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锦……”
这时,他极应景的唤了她一声,脸上是极痛苦的模样,她一怔,那股子不悦瞬间便散了去,她瞧向尚智,道:“给他降了火不就好了?何须女子?”
在她眼里,所谓媚药不过是催情之物,忍过便好,如若不然,拿冷水降降温便是,他们这样,却是小题大做了。
“并非如此!”尚智急道,“此媚药并非一般媚药,乃是最烈性的‘勾魂香’,夫人说的法子对它并无作用,须得……须得女子亲自来解才成,且……且那女子身子不能太弱,否则、否则……”
他一个七尺男儿,如今竟得与一女子谈论这等事,真是好不别扭!
他这话一说出,后面那些人均低下头去,似乎憋着笑,正在这时,百里墨似乎清醒了些,抬眼便来寻她,一见着她,立即挣脱了尚智的手,向她扑去,阎锦本欲逃开,却在见到他不正常的脸色时顿了一顿,便是这一顿之间,百里墨已然扑过来,高大的身体重重朝她压来,她一个不稳,已是向后倒去,她躲无可躲,遂闭了眼,等着会有的情形发生。
‘嘭!’
一声极大的声响过后,却并无想象中的痛意感传来,身上亦并无压迫感,倒是身下柔软至极,她睁了眼,缓缓低下头去。
☆、第八十章 若情至浓处
她低了头,一眼便望进他那双迷蒙的眼里,那眼里倒映着她的影子,里面盛了满满的满足,见她看着他,他傻傻的笑,本就潮红的脸上更是红得彻底,身下的肌肤即使隔着衣料依旧滚烫得吓人,热度直接传达到她的身上,连她的肌肤亦热了几分。
“阿锦……”他喃喃,本就做环抱姿势的手已是不受控制的抚上她的腰,在她腰间微微颤抖着,他极想放肆的抚摸她,理智却拉扯着他的神经,提醒着他,让他无法放肆而为,只能稍稍靠近她,小小的缓解那不适。
滚烫的大掌掐在她腰上,那热度更是明显了几分,阎锦猛地坐起身来,正欲言语,却忽地一僵,在摔倒之时,他将她翻了个个儿,本正面仰倒的她便成了扑倒在他身上的姿势,她这一起身,好巧不巧的正坐在他的腰腹处,本有些距离的二人,因这动作有些紧密起来,即使被宽松的衣物挡了,外人看不分明,依旧让她羞恼不已,连脸颊亦不由得有些燥热。
“全部出去!”她头也不回,低低一声呵斥。
她二人摔倒之时,正正摔进了门内,又是这种暧昧的姿势,即使他们未曾发现二人的异状,亦不妨碍这一群大老爷们儿浮想联翩,听她呵斥,忙退下台阶,尚智朝她深深一拱手,带着一群人走出了院子。
院门被关上,没了多余的人在,世界一下子静了下来,安静的环境中,有些东西便格外清晰敏感起来,比如他的喘息声,他轻轻摩擦着她腰的大手。
“阿锦……”他哑着嗓子唤她,神情痛苦。
她挣开他的手,站起身来,刚站去一旁,他已是不受控制的朝着她追了过来,人还躺在地上,手已是攀上了她的腿,阎锦皱了眉头,弯腰去扶他。
几乎在她的手刚靠近的同时,他已是一把抓住,阎锦轻轻挣了一下,道:“你先放手,我扶你起来。”
他没有放,抓着她的手自个儿起了身,刚站起,已是摇晃着朝她扑来,头抵上她的脖颈,却是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将她再次压倒,离她越近,心底那股子渴望便越来越强烈,无边无际的空虚感呼嚣着,让他越发神智不清,然心里却始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莫伤她,远离她……他怎会伤她?又哪里舍得远离她?
阎锦扶着他,袖风一扫而过,房门‘嘭’的一声,已被大力关上,与此同时,男人的唇已轻轻触上她的肌肤,一下一下的啃着,如小狗一般,温热的呼吸吐在脖颈边,瞬间让她汗毛直立,她皱了眉头,将他半拖着扔去床上,一离了她,触摸不到她的温度,他立即焦躁起来,手指攥紧了衣襟,不耐的扯着,嘴里低低的唤着她的名,一声声,饱含急切与委屈。
“阿锦……阿锦……好热……难受……”
他一边喊着,一边拉扯着自个儿的衣衫,不过片刻,衣衫已尽散,斜斜搭在肩膀上,露出大片泛着红的胸膛,似乎这样舒服了些,他更用力的扯着衣裳,不过片刻,上半身的衣裳已被他完全扯开,松松扑散在床榻之上。
他的眼神已完全迷蒙,连她在哪里亦不知了,只凭着本能朝着她的方向伸着手,企图得到她的靠近,以缓解他的难受,阎锦复杂的看着他,终是不忍心见他难受,缓缓走至床榻边,将手伸给了他。
几乎在她将手伸过去的那一刻,他已是一把抓了她的手,轻轻一带,她已是被他拉上床榻,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已躺在了他身下,他裸露的胸膛紧紧压着她,脸颊则埋在她肩胛处,急促的呼吸着,她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紧张,渐渐的,似乎连心跳亦传染了她,亦越发急促起来。
他似乎在压抑。
不知为何,阎锦这般觉着,他早已神智不清,浑身滚烫,他的渴望那般明显,他却一直将头埋在她肩胛处,一动不动,阎锦轻轻动了动,他一瞬便僵硬起来,呼吸亦越发急促,她笑了笑,心头那股子小小的别扭感顿时散了个一干二净,连心跳亦不受控制的快了些,她想,他远比她想象的在乎她。
她还有何可犹豫的?阎锦嘲笑自己,他的心思在她面前自来没有保留,他的爱意亦没有保留,她为何要担忧还未发生过的事?为何还要排斥否决他的爱意?不是早便有了决定吗?他若不离开她,她便一直陪着他,分明亦是在乎他的,为何还要担心长久不长久?可靠不可靠?为着他毫无保留的爱,她任性一回,不理智一回,将自个儿交给他又如何?他,终究不会是他,她,亦终究不会是她,他们不会走上他们的路,亦会比他们幸福。
阎锦伸手抚上他的腰,他似乎又僵硬了下,连呼吸亦放缓了些,却依旧沉重,他的身体很僵硬,似乎有些无措,阎锦手上带了些力道,一个用力,已是翻转过来,再度坐上他的腰,她低了头,鼻尖触着他的鼻尖,浅浅的笑,“百里墨,我的心我的人,我给你了,你的心你的人,我便不客气的收下了,我不会弃了你,若你弃我,我便带你下地狱。”
她既决定付出自己的心,她便不会再允许他离弃,既是她的了,至死都是她的,她不会再后退,亦由不得他后退,她先前说的洒脱话,终究只能是说说而已了。
他的脑子尚未清醒,理解不了她的意思,即使理解不了,他亦是下意识的应了,毫不犹豫,干脆至极,阎锦笑了笑,低头靠近他,在他又是一顿的呼吸中,轻轻触上他的唇,细碎的声音散在二人唇间,似飘散了,又似随着唇齿相依入了心。
“百里墨,不离不弃罢。”
蚊帐落下,挡了榻上人影,屋内温度渐升,此时的永安院外早已没了人,尚智自不会那般无趣的去听墙角,其余人亦没有胆子,至于尚义,虽他惯常不羁,遇这事,终究是淡定不了,早已躲得远远的,因此,那白衣男子那般明显的站在屋顶之上听壁角,满府竟是无人察觉。
他早便来了,他们的心思都在百里墨身上,无一人发现他,他瞧着她带上门,听着她与他的动静,听着她说‘我的心我的人,给你了’,听着她说‘不离不弃’,他忍不住的酸了眼角,他早已错过了,不是吗?为何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控制不住来找她?如今她已是他的了,你,该死心了。
白衣杀手深深瞧了眼屋顶,想象着瞧见的是她,最终,他决然转身,几个起落间,已消失在夜色里,这里,他不会再来了,她,他已不会再见,便是偷偷瞧她的机会,亦不会再有了。
此生你已有了归宿,你我终究无缘,你的生活我不会再来打扰,请记得,我一直在祝你安好。
尚智一行出了永安院后,立即去了前院,一会儿子时间,前院偏厅里已聚满了人,或坐或站,均是一脸怒容。
“诚王太过分!竟是想算计主子!绝不能就这般算了!”
“陈贵妃好重的心机!故意当着所有朝臣的面拿掺了东西的酒给主子喝!更可恶的是那王大人,竟是帮着陈贵妃逼主子喝!什么不尊长辈,呸!主子真该一走了之,管那许多做什么!”
……
尚礼摇摇头,示意众人安静,道:“主子重情义,今日又是咱们封赏之日,主子不会做出一走了之的事情来,他们正是料到了这点,才会这般毫无顾忌,恼怒无用,眼下看来陈贵妃与诚王已是忍不住了,这是个契机。”
“近日贤王极得陛下看重,诚王被冷落得彻底,他哪里能忍受这般大的反差?本就狼子野心,又无贤王那般忍耐,这下倒是有趣了!”尚义冷笑。
“他被陛下冷落,咱们主子亦被陛下顾忌,这京城的水强压着平稳了这般些年,终于要爆发了,只是不知主子有何打算?”尚智道,他们跟了主子多年,却始终看不透他的心思,眼下大梁将易主,他家主子依旧无半点准备,若是被他们抢了先机,主子该如何?
“主子自有打算,你们莫要猜测,尚智,明日一早你便带军回营,暂时不要到京城来,若有变动,我自会通知你们,还有,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宣扬!若是被我知晓你们把不住嘴,军法伺候!”尚礼道。
尚礼在军中一贯有话语权,听他这般安排,却是无人发对,铁骑军自昌州回京后,一直驻扎在京城外未做安排,京城若是要乱,陛下首先要防的便是铁骑军,他们眼下除了安生些,别无其他选择。
“都先回去罢,莫要给主子添乱。”尚礼叹息一声,他们该找主子谈谈了。
尚义尚仁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底看出了些不一样的东西,怕是明日的结果会差强人意,他们有相同的直觉,百里墨会做些让人意外的决定,只希望那决定不要太过便好,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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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有实无名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照进屋子里,落在床榻之上高高隆起的锦被上,锦被里的人儿缩着头,瞧不见模样,只能看见露在锦被外的发丝,两种明显不同的发相互交缠着,解之不得,难舍难分。
忽地,一只手伸出被来,白皙的肌肤似白玉般温润,似是情潮未消,肌肤仍泛着淡淡的粉,手刚伸出来,手的主人便是一僵。
在她身旁,明显略高的锦被之下,那人动了动,几乎在她伸手的那一瞬间,他已是伸手箍住了她,略显紧匝的手臂毫无缝隙的贴在她腰上,火热亦滚烫,那热意越来越炽,似愈燃尽她,不留灰烬,阎锦伸手一把捏住他,几乎是懊恼的用力狠狠一扭。
“嘶……”
百里墨重重抽了口气,手臂微松,却仍是箍着她,半点放手的意思也无,他轻轻动了动头,将锦被挪下头顶,黑暗散去,他低了头埋在她肩窝处,哑着嗓子唤她,“阿锦……”
似乎一夜温存后,连他的声音亦腻味起来,阎锦眼皮一跳,瞧着他道:“放手,我该起了。”
他只作不理,依旧抱着她,微带汗湿的肌肤相触着,他不觉难受,只觉得满足,他渴望了好久好久,现今,她终是他的了,一想到此,他便止不住的嘴角上扬,心底爱意溢了满腔,直将所有空虚不安填了个满当,至此,再无须苦恼困扰,患得患失。
她蹙了眉头,不自在的动了动,想挣脱开他的怀抱,许是力道大了些,腿一下自他腿上滑落,极清晰的触到那依旧挺立的某处来,她一僵,缓缓离那处远了些,脸上不自然的闪过一抹红晕。
“阿锦……”他抬脚压住她,极强势的阻了她的动作,与此同时,手亦不规矩起来,放肆大胆至极,阎锦阴了脸,掩饰般怒瞪他一眼,却不知那一眼有多媚,一丝丝的媚意落进他的眼,心里那被激起的便没了阻挡的可能,他翻身压住她,唇轻落,玉肌生香,满室入了春色,日头正正好。
待二人一番后,已是日上中天,阎锦瘫软着身子窝在他怀里,急促呼吸着,男人低头宠溺的瞧着她,低声絮语,“阿锦,我们成亲罢。”
在他眼里,他们既然已成夫妻之实,理当结为名副其实的夫妻,让她属于他,一向是他心之所想,此次虽是意外,却是个极好的契机,虽没有给她个圆满的洞房花烛夜,让他颇感遗憾,却掩藏不了他小小的私心,这遗憾,让他有了开口的理由,且不用担心她拒绝,然而……
“不行!”阎锦想也不想的拒绝。
百里墨错愕,不解追问,“阿锦,为何不行?我们已是……夫妻,理当成亲。”
夫妻二字,想来容易,说出口来时,依旧让他微红了耳根。
为何不行?阎锦低了头,目光隐隐带上了嘲讽之意,似乎随着她那句‘不行’,她的身体本还未退却的热意皆尽数退了去,恍惚间,那许久未曾想到的人和事再度浮上心头,永无止境的争吵,永无止境的背叛,给她带来的,是永无止境的无法忘怀。
“成亲有何用?若是绑不住对方的心,那一纸婚书也不过废纸,若当真情深似海,永不消减,又何须那东西来绑束?”她淡淡道。
几乎是在她变了脸色的当口,他已是有所察觉,听她这般说,他心底那一点失落尽数掩了去,他抱紧了她,着急询问,“阿锦!你这是怎么了?”
阎锦深深吸了口气,有些复杂的目光一瞬便恢复了平静,她静静推开他,背过身穿好衣裳下了地,下地那一刻,腿脚几乎酸软得站不住,百里墨忙伸手过去扶住她,此刻他早已忘了他的初衷,只急着怎么让她再展笑颜。
“阿锦,你究竟怎么了?若是不愿与我成亲,我……我不提便是了,还是说,是因着昨、昨夜之事?若是如此,你打我便是,只要你消气!”他急急的追问,眼底已添了悔意,手下却轻柔的扶着她,那小心的模样,如对待稀世珍宝。
阎锦神色一暖,转身用头抵了他的额,轻声道:“我是不愿成亲,却不是因你之故,你的心意我知晓,你的好我亦知晓,我之所以不愿,只是心结罢了,况且,现在不是挺好的么?我俩在一起,属于彼此,没人能否决你我,即使没有夫妻之名,我俩依旧是一体。”
只是夫妻之实哪里够?他想光明正大的抱着她,护着她,无惧所有目光,不用担心于她不好,他恨不得昭告全世界,恨不得所有人知晓她是他的,斩断所有对她有意的人的念想,只是夫妻之实哪里够?
只是,一瞧着她略显低迷的神色,他再多的话亦说不出口,她的过去他不曾知晓,他解不了她的结,然而,他能等,亦有耐心等,再多的结亦有解开的一天,到时候,她终究会愿意成为他的妻,被他捧在手心里。
“阿锦,我会等你。”他最终这般说。
她怔了怔,嘴角缓缓勾起,她凑近了他,轻声道:“好啊。”
现今,你我属于彼此,待我放下心中执念那一天,我便做你的妻,只是你的妻。
“起来罢,已是正午了,昨夜之事,你难不成不处理了么?”她道,说话间,脸色已恢复如常。
昨夜之事,非指他俩欢好之事,而是指他被下药之事,一提起这事来,百里墨立即变了脸色,他掀了被,快速起身穿好衣衫便往外走,走至门口又倒了回来,极用力的抱了她一下后,大步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