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暴君(限)

第十六章 他的愿望

    第十六章 他的愿望

    好怕,好怕,非常的害怕……

    待在暴君身边的日子太可怕了,可怕得她想逃。

    但是,逃不掉的……

    她被深深地抓牢着,身上锁了好粗的锁链,逃不掉的,她再努力也不行的……

    喝—

    她从噩梦中挣脱,睁开酸涩的眼睛,擦掉满头的大汗。

    掀了被,翻身下床。

    她手里拿着烛灯,走出了寝室。

    熟门熟路的来到后宫。

    已经荒废的后宫,杂草丛生。

    那些曾经金碧辉煌的建筑因为年久失修而失去了光彩,让时间默默地见证了过往的荣耀。

    瞒静静的走下台阶,走上那长长的走廊,脸上带着感伤的盯着那些宫殿。

    曾经,她和母亲每日来还于这里,为这些贵夫人送衣服香料。

    如果做错了,会被那些贵夫人责惩,母亲卑微地爬在地上。

    哪怕她为国王育有一位公主,却是最不值钱的。

    谁也不会在乎。

    所以瞒的心里,一丝为寂帝国复仇的想法也没。

    这些都与她无关,寂帝国从未给过她什幺,她也不欠它什幺。

    她想要的,只是寻找失去的母亲而已。

    瞒搁下了蜡灯,席地坐在台阶上。

    地上那青葱繁盛的野草,水池中央那茂盛的莲花,这处无人问津的寂寥之地……

    瞒不知不觉间便搁着脑袋枕在屈起的膝盖上睡着了。

    霍恩被安排在了晚上巡夜,路过了后宫,那大开的门内有微弱的光亮传出来。

    他眯眼,转了脚步踏了进去。

    透过厚密的杂草,找到了瞒。

    瞒睡得很沉,身上盖着披风。

    霍恩放轻了脚步,轻轻地走了上去。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瞒,那态度,高傲不可一世,完全不像小小的侍卫。

    瞒浅眠,睁开眼微抬头一看,黑瞳中划过一丝诧异。

    霍恩眯眼,不咸不淡地开了口:“瞒大人,夜里风大,你不该呆在这里的。”

    瞒站起来时,双腿倏地一麻,险些跌倒,幸好霍恩眼明手快扶了她一把,但很快便收了手。

    瞒朝他微微点头,她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敌对气息。

    不多言,手伸到肩头一看,发现是披风。

    便朝他道谢:“谢谢你替我取来披风。”

    霍恩说:“不是属下取的。”

    瞒脸上闪过诧异,没逃过霍恩的视线。

    她不吱声,抓了披风,一看上好的布料,这皇宫谁还有?

    她若有所思地走了出去,霍恩视线紧紧地盯着她,眼中有着肯定,他绝对在哪里见到过她!

    天已是凌时四点,宫里的侍女见她不见了,慌得到处寻找。

    最后在宫外找到了拿着披风发呆的瞒。

    瞒见了,正好问她是不是她送来的。

    侍女看了一眼,说:“那是大公的披风。”

    答案出现。

    瞒略微低头深思了下,便打发了侍女,朝三皇子居住的寝殿走去。

    他爱莲,选的是最僻静却又莲花最多的地方。

    那儿环境清雅,倒适合养病。

    不过,在这座王宫里,到哪处都合适。

    抵达行宫时,宫内灯火还是微亮着的。

    听到缪的声音飘来:“皇子,您又深夜出去受了寒吗?”

    伴随几声咳嗽。

    “没事的,只是天色很好,想多出去走走。”

    “那也请别再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您病才刚好。”

    瞒站在门口,小手揪皱了那件披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缪发现了外头有人,一声轻喝:“是谁在外面?!”

    这让瞒不得不现身。

    “皇子,是瞒。”

    踱进了寝屋,一室的药香飘散。

    三皇子坐在床上,背后靠着大枕头。

    那金发未束随意披散在四周,衬着他那张俊美的脸,真是又美又脆弱。

    见她来了,三皇子露出笑容,温润如玉的手指向她伸了过来。

    “瞒,你来了啊。”

    缪弯身行礼退了出去。

    瞒将披风递还给了他。

    “皇子,谢谢你为瞒送披风。怎幺不叫醒瞒呢?”

    “瞧你睡得香,眉宇间有一丝愁肠,我想,这座皇宫对你的回忆很深吧。”

    听得瞒神色一暗,微微垂了头。

    三皇子也不多话,给予她一片空间。

    半晌后,瞒抬头,朝三皇子露出一个微笑,“皇子,这里是瞒出生的地方。瞒能回来,很高兴。瞒不打扰您休息了。”

    说着要退下,却被三皇子伸手拉住了手腕。

    她微微惊讶地抬头,他的笑容温柔中带了一丝霸道:“今晚能留下来吗?快天亮了,就陪我睡睡觉吧。”

    “……是。”

    瞒躺上了另外半边的床。

    宫殿内的莹灯在一瞬间熄灭,屋子里静悄悄的,只透过那月光模糊的窥视着。

    空气沉闷,不是说睡就能睡着的。

    瞒着大眼,三皇子静静地躺在另一边,规规矩矩的。

    她听到沉稳的呼吸传来,确定他睡着之后,才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去。

    屋子里,安静得只闻呼吸声。

    朱里撑起了身,并未叫人掌灯,就借着月光,打量着熟睡的女孩。

    他能这样看着她的时间并不多,他的身子啊,容不得他做太多事……

    “瞒,如果本皇子有个健康的身体,一定会不放过你……”

    他想对她做好多好的事,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以,羡慕大哥呀,那个残暴的家伙真是什幺都有。

    从以前,到现在,从来都是比他幸福太多了……

    他嘴角微弯,温柔的脸色深藏了一丝暴戾。

    他伸指磨上她的唇瓣,温柔的缠绵着……

    瞒的伤很快就要痊愈了,算下来在落日也呆了一个月。

    牧拉整日陪着她,解了她好多闷。

    在瞒应该要回去大皇子身边的时候,爆发了一场谁也未曾料到的战事,让瞒的行程就此缓了下来。

    三皇子那得到了消息,原寂帝国的余孽欲复国,已与西大陆的杨之国结成联盟。

    杨之国是除了英帝国之外,罪恶昭彰的黑魔法之国。

    仗着帝国有强大的黑魔法,一直与占据北边大陆的英帝国处处作对。

    这些年来,两国边境时常发生小规模战争。

    而这一次,有了原寂帝国皇子提供的白魔法,让杨之国决定大规模出争,战事即将发生了。

    得知大皇子将来落日。

    落日皇宫偏西南,大皇子决定以这里为战线第三要赛。

    两国交战,少不得几年。

    “皇子是说,大皇子会来此居住好几年吗?!”

    瞒的话说得怪异,在三皇子微微惊讶的视线下,她缓了苍白的面色,低了头嗫嚅道:“为什幺要发生战争……会害死好多人……”

    三皇子面色一黯,金眸中划过忧郁:“那是无可避免的事,和平太久了就一定会起战争。人类的贪婪之心是永无枯竭之日。”

    这个时候说什幺都是多余的。

    “大皇兄来了,二皇兄也会跟着来的。瞒,这情景,怎幺都像避也不避开的‘孽缘’呢。”

    他戏谑一句,温和无害的笑容下是无奈。

    “皇子……”

    “我本想躲开二皇兄的加害,谁知老天又将我们三兄弟送到一堆……”

    他从椅子上起了身,理了理滑落在地的袍角,朝屋外走去。

    “瞒,让我们去准备迎接两位皇子的到来吧……”

    瞒盯着三皇子颀瘦的背影,黑眸划过一丝清冷,喃喃自语道:“我不想要这样……好不容易才能抽身的……”

    以为呆在三皇子身边可以保护她的,但似乎,是她错了……

    黑眸一敛,心思已是百转千回。

    牧拉从僻道走进来,看着瞒的背影,一丝轻叹。

    倔强的姑娘,一个有自己想法的侍女,在皇宫是决不被允许生存的。

    瞒心事重重地走下台阶,撞上了霍恩。

    见到他,黑眸划过一丝黯然,旋即平静无波。

    在他向她点头行礼之时,她匆匆越过他。

    不要有任何的牵扯,当作谁也不认识,不管是否在记忆中已经遗忘,她在皇宫内唯一学会的是自保。

    不闻,不听,不看,不动。

    霍恩盯着她的背影,他的脑海里有个模糊的景象若隐若现,就差一点点,他便能窥视究竟。

    只是他个性急躁,主动开口叫住了瞒。

    “瞒大人,听说你是在这皇宫里长大的?”

    瞒脚步一顿,面色一僵,语气却是平静无波:“已经太久了,对这里早就没了记忆。”

    随后碎步离去。

    他眯眼盯着她的身影直到消失。

    大皇子与二皇子会随军出发前来落日,耗时月余。

    瞒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才能见到大皇子。

    三皇子关在寝宫内,又开始犯病了。

    她探望了几次,不知何缘故,那该面色红润的脸孔又恢复成苍白如纸。

    是真正的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

    绞得瞒心口生疼不已。

    “为什幺皇子明明病情有所好转了的啊!”

    她不解地呢喃声,让三皇子神色一黯,“我本来以为这病也该好了的……”

    只是事与愿违,总出现些让人掌控不了的意外。

    “……对不起,瞒想先出去了。”

    “我才要对不起呢,让你受到惊吓了……”

    “……”

    那天以后,三皇子便不让瞒再去探望她。

    月夜,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高高挂上如一个银盘,四周点缀的无数繁星,真是极美的夜晚。

    瞒悄悄地走进了后宫,推开了那沉重的正妃寝室。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

    她顺着石墙小手在上面胡乱地按着,脸色闪过一丝焦躁。

    在按到床帐后面的一块墙砖上时,她脸上浮现惊喜,手心拿出一团微弱白光按下去,便见床帐旁边一面一米来宽的石砖转了个方向,露出里面一个空房间。

    瞒走了进去,在那堆摆放得密密麻麻生了灰的瓶瓶罐罐中摸索着。

    手指停在一个灰色的细颈小瓶上,将它拿了下来。

    她扯开塞子,一嗅,是记忆中的味道没错。

    将它小心的搁进怀里,正要出去,忽然波动的空气让她一顿,手指按上墙壁凸起的石块,让石门当着她面关闭。

    她耳朵竖得尖尖的,仔细聆听屋外的情形。

    有隐约模糊的说话声,听得不真切,直到良久后逐渐远离。

    她想应该是来巡查的侍卫。

    为了小心谨慎,她一直等了许久确定了没有人会再回来后才出去。

    回到寝屋后,她将小瓶子仔细的藏好。

    天已经是四点。

    她还有好多事要忙,她需要去摘夜辰花,如果没被人拔掉,就该生在她和母亲居住的那个宫殿里才是。

    大皇子与二皇终于抵达了落日。

    三皇子未能前来迎接,他这一病,病了足足大半个月,一直未有起色。

    大皇子听了,冷冷地嗤笑道:“拖着这具残破的身体还有何用?!倒不如早死了了事!”

    二皇子随后附和嘲弄道:“皇兄,人人都贪生怕死的,这个世界这幺美好,谁愿意当早命鬼啊!”

    瞒匆匆出来迎接,见一身风尘仆仆的大皇子,神清气爽的倒和二皇子完全两个样。

    “欢迎大皇子,二皇子。”

    瞒行礼。

    “瞒,叫人为本皇子准备好洗澡水。”

    “是。”

    “皇兄,我也要去。”

    身后二皇子灰眸直在瞒的身上打转。

    两个月不见,这个丫头又更漂亮了。

    上次听说了她被人奸污一事,他可又乐又恨。

    乐的是大皇子一直宝贝着迟不下手,恨的是最后便宜的不是自家兄弟,而是别人。

    这丫头膜一破,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偷吃了!

    最后是抢在皇兄前面,当不成第一个,至少也要当第二个,让皇兄捡他穿过的破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