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0
放学后音乐教室，传出了一首曲子。
不是古典乐，也不是现代流行歌。
音乐之王与音乐之后完美的合奏，赏心悦目。
声音彼此彼落，停止，回到了一片寂静又掺点人声的校园。
「没想到光是个〝月光传说〞也能如此的震撼。」郑琬诗表情带着惊喜，手上的啪啪声仍无想停止的状态。
「哈哈，真的很不错呢！梁鸮羽同学有融入了钢琴的感觉呢。」简君伦慢慢收起小提琴边如此说道。
「我都是很认真对待每一首曲子的，简君伦，不加同学也没关係啦。」
梁鸮羽此时此刻的笑容灿烂无比，心中也十分的雀跃，好啊！现在的她可能会因为心情很好而去操场跑圈呢！
「嗯，那就梁鸮羽了。」简君伦要回以一笑，没想到对方平时看起来拘谨拘谨的，爆发起来可真不是普通的活泼。
「喔喔喔喔喔喔我觉得现在精神都来啦！」
「妳确定不是因为上课一直睡觉现在才这样的？」
「齁妳很没情调欸！」
「哈哈！」
傍晚的音乐教室，人声喧闹。
矗立在走廊的人影被夕阳拉出了一道长长的黑影。
白靖阳一见，怯怯的缩了一脚步。
「白靖阳。」纪雯奈的声音突然响起。
「咦，欸欸欸！」他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
「就算你拒绝我，我还是不会放弃的。」
「所以？」白靖阳不擅长这种事。
感情私事这种东西，人生第一次的，降临于他的十四岁，白靖阳认为，自己年纪还太小，只需认真唸书即可，但老天似乎就是不愿意照他的想法走。
「只是，来说这句话而已，再见。」纪雯奈转身，又再次甩动了那很适合拿来鞭人的马尾。
薄荷柠檬的味道。
白靖阳不解，那幺做究竟对自己有什幺好处？
音乐教室中的声音仍未停止，有时还会传出片段的钢琴声。
心中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酸酸的。
「为什幺你身上有茉莉香？」江步彦一见高佳律，劈头就是这句。
「因为我们的班花是茉莉。」高佳律一脸痛苦，这小可爱一吃醋起来可不是普通的恐怖。
「什幺！！！谁是茉莉？！你给老子说清楚！！！」「不对，是班级代表花是植物！」
白靖阳逃了出来，似乎也没多好，这对爱是至死不渝的情侣，看着眼睛就痛，单身狗就哭，腐女则傻笑。
「什幺嘛，是这样喔！」讲完后江步彦将脸埋入了高佳律的胸膛中。
嗯~茉莉的味道又有点小律的味道！江步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我不该来的。」白靖阳眼神死，原来大人常叫小孩放学后要早点回家是这个道理。
「我说啊，这里是公园耶。」高佳律回抱，嘴里这幺说，还是偷偷的亲了对方一口。
周围的路人倒吸一口气。
白靖阳后悔跟着他们。
他逕自走去凉亭，从书包拿出了开学时发的未来进路调查表。
他犹豫着，即使现在随便乱写一个也不会影响未来
脑中全是那个身影，过了很久才发现自己很在意的那身影。
若去了自己家建议的升学学校，那，他还能见到他她吗？
又若是像白靖霆一样去同校的高中部，一直看着她呢？
〝为什幺不跟步彦还有我读同所学校呢？〞
白靖阳在小六的毕业典礼问过高佳律这个问题。
高佳律偏脑想了想，笑着说，〝算是测试我们俩之间的牵绊吧！〞
〝测试？？〞
〝很过分对吧，我想测试，如果分隔两地，心还能不能永远同在。〞
听说大人谈恋爱会变小孩子，那小孩子谈恋爱会变大人吗？
〝如果没有呢？〞
〝那我愿他幸福，如果下一个能够让他脱离我的手掌心，算那人有实力。〞
〝你也一样吧，为了等待某位学妹而不去好学校。〞
他投给白靖阳一个怜悯的表情。
「现在想起，终于了解某位学妹是谁了。」而且还花了两年时间吶。
「啊咧啊咧~白靖阳学长耶~」
「咦？」抬头，他瞳孔收缩了下。
来者笑得灿烂，梁鸮羽嘴角总让一堆学姐喊萌的虎牙露出。
她很少会开心的让连言语都如此欢脱，因为方才在音乐教室和朋友说笑的关係吧。
「梁鸮羽。」白靖阳微微一笑，不知为何心中一阵酸，这笑笑得有些虚假。
「耶斯，梁鸮羽的啦。」她装模作样的比了耶。
「。」
「废物学长不要无视我啦，我还以为你的表情只要憨字能表示呢。」
「憨？」「嗯。」「那我现在是什幺。」
梁鸮羽偏头想了想：「忧郁。」
白靖阳顿时不知该说什幺，忧郁是忧郁没错啦但是，害他忧郁的是妳啊！
她往前踏一步，双手作势抓奶的模样，朝那略带肉感的脸颊捏去。
「唔噗！」
「憨憨学长除了憨脸，没其他的表情适合了喔。」她如此地说。
就像是，回到小学时，天天给对方挤鬼脸的时候一样，白靖阳也伸手从脸颊的两边挤过去。
「哈哈」
眷恋着过去，但也珍惜此时此刻。
「所以，你在想什幺呢？话说那是？」梁鸮羽坐在一旁探头过去，对方的身上仍是一成不变香味。
「未来进路调查，」白靖阳将纸递给梁鸮羽，「有点迷惘。」
「嘿」她以长年下来阅读训练的速度快速的看完那白纸黑字，「担心自己太优秀不知道哪间学校最好吗？」
「我做个假设喔。」「嗯？」
九月，由夏转秋的期间，白天已没像夏天那样的长，现在差不多五点左右，渐渐暗去的天空闪着橘子色。
「若，妳在意的人犹豫着两条路，第一条路，是前往自己梦想未来的路，而第二条」他有些感慨的说，「是继续留在离在意的人最近的地方，是妳的话，妳会选什幺？」
「前往自己梦想的那条路。」梁鸮羽毫不犹豫的回答。
白靖阳不解，他第一次这幺认真在想的事，为什幺她却如此豁达？
「如果我是那个被在意的人也一样，我有我的梦想，对方也有对方的梦想，两者不一定能够凑合。」
梁鸮羽停顿，略微犹豫的继续说，「我有喜欢的笨蛋来着。」
「咦。」
「以他的梦想，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当然我也一样。」
白靖阳擅长的是书法，不过似乎没有什幺书法专科学校，所以会以优异的成绩继续升学；梁鸮羽的钢琴，只能说是兴趣，以后可能会往一直都有兴趣的语言学科去跑。
「会很不捨没错，但至少我已经献出我在道别之前能一起的时间度过了。」梁鸮羽转头一笑，「我不会为了没有肯定的答案的人而放弃梦想的，何况我才快十三岁呢！」
说不定未来的梦想会变，喜欢的人也是。
「若真的有人为了我而如此，我会生气的。」
「是吗。」白靖阳似乎懂了，不喜欢对方自以为是的贡献，这点，梁鸮羽从没变过。
谈到对方在意的人，梁鸮羽却想起了纪雯奈。
「有点好奇呢，妳喜欢的笨蛋。」与其说好奇不如是忌妒。
「秘密。」
在自己觉得自己长大之前，
这要当永远的秘密。
_____第一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