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的声音闷闷的，无力又憋屈，刺痛了盟主的心，他有些内疚：“宝贝儿，我……我不是欺负你，我只是想要你，就像那夜……”
那夜……
教主想起那夜，虽然酒醉，但是在那场抵死相缠，颠鸾倒凤的欢爱中他是清醒不过了。
他明明可以推开的，可双腿却死死缠着盟主的腰，双手紧紧攀着他的脖子，承受且享受着盟主的撞击。
求欢、迎合、乃至主动坐在对方身上不停地耸动和淫荡地欢吟，一次次攀登上极至的巅峰，他突然明白他只是用酒醉的借口逃避着身体真实的渴望。
想他魔教教主，杀伐果决，生性淡薄，在教内只与左右护法亲厚些。可却在六年前，在桃花林里，仅仅只是一眼，便偷偷崇拜上轻易夺下他手中剑的盟主，清傲如他，却为他绽放自己早已遗忘的少年该有的纯真青涩。
他不明白为何老教主非要他打败了武林盟主才能成亲，但他还是尊重老教主的遗训，以打败盟主为人生头等大事。
自第一年决斗知道盟主就是桃花林里邂逅的人后，接下去的每年，教主只要想到要与盟主决斗的时间到了就雀跃异常，就差上房揭瓦了。刚开始左右护法还以为教主生病了，差点请神医来给他看看，后来也就习以为常了，全教人都知道教主每年总有那么几天是不正常的。
18
教主少年掌教，除去处理教务，便是练功。但在后来的几年，他对练功已经不是那么热衷，他迟迟不愿突破第十重功力，就是想一直输给盟主，这样他就有理由正大光明地去找盟主决斗。
还有……他其实并不是那么想成亲。
他知道自己的功夫不如盟主，但每次决斗却总是全力以赴地一战到底。他喜欢与盟主交手、碰触，哪怕是拳脚相向，他喜欢盟主失手打痛他，弄伤他后皱眉的样子，他自我理解为心疼。所以他每次都纠缠不休，直至精疲力尽，再等着盟主把他抱入房中疗伤。接着几天便赖在盟主的床上装痛、装虚弱，缠着他陪他。到了实在装不下去的时候，才悻悻地启程回教。
有时他也不是很理解自己为何要这样，有点无赖，有点变态，有点不可理喻。他问自己究竟想得到什么？或许是因为自己太寂寞了，所以喜欢与他在一起的感觉，他是这样自我安慰的。
小凤是他幼时在山下认识的，算是他的青梅竹马。那年因为要被继父强迫嫁给老财主为妾时，他出手相助，小凤说要以身相许，他不知该如何拒绝？只得说要打败了武林盟主才能娶亲。小凤说她会等的时候，他是感动的。他突然想成亲了，他想有人陪。
于是才会鬼使神差地对盟主说，让他输给他，好让他娶小凤的话。却又偷偷观察着盟主的脸色，盟主不动声色的拒绝，让他既欣慰又失望，盟主始终没有说出他想听的话，至于他究竟想听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所谓。
小凤嫁人了，其实他没有难过。他难过的是，他终于明白没有人会无怨无悔地等着另一个人，付出总是想要回报的，否者真的很难等下去。
而他又在等什么？
那天在山崖，他想了很久。盟主的到来，让他欣喜万分，他以为这就是他要等的。可一夜缠绵后，终究没有等到他想得到的答案。
娶他？要他？呵，不过就是想得到他的身体，又怎会在乎那颗心呢？
果然……盟主什么的最讨厌了。
19
教主深吸一口气，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夜，我喝醉了，仅此而已。”
盟主忐忑地等了许久，却听到教主说的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他虽置身温泉中，却遍体生寒。
他看着教主转身缓步走向岸边，在氤氲的水雾中渐行渐远。
仅此而已？那场欢爱仅此而已？对他的感情仅此而已？两个人的关系也仅此而已？
不，他不甘心。
“不是，不是仅此而已。”教主飞身跃去，从背后搂住教主，紧紧的，小心翼翼的：“楼玥，我……我喜欢你。”
“喜欢……我？”教主身体一僵，呼吸有些困难。
是……喜欢我吗？真的吗？他开始怀疑自己听错了。
盟主老脸一红，多年的心事一朝倾诉，怪不好意思的。
他把下巴搁在教主肩上，侧着头在他耳边柔声说道：“楼玥……从在桃花林对你一见钟情开始，我喜欢你六年了。开始两年，想着你还小，先不说。后来你居然跟我说要娶什么小凤，气疯我了，便一直与你赌气。那天我说娶你，是真心想娶你的。”
盟主的呼吸吹在教主的耳廓里，暖暖的，痒痒的，也吹地他的脑子有些拐不过弯：“你……你要娶我？”
盟主掰着呆滞教主的肩膀将他转了过来，抱入怀中：“这次我是逃婚出来的，我谁都不要，只想你娶，只想跟你过一辈子。”
“一辈子……？”教主思绪飘忽不定，抓不住重点，却在最后听到了“一辈子”这三个字。
他木纳地靠在盟主怀里，脑袋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感觉有些不切实际却又很真实，又很……安定。
这似乎……就是他等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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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真的？”
“真！比九阴真经还真。若有一丝假话，我段戎就断子绝孙……呃……好像必须会绝，没事，以后让我弟弟多生几个，我们过继两个……那个，若有一丝假话，我段戎就天打雷劈，不得好……唔……”死字没出口也被教主吞进了口中。
教主轻吻了几下盟主的唇：“我信你！”
盟主突然脑子有些迟钝起来，他说他信我，那这事算成了吗？要不，再确定下？
盟主：“宝贝儿，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教主：“嗯……”
盟主：“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教主：“嗯嗯……”
盟主：“我说，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教主：“……我好像也喜欢你。”
盟主郁闷了：“宝贝儿，能把那个好像去掉吗？”
教主傲娇了：“不能，你刚才把我弄疼了，都弄哭了，你个莽夫，禽兽。”
对于刚才的兽行，盟主羞愧难当：“宝贝儿，我错了……我也不经常禽兽的，就是看见你就有点儿情不自禁就那啥了……对不起，宝儿，原谅我呗……我错了……”
“我也喜欢你，段戎。”
什么时候开始，已被这个人牵动了自己的喜怒哀乐，莫名的愉悦，心头的悸动，种种的困惑，可笑的试探，不过就是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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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主听罢，像被点了穴般不动了。
教主用手指戳了戳他，盟主握住手指，放到口中咬了一口教主一声惨叫：“啊？好痛。你是狗吗？”
“真的，是真的，楼玥，我的宝儿，你也喜欢我，我的天哪……哈哈哈……”盟主一把抱起教主，转了几圈。
教主被他转的头晕：“你……是不是……傻啊……”
“傻傻傻，就对你一个人傻……嘿嘿嘿……”盟主开心疯了，对着教主的脸蛋，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笑得一脸菊花开。
教主懒得与他计较：“我说，我们能上岸了吗？我都快泡皱了。”
“好好好！”
盟主乐呵呵地把教主抱上岸，擦干净身子，又帮他穿好衣服，还用内力烘干了教主的湿发，顺带还束好了发，简直是二十四孝好相公的典范啊。
教主对此表示很受用，懒洋洋地任他伺候着。
22
盟主将教主收拾妥当，自己匆匆跳入温泉洗了把。换好衣服后，见教主正在打坐调息，便没有打扰，去林子里打了只野鸡准备烤了给教主充饥。
燃了堆篝火，再架上野鸡。回头再看教主，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凑近一看，教主的脸色苍白，额上趟着汗，周身却冒着寒气。突然，教主喷出一口血，身子也软绵绵地倒向一边。
盟主吓了一跳，急忙抱住教主，让他倒在自己身上。
“楼玥，你这是怎么了？”
“我……走火入魔了……”
“什么？”盟主的心像被扎了把匕首，疼得他浑身发抖，练武之人最忌走火入魔，这个他再清楚不过了。
他执起教主的手腕，摸上他的脉搏，乱……真的好乱……
盟主刷白的脸，手抖得厉害，从小到大，无论是决斗还是杀匪，他从没怕过什么，但现在他怕，真怕。
“我……是不是快死了？”教主的脸埋在盟主的胸口凄凄地问。
盟主抚着他的头发，心都碎了：“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教主：“段戎，我好后悔，好后悔没有早点跟你说喜欢你。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会拿剑架在你的脖子上逼你喜欢我。”
盟主：“这事怪我，干嘛那么矫情，早点向你坦白心意，也不至于白白浪费那么多年。”
教主呵呵笑起来：“你说，我俩是不是很傻？明明两个人都喜欢对方，非要玩双向暗恋，智商都长狗身上。”
盟主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抱着教主，用力得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中。
盟主沉默了会儿，忽地开口道：“楼玥，你们教修炼的是至阴至柔的内功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