要血，还是必须要血。
苏正全说办不到。
苏祁耀说
那用你所有洗黑钱的记录，能办到吗？
那个时候，杨琪琪问苏祁耀，苏祁耀，苏祁耀，你是做什么的？
苏祁耀漫不经心的回答一句
我啊，洗黑钱啊。
然后杨琪琪就被吓住了。
之后，苏祁耀说，骗你的，她才说，苏祁耀，洗黑钱是犯法的，你不能这么做。
其实，苏祁耀的教育公司是教育公司。
教育公司是正当的，但为什么苏家要留下一个不当官的自然人。因为苏祁耀聪明，会做事，他清白，他不沾染政治，所以，他会帮苏正全洗钱，顺便分一羹。
“行，祁耀，我帮你，不过你得给我说清楚了，这姑娘是真娶进门还是假娶进门，你要我找血，可以，没问题，但我不想你是一时兴起，给我找的岔子让我去做”
“大哥，我这样子像是一时兴起吗？上次跟三姐闹得不愉快也是因为这姑娘，我三十几岁的人了，会拿你，拿我自己开玩笑？况且还是霍不语说的比那熊猫还珍贵的血，我疯了，不娶她我帮她找血？还有，大哥”苏祁耀继续说“琪琪她可能还有孩子了。”
(四十五）认祖归宗
（四十六）
苏祁耀跟杨琪琪走到村口的时候就看见霍不语跟杨柳站在那，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定是杨家那老爷子把他们给赶出来了，下午那会霍不语没少打电话，苏祁耀就觉得反正杨琪琪都在他身边了，他也就没有再跟霍不语交流的必要了。
于是，当他看见霍不语站在村口的时候，心里面只冒出了四个字，办事不利。
唯恐天下不乱的苏祁耀把杨琪琪从牛背上面抱下来，走到霍不语身边，打量了一下，含笑一句“被赶出来了？”
霍不语盯着苏祁耀背后的牛，瞬间知道了他早上不在的原因，这感情是给他家老爷子买礼去了。
杨琪琪走到杨柳身边“是被赶出来了？爷爷生气了？”
杨柳无所谓一句“能不生气吗？一大早在我房间里面发现了一个男人，爷爷直接给了我四个字，伤风败俗。”
杨琪琪觉得特别愧疚，杨柳又补充一句“我就觉得我一个人挨骂挺不值得，于是我就跟爷爷说，琪琪还带回来了一个。”
杨琪琪苦着一张脸“那爷爷也骂我伤风败俗了？”
杨柳回答“没有，爷爷直接说，带着这两个男人滚。”
杨琪琪一时无话，这好端端的认祖归宗原本还有一点小火苗，被苏祁耀跟霍不语一弄，这一点小火苗也瞬间熄灭了，其实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让苏祁耀跟霍不语回姜堰，自己在这认祖归宗之后再回来
杨琪琪转身，还没对苏祁耀说自己的想法，就被苏祁耀拉住手往稻香镇里面走，杨琪琪特别纠结“苏祁耀，你还要进去啊？爷爷都把霍哥，哦不，霍不语赶出来了。”
杨琪琪也有特别聪明的时候，就是在苏祁耀面前，她坚决不叫霍不语霍哥哥。
苏祁耀看了看天“琪琪，六点啦，怎么也要吃饭吧。”
然后，苏祁耀就拽着杨琪琪进去了，霍不语拉着一条牛就进去了，霍不语最开始以为那条牛是租的，结果拉牛的人说，已经被这个男人买下了，霍不语眼睛又看，还发现了一条娃娃鱼，瞬间觉得苏祁耀还真是上心。
杨琪琪在路上提醒了一句，她心里解决的厉害“苏祁耀，我爷爷的脾气可不好，以前爸爸把妈妈带走了，他一直是孤家寡人，所以，你不要冲他。”
杨琪琪真害怕苏祁耀几句玩笑把她爷爷弄的大发雷霆。
因为她就没看见过苏祁耀正经八百的样子。
苏祁耀含笑回一句“琪琪，我是这样的人么？怎么我也不会跟老人冲呢。”
然后杨琪琪才放心。
六点钟的稻香镇京族的人还在那片区域捕鱼，稻香镇里面的几个村名从小路路过看见这两个男人的打扮时候也唏嘘不已。
霍不语不禁问一句“为什么政府没有开发这里？”
杨琪琪摇头，苏祁耀到时给接上了“很奇怪对不对？我也觉得很奇怪，这里交通不发达，没被汉化的京族跟这里的人生活在一起却一直不踏入稻香的领域，但你说政府不管，可也通了电，有电没路，大费周折，自给自足，封建保守。”
苏祁耀现在特别怕杨琪琪又敏感的说他得瑟她的家乡
补充一句“是个好地方。”
四个人到了杨老爷子的家，杨老爷子正在堂屋里面抽着旱烟，他以为听话的两个孙女应该把人送走了，结果门被一推开，就看见他孙女跟两个男人站在面前，杨老爷子看见那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但好歹来了，那就说清楚，说清楚了再叫他们走，他们不走，就用枪赶他们走。
“怎么又回来了？”杨元仁吐出旱烟“柳柳，不是叫你送客吗？”
听见爷爷说话间，杨琪琪又拉了拉苏祁耀，怕他乱说话。
苏祁耀看着杨元仁，那表情从微笑变成了一朵花，那灿烂的笑让杨琪琪觉得苏祁耀非常有卖国求荣的潜质，苏祁耀假装问一句“琪琪，这就是你爷爷吗？”
杨琪琪僵在那里，啊了一声，点头对苏祁耀说“啊，是我爷爷，我爸爸的爸爸。”
苏祁耀哦了一声“是爷爷啊。”
杨元仁琢磨不到这男人什么意思。
苏祁耀赶忙笑着对杨琪琪说“琪琪，你爷爷真年轻，比我爸还年轻呢。”
杨琪琪一听，啊了一声，点头，她一直是个不怎么会周转的人，听苏祁耀一说，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于是就顺着苏祁耀说“是，爷爷保养的……”
杨元仁倒是听出了苏祁耀的话，凉飕飕一句“有什么你就说，说了就走。”
苏祁耀笑着上前，杨正天没让他坐，他自然也是不敢坐的，于是走上前非常有礼貌的说“爷爷好，我是杨琪琪的男朋友，这会琪琪带着我回家来看您。”
杨琪琪带着他回家来看他？
杨元仁脑子一蒙，杨琪琪不是知道稻香镇不准外人进入吗？她傻了她？
杨元仁倚老卖老的说一句“你说，是琪琪带你来看我的？”
杨琪琪感觉嘴巴很苦，想摇头，又不敢
苏祁耀“可不是么，我跟琪琪是在姜堰认识的，琪琪这孩子您也知道，没爸没妈的，就您一个爷爷，她每天没事儿的时候就说起您，说您在这老无所依，想把您接到姜堰去住，我说，那行啊，那就接过来吧”说着，苏祁耀对杨琪琪挥手，叫他把今天买的营养品拿过来，杨琪琪大包小包的拿过去，苏祁耀一边理，一边说“结果，琪琪说您眷恋这里，不舍得离开”说着苏祁耀把杨琪琪的手拉住“您可能不知道，我跟琪琪马上就要结婚了，可一张请帖发过来实在是觉得不尊重，我就琢磨着，跟琪琪一起过来送礼”苏祁耀指了指里面的两条玉溪烟“也不知道您爱抽什么烟，胡乱的买了两条，您要是爱这口味，我明儿再给您多弄几条去。”
杨元仁在苏祁耀的话中得到了几条信息，第一条是，杨琪琪是在姜堰认识了这男的，第二条是，这男的要跟她结婚了，第三条也是最重要的，他们是来送请帖，所以才进了稻香镇。
杨元仁看着杨琪琪表情复杂“你不知道稻香镇别人不能进？”
他是在问苏祁耀，也是在问杨琪琪，杨琪琪吃了个哑巴亏，苏祁耀立刻接过去“什么？稻香镇不让进？”苏祁耀假装没明白，看着杨琪琪“琪琪，你怎么没告诉过我呀!”
杨琪琪真想纠一把苏祁耀，演的太好了
苏祁耀一脸的愧疚跟不知所措，笑的也有点尴尬“这，老爷子，我确实不知道，您别怪琪琪，我跟她就是太想您了，主要是我想见见您，您看，琪琪无父无母，从小就只有您这个亲人，有句话不是说的好么，长嫂如母，长兄如父，可琪琪没长嫂，也没长兄，就您一个老人家，我这跟她要结婚，您又是我们唯一的亲人，我这，这”苏祁耀纠结一句“我这就是太心急，太想看看您了，所以，我才来”苏祁耀话锋一转“我们的心意，希望爷爷您能够理解。”
杨元仁叹了口气，这杨琪琪是要跟着男人结婚，所以这男人来送请帖，杨琪琪没告诉他这里不能进这倒是说得过去他为什么进来，但杨琪琪要结婚，难道杨柳也要结婚了吗？
“那他又是怎么回事？”
苏祁耀白了霍不语一眼，按照他的性格，他会直接说，他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屁颠屁颠的跑起来了。
于是，苏祁耀是不打算对霍不语说情的，他还想晚上抱着他媳妇睡觉，霍不语今天走最好。
霍不语也立刻走过来，跟杨正天解释“爷爷，您好”霍不语弯腰，鞠躬“我是苏祁耀的朋友。”
杨元仁“苏祁耀？”
然后看了一眼刚才跟他说话的那男人。
杨元仁“你送请帖，还需要两个人来送？”
苏祁耀真的非常不喜欢霍不语，霍不语这个擦边球一打就打到了苏祁耀身上，苏祁耀含笑一句
“爷爷，您不知道，琪琪不是说您年纪大吗。我真应该说琪琪几句，琪琪在姜堰说您年纪大，我这不是怕接您出去参加婚礼的时候有什么闪失么，就算您不出去，我也想给您检查检查身体，毕竟琪琪也只有您这一个爷爷，可我看见您的时候，我真觉得自己多余了，您哪是年纪大啊，这是正宗的老当益壮啊！”苏祁耀笑得更灿烂“要是您不喜欢他，那我马上叫他回去，您看成么？干脆饭也不要吃了，马上走，马上走！”
苏祁耀说话间嫌弃的朝霍不语挥手。
杨柳在一旁小声抱怨一句“天都黑了，交通也不发达，你让他走哪呢？”
杨元仁到觉得这个苏祁耀说的句句是实在话，现在走也真的有点晚了，况且，他还给他送了礼，也没有什么坏心，最重要的是，杨元仁自己也是个教书先生，礼尚往来，人之常情，虽然这稻香不让留人，但住一晚上，明天再叫他们走，也就算了。
杨正天给苏祁耀下了一个台阶，毕竟是自己孙女不对，没有把话给人家说清楚，于是摆摆手，皱皱眉，也就算了。
“算了，柳柳说的对，现在天都黑了，走也不是，明天走吧。”
苏祁耀心里一乐，霍不语终于要走了！
“你也明天走吧”
苏祁耀心里一沉
表面上还是笑的春风得意“好勒，爷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还好您今天不赶我走，我还可以陪您吃一顿饭，要不然，我这孝心都不知往哪里搁了。”
杨元仁确实比较喜欢听苏祁耀说话，抽了口旱烟，从椅子上起来“柳柳，你去做饭，把我们家过年那香肠再煮两个，炒个**蛋，弄个肉，煮一个南瓜汤。”
然后眼睛一票，声色一变“琪琪，你跟我来。”
杨琪琪委屈死了，苏祁耀心里一沉，赶紧跟过去
杨元仁止步“你就别来了。”
苏祁耀点头含笑，连忙说是。
这煮饭的时间，杨正天把杨琪琪【请】到了内屋，杨正天坐下之后，厉声问一句“琪琪，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我们这里不能进？”
杨琪琪觉得委屈，但苏祁耀都给自己明哲保身了，她也不好说什么“爷爷，我忘记了。”
“忘记了？”
“我……”
“你怎么没忘记要吃饭啊？”
杨琪琪觉得稻香镇规矩真的很多，但她也无可奈何苏祁耀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
“爷爷，我，我都出去很多年了，我想稻香镇也在与时俱进，加上您这没电话，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进，苏祁耀是真的想见您一面，他说他都要思念成疾了，于是我就让他来了。”
“你比他先来，他会不知道规矩？”
“苏祁耀之前电话一直打不通”杨琪琪觉得自己怎么跟苏祁耀一样的狗腿了
“为什么打不通。”
杨琪琪也学着苏祁耀的样子狗腿了一把，胡乱编造“我们两是同时从姜堰出来的，出来了之后我来了稻香，他去了日本。那日本那边，不通话。”
原本的良好映像在传统的不能再传统的杨正天忽然改变了，杨元仁严肃一句“他去日本？”
以前稻香，没少被日本人欺负
“他去日本做什么？”
杨琪琪更无奈“苏祁耀是去日本考察，然后准备在那边做公司。”
杨元仁手一拍“卖国求荣！”
苏祁耀在外面等了半天，杨琪琪跟杨元仁才出来，这一出来，就感觉杨元仁看他的脸色不好了。
苏祁耀正纳闷，看见杨琪琪出来的时候也是一脸灰，感情是刚才把她出卖了一把她不高兴了，苏祁耀上前，赶忙去哄
“媳妇，你别生气，我也是迫不得已，那要不，你说我怎么办，我可是来帮你妈认祖归宗的，总不能我人在村外，远程cāo控你怎么做吧，再说啦，咱们是夫妻，夫妻就必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杨琪琪被他抱的赶紧把身子缩出来，纠结一句“老公，刚才我好像说错话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刚才好像说错话了。”
“不对，上一句。”
“老公”
“媳妇”
“……”杨琪琪更纠结，她也没想跟苏祁耀开玩笑“刚才我好像说错话了。”
苏祁耀看着杨琪琪一脸的纠结，关心一句“怎么了？”
杨琪琪不知道怎么说“你不是告诉我爷爷说我不知道稻香的规矩所以把你带进来吗？然后我爷爷就说，我比你先来，我应该知道规矩，但为什么还不告诉你这里不能来。”
苏祁耀哄着“嗯嗯嗯，接着说。”
杨琪琪更纠结“然后我说你电话打不通”
苏祁耀笑一句“乖啊，还会撒谎了。”
杨琪琪继续“然后我爷爷就问我，为什么电话打不通啊，我说……”杨琪琪更小声
苏祁耀“说什么呢？”
杨琪琪“我说你在日本。”
苏祁耀哦了一声，他觉得杨琪琪的话没错啊，他是在日本啊，苏祁耀问“然后呢？”
杨琪琪声音更小，她觉得他对不起苏祁耀“我说你在日本那边搞投资。”
苏祁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啊，很好啊，让你爷爷知道你老公我有本事着。”
杨琪琪摆手“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样子的。”杨琪琪继续说“我爷爷的妈妈，以前被日本人，抓去了当时在广西设的实验区，做实验。”
苏祁耀脑子一炸！他终于知道刚才还对他慈眉善目的杨元仁怎么变脸比变天还快，那这句去日本的话是随便乱说的吗？苏祁耀和颜悦色耐心问一句“琪琪，你有没有告诉你爷爷，我呢，是去日本，赚日本人的钱，换个说法就是，我们正在变向侵略他们.”
杨琪琪委屈的说“我爷爷就一拍桌子”杨琪琪比出手指头“卖国求荣。”
苏祁耀脸一黑
“然后我就不敢说话了。”
苏祁耀真是感叹杨琪琪的单纯，他哎了一声，刮了刮她的鼻子，看见她纠结的样子哄着说“媳妇，别怕，别怕啊，晚上我不会走，不会走。”
“可是爷爷。”
“放心吧，我不会走，我还要帮你妈认祖归宗呢。”
苏祁耀从小到大都没有觉得见自己岳父她爸是那么痛苦的一件事。
如果不是杨琪琪怀孕，不是要给她找血着急着回姜堰，苏祁耀还真不想呆在这里，蚊子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