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霸宠之赖上腹黑冷妃

霸宠之赖上腹黑冷妃_分节阅读_115

    她正听着,旁边忽然响起一道淡淡的声音,她睁了眼,方发现面前站了个和尚,她双手合十,道:“正是,我找燕老爷子。”

    和尚半闭着眼,道:“阿弥陀佛,施主这边请,燕施主正与方丈论经,还请施主暂待片刻。”

    “有劳师傅。”

    阎锦跟在和尚身后,并未进寺庙,而是从一旁绕去了后山,行了数里,终在一处木屋前停下,和尚唱了声佛号,自顾自去了。

    木屋坐落在一片竹林前,左中右三间房,房门紧闭,在屋子一侧引了山泉,自中空的竹中央流出,滴滴答答的落在石块间,一侧放着一口缸,水半满。

    阎锦站在门前,瞧着屋后竹叶出神,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方有了脚步声,阎锦转过身去,望向来人。

    那人一身着袈裟,脚踩草鞋,满头白发,精神抖擞,双眸间不见情绪,却隐有温和之感,她朝着那人行了一礼,道:“燕老爷子。”

    她在观察他之时,他亦在观察她,虽是第一次见面,他已给了她一个好分,杨氏曾言,她性情乖张,不听劝言,魅惑墨儿,令其百依百顺,他虽未全信,却是对她没有什么好印象,更无见她之意,直到杨氏告知于他她说的话,他在震惊之下,方生了见她之意,哪知还未见到人,却传来二人失踪的消息,直到今日,他方见着了她。

    坦白说,在她到山底之时,他已知道了,却有心晾一晾她,故而让人转告她,叫她等候,原以为她会生气恼怒,哪想他却猜错了,她不仅不气,还甚是自在,眉眼间虽有狡黠之色,却是坦坦荡荡,不见一丝阴沉,虽不是个光明磊落之人,却也不是杨氏口中那魅惑人的角色。

    “进来。”燕祈越过她推门进屋,自去几前坐了。

    阎锦转身跟进去,在他对面坐下,双手交叠放于膝上,静静瞧着燕祈,屋子里极空,她未仔细查看,初初一瞥间,只见着了屋子一侧半旧的木床、中央供着的玉观音,以及几旁正‘咕噜’冒泡的沸水,此刻,燕祈正拿了勺子舀水。

    “喜欢喝茶么?”燕祈一边拿沸水烫着茶壶,一边问她,半垂的眉眼间一片淡然,似半点不在意她的回答。

    阎锦摇摇头,道:“不喜。”

    “既然不喜,为何要喝?”他继续道。

    “因为渴了,自然要喝。”阎锦答。

    “既然少不得,为何不坦然接受它的存在?既然少不得,为何不试着喜欢它?”

    “止渴之物并非只有茶一种,清水亦可,果实亦可,既然非一种,为何要喜欢?”她反问。

    燕祈瞧了她一眼,将水倒入茶壶里,沸水一入了壶,香气顿时弥漫,“既然不止一种,为何不能尽揽?”

    阎锦微微一笑,道:“不知燕老爷子喜欢何种茶叶?”

    “世上好茶千万种,吾独爱白毫。”

    “世上好茶千万种,为何不能尽喜欢?”她追问。

    燕祈倒茶的手一顿,忽地朗声一笑,道:“好!很好!你当知他如今境地,亦当知他若不进,便绝无退路,如此一来,你当如何?”

    “要如何?能如何?”阎锦反问,双眼是惯常的淡然,即使笑着,那笑亦未至眼底,“但凡抉择,只有选择不了之时,才能被称为抉择,若根本无须选择,何来抉择一说?”

    茶水入了茶盅,香味更是浓郁,燕祈抬手倒了两杯,一杯放于她面前,一杯置于自己面前,他未急着喝,而是饶有兴致的瞧着她,道:“大梁将乱,而他势必会卷入其中,大梁朝廷中,早已分成鲜明对立,世家乃其一,由容凌所领导的天下学子占其二,陛下乃其三,若要胜出,非得其二不可,现今贤王得了帝心,虽不牢固,亦算得上占一份儿,诚王虽失了帝心,却与世家牵连,亦占其一,而他,虽有铁骑军,在朝却是一分不占。”

    “为何要占?”她扬眉,“燕老爷子所言三者,有心人自会去占,他是无心人,不会去占,他虽非池鱼,亦困得浅滩,谁人能说浅滩便只能垂死挣扎?浅滩亦能自在随心。”

    “此话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燕祈此刻心绪极复杂,他不知该劝解,还是该放任,若是,有违他的修行,若是放任,又心有不甘,一时间竟不知该用何种情绪来对她。

    “此话是谁的意思都不要紧,重要的是燕老爷子的意思,您既然已入深山,潜心修行,为何还要操心这等凡尘事?一入佛门四大皆空,似乎燕老爷子的心,还未空。”阎锦伸手拿起茶杯,轻轻嘬了口,一副悠然样。

    燕祈一愣,旋即又是一笑,眉宇间一片疏朗,却是少有的心情愉悦,“你说得对!这等事,实是不该我来操心,万法随缘,万事随心,当为至上!是我肤浅了。”

    阎锦放了茶杯,缓缓起身,对着燕祈行了一礼,“若燕老爷子无其他事,锦告退。”

    “好。”燕祈亦不挽留。

    阎锦退出屋子,往山下走去,刚至半路,便见尚义站在一块石上望着山上,她轻轻一笑,加快了步子。

    “夫人!”尚义几步跃过来,落在她面前,上下打量了眼,随即道:“夫人去得这般久,半点消息也无,甚是让人担心。”

    阎锦摇摇头,笑道:“燕老爷子又不会对我如何,有何可担心的,行了,下山罢,在容府我便没有吃东西,又在这待了这般久,早已是饿极了。”

    尚义闻言,立即快走两步去了她前头,将她将路便杂草压了,供她行走,阎锦瞧着,无奈一笑,“用不着,方才我都上来了,如今下去哪里需要这般矫情?”

    尚义不自在的轻咳两声,快步往山下去了,阎锦摇摇头,慢慢往山下去,待至山下,已是酉时末戍时初,京城夜里有宵禁,要想回去亦不是不行,阎锦想了想,决定就地歇息,第二日再回京城。

    是夜,万籁俱寂,青竹早已在马车里歇息,阎锦坐在火堆边,一下一下漫不经心的挑着火堆,对面,尚义瞧着她沉静的面容皱起了眉。

    “你想说什么?”阎锦忽道。

    他犹豫了一下,方道:“主子曾言,但凡你的事均要事无巨细告诉他。”

    “这事不必告诉他。”阎锦道。

    “可是……”若她因着燕老爷子的话做些主子不愿意见到的事,又该如何?

    “你即使想告诉他,你也不知我们说了什么,我亦不会告诉你。”阎锦笑看着他。

    尚义皱眉,脸色不甚好看,却知她说得在理,此刻他极懊恼,当时不该听她的话等在山底,他该悄悄跟上,如此一来,他要如何跟主子交待?

    “你不必担心,我们什么也没说,只是讨论了下茶与茶叶罢了。”

    茶与茶叶?谁信!

    阎锦低头继续挑着火堆,在他以为她不会说话之时,她轻声说了句,“你家主子可想要皇位?”

    尚义一惊,朝她看去之时,却发现她专注于手下的活计,似乎那开口相询的人不是她一般,他低了头,沉默不言。

    皇不皇帝的,谁知道?他家主子的心思,谁知道?

    ------题外话------

    第一次万更,实属不容易呀,美人儿们都来么么一下~

    ☆、第七十八章 卿见信如晤

    姜城以南百里处,密林遍布,山石嶙峋,自昨夜铁骑军引南疆军入密林始,已僵持一天一夜有余,午夜已至,清冷的月挂于高空,淡淡的月光洒下,照亮了底下山脚边的一群黑影。

    “殿下,南疆军五万兵力已全部进入密林,何时围攻?”

    阴暗的山脚处,一银袍男子坐在正中,月光照不进阴暗处,他的面容便掩在阴影里看不分明,听身边将士询问,他轻轻抬了抬头,黑暗中,他的双眸极亮,亦极冷冽,不知是那月光更凉,还是他的双眸更凉。

    “不急,待他们进入深处后再合围!此时若轻举妄动,定会打草惊蛇。”百里墨道。

    “主子,若他们此刻便退,咱们这次便是白费功夫。”王斌凑近了他,极小声道,一双绿豆眼在此刻已不见猥琐之态,满盈的认真将他那不甚好看的面容淡化了不少,似乎也没多难看。

    百里墨赞许的点点头,道:“你能这般想,说明你确实认真思考过,我自然亦知,此次带兵的乃是南疆大将孟江,此人勇猛有余,性子急躁,咱们留的尾巴便是为他准备。”

    “留的那一队将士便是为了引孟江?”王斌兴奋的瞪大眼。

    百里墨轻轻点头,抬手示意他安静些,“别吵,兄弟们亦累坏了,让他们歇一歇,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王斌瞧了眼四周面容略带憔悴的弟兄们,果真压低了声音,却依旧不止他的唠叨,“如此一来,咱们定能大败南疆军!哼!瞧他们那德行便知,卑鄙奸诈的小人终究上不得台面!”

    卑鄙奸诈之说,自不是他胡言乱语、空穴来风,只因前几日两军对阵之时,一个南疆将士败于铁骑军将士,本欲抓了他,哪知那人竟猛然跪地求饶,趁那铁骑军将士不注意,竟是暗中出黑手,若不是那人功夫尚可,反应灵敏,怕是要被他重伤!也难怪他一提起南疆军便是这副模样。

    百里墨瞧了瞧天色,伸手拍拍他的肩,道:“你也歇歇罢,马上咱们便要去了。”

    王斌用力点头,转身去一旁坐下,当真闭眼休息起来,百里墨淡淡一笑,伸手入怀,掏出一方锦帕来,他将它放至鼻子边嗅了嗅,鼻子里便盈满了她的味道,有她的味道的东西,总是那般让她安心。

    东方渐现鱼肚白,远处的天空中忽然亮起一簇火花,直升向天空,带着一缕烟尘,一瞬便不见了,百里墨见此,站起身来,身边已清醒的将士们亦站起来,本有些疲懒的状态立即变了,兵器入了手,士气已高涨。

    “点兵!大败南疆军!”百里墨高喝一声,气势震天。

    “是!”斗志已燃的铁骑军高声回应。

    鱼肚刚露,战火已燃。

    长安院里,阎锦懒洋洋的斜靠在椅上晒太阳,一旁椅上坐了萧衍,亦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青竹站在阎锦身后,无奈摇头,自玉清寺回来后,这人一直便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好歹那爱作弄人的毛病不常有,如若不然,以她这无聊的样子,府内可是要遭殃!

    自容府一行后,楚家倒是消了声,楚遥被接回了楚国公府,再未出来,倒是容府出了些小事,有传言说,容府内处置了一个意图爬上容凌床的丫头,那消息刚流出,便被人抹了去,再没有痕迹。

    “阎姑娘,在下难得来大梁,姑娘作为北道主,竟是不曾领着在下去转转这大梁京城,整日里这般懒洋洋的晒太阳,似乎忒无趣了些!”萧衍懒懒道。

    阎锦眯眼,瞧了瞧已越来越烈的太阳,道:“萧公子若想去,请随意,府内任意一个小厮丫鬟都会乐意领你去。”

    “丫鬟小厮哪有姑娘有趣?”

    “我在等捷报传回,可没心思陪你玩,你说说,现今战况如何了?南疆可是已被打得片甲不留?”阎锦坏心眼的偏头瞧着他,等着瞧他的反应。

    萧衍微恼,作势便欲动手攻击她,阎锦往后一退,离他远了些,笑道:“萧公子恼什么,南疆跟你又没关系。”

    “没关系?”萧衍斜眼瞧她,眼底间多少有些阴郁,即使他真离了南疆,骨子里流淌着的依旧是南疆的血,他能舍弃身份地位,兄弟情谊,如何舍得了这一身血肉?即使明知南疆会经历怎样的动荡,他亦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偏生她倒好,总拿这事来刺他!

    “有关系?”阎锦笑。

    他索性偏了头不理,阎锦无聊的从地上扯了根草玩,一边摇着,一边道:“他不会对南疆百姓如何,只要挫了南疆将士的士气,令其不敢再犯,他便会回来,真正要看的,是你那南疆皇帝,他若怜惜他的子民,自会求和。”

    萧衍默然,“他的心思我看不懂,只望他能有所觉悟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