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还真自恃有改进的流光飞环自请断后,风天逸等人迅速撤离刑场,向城外逃去。白雪下令封锁城门,又命熊棠带人搜捕。熊棠带着数十名侍卫一路追赶,目标直指风天逸!风天逸挑了山间小路,避开许多白雪眼目,半路还是被熊棠发现,一路追赶之下,风天逸逃到了悬崖。风天逸看了看身后追兵,直接走向悬崖,从身侧拉出两个臂环,双手紧紧握住。眼看追兵将至,风天逸身后刷的一下展开一对机关翼,从悬崖上一跃而下,御风滑行。“羽还真,我的命就交在你手里了!”
熊棠看着风天逸飞在空中远去的身影,暗恨自己未带弓箭,没能完成女皇陛下的命令。不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熊棠带着人不死心的下山沿岸不停搜寻,可惜一无所获。风天逸身受箭伤飞离山崖不远就神志不清,从空中摔了下来。月云奇和向从灵等人在城外会合后,顺着风天逸离开时的大致方向一路小心的避开追兵,一面找寻风天逸,最后抢在熊棠前面找到了落在河岸的羽皇。风天逸受了伤,白雪又在后虎视眈眈,风烟渡也不方便回去了,最好的去处就是南羽都,可风天逸不想回南羽都!
一番追逃下来,天色已经昏黑,风天逸等人在野外生火休息,杜若飞传来警示:敌袭!明月皎皎若玉高悬夜空,天上忽有飞箭穿云而出,杜若飞躲闪不及,一箭穿心而亡,倒在风天逸面前。风天逸眼睁睁看着杜若飞倒在地上,天上黑翅的羽族在半空中不停射出箭矢,箭雨中不时掺杂着几支标枪。风天逸在箭雨逼迫下只能一路躲闪,忽然,黑翅羽族开始有人从天空坠下,原来是摄政王风刃收到了之前杜若飞等人传回的消息,派出心腹裴钰率羽族精英前来迎接。裴钰等人利落的解决了黑翅羽族,将余下几人生擒。
飞船降落,裴钰率众人从飞船上走下来。裴钰躬身行礼,“微臣来迟,陛下受惊了!恭迎羽皇陛下回朝!”
风天逸站在原地迟迟不动,裴钰只是侧身敛眉垂手站在一旁,也不出声催促。风天逸看着裴钰的动作,最后还是抬腿上了飞船。
风天逸还是踏上了回南羽都的道路,一场争斗已经开始酝酿。为他们留下断后的羽还真到底势单力孤,不一会儿就被人拿下,押入了一个全是工匠的地方。羽还真被押下去时,只是担忧这段时间不够风天逸等人撤离到更远的地方。风天逸待他不薄,他亦是在一开始就说了什么都愿意为羽皇做,他就是羽皇的一条狗,能为羽皇做事,是他的荣幸。
羽还真初到那里还糊里糊涂的不知道要做什么,只见满屋的机关配件和忙忙碌碌的人族机关师。他好奇地拿起一个组装到一半的机关配件,脑中已经模拟出成品,和他在渊海天工设计图上看见的相差无几。他心下一惊,不知道人族到底要做些什么,竟然在生产这些配件。羽还真眼睛四处打量着周围的工具,最终眼神定格在一盆炭火上。他径直向炭火走去,随手将一条铁片插入炭火中,从旁边捞上一个锤子挑衅的扔到一个机关师腿上。这里挑起了事端,外边的守卫闻声赶来,羽还真配合的跟着他们进了小黑屋享受单间待遇。
羽还真从小窗那里看着外面的侍卫远去,四处敲着小黑屋的墙壁,终于还是让他找到了防御薄弱的地方。羽还真坐在地上把他藏在怀里的零件掏出来,把靴子脱了又倒出一堆零件来,看着地上的零件满意的笑了,也不枉他忍着膈脚走了一路!羽还真认真的摆弄着地上的零件,准备着他的逃跑计划。
白庭君帮助风天逸撤退坏了白雪的计划被严加看守,白庭君才发现他身边竟然全都是母皇的人,堂堂太子,竟无一人可用,是不是很可笑?白雪不时来看看他,他知道,只要自己向母皇服软,这软禁就可解除,可要他认同母皇的野心,他做不到!
白雪又来看他了,她试图说服白庭君。“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要记住,你是人族的太子!羽族称雄是因为他们会飞,可如今,我们人族也有了天空城!总有一天,人族会打败羽族,成为整个澜州的皇者!”
“母皇,恕庭君无法认同母皇的野心!”白庭君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心中竟然早已不满足这现有的和平,妄想掀起战火一同澜州!
白雪怒极反笑,“野心?何为野心?称霸天下是每个君王的梦想!如果你连这点野心都没有,将来怎么统御澜州大地?”
“庭君只愿霜城子民幸福安康,永生永世,不受战火侵扰!”
“那你就不配做霜城的储君!”
“庭君,自认无法肩负太子重任,还望母皇另择皇储,放庭君自由!”白庭君掀起衣服下摆缓缓跪下。
白雪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你就那么喜欢那个风天逸?我只有你一个儿子,你以为,太子之位是你想不要就可以不要的吗?”
“庭君,心意已决!母皇生我育我之恩,庭君万死不能相报!还请母皇,恕儿臣不孝!”白庭君将头深深埋下,他从未想到,原本的母子竟会走到这种地步。
“好,那我就成全你!如果你能在水月刑之下走出霜城,我就放你自由!”白雪说出水月刑这等刑罚,不过希望白庭君能够知难而退,谁知白庭君竟一口应下。那是水月刑,几乎无人能走完的水月刑,而今她的儿子却为了一个外人,要和她决裂,去走那水月刑!
白雪召来天机门人进行水月刑,地点设在霜城宫道,只要白庭君能走出霜城,她就放他离开,而她要在场监刑,亲眼看着白庭君如何离开霜城。天机门人准备好了水月刑所需事物,冲着白庭君说:“水月刑是我天机门中最严酷的刑罚,凡尘之中,众生皆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恨,求不得,一切归于水月镜花。受了水月刑的人,会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将人生中最大的痛苦承受一遍。从未有人能在水月刑下生还,更别说走过水月之路,通往新世界。太子殿下,你可想好了?”
白庭君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天机门人见状将一杯(包治百病的板蓝根)药水递给他,另一杯抬手泼在宫道上,白庭君单手接过仰头饮下。白庭君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白雪,然后毅然转身走上了宫道。白雪激动的抓住扶手克制着自己叫停的声音,双眼含泪看着白庭君的背影。
白庭君一踏上水月之路,周围的景色迅速染上了山岭绿野的颜色,他抬腿向前行去却发现地上不知何时已生出许多荆棘沿着他的腿缠绕上身体,阻碍着他的前行。白庭君不顾荆棘的阻拦,依旧向前走,随着他的动作荆棘不断收紧,刺透衣服,拉扯着他的皮肉,血一点一点从里面渗出来在衣服上染出团团血污。白雪看着白庭君身上渐渐冒出的血迹,到底还是心疼了,“庭君,只要你肯回头,过去的种种,我都可以当没发生过!”
白庭君身在水月幻境之中,根本听不到外面白雪的话,也听不到彼岸花的哭喊。此时的他在幻境中终于走出了山林,四周场景也变成了河滩。白庭君一眼就看到了风天逸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正想上前,又看见羽还真跑过来抱住风天逸,白庭君顿时呆在原地。风天逸挑眉嘲讽的笑着向他走来,“白庭君,你是不是以为我喜欢你?”
白庭君看着向他步步走来的风天逸,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风天逸从腰间抽出鞭子狠狠抽向白庭君,冷笑一声道:“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自作多情的人?”
白庭君被鞭子抽倒在地,身上血色晕染的更深。白雪看着白庭君白衣染血,忍不住流下一行清泪,她到底还是个母亲。彼岸花在旁边看着白庭君这样想要过去劝他,却被挡在幻境外面,只能在一边陪着他,不住的哀求他别走了。方夜彦看白庭君如此凄惨也忍不住跪下向白雪求情,白雪含泪怒道:“不许求情!今天白庭君走出霜城,就再也不是我霜城的太子!我只当他死了!!”
幻境外面发生了什么,白庭君都不知道。等他站起来的时候,风天逸和羽还真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当年让他种下蚀骨钉的风刃。
☆、第九章
风刃站在白庭君身前向他走来,一步一质问。 “当年你自愿种下蚀骨钉,立下誓言会一世护他,而今你却害他被你母皇所伤,你失信了。”风刃不知何时手中拿了一把剑,每质问一句,便挥剑一次。“你说过的,千刀万刃!蚀骨噬心!皇冠落地!众叛亲离!孤独至死!”白庭君生生受了风刃七剑,浑身浴血。风刃持剑而立,冷冷的看着他,“你将来必将这些痛苦尝尽!”
白庭君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爬起来,一步步向外走去,“庭君,从未忘记”
白雪泪眼婆娑的看着白庭君即便如此也要走出霜城,恨声道:“从今往后,白庭君只是一介平民。我倒要看看,失了这人族太子的身份,你还有什么资格去爱那个风天逸!”
白庭君踉踉跄跄走过宫道,走出城门,身后留下一行血迹,转身面向城门的方向跪下,哑着嗓子喊道:“母皇,恕儿不孝!”说完,白庭君想要起身,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最后一头栽倒在地。彼岸花见早已泪流满面,见白庭君昏倒在地连忙向外跑去,却被城门士兵拦下。白雪疲惫的挥了挥手,“罢了,随她去吧!”
风天逸回了南羽都,他受的箭伤不重,不过两日几乎已经好了。他虽回了南羽都,却还是关注着白庭君那边的消息。白庭君同白雪闹翻要走水月刑的消息也早就被月云奇报给了他,风天逸疑心这又是个陷阱,最后决定先按兵不动,若消息是真的就将白庭君接过来,放在自己身边。
彼岸花扶着白庭君走了许久,最后将他安置在一栋木屋中。可白庭君身上伤痕累累,她为白庭君擦身,每次都是满帕子血,血水端出去了好几盆。白庭君一直昏睡不醒,彼岸花暗自垂泪,心疼她的少主怎么这么傻,为了别人这么伤害自己。
白雪虽然明面上放了白庭君自由不再管他,暗里却命熊棠派人监视,绝不能让白庭君被羽族拐去。风刃作为摄政王,即便是在人族中也有一些线人,早已知道了这一世星流花神便是白庭君,却也知道白雪绝不会轻易让羽族带走白庭君,只好也派人不是监视着白庭君,至于风天逸的那些小动作他也暗中帮上一把。
风天逸得知白庭君重伤,想要将白庭君接到祁阳宫疗伤,可如今雪家尚且虎视眈眈想要谋夺这羽族皇位,他未满二十手中无权可以说处处受限。雨瞳木看出风天逸心中忧虑,领来一位医生。“这位是我们雨家家臣,秋亭先生。秋亭先生的人品和医道都值得信赖,不如请他过去为白庭君诊治。”风天逸听完觉得可行,同意了雨瞳木的想法。秋亭趁着夜色去为白庭君进行了诊治,亲自看过白庭君的伤势后,秋亭苦着张脸回去向风天逸禀报。
风天逸双手负于身后,背对着秋亭,似是漫不经心的问:“他怎么样?”
秋亭拱手行礼,苦着张脸道:“水月刑看似他受了外伤,实则是震碎了他的心脉,他最多就只能再活三日。”风天逸闻言诧异转身,声音忍不住拔高了一点,“你说什么?”秋亭一看风天逸这般态度脸色更加难看几分,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风天逸思前想后拿出羽族神药交给秋亭,要他送给白庭君。彼岸花看着白庭君伤得如此之重,决定相信秋亭,喂白庭君服下了神药。果然,白庭君付下神药后伤势快速好转。秋亭见白庭君付下神药后,再次诊断,确定白庭君无碍后回去复命。风天逸那边正因为雪肃的事心情不好,若飞的尸身又突然七窍流血,一件件事都压在一起,他实在难以放松。
想到白庭君,风天逸脸上担忧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服药后,好了没?”看着秋亭回来了,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把玩着一只酒杯,没人看见,他握着酒杯的指尖因为过于用力早已泛白。
“白庭君服药后,我又诊了脉,他已经无碍了。”听着秋亭的回答,他心里稍稍落定,又抛给秋亭一个任务,“杜若飞尸身突然七窍流血,你可查出原因了?”
秋亭随雨瞳木去验了杜若飞的尸体,这结果,他斟酌着措辞小心的回答风天逸,“杜公子表面看是被弓箭所伤,其实真正致命的,是弓箭上所喂的剧毒‘踏血寻梅’所致,所以死后才会七窍流血。”月云奇奇怪的问出为何他从未听说过“踏血寻梅”,秋亭听了这话十分为难的道:“这‘踏血寻梅’所踏的是鲜血的血,伤者一旦流血,剧毒便会马上深入身体五脏六腑,无药可救。因此毒过于凶险,一不小心施毒者自己也会性命不保,所以在十多年前,就被先皇禁用。”
风天逸听秋亭说了这么久都没说出最重要的东西有些不耐烦,“说重点!”
秋亭闻言脸色更为难了,“如今此毒再现,这唯一的可能就是”秋亭拉长了声音却不肯再说,雨瞳木见状出声,“出了任何事情,有羽皇陛下给你做主。”秋亭听了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回陛下,当年研制踏血寻梅的,是雪家人!”风天逸听到这里怎么会想不到,他闭上眼,略有些疲惫的吐出一个名字,“雪凛!”
秋亭听见这个名字脸色大变,立即跪倒在地,“陛下,我可什么都没说呀!陛下!”
风天逸这边争斗不断,雪家势大,身后又隐隐站着摄政王,要想除去着实不易。风天逸起身出去,竟在路上看见了本该被处死的雪肃,他快步上前揪着雪肃的领子,“告诉我,你的脑袋还长在脖子上!”雪肃面色惶恐不知该怎么辩解。
裴钰急忙从后面走过来躬身行李,“启禀陛下,宽恕雪大人,是摄政王的意思。”
风天逸盯着裴钰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裴钰状似无奈的笑了笑,“摄政王有令,雪大人,不能斩。”
风天逸听了冷笑一声,“是吗,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我羽皇说了算,还是我那敬爱的叔叔说了算!”边说着,风天逸出手将裴钰手中的剑从剑鞘中拔出,便要斩向雪肃。裴钰错身前踏一步挡在雪肃身前,面色诚恳地说:“陛下,恕微臣不敬,先皇留下的遗诏是在您二十岁展翼飞翔之前,凡涉及到军政大事,需交由摄政王定夺!”
风天逸看着裴钰的表情不禁怒气上涌,他瞪着裴钰,“我斩一个贪官也算军政大事吗?”
裴钰微微低了低头笑着说:“其实,何为军事大事,本身就足以是一件军政大事了。”他一边笑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见此牌,如见摄政王亲临!”风天逸直直的看着裴钰的脸,缓缓将剑从裴钰的肩上移开,一把扔到了地上,冷哼一声转身走开。
☆、第十章
风天逸走后,裴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松了一口气。雪族此时的确得意忘形了,可羽皇到底羽翼未丰,还需磨练啊。
风刃坐在那里听曲。水柱从墙上兽首口中吐出,划过优美的弧度落入下方琉璃杯中,以杯为琴,以水为弦,按宫商角徽羽五音规律放置,水落入杯中,奏出泠泠妙乐。声音在空荡的宫殿中回响,裴钰悄无声息的走入殿内静静的侍立一旁。半晌,风刃偏了偏头,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裴钰看着风刃的动作,立即趁势禀报风天逸近日来的动作。风刃静静地听着,心中感叹风天逸到底还是只雏鹰。君王,喜怒不该形于色,爱恨不该耽于己。“少说,多做。花神阴佩已经觉醒,澜州的天下,快要乱了。有些消息,也该让白庭君知道了。”
裴钰作为风刃的心腹,深知该做什么,只是冷静的接受命令,转身出去安排。白庭君服下羽族神药又昏睡一日后,终于转醒。彼岸花看着白庭君醒来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心疼道:“少主,我身在局外看得分明。你明明喜欢风天逸,却从来不说,这样折磨自己又是何苦呢?”
白庭君单手撑着坐起来,对彼岸花苦涩一笑,“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种折磨。如果不想受折磨,就不如不喜欢了。”白庭君看着为他手上伤口细心缠着纱布的彼岸花,“如今我已不是霜城太子,你也不必唤我少主,不如去寻你自己的前程吧。”
彼岸花脸色一变,对着白庭君诚恳道:“自少主救我收留我后,少主的前程,就是我的前程。”
白庭君被这番话说的有些动容,只是气氛十分尴尬,他也不知说什么好。“我有些饿了,要不,你给我煮碗粥吧。”彼岸花随即出去煮粥,过了一会粥已经煮好,彼岸花端着粥正准备送进屋中,发现一只鹰从天际俯冲而下停在她身前。这鹰看起来神勇无比,带着野性的桀骜,又有几分灵性,只停在地上一直看着她。看她看过来,这鹰又将左腿抬了抬,原来这鹰腿上绑着一张纸条。
彼岸花将粥放下,从鹰腿上抽出纸条打开一看,双手一颤。纸条上写着:灯灭影生,泪溶朱砂,飞花入泥,一线天际。花神阳佩,可寻花神恋人。花神动情,将受无边痛楚,自思量。
彼岸花将纸条下端撕掉,折平了藏在袖口,端着粥进了屋。她看着白庭君低头喝粥的样子,山风从窗口荡过,鸟鸣声声,一切莫不安详,可她袖口中藏得那张纸条,会打破这一切,她真的要拿给少主吗?白庭君抬头看见彼岸花心事重重的模样,脱口而出:“你在忧虑什么?”
彼岸花皱着眉头,犹豫着还是从袖口拿出了纸条,“我在院中收到了这个,似乎,和太子有关。”
白庭君接过来一看,脸色一肃,“灯灭影生,泪溶朱砂,飞花入泥,一线天际。花神阳佩。”他看向彼岸花,“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彼岸花敛下眉目,“我服侍少主多年,有些地方,我怕是比少主自己更清楚,您背上的胎记是一朵星流花。您不知道,也许是少时花朵过小,又缩成一团就被宫中嬷嬷看错了。”
白庭君捏着手中的纸条,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按着这上面说的线索去寻那花神阳佩。只是,花神阴佩被盗,到时花神阳佩出世,恐怕母女皇,乃至这天下都不会安生了。白庭君打定主意寻花神阳佩,却不明白‘灯灭影生’何解,灯灭了,哪里来的影子呢?他将疑问说出,彼岸花听了,敛下的眼中惊起波澜又平复。
彼岸花拿起灯剪将烛台的灯芯剪短些,烛火跳动了一下,蜡泪浸透了棉线,不时响起几声烛花爆开的声音,烛火照亮了木屋。白庭君已经合衣睡下,彼岸花看了看屋外的夜空,好似一块黑色幕布,月亮被乌云遮去大半,月华只有几缕散射大地,此夜,一颗星子也无。彼岸花等了一会,确定白庭君已经熟睡,去了侧房换上一身黑色劲装,悄无声息的离开去了星辰阁。彼岸花不知道,在她走后,白庭君悄悄睁开了双眼。
“灯灭影生”若说这世上有什么灯,灭了还能有影子,除了星辰阁内供着的七星灯,彼岸花再想不到还有什么灯可以。她知道,少主出身星辰阁对那里有情,七星灯象征澜州大地的和平安康,少主他绝下不了手灭了七星灯。可她不怕,若老天果真要惩罚,那就罚她好了。彼岸花正要拔下头上的簪子灭了七星灯,身后突然冒出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彼岸花回头一看,竟是白庭君。
彼岸花十分惊讶,“少主,你怎么会来这里?”
白庭君不答反问,“你来七星殿做什么?”
彼岸花后退一步,簪子攥在手中,侧身看向七星灯,“灯灭影生,灯,就在这里,就看你如何抉择了。”
白庭君闻言楞了一下,“你说,什么?”彼岸花见他愣在原地,也不答话,抬手指向七星灯,簪子飞射而出灭掉一盏灯,剩下六盏灯火摇曳。
白庭君没想到彼岸花会这么做,“谁说‘灯灭影生’一定就是七星灯了?”
“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呢?”彼岸花仰头看着白庭君,“现今澜州大地安康已然被打碎,不如让我灭了七星灯,求个明白!”彼岸花向前就要灭了剩下六盏灯,白庭君却出手阻止,两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打斗声惊动了巡回的守卫,守卫迅速报给了星印池。星郁非提着一柄剑率先赶到七星殿,剑锋直指白庭君,“大胆狂徒,竟敢破坏七星灯!”
白庭君闻声转过身来,叫了一声师父。星郁非没想到,破坏七星灯的狂徒竟会是白庭君。星郁非看着白庭君和被他护在身后的彼岸花彼岸花,心下已然明了。星郁非越过白庭君,提剑便刺彼岸花。白庭君转身回护不及,彼岸花被星郁非一掌打伤在地。星郁非剑横在白庭君身前,拦住他走向七星灯的路上。彼岸花躺在地上,着急的喊出:“少主,阳佩!”
七星灯已经灭了一盏,今日若不一试,日后必然会加强防守。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今夜怕再无可能。思及此处,白庭君眼神一凛,反手夺过星郁非的剑,飞掷而出斩断了七星灯灯链。星郁非反应过来时,一切都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七星灯坠下,灯火尽灭。七星灯灭后,七星殿的地上忽然显现出一朵彼岸花来。白庭君趁着星郁非愣在原地之时,拉着彼岸花翻窗而逃。星印池赶来时,只余一地狼藉。他迅速下令,通缉搜捕白庭君!
☆、第十一章